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如宗也得到了相关的消息,还有三天他的船队就会到达京城了。
平时,景帝在,那些心里一直蠢蠢欲动的人只能伏在暗处,不敢大张旗鼓的行动。
景帝病危,等于整个京城处于一个没有人管的景况,各方的势力各自为政,京城将乱。
如宗思量再三。
他离开了船仓,“江管事,让船队减速,在下一个补及点我们多停留几天,你安排人员要小心的看管货物。”
“如宗少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距离交货的时间只剩下十多天了。停留几天,是多少天?船只到了京上,并不是说可以立刻卸货上交朝庭的,还得走流程,等朝庭相关的官员有空了,头点了,才会派人来清点,检验,这粮食才可以上交。就是现在船只已经到京上了,时间还是挺紧的。
“听我的,慢点,给我尽量的拖延一下,到了补及点,我得上岸查看情况,船只的安全就靠你了。”
“是。”江管事听了如宗的话,脸上尽是担心,本来这一趟的时间并不多,如果这样子拖延下去,万一赶不上,后果可是非常的严重的。
到了下一个补及点,如宗再交待了一下,他离船上岸。
锦城,一个靠近京城,却又远离京城的一个城市,只要是坐船上京,大部分的船都会在这里停留。一是补及,二是打听京城最新的消息。
而有能力的商家,官家都会在这里设置属于自己的商铺。或是歇脚的庄园。
如宗现在去的地方正是慕容家拥有的一个铺子——随缘客栈。
远远的如宗开始打量客栈,早上,客栈门前流动人员不多,由外面看向客栈的里面,六张桌子只坐了五台,客人正埋头吃着早饭。有这样多的客人吃早饭,如宗有点意外。
一个小管事模样的人坐在柜台后面打呵欠。这人,如宗认得。是他见过的,是慕容守良请回来的伙记。
一进入客栈,如宗出示了代表慕容家身份的牌子,“我找掌柜。”
“往这边请。掌柜正在里面看帐。”坐在柜台的小管事确认了牌子,也认出了如宗,立刻为如宗指路。
进入里间,掌柜得了消息已经迎了出来。
“二少爷!您来了,比预定的时间好像晚了?”掌柜是一位本地人,姓尧。如宗每一次上京,都会在这里歇一歇脚,探听京里的情况。
“路上有事,是晚了。进去再说。”
“是!出去看着铺子。”掌柜吩咐那小管事。
“是。”小管事立刻向外走。
屋里的桌子上正摆着帐本子,可见,刚刚掌柜正在看帐。
“怎么这一个时间算账?”一般每一天的账都是一天结束的时候就要算好的。
“这两天客人停留的时间与平时不一样。我正在清点具体的情况。”
“清点好了么?”由客人情况可是能知道非常多的消息的。
“刚算好了,离京的客人一点也不停留,而上京的客人,在这两天停留的比较多,而且倾向于继续留下来的也不少。”
“大多数都停留?”景帝病危的消息难道已经传开了?
“小的打听过这些停留的客人,有几家与我们家一样。都是往京上送货物的,听他们说。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运河堵塞了,他们的船前进不了,而造成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京上码头出现了问题。”
“码头出现了问题?知道是什么问题么?”
如宗让自家的船队慢走,是怕到了京上会有人为难自己,可是现在听掌柜的说,是京上已经出现问题了,情况还非常的严重。
尧掌柜靠近如宗,“听说,庆王监国,他私下却收受下面官员的贿银,而下面的官员为了填补这一漏洞,向上京的船只加收附加税,少侧几两,多的,听说高达上千两。”
“庆王怎敢?”如宗惊讶。
“这消息还没有证实,只是听那些滞留的客人是这样说的。可是无风不起浪。还有第二个事情,情况还不清楚,就是这两天,京里有点乱,具体什么事,我们还探听不出,只是那一种乱,让许多商家心里不舒服。”
商人趋利,正是因为他们这一种趋利的本事,会让他们拥有一种直觉,安全与否,平静与否,值得与否,他们都会感觉得到。
如宗知道,可能因为景帝病危,下面的某些人知道这一个消息,正在谋划着一些东西,敏锐的商人,已经感觉到京城的不平静了。
“依你这样说,我们的船只,是否也不能顺利的进京?”
