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一些顾客的餐食被夏伊推搡的掉在地上,撒的满处都是,秋琳那一声厉斥更是让快餐店里所有人都注意到她,

但秋琳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别的目光,她捂着胸口站起来,拖着步子,就要去追夏伊,

还没走两步,她的腿就发软,眼看要倒下来,玛亚拉连忙扶住秋琳,冰凉的体温着实令她心惊,她担忧的说,“小心,你现在看起来很糟糕,”

“没事,”秋琳的声音很轻,“我要去找孩子,我怕…”

玛亚拉看着恐惧慢慢爬上了这位美丽年轻的夫人的脸,

是因为那个外表惊艳的男人吗,

玛亚拉转头去看窗户,对面人行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哪里还有方才男人的身影,

即使不懂西班牙语,玛亚拉也没有错过刚才夏伊叫的爸爸,

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玛亚拉不敢置信,因为她在之前秋琳命令肯特家族保镖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秋琳,诺南肯特的未婚妻,而且那个男孩跟诺南肯特太像了,

而她居然见到了在圈子里传了那么久的‘第三者’,当年插足于诺南肯特和艾德琳兰斯洛特之间的另一位当事者,

那个男人美得让她窒息,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他带夏伊走了,”旁边的奥比突然说,“我看见夏伊跟他一起走了,”

秋琳闻言,整个人恍惚了,她有种乌云遮日的恐惧感,夏伊又回到亚瑟文身边,那代表着什么,她和诺南的白费苦心?一想起那双冷凝的眼睛,秋琳就发抖,

不。不,她不能让夏伊变成亚瑟文,绝对不能,

秋琳的情绪有些失控。她竟甩开了玛亚拉,不顾身体往外跑,一心只想找回夏伊,

玛亚拉望着秋琳柔弱的背影,没有再叫她,也没有再拦她,

这个女人和传闻里的一点不同。太不同了,

她记得她的丈夫还曾经嘲笑过诺南肯特像傻子被耍,谁让他爱上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才十五岁便心机深沉,懂得朝三暮四,逢迎两个男人,最后被强暴是咎由自取,

可是眼前的。她亲眼所看的分明不是这样,这位秋琳小姐的确不善言笑,但是她没有那么冷漠。她和气还有耐心,笑起来让人感到亲切,

而且她很坚强,

因为玛亚拉看到了秋琳眼底隐忍的泪水,她让玛亚拉明白,这个世界最坚固的依靠是自己,

秋琳站在茫茫的繁华大街上,有林立的高楼,也有悠久的古老建筑,还有湍流不息的车辆。

可是她看不见夏伊,看不到肯特家的保镖,

她只慢了几秒,可仿佛自己的世界就变了天,

“秋琳小姐,”

这一声叫唤。在秋琳耳中俨然是救命信号,“莫妮卡,太好了,你在这里,你看到夏伊往哪边走了吗,”

莫妮卡和肯特家族的其他女佣没有两样,笑不能露齿,面含恭敬,即使在都市最热闹的街上,她还是这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所以即使让她一个女人提两大箱泰迪玩偶,莫妮卡也没有怨言,

莫妮卡垂眉,“是的,我看到夏伊少爷往摄政街方向走了,”

秋琳一听,根本想都不想,就快步往西走,忽略了刚才亚瑟文所在的方向分明是东面,以及莫妮卡嘴角的笑,

“小姐,由我来为您带路吧,”莫妮卡走到秋琳前面说道,

“好,你快点吧,”

秋琳催促别人,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体,

另一边,肯特家族的保镖分散追过去以后,没有找到夏伊,汇合在一起,各自却吃惊,

因为所有人都出来找夏伊,竟没有一个留在秋琳身边,

“糟糕了,快赶回去,”

这是耶伊曼家族设下调虎离山的计谋吗,

他们不敢肯定,可是事情太不对劲,尤其当他们回到快餐店,秋琳已经不见了踪影,

“爸爸,”夏伊环着亚瑟文的脖子,安静的靠在他的颈窝里,“你去哪里了,我到巴黎去找你,结果昏过去,醒来已经过去了一年,”

