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说要抽赵云的屁-股,却是把两个做哥哥的人,听的相视苦笑。
二人知道小弟张飞的急脾气,也不再与他较真。知道他只是嘴上说得粗糙,为人实际上细致,心里却会牢牢的记住两位哥哥的叮嘱。
刘备叹息一声:“为兄在想,当日子龙因兄长去世,回家奔丧时,已是生出去意。为兄料他必然不会再回伯珪的部下。故而才曲意结好与他!
想他如今小小年纪,就几乎能与两位贤弟战个不相上下。假以时日,他必成一代名将!若是能收他到帐下,加上两位贤弟,我们的战力就必然大涨!
只可惜当初哥哥只是小小的平原县令,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官职给他。
想他必竟不同两位贤弟,能与为兄一起同甘共苦多年。良禽择木而栖,是哥哥的地位太过低下,怎么能怨子龙呢!总不能让他堂堂的白马义从的骑都尉,跟着哥哥做个小小的县丞吧!”
听了刘备的一番话,关羽赞许的微微点头。张飞也陷入了沉默,他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因为赵云对刘备的私下招揽虽然有意,却始终不张口同意,觉得有些愤怒罢了。
想了想粗声道:“大哥你如此英雄人物,投靠过来又不埋没了这小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想当年我们三兄弟结义起事之时,大哥还只是...”
关羽拉了一把心直口快的张飞道:“益德,过去的事大家都知道,不用再提!”
张飞马上反应过来,心想到:“差点忘记大哥只是个卖草席的,虽然我自己也只是个卖肉的。大家都是卖的,但是卖的物品不同,地位还是天差地别的。
就象一个是卖黃金的,而另一个是卖大粪的一样。张家是涿郡数一数二的大户,大哥却只是个到野地里割些席草,竹篾做些无本生意,混口饭吃的大混儿。
当初起事时还是咱家出了所有的场地和长工。借着中山大商张世平、苏双他们赠送的马匹、金银、上好的镔铁才有了起事的一切装备,武器!
二哥当初可是私下里叮嘱过,这也是大哥心中的忌讳啊!不提,不能提了!”
张飞挠挠头,有些尴尬的笑笑。
刘备却只是毫不在意,宽容的一笑道:“哈哈!是啊,大家都知道这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织席卖履吗!高祖当年不也只是一个亭长嘛!益德你继续说就是!”
“噢!小弟想说的是,如今哥哥已是一国之相,地广人多。总有他赵云合适的官位了。最多老子让他先挑就是。”
看了一眼关羽,嘿嘿一声坏笑:“他要是再不满意,让二哥也让着他就是!眼下无事,不如让小弟跑一真趟真定,再去请他来,这回他总无话可推了吧!”
张飞嘴上说的厉害,却也知道实力强悍的赵云,如果能加入自己一方,对大哥的理想会是一个极大的助力。却是连自己二哥的利益也是毫不犹豫的‘出卖’了!
刘备这次却是看了看苦笑的关羽,哈哈一笑:“益德!你还是个鲁直的脾气,你是误会子龙了。想他本是伯珪兄的部曲,如今他旧主还在。若是无缘无故的私下背主投靠于我,岂不是要落下一世的骂名。
你当初不还骂那吕奉先三姓家奴的吗?子龙他如此英雄俊秀的一个人物,又怎么会做这背主之行。加上他就算是投了我们,我们又在伯珪属下。
不说他自己会被人嘲笑,瞎了眼官越当越小,我们又如何向伯珪兄交待呢?
子龙乃是信义之人,当初他走时说过一句必不负我。就必然不会负了我。如今只是时机未到而已!益德就不要多想了。
其实方才我除了在想子龙,更多的还是在想另一个青年才俊之人啊!云长你可猜到!”
关羽眼神一紧,双眼眯的更是只剩下一丝。
思忖了半晌,才略带犹豫的说道:“兄长莫不是在想那江东小狮儿?”
刘备欣慰的笑道:“云长真是知人!为兄方才正是在想那江东狮儿,唉!孙文台生的好儿子啊!实乃当世虎父无犬子之典范!文台早逝,却有子更胜其父。真是让人心生羡慕啊!”
张飞照例是第一个回应道:“大哥你也太瞧得起那小子了!你说的那个江东黃口小娃儿。想想那小子又能有多少斤两!还不是仗着孙文台当年的余荫,才被袁公路那家伙照顾的好好的吗!立了些微的功绩就大加宣扬。竟然还敢枉称狮儿,真是不知羞耻!
下次若是犯到老张手上,定要抽他个屁股开花。让他知道天下英雄有多少!哼哼!”
刘备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这个永远心直口快的三弟。
心下凄然:“可恨我如今已是而立之年早过,却连个后代也没有了。事业未成,又是妻丧子散,难道我这一生真是不幸如此吗?娶了三个夫人,却都没有长久的。
当年那瞎子所言,我克妻之命就算属实。可我命中的富贵又在哪里呢?只是我那可怜的刘新孩儿,你如今又身在何处呢?”
刘备当初在涿郡家里时,那算命之人说他命中有大富贵之相。却又是命中克妻,果然他在老家曾“数丧嫡室”,只留有一个年方十岁,名为刘新的儿子。
却因为他生母得急病而死,刘备又在外征战打拼,颠沛流离,根本无法联系到。家室无人照看,后来听说那孩子却是被人拐卖去了外乡,不知所踪了。
刘备每每想起,就是心中滴血。可是大汉这么大,又是如此的兵荒马乱。毫无线索的去找一个无知的七岁小孩,那难度只怕是比大海探针还要难上三分。
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益德!你又鲁莽了!你可知扬州那里来的最新公文里,左将军对其称赞有加。已经任其为庐江太守了!
袁公路并非昏庸无能之辈,若说是关照,封他个将军之衔也就是了。孙伯符如没有相当的本事,左将军又怎么敢如此放心的将一郡之重担,交给一个年轻如此之人,吾思此子必有异数!”
听到刘备此语,就连关羽平静无波的眼神里也掠出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