“小的认为是。在前两天,小的已经派人进京了,最快明天,应该会有消息回来。”
“好,我们的船队会停留在这里,你安排一下。”
“好的,小的会尽可能的多留意一下上京的商人的动向。”
“好,这两天,我会住在这里,有事,你直接找我。”
“是!”
……
两天过去。
严正收到了颜烈在路上写给他的信。内容是阻止庆王登上那一个位置。
严正看完,反手就将信烧了。
不是他看不起庆王,而是御林军,禁军都不是庆王能调动的,没有这两军的帮助,庆王是不可能占据皇宫,登上那一个位置的。
严正认同颜烈对于那一个位置的紧张,可是在严正的眼里,颜烈这一次过了。
他不明白颜烈为什么会失去分寸,颜烈应该也是明白的。想要坐上那一个位置,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不是说登就登的。名不正言不顺,庆王是登不上那一个位置的。
严正想写信告诉颜烈,可是他又觉得颜烈既然已经在路上了,错,是一定的了,回去还有必要么?
而且严正觉得颜烈回来了,或许在某些时刻就可以有机可趁。
拿起另外一份消息。是慕容家的船队在锦城停留。
“锦城,慕容家。”严正想了想。不能让慕容家的人进京,他们上京来了,或许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或许会让自己失去机会。
“人来。找老六来。”
“是。”
严六来了。
“老六,你带人到锦城,将慕容家的船队拦在锦城,不论任何的手段,我不要见到慕容家的船队,或是慕容家的人出现在京城。”
“父亲,你让孩儿离京?”严六想留在京上帮助严正,要知道留在京上才会有建功立业的最大的机会。
严正打量了一下严六,“你不想去?”
“父亲。孩儿留在京上能帮你更多的!”严六向严正保证似的道。
“你留京?那你觉得这事让谁去?”严正觉得这事,没有必要一定要让严六去,严六现在是他们左右手。让其他人去也是可以的。
“老十?”严十一直都是严六的眼中钉,调走严十,那是最好不过的。
“那就老十吧!”严十准了严六的提议。
严十得了命令,他恭敬的向严正行了礼,带着手下离京了。
……
此时的庆王颜潇正在做什么?
他正带着手下去捉拿施修的儿子,他相信只要捉了施修的独子。施修一定会为他所用的。有了御林军的帮助,何愁大事不成?
而宋和得知消息。他不但没有劝也没有帮助颜潇,他只是冷眼旁观。
庆王能知道的消息,施家就一点消息也没有?
当然不会了,所以在这一次的相碰之中,颜潇损失了不少的力量。
“废物!”颜潇扫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
“王爷!”龚芬担心的靠了上前。
“我派出去做事的人竟然失败了。”
“失败了一次,就派人就是了。”
“废话!”一个巴掌往龚芬的脸上打了过去,“能再派本王不会?”不是颜潇不想再派人去,而是他的人手并不多了,第一次不行,再派人也不一定行,何况是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之下。
“找我爹或者是宋大人帮忙?不能只让王爷在忙,而他们闲着的啊?”龚芬捂着脸提议。她在家可是娇女,龚品不要说打她甚至是大声一点与她说话都不曾,可是嫁进庆王府才这么一点的时间,她已经被打了两次了。
还有庆王正妃时不时的为难她,龚芬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对,这一次你说对了,不可能只让本王在忙,他们在闲的。”
于是庆王找上了龚品与宋和,让他们去捉施修的儿子。
龚品惊惶的看着宋和,他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万一失败了,施修可是御林军的统领,总管着御林军可是能直接面圣的人,自己得罪了他,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宋和冷冷的,并不作表态。
“宋大人?这事怎么办?”
“怎么办?在京里捉人?本官还没有疯掉!”意思就是他是不会动手的了。
龚品担心的左右看了看,“那庆王那里,我们怎么交待?”
“你应该想想,怎样与皇上交待!”宋和已经得到消息,景帝根本没有病危,而且,景帝已经准备回京城了。就算是绑架了施修的儿子,施修肯帮助庆王,庆王也登不上那一个位置的。
“宋大人?”龚品惊讶的看着宋和。龚品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差了点运气,所以才会一直呆在侍郎这一个位置,在这一刻,龚品觉得,他与宋和的距离其实挺远的。
景帝没事的消息,他还没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