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参见皇上。”一个大臣略微苍老的生意在小院子中响起。
邢墨珩点点头,并没有纠正如今已经不符合他现今身份的称呼,反而问道,“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头发花白的大臣回答道,“回皇上,咱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皇上您一声令下,不消一日,那些个关于镇南王叛国的流言就会从京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奔涌出来,只消两三日,咱们的人就会叫这流言上达视听,叫朝中的大臣都有所耳闻。”
邢墨琂满意的点点头,“后面的事情准备好了?”
“回皇上,准备好了。”大臣信誓旦旦的道,“只等着流言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咱们的人就会在朝中带头弹劾镇南王,引领诸位大臣的选择,有了这么一个大罪名,到时候就是镇南王再怎么反驳,也难逃其就。倒是有一事,若是直接将楚云渺这事情挑起来,少不得连带着楚家一块儿要治罪,您的意思是?”
楚家?也就是说作为如今楚家风头最盛的楚天阔,也会因此被牵连。
不过,虽然云杳与楚家有着难以斩断的关系,但是她似乎也并不是十分在意楚家的这些人。
更何况,只要能够扳倒邢墨珩,任何的人都可以作为牺牲。
只要他的云杳如今成了穆云杳,不会被牵连其中就是了。
邢墨琂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好,纵然是牵连了楚府也无妨。”
说着又似乎有些感动的对头发花白的大臣道,“如今也只有你们这么一班人与朕在一头了,朕也只能靠着你们才能放心,不愧是先皇留给朕的人才。等日后朕再登大宝,掌握了权势,定然少不得你们的荣华富贵,权势风流。”
“圣上您本就是正统,臣等自然一心支持您,这本就是臣等的本分,日后臣等也会好好的辅佐您。”大臣连忙跟着表忠心。
邢墨琂听了他的话,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便好,下去吧。动手的时候小心点儿,邢墨珩眼线众多,不要被他耳目发现了,免得打草惊蛇。”
“是,臣告退。”大臣躬身道,正着身子退了下去。
邢墨琂等这大臣走了,可以过了片刻,才离开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那一头,邢墨珩带着穆云杳进了内室,不顾穆云杳的阻止,直接将穆云杳的衣领子撕开,露出了一片婉若凝脂的皮肤。
“怎的红了这么一大片!真该直接剁了他的手!”邢墨珩看着穆云杳肩膀的红痕,不由心疼道。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穆云杳倒是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的感觉。
不由安慰道,“无妨,已经不疼了,真的,只是看着吓人罢,我身上总是爱留下伤痕伤疤的,是体质的问题,没有大碍,只要上上膏药过几日就好了。”
“已经不疼了?”
邢墨珩皱了皱眉头,直接伸手略微加重力气,按在了穆云杳的伤口上。
“嘶——”
穆云杳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转身一个巴掌直接打在邢墨珩胳膊上,“你做什么!疼死我了!”
邢墨珩似笑非笑
道,“不是已经不疼了?”
“伤口自己在那儿待着自然是不疼的,谁要你上去故意按!”穆云杳嫌弃道,“当真是闲的没事儿做了,起开,不用你了,我叫素问过来给我上药,她手巧,自然不会把我弄疼了!”
邢墨珩才不听她的话,长臂一捞,已经将膏药拿在了手里,“我给你上药,自然也不会弄疼你。”
见穆云杳要出声反驳,邢墨珩又道,“你道我为何要在你伤口上按上一按?今日这事儿,你明明可以认定了不见他,或是一开始决定了见他,就叫我作陪,纵然是不方便我一直看着,就是在里头守着你也好,若是如此,便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你……”穆云杳不服气,“明明是他的错,你倒是指责起我来了,我怎么知道他会这样!”
“你真的不知道他对你来说有危险?”邢墨珩故意问道,见穆云杳不说话,思索起来,才又道,“我自然不是怪你,只是担心你。”
“你不知道灵枢过来跟我说,邢墨琂找上门将你逼在角落里的时候我是多么担心,一瞬间心跳都要停了!他过来招惹你自然是他的错,可我纵然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完全杜绝想要害你的人心,反而咱们站的越高,有这种心思的人越多。”
邢墨珩很少一连串说这么多的话,可见是十分的担心了,“所以,我能做的,只是尽我所有的能力保护你,其他的,还要我们一起防范起来,若是在出现类似的明知道或许会有危险的事情,你至少也要与我商量一番,看如何才能在最安全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问题,不论对方是谁。”
穆云杳原本也没有真的生气,听邢墨珩说了这么一大堆,更是觉得他说的十分有理。
顿了顿,穆云杳才点头道,“我又不是惊蛰那么大的孩子了,自然是知道的,今日不过是突发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了,我会尽可能告诉你我的打算,让你放心,不过……”
穆云杳扭头瞪了邢墨珩一眼,指控道,“你也太狠心了!”