亚瑟文的头发长长了些,发梢刷在夏伊脸上有些痒痒的,但是夏伊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闻着亚瑟文身上清浅的气味,让他觉得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城堡的家,

在森林的环绕下,只有他和亚瑟文,

他坐在亚瑟文身边,看着他挥动画笔,五彩的颜料泼上,定格每一副美丽的瞬间,

宁静的生活,没有外人的打扰,就像现在这样,他靠在他的怀里,

夏伊乖巧的就像娃娃,有金色头发,深色眼睛的娃娃,

他对两位父亲的待遇,天差地别,

偏僻的后街,仍有路人路过,都会被这对父子所吸引,因为他们给其他人的印象,就像隐世者踏出封闭的城墙,穿越风霜雨淋,沧桑了几个世纪,陡然来到高楼大厦,钢筋水泥堆砌的现代世界,

并非是因为他们的长相,他们的穿着,而是因为他们绝然阴僻的气质,

却依旧孤冷,冷漠,

亚瑟文拄着黑色的拐杖,杖底一下一下打在地上,每一响都如日落前的暮钟声,令人心郁,

可无人会嘲笑他的残疾,人们只会为他年轻的容颜,却如耄耋老人般,踏出沉重的每一步,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便错了,

他不该出生,不该在虐待中侥幸活下来,不该去法国,不该认识艾德琳,不该接受她的救赎,不该爱上她,…..

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他死了,她还会对他再笑一次吗,

夏伊习惯了亚瑟文的沉默,但是他还是想听到他的声音,“爸爸,和我说说话好吗。”

“她,对你好吗,”

夏伊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过了几秒才说。“她打了我,”

秋琳对夏伊做了那么多,夏伊最先想到却是这个,

“因为你惹了诺南肯特生气,”亚瑟文似乎对夏伊的所作所为很清楚,

倒是夏伊很惊讶,从亚瑟文怀里抬起头。“你知道诺南肯特,你知道他,他说他是我爸爸,我才不相信,我的爸爸只有你,”

听到这里,亚瑟文唇角才慢慢勾起,但没有看夏伊的脸。这个孩子越来越像诺南肯特,

“记住,我是你的父亲。一辈子都不要忘,”

这样他死了,世上还能有一个人记得他,是不是表示他不是孑然一人,

夏伊年纪这么小,听不出来亚瑟文话里的意思,而是径自说,“妈妈带我来买玩具,我们买了好多好多的玩具,还有什么熊。有爸爸熊,妈妈熊,还有是我的小熊,对了,爸爸,你怎么知道妈妈今天带我出来玩。之前我一直都呆在那座大宅子里,”

亚瑟文只抱紧了夏伊,没有说话,

夏伊顺势想亲亚瑟文的脸,亚瑟文却偏开了脸,

夏伊心底有一丝失落,他觉得亚瑟文好像变了,

“爸爸,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不在乎我了吗,”

夏伊又是好几个问题,转回了原点,为这些天受到的‘委屈’控诉,“他们每天都让我学英语,控制我走路的步子,还纠正我吃饭的姿势,我好想回家,你是来接我回家吗,”

窄长的巷街眼看就要到头,又是喧嚣的人们,繁华的大街,似乎视线都变亮了些,

就在夏伊以为亚瑟文不会回答他时,

亚瑟文开了口,

“不,你还是继续呆在她身边吧,现在,以及永远,”

他为自己的人生悲愤痛苦,他不能再让她的儿子也变成这样,

否则他死了,她也不会原谅他,

摄政街同样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秋琳跟在莫妮卡身后,沿着曲折蜿蜒的人行道一直往前走,竟走到了头,走到了宽阔的广场莫妮卡还没有停,

