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孚和皇家壳牌那边联系好了吗？”
猜测归猜测，既然蔡敬安没有挑明，白洁茹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她转向黄梦琪，问起这次过来要办的第二件事情的推进情况。
“在您过来前已经联系，两家也表示这两天会赶去雅加达，美孚的代表应该是明天，皇家壳牌会晚两天到达。”
黄梦琪汇报自己的工作：“中信那边表示随时可以.”
“什么叫随时可以？”
白洁茹皱起了眉头：“随时可以同样意味着随时有别的事情，回头你再次确认一下，必须明确时间，别到时候岔子出在最不该出的地方。”
蔡敬安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是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于白洁茹的谨慎相当认可。
这不是朋友聚会，也不是谈一桩几百万的小买卖，其中涉及到今后若干年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中信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重要性，这时候说出随时有空的话，本身就代表着可能有想法。
“我和雅加达那边都没问题。”
随着白洁茹的目光看过来，蔡敬安用肯定的语气道：“这两天我都在雅加达，不会离开。”
黄梦琪已经起身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刚才白洁茹的话虽然不重，但是她也意识到在这件事上办差了。
要是没意外还好，对方真要有什么想法的话，自己等于是被对方给晃了一次。
“我明天上午赶去雅加达，先和美孚的代表见面谈一谈。”
白洁茹继续和蔡敬安聊着：“如果还有时间，争取在皇家壳牌赶到之前，和中信以及雅加达那边也见面谈一谈，中信那边我自己上门去谈，雅加达方面就需要蔡总引荐一下了。”
“这没问题，你提前半天定好时间，我来约人。”
蔡敬安抽着雪茄，自信的道：“在雅加达，白行长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就行。”
“真要有事情，一定会不见外的麻烦蔡总您帮忙。”
白洁茹笑着道：“同样，在国内遇到事情，蔡总您也不要见外，一定要找我们。”
这里的我们，既可以是永华银行这个主体，也可以是她白洁茹和王宇的合称，就看蔡敬安怎么理解了。
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试探，试探蔡敬安是否认定王宇和永华之间有关系。
“行长，你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正聊着，黄梦琪走了过来，掌心里握紧了手机，看着白洁茹道：“中信那边回复，董事长正在首都开会，如果需要确定时间，他们需要请示，让我等回复。”
不出意外，果然出了点小意外。
白洁茹来吉隆坡之前，王宇就和她说过，这次来东南亚要办的两件事未必都顺利，即便已经达成一致的前期沟通，临了还是在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其实中信那边当时就回复黄梦琪，说董事长这几天在首都开会，可能时间需要协调，这样反而是没问题。
偏偏他们先是说随时有时间，等到白洁茹来了大马，并且约好了美孚和皇家壳牌的时间之后，他们的时间变的不确定了如此一来，白洁茹不用再多想，她当即确定中信那边出问题了。
“往好了想，这件事今天就爆了出来，白行长还有时间协调。”
蔡敬安更直接，在看出问题之后，安慰性的和白洁茹说道：“而且这件事可以通过国内关系来协调，白行长这边还是有优势的.我就不打扰伱这边了，先行告辞，关于资产评估的事情，直接对接我的助理就行，最终确认放在雅加达见面的时候，很方便。” 他知道，接下来白洁茹肯定需要打电话联系国内的关系，很大可能性就是打给王宇，所以很识趣的站起身，提出告辞。
白洁茹起身送蔡敬安到办公室门口，一脸笑容的和他辞别。
关上大门的一刹，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一路沉着脸回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宇的电话。
吉隆坡和魔都之间几乎没有时差，电话拨通之后只响了几秒钟便被接通。
“你到吉隆坡了？”
王宇只知道白洁茹近期要去东南亚，并不确定具体哪一天，现在接到电话，以为她飞机刚落地，打个电话给他报平安和告知行程之类的事情。
“我昨天到的吉隆坡，刚和蔡敬安见面谈了些事情。”
白洁茹和王宇联系上之后，反而没有这么不安了，她没有急着说中信那边的事情，而是先把和蔡敬安解决结款事情的谈话内容汇报了一下。
“这个建议不错，先把五座锂矿的产权放在永华，只要不披露已经销账的信息，外面就会认为这是蔡敬安抵押在银行里的资产，这样可以减轻蔡敬安、永华以及我的压力，同时对三井也有一定的迷惑性，让他们没这么快觉察问题。”
王宇听完白洁茹的描述，对于她和蔡敬安商议下来的方法表示赞同。
显然，通话到现在，王宇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正好趁着蔡敬安在，我就和他聊起了签约的事情，美孚那边确定明天到雅加达，皇家壳牌的代表晚两天到中信那边表示随时有时间.”
“不对，什么叫随时有时间？”
白洁茹还没说出中信那边出问题，王宇就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对的地方：“这不是开玩笑的儿戏，你得现在就去确认中信那边代表几号到雅加达！”
“我和你的判断是一致的。”
电话里，白洁茹叹了一口气，随后把黄梦琪联系下来的结果告诉了王宇。
“你确定中信那边是这么回复的？”
王宇皱起了眉头：“这是打算反悔？”
“目前还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要反悔，但是我和蔡总一致认为，他们大概率出了幺蛾子。”
“我他妈的算不算是引狼入室了？”
王宇脸色阴沉了下来，要知道当初是因为走资金需要才找上了中信，本来这就是一个互惠互利的事情，而且王宇还顺带帮着中信介入到了印尼近海能源勘探项目里去，现在他们反过来为难永华，这不是引狼入室，还会是什么？
“老爷，引狼入室算不上，中信可不知道你和永华之间的关系。”
白洁茹冷静的道：“我猜他们是想借着这件事多获取一些利益，或许现在正等着永华上门去找呢。”
王宇沉默了片刻，随后道：“我下午就赶去首都，上面应该知道我和永华之间的关系，我得找领导谈一谈这件事，从上面打探一下中信的真实目的，如果是想谋取更多利益那还好一点，如果是想直接砸锅”
白洁茹听着电话那头变粗的呼吸声，知道王宇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