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阵阵哀嚎声和偶尔一句稳婆的声音,听得门外的叶青篱一阵阵头皮发麻,看着余氏来回的往屋子里送水,着急的门口走来走去。
匆忙赶回来的老爷子见到叶青篱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几欲昏倒的样子忙催她到作坊帮忙,这孩子分明是吓到了,叶青篱见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云春堂的大夫陈大夫,点了点头走出了门。
有陈大夫在,她就放心多了,往作坊的方向走去,还没到作坊,一个大娘就探着头走了过来,朝叶青篱小心翼翼的问道:“青篱,你二姑没事儿了?刚才还真吓人,幸好没事儿了!”
叶青篱皱起了眉头,二姑好端端的去一趟作坊就让人抬了回去,她还在纳闷呢,就笑着问这位大娘:“大娘,我二姑跟人吵架了?”
“也没吵架啊!就是碰到了叶林家的,也就是之前的胡寡妇,两人呛了两句,也没什么啊!叶莲男人死了,现在可不就是寡妇?作坊是你家的,爱让谁管就谁管呗,她挺个大肚子去作坊不是添乱么?”
“青篱,你跟你娘说说,我也去作坊干活儿行不?你看咱们都是老叶家的,之前你们被村里人从祠堂赶出来也是胡寡妇闹得,我们不过帮过几句腔,你跟你娘好好说说。”
“作坊的事儿我娘管!大娘,我先去作坊了!”叶青篱看了眼这位大娘,叶家的媳妇,一看也是个大嘴巴的,这样的人进了作坊才是找事儿。
叶莲最忌讳的就是提起二姑夫的事儿,现在胡氏这么说这不是火上浇油,再想着之前胡氏是胡寡妇时的作为,让叶莲动了气也再所难免,只是胡寡妇还提了作坊的事儿?
之前她就发现二姑对作坊的事儿很是上心,二姑夫没了后就一心扎在作坊里,如今作坊有母亲和乔大娘管着,二姑是不是心里有了疙瘩?
作坊里,刘氏见叶青篱一个人过来,疑惑的问道:“你二姑怎么样了?哎,你说这好端端的,就要生了,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刘氏摇着头叹息,旁边干活儿的叶家人闻言也将目光扫了过来。
叶青篱笑了笑:“没事儿,二姑要生了,稳婆跟大夫都过来了。”作坊里的妇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鬼门关,有大夫在就好些。
二房里,叶莲久久未能生下,稳婆已经累得满头是汗,叶莲哀嚎声不断,余氏也是焦心的很,恍然见到陈大夫,朝稳婆询问,“要不给陈大夫看看?”
“行,进来吧?”稳婆也有些着急了,她接生了那么多个,还没有这个这么麻烦的,她也着急,若是叶莲出了什么事儿她这门生意也就黄了。
“得罪!”陈大夫进门,看到床上的叶莲摇了摇头,或者是二房的生活好了,叶莲胖了不少,肚子也比寻常孕妇的大,难怪难产,他上前把了脉,眉头皱了起来,又仔细看了看一脸的肚子,将药箱里银针取出,手指利落的扎入了几个穴位。
“大夫,怎么样?”老太太也冲了进来,这个女儿也是个命苦的,若是在娘家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她不敢想。
“娘,你别着急!”余氏见陈大夫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冲老太太摇了摇头,见陈大夫将银针取下,松了一口气,只听陈大夫道,“还好,之前胎位有些不正,如今已经没事儿了!”
陈大夫刚走出了门,就听到稳婆欣喜的惊呼:“好了,已经开了三指了,快使劲儿,快!”老太太和余氏一个帮叶莲擦汗,一个在身边喊着,“吸口气,使劲儿!”
正等得心焦的老爷子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婴儿哭声,接着就是稳婆高声喊着:“生了,声了,一个大胖,丫头!”稳婆的脸上有些不自在,本来以为是个大胖小子,谁知却是个丫头,这胖的难怪难产。
叶莲满头汗渍脸上却堆满了笑:“丫头就是,丫头就好!”余氏也笑着将孩子接了过来,用之前就准备好的小被子抱了起来,放到叶莲的身边,掏出一个荷包,“辛苦了!”稳婆的脸顿时笑开了花。
等余氏赶回作坊时,叶青篱才知道二姑已经生了,还是胖乎乎的小姑娘,只是气息有些弱,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之前叶莲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已经胎死腹中,还好叶青篱的空间水来的及时,可即便是生了下来,气息也弱的很。
也难怪,叶莲自从不在作坊帮忙后就窝在家里,也不出门,也不活动,整天就是坐着绣花,要么就是吃睡,孩子长期窝着,不出事儿才怪!
在府城的叶城兄弟并不知道叶莲已经生了,此时叶城正要往家里赶,却被刘赟拦住了:“叶帆也该过来了,不如等他安置好,你再回去,要么等他考完你们一起回去?”
叶城在府城也呆的有段日子了,孩子交给刘赟他很是放心,他来了府城才知道刘赟居然是位大儒,能做他的弟子,也算是叶青宇几个的福气,他如今担心家里的事儿多忙不过来,正推辞着回去,被刘老说的动了心思。
如今这府城遍地都是书生,叶帆也不知道来了没有,若是来的晚了,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若是没有记错,他如今也已经动身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多打扰您几天了。”叶城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跟蒋掌柜的合作做生意,可和蒋掌柜的关系还没有跟刘老亲近,好歹还和刘赟相处过一段日子,而他又是余氏的长辈,自然更亲近一些。
“多待几天怕什么,我这里又不缺住的地方。”
两人惦着着的叶帆此时正在到府城的路上,这次他还是跟程景硕几个一起,邱明明显的话多了起来,这还是他爹邱掌柜的交待过得,程景硕对叶帆上次的援手也很是感激,一帮人倒也相处甚欢。
几人一起到了府城,刚进城就被震撼到了,到底是一府之城,气势就不是县镇所能比的,几人一边张望一边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