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月姻睁大了眼睛,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秘密竟都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她到底知道多少?
月姻眼底浮现杀意,桑榆笑了,道:“恼羞成怒了?”
“呵,你当本小姐愿意待在这破苏府么?苏梦姻,你很好,咱们来日方长,三年之后,我必然会回来找你了解一切。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可还能承受我的怒火与报复!”月姻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心里慌张不已,连忙服下灵泉水和药物,恢复行动后,洒出一把药粉,吹了一声口哨,不多会儿一个黑衣男人窜了进来,将她抱着快速离开了院子。
桑榆走出门去,看着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三年么,便再给你三年。
这个世界走向已经不是她可以随意改变的了,所以桑榆才愿意给苏月姻三年。三年,那小农女怕也已经正式站起来了,她命定之人也必然已经与她情根深种,感情笃定了。
“这,这……”苏老太太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桑榆看了众位慌张的妇人们一眼,拿了解毒丹出来。
“奶奶,那苏月姻不知从哪里习得了一身毒术,若是任由她留在府上,也是不安定。如今她负伤而逃,也是好事。”桑榆给苏老太太喂下丹药,与她说道。
苏老太太神色有些萎靡,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府上竟还有这等逆女存在。
“苏老太太,我们也该告辞了。”这些妇人贵女们却是不敢继续留在府上用餐了,纷纷告辞逃也似得离开了。
苏老太太叹息一声,陆家得知后,却是进退两难,那苏月姻如此恶毒,她姐姐怕也不是个好的。原本便有些不愿的陆家人,此番更是不愿了,可如今聘礼已下,却也没有回头之路了,最后一商量,将原本说好的年后便成亲的日子推到了来年中秋。
香姻知晓之后,顿时气得将自己屋里的摆设来出气,屋内一片狼藉。
乐姨娘更是宛若少了主心骨般,跌坐在地。
这日之后,苏家再次成为金陵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其一,五姑娘习了毒术与七姑娘作对。更是在其亲姐下定之日,当众害人,后被七姑娘伤了,如今不知去了何处。
其二便是桑榆不愿与人供夫之事了,只是桑榆的名声在外,这话也就谈论了两天便不再谈论了。
月姻在暗处得知更是气得摔了好些东西,她也不敢保证那苏梦姻是否能找到自己,躲了几天之后,便离开了金陵,再也没有了消息。
……
转眼,两年多又过去了,此番不过是初秋,京城里的人们已然都穿上了薄袄子,说话间也能瞧见白气了,可见北方是真的寒冷。
一年前,苏大人因在桑榆的帮助下屡破奇案,得到了升迁,如今已是正三品的顺天府府尹了。
香姻,虹姻都是乐姨娘的孩子,相继在两年多里出嫁了,虹姻嫁的倒也不差,是阳县的县太爷,年轻有为的一个年轻人。
那虹姻与她姨娘姐姐都不同,性子还算稳重,也没什么害人心思,倒也算是良配了。那香姻嫁过去陆府不久,便被陆家二爷给冷落了。陆家二爷在她进门前便已经有了欢喜的妾室,因后悔与其婚配,是以对香姻更是不太待见了。
香姻如何能咽得下气,后用手段倒也迷惑了陆家二爷几次,半年后怀上了一胎,夫妻关系这才好了不少。可奈何那妾室却早她怀孕,更是在她怀孕三月后,生下了陆家二爷的庶长子。
香姻自是难以忍受,那孩子早产体弱多病,即便如此,她也容不下他。那香姻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趁那孩子病重之际,用月姻曾留下的药物,害了那个孩子。
桑榆被请去验尸,得知孩子是被月姻下药间接给害死的,陆家二爷当场便写了休书,将其送去了尼姑庵中,常伴青灯去了。
月姻吓得并非是毒药,是以北晋律法倒也管不到她,但是陆家却可以管制她。
苏大人也对此不管,没人撑腰,香姻便被囚禁在了那尼姑庵中。
乐姨娘哭闹想要求得香姻回来,最终也在苏大人跟前彻底失了宠,被送去了庄子上居住。
乐姨娘的几个孩子,也就三姑娘最是安分而改了命运。
“七小姐,您的药拉下了。”桑榆从一家药铺出来,身后传来小伙计的声音,转身而笑,那明媚的笑意,姣好的面容使得小伙计面红耳赤,不敢对视桑榆的眸子。
琴儿连忙道谢接过东西,跟在桑榆身后往苏府走去。
“小姐,这天怕是再过不久就要降雪了,您膝盖去年受了伤,过些日子,需要什么还是让奴婢出来购买吧!”说起主子的腿,琴儿便恨不得将那躲在暗处的月姻给揪出来打一顿。
桑榆笑笑,她的腿压根没事,不过是做给有些人看的罢了。