这边的街道很窄,和其他所有街道一起汇聚到一起,正中间有一座小爱神雕塑,周遭的行人匆促,在广场处流成了回旋状,不息不止,

而莫妮卡连停顿都没有,还要往其中一条偏僻的街道里走,似乎很着急,

这时秋琳总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夏伊和亚瑟文行踪的莫妮卡怎么会如此清楚,就仿佛她事前已经知道似的,根本不用思考便能找到正确的路,

不,真的是正确的路吗,

方才的焦躁让秋琳的脑子有短暂的短路,但是她现在回过了神,稍微冷静一想,便明白莫妮卡有问题,

秋琳停了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前面的背影顿了顿,回过身,“当然是带您去找夏伊小少爷,”莫妮卡恭下腰,让秋琳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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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看着我,”秋琳没有力气在和谁虚以委蛇,语气极冷,

莫妮卡立刻按照她的要求抬起了头,依旧是一副恭顺的模样,

“我再问你一遍,你要做什么,”

“夏伊小少爷就在前面,”莫妮卡脸不变色的说,

她的话秋琳一句都不信,秋琳却不知道从她背后的七层楼的顶层,射出一束极细的光亮对准了她的背后,

而莫妮卡一直留了一丝余光瞟向后面

“你是耶伊曼家族的人,”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女佣,我在肯特家族做了十年,”

这时,有一位导游领着旅行团走到了秋琳身后的的小爱神雕塑旁,

“这里在十九世纪是只给皇室成员和上流社会购物的街区,现在虽然现代气息来袭,但大家依然可以感受到一些老式英国贵族的做派,比如这些建筑,下面我来一一为大家介绍……”

旅行团里有几个小孩子,就站在秋琳几步开外的地方,嬉戏打闹,

“到现在你还在骗我,”秋琳拿出手机,她要报警了,“漏洞百出的谎言。你带的路与亚瑟文所在的位置相反,”

没想到莫妮卡竟笑起来,“秋琳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有一颗聪明的脑子。连儿子不见了,还能有心的思考,我该说你冷静呢,还是冷血呢,”

秋琳眉头紧紧皱起,坐拥了一定身份,就不得不面未知的危险。但是连肯特家族里的人都不能信任吗,

莫妮卡还在注意后面的大楼,

“快把东西还给我,”

“不,就不,有本事你来追我呀,”

孩童的玩闹声间或传过来,

“其实如果你好好呆在美国。过你的风光日子,我们便都相安无事,可是你却自不量力要嫁给诺南肯特。”莫妮卡右脚尖向后点了点地,笑容诡异,

“我再说一边,快还给我,”一个小男孩在追,另一个小男孩在跑,

下一刻,莫妮卡往右侧退了一步,同时对秋琳说,“再见了。天才小姐,”

秋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阵冲击力撞倒在地,同一秒,她耳边响了枪声,

“啊。”女人们高声尖叫,周围的人群顿时慌作一团,吵成一片,人们四处逃跑,怕的连手上的购物袋都不要,直接扔在地上,还有人就地抱头蹲下或趴下,整个时尚高雅的广场瞬间变得杂乱不堪,

秋琳侧躺在地上,撞她的小男孩已经被他慌张的母亲抱走,莫妮卡更是混进了逃难的人群,消失的无影无踪,秋琳抬起眼睛,望着正对着自己的大楼,顶层已经空了,什么人都没有,

但是秋琳知道枪是从那里对着她开的,而她却侥幸逃过一劫,

害怕吗,

秋琳不知道,她好像对这些已经麻木了,一拨又一拨的杀戮,让她明白自己被迫牵扯进了家族的恩怨,

而且不光是萨苏拉和耶伊曼,

因为秋琳没有忘记莫妮卡离开前说的那番话,耶伊曼家族的人绝不会那样讲话,

秋琳听到了警车此起彼伏的铃声,也看到朝她跑过来的保镖们,

她被人扶起来站好,腹部隐隐传来阵痛,那个无意中救她一命的小男孩正好撞到了她的腰,

保镖愧疚道,“秋琳小姐…”

