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门,声沉如牛:“开门。”
里面没有人回应他。
他继续拍门“祁溶月,我再说一次,立刻开门,别逼我破门而入。”
他连续的拍门声以及他高亢的嗓门,吓得里头的小念文哇哇大哭。
祁溶月沉声道:“你吓着孩子了。”
他停下了拍门,听着屋里小念文的哭声,他的心都要碎了,隔着门板,他的声音立时又变得柔软:“念文乖,爹爹不是有意要大声的,爹爹是太着急了,你让你娘出来,爹爹有话要跟你娘说。”
小念文止了哭声,抬眼去看娘亲,娘亲没作声,她扁了扁嘴,正准备再哭一场,祁溶月忙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小东西,白养你这么久,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是吧?”
小念文破涕为笑:“爹爹,爹爹,文儿要爹爹。”
她叹了一气,以她对仲文的了解,他这样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放手离开的,今儿若不跟他好好谈谈,他就有可能一晚上都站在这门外,甚至会和从前一样,翻窗而入。
她将怀里的念文放在了床上,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他一步迈入,还没看清眼前祁溶月的模样,床榻上的小念文便朝他张开了双手:“爹爹,爹爹抱。”
仲文赶忙上前将念文抱起,紧紧的搂在怀里,看着小家伙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眉眼,眼睛一热,眼泪竟滚滚而落,这是他的女儿啊,他的骨肉,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难怪一见到她就喜欢。
白白嫩嫩的小手摸到了仲文的脸上,摸得满手心都湿哒哒,秀气的小眉头皱了起来:“爹爹哭,爹爹哭。”
一旁的祁溶月也是清泪长流,她以为,他们父女这一生都不会再相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仲文在小念文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爹爹不哭,爹爹是男子汉,不哭。”
小念文被他的胡茬扎的咯咯直笑,银铃般的笑声,像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撞进他的心里,他从来都没想过,那一次的荒唐,竟会给他带来这样的珍宝。
“念文,告诉爹爹,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爹爹的?”仲文笑问。
小念文的身子在他怀里扭了两下,要下地,他虽不舍,却依然轻稳的将她放下,小念文拉着他的手往房间的角落走去,角落里放着一张书桌,书桌的里侧置着一只画缸,里头插着许多画卷。
小念文指着画缸道:“爹爹好多,好多爹爹。”
郑仲文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当初以画寄相思,画的可不比这一缸少。
他伸手要去拿画,祁溶月却冲上前挡住他的手:“不许看。”
郑仲文轻哼,俯身将小念文抱起,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上,转身走到祁溶月的身前,伸手便扣住她的手腕:“我要看,你拦得住吗?”
祁溶月皱眉:“不试试怎知拦不住?”她另一只手已经攻向他的俊脸,来势汹汹。
他却不闪不躲,清亮的眼眸盯着她的眼睛,拳头在他眼前停下,只差半寸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