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磁场感应,徐小颜也开始觉得激动,他试图站起来,他以为他都可以冲破玻璃走进去,但他脑筋还清楚,他望了一眼狱警,可这一下,把狱警给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狱警急匆匆过来,他终于发现了吴中天的激动,他很担心,怕上年纪的人身体承受不住。
吴中天显出少有的机敏对应,他张开粗燥的大手,朝狱警一摆,意思他没事,接着他气沉丹田,这是他这些年在这里面练出来的方法,让他自己平息下来。
“要说好好说,不说就走。”狱警看看吴中天,又看看徐小颜,冷冷地给他们警告。
相比吴中天的冷静,倒是徐小颜差点说话大声,他看到了吴中天,他看到了就像懦弱一样的冷静。
他紧绷的心在那一瞬间化开了,他把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拉回来,在自己的衣服抹了两下,他这才知道,他已经满手是汗。
重新坐稳,忽然,徐小颜发现了吴中天眼里的笑意。
不,他可不愿意看到他这么得意的样子。
当年,他,这个事实和实际上都是他爸爸的人,应该就是用这样的自信和得意,征服了两个女人,也害了这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徐小颜神情的变化都看在吴中天眼里,知子莫若父,往事对孩子的伤害是他永远都无法回避的罪责,他怎么都偿还不清,用这个方式讲,吴尚亲手送他进来,是他此命注定。
然后,吴中天慢慢又堆缩回去了,就像徐小颜看到的,他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样子,衰老,羸弱,呆愚,能蜷得多短就蜷多短,没有任何光彩。
吴中天不再得意骄傲了,让人不愿意多看一眼的那种窝囊样,徐小颜原以为这样会让他满意,可是,但可是,他还是不满意,这个样子的吴中天仍然不是他想见到的。
他想见到什么样的吴中天?他想见到什么样子的爸爸?其实他知道他比谁都清楚,可是,一切还都回得去吗?永远,永远也不能啦。
小小的见面室静得连喘气都听得到,徐小颜希望自己是没有心跳的,免得让吴中天听到懂读。
你还不说话吗?徐小颜心中念念有词,他就差说出声了,他希望听到那个人的表达,而恰巧,就跟那个人期待他的一样。
过了良久良久,吴中天发出了第一个声音,那声音就已由十多年前。
“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那苍老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沉稳。
徐小颜,听到了这句声音之后,突然仿佛时间倒流,想起了儿时,这声音,这语气一如当年。
“你妈,你妈妈还好吗……”徐小颜并没有丝毫的回应,于是乎吴中天再一次追问的。
吴中
见他还是没有回应,吴中天不由得眉宇之间纠缠在了一起,他似乎有些焦急了,既然来看自己,为什么不开口说句话呢!
吴中天,用了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徐小颜。
“你既然来看我,难道就不能跟我说句话
吗?我现在已经这幅田地了?”吴中天不由得苦笑道。
眼中闪着隐隐的泪花,但是却没有流落下来,而且这类花转瞬即逝,却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脸上一般。
徐小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波澜,似乎这个所谓的父亲,在他们眼里,既熟悉又陌生。
他真的,从心底里无法原谅他对这个父亲,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当做借口来伤害他的哥哥,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俗话说得好,虎毒还不食子,就算是哪怕是老虎,他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自己的父亲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他情何以堪呢!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想原谅自己的这个父亲。
但是亲情这个东西就是如此的奇妙,促使着他似乎呼唤着他,要来看看这个,不负责任却心狠手辣的爹!
吴中天看着徐小颜,还是不动声色,坐在那里,就如一个冰雕一样,他不由得缓缓的继续说。
“哎,我知道你怨我……你怨我对你哥哥下了手,对吗?你愿我所做的一切,你甚至对我所做的一切感觉到可耻,可悲,是不是?你现在都觉得,觉得有我这样的一个父亲,你都觉得是可耻的呢?”吴中天大声的说着这样的一番话,眼中有一种复杂的表情。
徐小颜依旧是什么也没有说,他似乎对这个父亲已经无话可说,他只是用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和一双真挚乌黑的眸子看着他,似乎想唤起她内心的那一抹良知!