“夏伊呢,找到他了吗,”秋琳却连忙问他们,

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复,即使符合她的意料,可秋琳还是承受不起,

“天,您流鼻血了,”

“快送医院,”

警察、保镖还有医生都簇拥在秋琳身边,把她送上了救护车,没有人会特意分一眼跟原处的街口,

有一个男人正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站在那里,而他们目睹了秋琳险些中枪的全过程,

“妈妈又流血了,”夏伊惊惶的想跑过去,却被亚瑟文抓紧了手,

“她没有事,”她不过又怀了诺南肯特的孩子,亚瑟文注视着远去的救护车,

她那么爱诺南肯特,宁愿在冒一次生命危险也要为他生下孩子么,

可诺南肯特根本保护不好她,

亚瑟文看着从那栋大楼里涌出来的人群,视线只定在一个男人身上,而他的目光是夏伊熟悉的,

所以小男孩轻声问他,

“爸爸,你想杀人了,”

“是啊,有些人的确该死,”

父子俩三言两语的交流,内容却着实骇人,

秋琳被送到了沈青所在的医院,因为这家医院距离最近,

来的时候,人群浩浩荡荡,早已得到通知的医生迅速为秋琳检查身体,

而沈青早听到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时,便在母亲的搀扶下了床,走到窗边她对这些声音太敏感了,

结果便看到了满脸是血的秋琳,

“没有很严重的问题,最好卧床休养几天,”医生为秋琳做了一定的止血处理后对她说,“流鼻血大概是因为你缺乏一些维生素,而这些维生素恰好是腹中胎儿多需要的,”

“可是我怀上一胎的时候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虽然这已经是第三位说没关系的权威医生,但秋琳还是感到疑惑和不安,

“大概和年龄有关,你上次怀孕还未成年,而未成年人和成年人,尤其是女性体内的许多激素,维生素含量都不一样,”

都已经解释如此专业了。秋琳也不好再问,

她打开病房门,就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沈青和她的父母,

沈青一见她。不顾腰部的枪伤,就想快步走,焦急又冒失,“老板,你发生了什么事,”

“在前面皮卡德利广场摔了一跤,”秋琳有意用轻松的语气。

“可是我刚才我看见你脸上的血了,”

沈青不相信这么简单,沈青知道秋琳的性格,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为她担心,

就像沈青这次中枪住院,她没有让肯特家族的仆从帮忙过一次,几乎所有事都是她亲力亲为。

“那是鼻血,鼻血流到脸上看着吓人,”秋琳的鼻孔周围还残留着血迹。仔细看还能看出来,

沈青却更担心了,她记得在北京,秋琳就无缘无故流过鼻血,

根据她看偶像剧的经验,流鼻血不是好兆头,什么白血病之类的,都和它扯在一起,

沈青硬是要追问清楚,见医生出来。还想直接问医生,

“好了,我服了你的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秋琳好笑的说,“原本我不想这么早公布,”

“我怀孕了。流鼻血是妊娠反应,”

“你有宝宝了,”沈青吃了一大惊,不由自主的望向秋琳的肚子,她父母闻言亦惊讶,

难怪秋琳要急着结婚,原来腹中有子,再不结不行了,

“那你应该在家里养着啊,跑到皮卡德利广场去做什么,”那地儿,沈青知道,伦敦的商业中心,可秋琳不是爱逛街的女人,

“我带孩子去买玩具,”秋琳的声音低了些,

偏偏沈青不识相,还要问,“他呢,我还没见过你的孩子呀,”

面对沈青的好奇,秋琳的脸色更糟糕了,

沈青的爸爸咳嗽了一声,终于止住了沈青,“秋琳小姐要休息,你缠着她问,人家嫌烦不说,还影响她的身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天到晚像一只泥猴子,”