邢墨珩见她嘟着嘴像是一个小松鼠一样,面上绷不住笑出来。
手中的动作越发的轻柔,嘴上也十分诚恳的道歉。
两人又是笑闹一番,才各自分开。
暗夜中,却是已经有不怀好意的人开始动作起来。
第二日,天刚亮的时候,天羽国京城的街头,就流传出了这样一则十分叫人忧心的消息——
早点摊上,一个农夫大口的胡噜着馄饨,对另一个人道,“嘿,你知道么,听说这次能够战胜麟炎国,可不是因为镇南王的英勇。”
“不是因为镇南王,难道是因为你不成?”一个人嘲笑道。
“嘿,我跟你说你还别不信,我媳妇儿家中的弟弟是定西军里的将士,知道不少的内幕,我都已经听他亲口说了,这次定西军能赢,完全是因为镇南王与麟炎国联合起来,签订了什么协议!”
“你瞎说什么!”另一个用饭的人骂道,“这可是通敌叛国,镇南王是咱们的大英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是你自己杜撰
出来的吧!”
“去你娘的狗屁!”那人骂道,“老子与镇南王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编排他作什么!确实是有这样的事情,你不知道,之前送来的那个带领敌军绞杀咱定西军的,就是楚府的楚云渺,她哥是楚天阔,是镇南王的心腹,我看啊,这就是他们联合表演的一场戏,后头指不定还有什么阴谋呢!”
“真的?”
“是真的么!”
不少人凑头过去,先前那人说的耿静逼真了。
而同样的事情,同时,在京城中各种各样的场所,在大街小巷发生着。
酒肆,茶馆,甚至是妓院,声势浩荡。
邢墨珩和其手下,尽数都在处理着积压下来的琐事,没有出来娱乐的机会,只在府中,自然也没有听到类似的消息。
只能说这次,邢墨琂所选的时间和散播谣言的地点,确实十分到位,正是邢墨珩的人没有时间应对的时候。
等到邢墨珩听到人汇报此事的时候,已经是谣言散播出来的第三日。
他皱着眉头坐在案前,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除了本王,这流言中还有天阔?”
“是的,王爷,楚大人也被人编排进去了,说的都是些没有来头也没有道理的话,可老百姓就爱听着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传播的速度非常之快,如今已经没有阻止的可能了。”
说着疾风不由有些自责,“是属下的错,没能及时发现这些流言。没能将这些流言控制在源头处。”
邢墨珩摇摇头,“与你无关,这次是有人特意暗算我们。”
“时间和散播谣言的地方都是把握好的,对方算准了这个时候咱们的人都在处理刚回来的事情,没时间去什么娱乐场所,所以故意在娱乐场所和老百姓爱去的地方散播这些谣言,纵然你早发现了苗头,对方要是相用这件事儿做筏子,也能找到别的机会。”
虽然这个时候才得到消息,邢墨珩却早就将事情的经过想的十分透彻。
“对方显然蓄谋已久,早晚要找到由头发作起来,不是这次,还有下次,正好借着这个事情,将这个隐患解决掉,省的日后别人再用这事儿发作起来。”邢墨珩眸色深沉。
“如此说来,王爷您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何人?”疾风问道。
邢墨珩点点头,但并没有多言。
如今,他碍了谁的路,又是谁与他发现了矛盾?
事情的真相十分明显不是么?
除了邢墨琂还能是谁?
邢墨珩在心中开始想起对策来。
“王爷,该上朝了。”雷霆进来禀报道。
这是邢墨珩回来后的第一次早朝,自然不可能出席,若是缺席了,反而是对邢惊蛰的一种挑衅。
邢墨珩起身,换上朝服,将这件事儿暂且放下,“走吧。”
他因为摄政王的身份,这两日就一直住在宫中,如今早朝也十分方便。
邢墨珩穿着墨色的朝服,带着冠,走进朝堂之上,却顿觉气氛十分不对,大臣们的情绪似乎都十分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