万先生对儿子说的话还是很相信的,加上刚刚已经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确实没有姑娘的影子,屋里也没有脂粉气,看来是没错了。
他离开西院后,又让人将宋伯找来问了几句,宋伯细想了想,想到当时看到公子怀里的人时,只注意到身材纤细,并没太注意穿的是什么衣裳,如今老爷复问,他猛然想起那人穿的似乎是一双黑缎面绣银色祥云图案的靴子。
是靴子,没错就是靴子,也就是说,公子带回来的,不是女人,是男人。
宋伯自然冤了公子,赶忙跪下向老爷赔罪,万先生摆手:“罢了,这事过去就算了,不许再私下议论,只当没发生过。”
然而,他们之间的一番对话,竟让府里头最长舌的一个老妈子给听了去,第二天,阖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皆公子昨夜去逛了青楼,从青楼里带回一个姑娘,老爷为将此事瞒下去,便让赶车的老宋说公子带回的是一个受了伤的少年。。。
于是,无论老宋再如何解释,府里人再没有一个肯信他。
这事很自然就传到了简蕴的耳中,她立时命人将公子请到了南院上房。
“琨儿,昨晚你可出去了?”简蕴看着站在身前不远处的儿子,十三岁,个头已经超过丈夫,相貌堂堂,气质稳重,平日无论做什么,从来都没让她失望过,她是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个品行无状之人。
万琨叹了一气,终究还是没能压下此事,他眼风暗扫了一旁低头喝茶的老爹一眼,老爹在外头意气风发,谁见了他都礼让三分,可偏偏回到了家里,在娘亲面前,就跟个小猫小狗一样温顺,指望他?还是算了,他估计心里还指望着自己帮他瞒下昨夜去翠袖阁谈生意的事。
虽然老爹只是去翠袖阁谈生意,没做其他,可这种事说出口总是不好听,娘亲知道了肯定不会高兴,自然还是不知道为妙。
“我昨夜确实出去了一趟,替父亲去见了两个外域来的合作客商。”
简蕴扫向万先生。
万先生赶忙点头:“是,是我让他去的,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简蕴没理他,又朝万琨问:‘昨儿谈完公事后,可还去了别处?’
万琨道:“回来时遇见一个少年昏倒在地,便将他带回万府医治,谁知刚进府里,那少年就醒了,他不肯留下,朝我道了谢当时就走了,再没有去别处,母亲问这些做什么?”
简蕴道:“府里有些不好的传闻,说你昨夜去了青楼,还带回了一个姑娘,可有此事?”
万琨立时摇头:“绝无此事,我是一个人回的西院,不信您大可盘问我院里的人,可有人见到我带了谁回来。”
钱妈妈由外而入,快步走到简蕴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简蕴一直板着的脸,这才松软了几分,她朝钱妈妈道:“去查查看,这话究竟是从谁的嘴中传出来的,查清楚了直接发卖出府,不必来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