沈青被父亲训斥的讪笑,连忙对秋琳道歉,“对不起,老板,我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秋琳笑着怕了拍她的肩,“好好养伤,我还等着你好了之后继续当我的助理,”

空阔的走道这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秋琳回头,看到了诺南,

诺南上来就抱住了她,“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诺南似乎比她还惊魂甫定,声音断续着接不上,

秋琳之前的勇气和坚强在被触碰到诺南身上的温暖一刻,土崩瓦解,她几乎把自己身体的重量全部倚靠在诺南身上,脸也埋在他的怀里,

大抵是因为方才枪响的惧怕,因为亚瑟文到来的惊恐,以及因为全心对夏伊却换来的委屈和失望,

沈青早已后退到老远,诺南她不止见一次面,可每次都觉得这个男人属于只能远观那一类,无论他是否在微笑,是否亲切,都让沈青感到了压力,

估计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让秋琳放下骄傲,甘愿屈身,

沈青身后是父母的小声议论,“他就是秋琳小姐的未婚夫啊,是不是映衬了那句话,龙配龙凤配凤,”

“要不呢,人家的生活在云端上,”

“我宁愿咱们青青平凡点,他们这种生活又是恩怨又是追杀,提心吊胆啊,”

“夏伊被亚瑟文带走了,”秋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毫不顾忌在医院公共场合,

“我知道,我知道,”诺南轻轻拍了她的背,安慰她,“我们会找到他的,”而秋琳此刻已经泣不成声,

该做的她都做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跑遍大街小巷,把夏伊的名字叫遍每一个角落?

亚瑟文要带走夏伊,要藏住他,那便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他,

就像曾经他如何对待她,

而夏伊的主动离去,也让秋琳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和诺南在夏伊心中的地位,始终比不上亚瑟文,尽管他们已经在努力做好父母的位置,

在场的人都看着他们,看着痛哭的秋琳。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个他人眼中幸福的女人看起来如此伤心,

诺南把秋琳环在自己怀中,半扶着她离开了医院,临走时。他特意向沈青的父母点头致礼,还道了声晚来的歉,真心实意,

沈青和她的父母一直望着两人背影,直到被拐角阻隔,

“我说你怎么看不到秋琳小姐的脸色,还不停的问。”沈青的父亲训斥了沈青,语气有些严厉,

“她一看就是要做大事的人,你这个冒失鬼跟在她身边不是给人家折腾麻烦吗,既然她选中了你,就是你天大的运气,别以为她对你和善,你就可以言无顾忌。客套你懂吗,就像刚才那位跟我和你妈道歉的先生,彬彬有礼。没有一点距离感,难道他与我们熟稔吗,青青,再不改改你的性子,迟早要吃亏,”

沈青低着头,不吭声,接受了父亲的批评,

上了车,秋琳彻底倒在诺南身上。她全身的骨头都是酸疼的,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让她的承受力又到达了一个新的极限,

“你们家族的人要杀我,”秋琳怔怔的望着车顶轻喃,她感觉到诺南搭在她背上的手僵住了。

秋琳智商本高,事情的脉络仔细回想便一目了然,莫妮卡是一个在肯特家族工作了十年的佣人,有什么理由能让忠心耿耿的她背叛主人,不惜冒着危险要杀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

外人可能吗,秋琳不消想就知道答案,

诺南紧紧的搂住她,“对不起,这次又是我的原因,”诺南低头,便对上秋琳那双洞彻的眼睛,

“是你的那位叫塞丹的叔叔吧,”

秋琳的聪明竟让诺南感到无措,他原本不想让秋琳沾上他们家族内部的恩怨,可是现在似乎不行了,

“是的,我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伦敦,没想到他还躲在市区,而且胆子大到在最繁华的地方对你……”后面的,诺南不想再说,他只要一想到秋琳险些被子弹击穿胸口,他的心就好像被揪出来,冻成了冰,