“梦姻。”正在街上走着,迎面而来一辆马车,那身呼唤便是从马车中传来的。
桑榆看过去,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淼儿,你家璃王今儿怎舍得放你出来?”桑榆冲那走出马车的女子笑问。
来人正是另外一个穿越女,也拥有一个小空间的那个小农女,原本这个世界中的女主般的存在,于淼。
三月前刚刚嫁给璃王为妻,小丫头手段不差,原本便是上市公司的主管,在这古代更是将生意做得四平八稳,风生水起,那月姻的产业与她比较简直就是小巫对大巫,不值一提。
月姻的产业大多是青楼,还有一个杀手组织,随着年岁增长,反倒有些混乱,没有什么出彩了。
原先,于淼的存在被月姻发现,她从自己空间中得到消息知晓于淼的空间与她同出一处,乃是一体分二,便想尽办法害死了于淼,将她的空间占为己有合二为一。
同时还得到了于淼的商业脑子,这才有当初的规模。
此番有了桑榆的庇佑,这女人却是未能发现于淼的存在,如今于淼又是璃王妃,那月姻即便想动手还得多考虑一番才是。
“听闻你家誉王爷班师回朝了,怕也就这几天就要归京了吧!你的及笄也快到了,我看着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淼走到桑榆身边,笑着说道。
她们认识后不久,桑榆便故作惊讶的‘发现’她是自己‘老乡’的事情了,于淼知晓桑榆与她来自一处,且很好相处后,两人的关系更是如做火箭般的升温,很快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成为好闺蜜了。
“若说等不及的难道不是你家璃王么?今儿及笄,明儿便迎娶回家了。”桑榆打趣她,于淼顿时小脸通红的打了她一下。
琴儿与于淼的婢女霜儿跟在身后,相视一笑,静静跟随在主子身后。
“哎哟,这人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倒了下来。”正说笑着,前头一人却是突然倒了下去,不过几息间,那人便紧跟着口吐白沫,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脖子。
跟着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那人的血肉竟仿佛被什么吃了般,几息之间便已经成了一具枯骨。
“啊……”周围的人恐慌起来,可更恐怖的是,又有几个人发作了。
跟着那枯骨也动弹起来,衣服鼓起来,又大胆的凑上前去看,那衣服撕拉一声破开,大量的蛊虫从枯骨中爬出。朝着靠近的人弹射而去,那被碰到的人脸上很快便起了鼓包,蛊虫入体。
“食人蛊。”桑榆皱眉,随后对身后的丫鬟吩咐道:“琴儿,将璃王妃带去苏府,将我房中第三个柜子中的药粉拿出来,让大哥他们赶紧送去皇宫,剩下的拿到接上来,跟皇上说,暂时封锁长寿街。让兵将燃上火堆撒入药粉,再以草木灰格挡。你们也别愣着,赶紧逃回家去,以草木灰或木炭灰防护家中,家四周燃上火堆,当然,也要注意安全,莫要引发火灾。”
听了桑榆的话,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我帮你。”于淼却是不肯离开,桑榆叹息一声,拿了一瓶药给她,道:“你服下一颗,你身上有我给你的法器,这蛊虫靠近不了你。但是你也要小心,我怀疑这件事跟那苏月姻有关。她怕是已经知晓你拥有另一半空间之事了。”
桑榆对于淼小声说道,于淼面色微白,她是知晓好姐妹是修真者的事情的。
虽然一开始很是惊讶,后来想想也就没什么了,毕竟她自己都还是穿越来的,还有个空间傍身呢。
“我晓得,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于淼点头,她知晓轻重。
桑榆见此不再多话,上前抢救刚刚被蛊虫碰触的人,一边洒下药粉,药粉落下,那些弹跳的蛊虫纷纷落地死透。
于淼也赶紧抓着药粉开始到处撒,不少人都涌到于淼身边,却是不敢去抢。谁人不知这璃王有多宠惯着自家王妃,除非不要命了,才会去伤害璃王妃,桑榆那边更是不敢抢了。
苏家来到京城虽不久,却有不少人承了桑榆的恩,更何况,桑榆还是誉王未过门的王妃,誉王是北晋的战神,当今圣上最小的皇叔,比之皇上都还要小上六岁。
“麻烦来几个人将这些丹药分发出去,千万不要争抢,药丸我有很多,我家丫鬟已经回去取了。先紧着被蛊虫碰到的人先吃。”桑榆拿了几个瓷瓶出来,几个稳重的城民上前来接过,众人很有秩序的排起了队伍。
暗中的月姻瞧见,恨得牙痒痒,却没办法。
原本以为她逃去西域两年,习得了巫蛊之术,苏梦姻便不再是她的对手。不料,对方却是更甚她一筹。普通的一颗丹丸便解决了她悉心培养的蛊虫,如何不让她震惊气愤。
“主子,先走吧。那苏梦姻朝咱们这里看了一眼,那眼神好似在嘲讽我们,她发现我们了。”严护对月姻说道。
月姻暗恨的瞪了桑榆一眼,桑榆也正好抬头看过来,吓得她赶紧逃走了。
婀娜楼。