“不要用你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觉得愧疚的,有没有我的一步一步,能有现在的成就嘛,虽然我失败了,虽然我倒下了,但是不可否认我成功过对吧?”
徐小颜,看着眼前的吴中天,口口声声的说着这些话,他的十指渐渐磨尽,指甲深深的嵌入了听话筒中。
发出了隐隐约约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真的,真的觉得已经不可救药了,这个男人,真的好生不配做自己的父亲。
徐小颜,心中不由得想着,突然间觉得,自己突然觉得,身上流着父亲这样的血液都是一种可耻的,可是血脉这个东西,你就是打死也改不了,但没有办法,即便自己的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改不了的事实,他依旧是自己的父亲,哪怕自己再不喜欢……
吴中天,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那曾经他所引以为傲的光荣历史。
徐小颜,真的是越听越听不下去了,他猛然间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了一下自己的父亲,他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善良,没有了任何的温暖,此刻,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他十分厌恶的人一般。
徐小颜在心中暗暗的道“我先是你的儿子,但是我真的从这一秒开始,觉得,做您的儿子是天大的耻辱,你可以做出很多不为天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允许您,我都可以生而无睹,听而不闻。”
“但是!有些东西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吴尚他可是自己的亲哥哥,也是这
个世界上唯一最疼爱自己的人,他从小父爱缺失,但是唯有这个哥哥对自己是真的是,特别特别的好自己从小便失去了父亲的疼爱,但是这个身为哥哥的男人真的对自己无微不至。
所以,在他的心里,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的借口和手段,伤害吴尚,这是所有人都不可以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爹。
徐小颜可以原谅自己父亲曾经做下的所有的事情,但是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本来,这一天来看看自己的父亲,是想看看他毕竟已经蹲进大牢,是否有一颗悔悟的心,若他还有悔悟的心,可能这一切的一切经过时间的变迁,有一些东西还是可以修复的。
毕竟都是父子亲情,血浓与水,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可是徐小颜今天这一来看,自己的父亲吴中天,却赫然的发现他一点都没有悔改的心思。
他甚至还长篇大论的说起了,他自己认为以前做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对的,他的这些反常举动。让还抱着一丝丝对付心情幻想的徐小颜彻底死心。
他放下了手中的听筒,一双冷艳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再也不想说出任何的只言片语,他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充满了厌恶。
徐小颜,放下了手中的听筒快速的站起了身子,果断的迈开了步伐离开了,探监区。
他走的是那么果断,那么决绝,他从来没有那么一刻比现在还要清醒。
徐小颜心中暗暗发誓,我从今以后都不会来再看你,您就老死在这里吧?我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你这样的一个父亲。
吴中天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些反应,吓得有点懵了,一双眼睛瞬间瞳孔放大,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决然的离场。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和头也不不回的架势吴中天的心里百感交集,万种情绪萦绕在心头,似乎,这几年来经历的所有种种种种,又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就仿佛昨日重现一般……吴中天,回想着自己的种种种种,这些年自己所做的一切,从想尽任何的办法建立了公司。再到后来的种种,以至于到现在有了这样的地步,这样的地位,后来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扳倒,他不由得也有了一些感叹,唏嘘。
曾几时,自己也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也有幸福的妻子,和两个疼爱的孩子,曾经,自己也是简单的家庭,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是,却因为自己的贪婪,一步一步的吞噬了他自己本质的灵魂。
他伤害了妻子,让妻子变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跟活死人一样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躺就是十余载。
他为了建立公司,不择手段,道貌岸然,阴的阳的都已用遍……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为的只是成立公司,让公司能够站稳脚跟。
吴天忠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建立公司的初心,其实刚刚建立公司的时候,最近也没有想的那么多,只是无非想改变生活,提高一下自己的社会地位,根本就没有想过其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