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摔打在马屁股上响起“啪”的一声,王瑶儿和龙子俊一行人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王老爷子站立在门前,看着王瑶儿离去的方向,悠悠的叹了口气。
老爷子叹气是因为如今的王家人四分五裂的,也就是说从今天起王家四儿的血脉全都离开了王家。家和才能万事兴,可是现如今家里连人都凑不全,更别提什么家和了!
拴上了院门,爷俩亦步亦趋的回到了上房里。周氏见老爷子沉着一张老脸,紧张兮兮的上前问道:“老爷子,刚才在外面响起的那是什么声音?是不是金万福又带人来惹咱们的麻烦了?”
“娘,金万福往后再也不会再来找咱们家的麻烦了,因为他已经死了!”王立家不想徒增屋里人们的担心,就赶忙把金万福死亡的消息告诉给大家。
果然一听这个消息,屋子里的王家人在短暂的沉寂过后,纷纷疑惑的围上来,叽叽喳喳的询问着刚才在门外究竟是出了些什么事。
“是金万福带人来想夜袭咱们王家,不过幸好有二龙山的好汉们相助,混战中金万福也被杀死。你们方才在屋子里听到院外的那些打斗的声音就是二龙山的人跟巫匪对战的声音。”王立家沉声说道。
还是赵氏心细,金万福的死对王家来说理所应当是件好事,可是她却发现老爷子的脸色却不好看,就试探的拉了拉王立家的衣角,小声问道:“咱爹是怎么了,我怎么瞧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哎!”王立家瞥了瞥老爷子,刚想小声的告诉她事情的原委。这时老爷子却很重的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着旱烟,就自己的提到了这茬子事儿:“瑶儿走喽,老四家的血脉。咱们王家一个都没有留住!”
除了王立家外,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被老爷子这句没头没尾的感慨给绕的晕了。周氏不解道:“老爷子,你提瑶儿做什么?她不是被山匪们掳回山上了么?”
老爷子其实对周氏还是有些怨气的,心想如果没有周氏,四房家的两个孩子也就不会捞得个这么个结局。所以他也懒得搭理周氏的话把。王立家见老爷子不继续说下去了,就把方才王瑶儿在门外的说辞和情况一一讲给了大家听。
听完后,王家的人的脸全都僵硬了起来。嘴巴大都张成了“o”型。
王柔儿从小就跟瑶儿的关系好,关心瑶儿的她忍不住的插嘴了一句:“阿爹。你是说,那群救走瑶儿的山匪对待瑶儿还算不错。所以瑶儿就不打算在回家了?”
王立家就点了点头。
王瑶儿的选择真是出乎人的意料,有家不回,却偏偏跟一群做着打家劫舍的山匪们生活在一起。那些汉子们也是的,他们收留这么一个姑娘,报的可是什么念头?
“哼,瑶儿那个丫头,骨头还真是贱的要命。那些山头个窝子全都是住着男人,她一个丫头死不要脸的赖在那里,她就不怕出了什么事儿?”周氏板着个脸。冷冷的说道。
在周氏的看来,王瑶儿并不是不愿意回王家,而是在变相的向她使着脸色。所以她嘴里丝毫也没有留什么口德。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埋怨瑶儿的不是,你这个做奶奶怎么一点也没有做长辈的样子?”以前老爷子不在家时,周氏想怎么呵斥瑶儿就这么呵斥。可是现在周氏却当着老爷子的面说出这么狠毒的话来。老爷子也忍不住出言斥责她了。
“明明是你,在小七丢的时候不立马让人去寻找。把蓉儿替换成瑶儿这事你也知情,你不光不把跟我说清楚还私自的替老大隐瞒。还有以前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做了这么些对不起瑶儿的事儿,现在你还有脸再这儿说,你这一张老脸你是不是还嫌的丢的不多?”王老爷子怒喝道。
“我怎么丢脸了,王山你可得给我讲清楚了。”或许是被老爷子责骂的面上留不住了,也可能是被这些天来王老爷子一直对她的冷漠态度激发了心里的导火索。周氏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拿着拐杖狠狠地跺在地上,边跺边骂:“王山我说错了什么吗?王瑶儿那个臭丫头有家不回,死皮赖脸的赖到人家山匪的地方,她这是要干什么?她是要当压寨夫人还是想当那女土匪啊?人家要对她沾动一点子的坏心眼,还能有她好过的?咱们王家的人都被这个贱丫头给丢尽了,要是传出去,别人在背后还会怎么说咱们王家?”
