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明白。大汗放心。”心腹大臣咬牙道:“臣一定传达给他们,只是……如此任人宰割,到底不甘,臣有一美貌女儿,不若送到大凤朝宫廷中去,为大汗效力,大汗不妨封她为公主,去迷惑大凤朝的皇帝……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拔秃怔了怔,想到傅倾颜,这个他如今根本得不到的女子,一时心火上升,道:“你有所不知,大凤朝皇帝有一皇后,倾国倾城,只怕你那女儿再美貌,他也不一定能瞧得上眼……”
心腹大臣道:“臣也有所耳闻,只是,且试一试罢,不论成败,天下男子没有不好新鲜的,臣不信那狗皇帝不爱惜美色,倘若他真是不收,到时再择一他臣娶之既可,反正只要留在京城就行……”
“也罢,就依你罢,本汗立即封她为公主,只是本汗在京城折了自己一个妹妹,万一……她也回不来……”拔秃道。
“此去是臣女心甘情愿,甘愿为大汗效力,无论生死。”
“好……”拔秃激动的道:“本汗会记住你的忠心,你是异族最铁血的男儿,你女儿是异族最美的公主,将永记史册,为异族人人传颂。”
“多谢大汗。”心腹大臣激动的行礼道。
“可惜那陵王,害的本汗的妹妹连死都不得回乡……”拔秃道:“待本汗找到大王子与那陵王的下落,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断……”
“大王子之所以逃了,只怕是狗皇帝和边关军故意为之,他们根本不想使全力,控制咱们异族,才是他们的目的……”心腹大臣道:“可是那大王子绝不能留,那陵王,也许大汗可选择与他合作……”
拔秃眸光一冷,却又迅速的冷静下来。
没错,如若陵王可利用,的确可以合作。但他的妹妹,他一定要为她报仇。拔秃的眸中全是血腥和恨意,以及浓浓的不甘和雄心。
异族的草原,到了夏季,水草丰美,倒也是个景色极好的地方。
石塘骑着马回来,嘴角上带着一点笑意,进了屋,才道:“大帅,这草原上的草十分丰美,怪不得这儿能孕育这许多宝马……”
“这里人口稀少,草原上一望无垠,对养马养羊来说,的确是个好地方……”大帅似乎也十分高兴,道:“在这儿久了,便能替陛下多送些马匹去朝廷,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冬天太冷,饮食奇异,单说那羊奶,我就喝不下去……”
石塘哈哈大笑,道:“末将也喝不下去,不过对孩子来说,这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大凤朝不知道有多少孩儿养不活的,可惜这不能保存,若是能运到大凤朝,多少孩儿也能免于饿死……”
大帅一听,似乎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道:“以后互市久了,双方彼此依赖,那时,自然与异族不分一家,不再开战……”
“只是拔秃野心勃勃,只怕没那么容易善罢干休……”石塘道:“他现在是没有实力,若是长时日以后羽翼渐成,他绝对不会容许我们在这里长久的呆下去……”
大帅冷哼一声道:“到那时,全异族上下都习惯了咱们的存在,就不信他能如何?!倘若他真的这么不识时务……”
大帅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说下去,然而意思却是十分简单。大不了再换个人来做大汗。
石塘低声道:“这个拔秃也真是够能忍的。”
大帅道:“只愿他能认清现实,一日向朝廷俯首称臣,一世臣服朝廷……若是他这么想不开,到时候也别怪陛下狠……”
石塘听闻也是严肃的点了点头。
如今互市已成,异族人渐渐的尝到了与关内商人做生意的好处,各色的绸缎,食物,布匹,瓷器,等许多东西进来,甚至还有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渐渐的被关内人影响着,改席地为坐椅等。两族人正在相互影响着,渐渐的仇恨淡化了许多。这对两族来说都是好事。
不少异族人都跑去关内做生意,也有不少关内人到异族来做生意。虽然异族民风剽悍,但也不是不讲理。在一定的条件下,他们也不得不将抢的方式改为商谈。
这些变化,正在一点点的移着,不动声色,彼此交融。