所以他愈发加重了臂膀的力量,

“跟我说说他,关于他被驱逐出家族的原因,关于他要杀我的原因,”直到现在,秋琳还在冷静的分析,她一定要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不想自己还没找到夏伊,就被莫名其妙的人杀死,

所谓的贵族夫人,并不单单是一个头衔,肯特家族就像一座大金矿,每个人都盯着,贪婪,垂涎,

“具体的过程我并不特别清楚,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祖父曾下令禁止家族成员谈论塞丹,”诺南在回忆,

“父亲和我提过,塞丹年轻时好赌好毒,用的全是家族里的财产,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后来据说为一个女人早赌场里杀了人,祖父一怒之下,就把他逐出了家门,”

“那个女人是贝丝的母亲吗,”

“不,她母亲只是塞丹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塞丹离开家族时,曾发誓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并不是祖父母理想的继承人,塞丹才是,但他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难怪安斯笑得次数屈指可数,他背负的压力太大了,秋琳记得在红佩,她明明看到过青年安斯的笑容,灿烂率直,和现在的他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回到肯特家,安斯破天荒的亲自等候在门口,见到秋琳平安无事,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好好休息,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安斯仿佛在跟秋琳作保证,

安斯对自己态度的缓和,恐怕是今天唯一让秋琳值得欣然的,但却是以她险些丢掉性命为代价,

上到二楼的大厅,第一眼秋琳就看到正中间的大恐龙模型,和地面上堆满的玩具纸盒,

她的眼睛又是酸涩,这么多玩具,可惟独少了它们的主人,诺南轻轻覆住秋琳的眼睛,他能感觉到秋琳肿胀双眼与他处不同的热度,“别再哭了,这次错不在你,夏伊跟亚瑟文走…”

“夏伊跟亚瑟文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秋琳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撑下去,她多想丢掉这里的一切,回美国,回中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这堆烂摊子是她自己撒的,现在她不得不收,因为无人可以帮助她,

秋琳的泪水滴在了诺南的手心,温热,却灼烫了诺南的心,

夏伊的离开给秋琳的打击很大,可诺南并没有如她那般伤心,或许是更隐晦的父爱吧,

诺南叫住一个佣人,

“谁让你们把这些玩具堆在大厅里,乱七八糟的,想什么样子,”他的语气很不好,

如果不是触景生情,秋琳不会又哭,

佣人惶恐的说,“我们是准备整理它,但夫人下午突然亲自召集家里所有仆从训话,她看起来很生气,现在才散会,”

爱莎生气的原因肯定在莫妮卡,

家里接二连三的出现家贼,一次威胁诺南的生命,一次威胁秋琳的生命,作为女主人,爱莎能不愤怒吗,

秋琳回来以后,便一直躺在床上,她已经完全虚脱了,什么力气都没有,连晚餐都没有出去吃,

晚上爱莎来看过她,

“你看起来太憔悴了,我待会儿通知宾客明天的宴会推迟,”爱莎看秋琳通红的脸,还以为她在发烧,摸了摸温度,发现还好,

秋琳却握住她的手,“不,不能推迟,本就是赔礼宴,怎么还能推迟,别人要怎么看肯特家族,”

“可是你的身体…”其实秋琳真心向着他们家族的话让爱莎心里还是欣慰的,

“我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秋琳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果然如诺南说的,她的眼睛很涨,“到时候我会告诉那些人华珍祖母带夏伊离开了伦敦,”

狄登走的那天,华珍也出发回康沃尔,夏伊给她的失望太大,她暂时不想看到这个曾孙,

爱莎心疼秋琳,“我们是女人,女人就是要靠男人享福啊,可你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这么拼命,其实用不着,”

秋琳挤出了笑,没有说话,

她和爱莎的人生观不同,爱莎是生长在蜜罐里的贵族,而她,没有背景没有身份,如果不依靠自己改变,那么无论前世的王秋还是重生的艾德琳,都将会一无所有,

“我明天要向所有人宣告,夏伊是我和诺南的儿子,名正言顺,”秋琳看着爱莎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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