“碰!”月姻气得将一只白玉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还不解气又拿起一只,遂想起,这套茶具是她最喜欢的一套,如今摔坏了一只,却是又心疼起来了。
“该死的,那苏梦姻凭什么那么好运气。不但成为北冥婵的嫡传徒弟,习得她所有的武艺医术,还有那神鬼莫测的针法。还该死的好运得到了誉王的重视,即将迎娶为妻!”月姻越想越气,恨不得吃了桑榆的肉喝她血一般。
“主子,您莫要气坏了身子。”严护心疼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月姻抱住严护,楚楚可怜的道:“护哥哥,你说,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如她苏梦姻,为什么大家都对她另眼相看,明明才来京城不久,凭什么她能得到百姓那般的维护。”
“主子,您很好,她苏梦姻连您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您长得美丽又善良,武功还高,又会医术毒术。还会巫蛊之术,那苏梦姻如何比得上你。若您不好,那罗夏国的王子又岂会如此迷恋您?世子爷亦是将您视作珍宝般看待的。”包括我,只是这话,严护不能说出来罢了。
月姻听了严护的安慰,心里舒服了许多。
“护哥哥,你真好。”月姻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的,严护换得月姻这声护哥哥,你真好后,心里亦是满足了。
这样就好了,只要还能守在你身边,便足够了。
“主子,这是属下该做的事。”严护宠溺不已的道,月姻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离开了严护的怀抱。
端起茶杯透过窗外的光看着里头的茶水,吩咐道:“也是时候让这京城的天变上一变了,只要世子爷成功了,那么我便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届时,我定然要那苏梦姻与苏府全族跟死狗一般跪俯在我跟前。”
好在有桑榆的及时阻止,此次巫蛊事件并没有扩延太多,很快就被平息下来了。
“臣女叩见陛下。”桑榆随着苏绍钧进了宫,皇上高坐在书桌前,看到她来,连忙起身,亲自下台扶起了桑榆。
看着眼前娇俏的小姑娘,却是带着些许恭敬,一则,这是北冥婵的嫡传弟子,二则,过不了许久,这苏家七女便是他的小皇婶儿了。左右也是自家人,倒也没有什么不甘愿的地方。
“苏七小姐不用如此大礼,过不久,你与朕便是一家人了。此番还得多谢苏七小姐出手阻止,不然咱们京城怕是要大乱了。”皇上郑重的对桑榆作了一揖,桑榆连忙扶住他,不管如何,眼前之人都是北晋的帝王。
“也是凑巧今日臣女上街买药材,又恰逢遇上了淼淼,这才能及时出手阻止。”轩帝赐坐,桑榆也不客气,大方落座后道。
轩帝也回到了龙座前,他坐下后问道:“依苏七小姐之见,咱们北晋可是混入了罗夏国之人?他们是想朕的北晋都城大乱,而后趁机作乱么?”
“陛下安心,并非罗夏国人,莫说那罗夏国只是一个小国,咱们与他们亦无什么大的干戈,罗夏国的物资亦是富饶,他们何苦以卵击石。此番作乱之人,怕是有心人所为。有些人呐,野心已经藏不住了呢。很快便是三年选秀之日了,陛下选人还是得看清一些才是。”那月姻便是选秀之人,混入皇宫残害轩帝子嗣,还对他下药,却又与贤王世子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你是说,有人想混入皇宫对朕出手?”轩帝并不傻,很快明白了。
“他们是想对整个皇宫出手。”
桑榆的话,惊到了苏家大哥,轩帝摸了摸下巴,随后道:“依苏七小姐之见,可否瓮中捉鳖?”
“陛下聪慧,臣女正有此意。陛下,您那位安贵妃娘娘,您也需多加防备才是,此女乃是药谷之人,亦是曾经残害过臣女师父之人。”桑榆起身,对轩帝福身。
轩帝睁大了眼睛,道:“你说安语亦是药谷之人?可她并未提过,往日也并无表现出很喜欢药材。倒是她很是喜欢红色芍药,每日都要剪一把鉴赏。”
“她有多恨我师父,她自己心中最清楚。臣女言尽于此,莫要日后被她暗害了,陛下还懵然不知。陛下,这些是臣女曾经在祥缘寺求来的护身符。若是陛下不弃,可将这些护身符赠与小皇子与皇女们随身佩戴。”桑榆想了想,还是拿了些护身符来。
苏绍钧也道:“陛下,祥缘寺的护身符真的很有效用,有一次臣的小弟弟差点被惊着的马儿给踢到。可那马儿最终却是摔在了一旁死了,而小弟弟身上的护身符却也在那是自燃成了灰烬。”
“这般神奇?”轩帝惊讶不已,太监总管将护身符取了送上前去,轩帝看了看,只觉拿着这些护身符时,他的心境很是平稳,且安心,轩帝握着护身符对桑榆道:“如此,朕便替小皇子,小皇女们,像苏七小姐道声谢了。”
“佛家尊崇缘分,道家则一切随心。皆是缘分罢了。”桑榆笑着说完这话,便福了福身,与苏绍钧一起离开了上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