周氏心里倒觉得委屈,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拿着拐杖指着王山道:“我自从跟你过日子,可有一天过过舒心的日子?你的孙子孙女哪一个不是我给拉扯大的?蓉儿,秀儿,三郎,六郎哪一个不是我给管大的?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只会在外面走马帮挣钱,这次还闹出了这么大的祸,一家人的性命都快叫人给拿去了。我们只能跟着担惊受怕...呜呜呜...”
周氏这一闹,满屋的王家人都站起来拉架。王老爷子本来是对周氏一肚子的怨气,可是看着她老泪纵横的脸,散乱的斑白银发,也就不忍心在斥责她什么。最后只好狠狠地闭着眼,叹口老气,任由周氏喝骂也就不出一句声了。
王德银在皇城投靠的那个远房亲戚名叫叶帆。此人的年纪比王德银的年纪似乎还是小上一两岁,也是步入中年的一名中年人。由于在将军府上做事,所以他的权势还是挺大的,王德银让他帮忙寻找个居住的府邸对他来说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儿了。
不过虽说叶帆有些权势,但在这官家云集的皇城,却是很少有人敢仗着权势惹事生非。因为大街上随便一个很寻常的小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某丞相家里的丫鬟,长相很普通的一名年轻人也很可呢是某位高管子嗣的玩伴。塌着背弯着腰的过街老头说不定就是某位闲赋在家的高官。所以说在皇城,除了一些背景十分强硬的纨绔子弟,所有的人都是中规中矩的。
叶帆看见王德银这次来皇城竟还带了个小孩,疑惑的询问道:“老哥,你有孩子了?”
虽然这房亲戚有些远,可是还是时常联系的。在叶帆的印象里,王德银是没有子嗣的。
“哦哦,小七是我收留的孩子。”王德银呵呵的笑答了一句,而小七也很有礼貌的冲着叶帆问了声:“叔叔好。”
“呵呵,这娃儿不仅有礼貌而且嘴还挺机灵的,老哥你有福气啦。”叶帆笑嘻嘻的摸了摸小七的后脑勺,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有探究,接着就领着王德银一家三口去看房子了。
在皇城居民的住宅都是划片分管的,每片会有专门的武侯分管,哪里的武侯就相当于后世的小区保安。而且不同片区的住宅区也会有不同的称号,叶帆给王德银一家找的这座府邸所在的居民区叫做益善坊。小七在头一次听说这名很怀疑这片民区叫这个名字是不是意味着居住在这里的村民待人很有益温善。
这栋宅子占地很大,布局构造也像是某位官员的府邸。院内的屋间不下于十间,而且还附带着很大的家院。种些花花草草也能制作个小型的后花园了。
王德银很满意,既然是叶帆帮忙找的府邸,卖主的价钱肯定也被叶帆压得很低了。所以王德银很痛快的把银票递给叶帆,对于价钱他也没有多余的异议。
为了答谢叶帆对自己一家的帮忙,下午郑氏就领着小七上街去买了许多菜品,晚上就在新家里摆上了满满一桌饭菜请他来家吃。
有客在家吃饭,所以郑氏就没有上桌。偌大的桌上就坐着小七,王德银和叶帆三人。
“来,老弟啊,为了感谢你为老哥我忙里忙外这么久,这杯酒我敬你。”王德银豪爽的端起一杯酒水一饮而尽。
几杯酒水下肚,哥弟俩就交心的聊起天来了。叶帆对王德银道:“老哥啊,你从温县不远万里的跑到皇城,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王德银变卖了在温县的所有资产揣着银票来到皇城,原本打算是来享福的。不过因为收留了小七,想给自己的干儿子留下些资产。还有这座府邸花费了太多的银钱,所以王德银也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在皇城做些什么生意了。
王德银就道:“老弟啊,我打算在皇城做生意,不过我不能盲目的就开始,我得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什么生意好做在下决定。”
叶帆一拍大腿道:“老哥你的想法很对,你看啊,虽然在温县你做的是大生意,手底下的资产也很多,可是在这儿皇城,有能耐有能力的人太多了,人一只要一不进取,就会被旁人给比下去。老哥啊,你看你这府邸虽然买这么大,可是连个使唤的下人和丫鬟也没有,所以就愈显得空阔了。”
王德银笑道:“老弟啊,其实你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虽然在皇城花钱的地方有太多了。但是我做生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小七啊。”他轻轻摸着小七的脑袋,坚定的道:“小七是老天赐给我的儿子,我想给他找个读书的地方,我要培养他成为真正有能力的人,而这一切都得花钱,你说我能不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