不光异族人受到强烈的影响和变化,关内百姓也是如此,因为商客来往,这边关等处就渐渐的发展起来,十分繁荣,有不断的羊皮等物资进入关内,慢慢的充实着百姓们的生活……
他们也受到很大的影响和变化。
两族之仇虽深,可是却在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时间长了,怕是这些仇恨会随着时间慢慢消融,只要没有人刻意的提醒。
拔秃已经见过心腹大臣之女,迅速的安排她送入京中,当这一切都完成,他的心中却抖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对傅倾颜的怀念和独占之意。
他想要的,他一定要得到。无论多久……
“大汗,如今异族人正一步步的侵蚀着族人的思想和一切,总有一天……”心腹大臣的心中满是忧虑,他看着送女儿的马车走远了,忍不住眼泪下来了。
“你放心……”拔秃道:“草原男儿都是有血性的,忍到那时候,本汗一定带着他们将所有一切都夺回来……在这之前,不妨利用着大凤朝,将咱们先富起来,现下异族缺少粮草和人口……”
心腹大臣道:“臣会颁布法令,鼓励多生育……”
“……嗯。现在条件渐好,冬天再冷,也不能将孩子饿死冷死……他们是咱们复仇的真正的资本……”拔秃的眼中带着微光,看着遥远的东方,阳光已经渐渐的升起,大地都染上一股晨霞的光,照亮了他眼中的光,那么灼人。
无论处于什么处境,他都能保持着自己的心性。
只是,心里却也知族人可以在贫穷寒冷中保持血性,就怕他们在温暖富裕中,渐渐忘却民族仇恨。
拔秃又如何不怕,所以他不想这一切发生的太迟,他只想要尽快要让族人从这场有心的侵蚀中清醒过来,所以他需要更努力,更加努力才可以……
心腹大臣心中也是焦急如焚,大王子如今还在逃,偏偏金矿的信息全在他的手上,这个人,只怕不到死都绝不会告诉拔秃金矿的所在地……
他恨拔秃入骨,只怕想要团结是不可能的了。
偏偏还有这样的一个心腹大患。
两面受敌,汲汲可危啊……
此时的京城,萧沛却很高兴,他看着傅倾颜笑着道:“慕相快到京了,太好了……”
傅倾颜接过来信,笑着道:“赶紧去派人通知姑姑一声……”
“慕相既送了信入京,又怎么可能不会送信给府上,你放心罢……”萧沛笑着道。
“也对……”傅倾颜这才按下激动不提。
“慕相进了京,在朝上,对朝廷中事务,我也能轻松一些……”萧沛笑着道:“天知道只有我一人面对着文武大臣,有时候真是被他们吵的头疼……他们虽然已与以前不同,不会胡搅蛮缠,但是有些臣子处事依旧稚嫩,有许多事拿不定主意,各持己见,有时候会争执的不可开交,待慕相回来,也能好好教教他们,能省下我不少事……”
傅倾颜笑着道:“他一回来,你不想着让他休息,却想着为你办事,你也不想想他在滇界帮你处理了多少事,吃了多少苦……”
“对对,是我糊涂了,”萧沛哈哈笑道:“先休息,待他休息够了再说……”
“姑姑对他也甚是想念,只怕需要些时间给他们相处,还有那个孩儿……慕相也要多接触,这孩子也大了,慕相回来,得给他取名字……”傅倾颜笑着道:“一家三口终于相聚,姑姑一定很高兴。”
萧沛道:“那慕相回来的事先不公布……”
“自然,慕相本来就一直未出过京,待他回来,只说他的病有了好转,可以出来走动了……”傅倾颜笑着道。
“对。”萧沛忍俊不禁,道:“在滇界这许久,也不知慕相累了不曾,瘦了不成……”
一想到,便有些激动。
“算算日程不过再有十日功夫就能到了……”萧沛道:“待他回来,我要好好谢谢他,若没有慕相,朝廷又哪里有这许多银钱做这么多事……”
傅倾颜道:“父皇呢?”
“父皇去了云南……”萧沛道:“依父皇的性子,也不难理解,怕是不放心罢,父皇这操心的性子,也真是改不了了……”
“他也是担心你,亲自去看看也罢……”傅倾颜道:“若是有看到不好的问题,也能替你处理了,亲眼看看,总是不同的。”
“嗯。父皇去散散心也好……”萧沛道:“只要慕相别与他较劲就好……”一想到此,萧沛略叹了一口气。
话虽这么说,可是终归是想念的,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傅倾颜抱了抱他,道:“多派几个人去给父皇吧,云南遥远,那里又山高路远,虽派去了新官员,可是也不知还有没有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