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谁知刚进秘境,还未来得及采集灵药,寻找机缘,女人就被一块发光的玉玦迷住了眼,两个男人并没有多想,女人嘛,都是爱玉的,可惜没过多久,三人就被一群人围住了,口口声声交出玉玦。

此刻三人才意识到,这玉玦恐怕并不简单。

三人境界不低,自然不愿意把到手的宝贝交出去,因此,一路追杀,一路逃,丹药耗尽,为数不多的法器也爆得差不多了,这才打起项天御两人的主意。

项天御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中触感柔润的玉玦:“你们的意思是,追杀之人的手中也有一块玉玦,当两块玉玦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会发出示警?”

“对,你看着玉玦上的光晕,那些人距离此地不远了。”

“我们需要另一块玉玦!”不知何时,从溪站在了一旁,目光幽幽地盯着那枚玉玦。

项天御站起身,把玉玦放进从溪的手中:“没错,只有拿到另一块玉玦,才能彻底摆脱追杀。”

那三人面露苦色:“我们也知道啊,可那些人实力都很高,带队的更是舒家的家主,根本没有赢得机会,若不是我们身上带着几张小挪移符,根本逃不出去。”

从溪不理会他们,弯腰开始整理东西,拆了帐篷,收了软榻:“你们三人离开吧,手里没了玉玦,他们再不会去注意你们。”

三人修炼了御心经,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是他们的人,从溪一点都不担心。

三人咬了咬嘴唇,冲二人拜了一拜,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从溪拿出一个阵盘,找准位置,摆好,项天御手中的上品元石雨点一样镶入卡槽……

布置好后,手中玉炔散发的光芒更加明亮,看来敌人快来了。

舒晨玉很憋屈,他堂堂一家之主,居然会栽在三个散修身上,简直就是耻辱,何况老二舒晨星还在一旁冷嘲热讽,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一旁拖后腿,舒晨玉甚至怀疑,那三人能逃跑,不会是得了舒晨星的暗中相助吧?

“玉炔越来越亮,看来距离不远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这次一定不能再出差错。”

“是,家主。”

舒晨星撇了撇嘴,还不等他的冷水泼下来,舒晨玉又说话了:“晨星你既然不想动手,就去把他们的退路堵死吧,若是我们这边真的没有拿下,你务必要拦住他们,玉炔对舒家很重要!”最后一句颇具意味。

舒晨星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舒晨玉没想到舒二爷这次这么痛快,一时间还有点不敢相信,看了看身边都是自己人,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舒晨星站在一边,他就不能把全部心神放在对敌上,虽然是亲兄弟,彼此并不信任。

说起来可悲,他们小时候也曾亲密过一段时间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成了竞争关系,甚至为了赢过对方,无所不用其极。

叹了口气,舒晨玉收起多愁善感的文艺腔,一步步走向让玉炔发出更加明亮光芒的方向,他已经看见那里坐着两个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三个人变成了两个,只要玉炔在,他不在乎对手是谁。

从溪和项天御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脸上带着两张特殊材料做成的面具,平展地贴合在脸上,清爽透气,没有半分不适,从舒晨玉的角度看,对面的两人静静站着,脸上是杂乱的彩绘,看不出是什么图案,却让人莫名地觉得诡异。

舒晨玉手里拎着一把剑,剑尖一指:“不管你们是谁,交出玉炔,饶尔等一命,否则,犹如此地。”舒晨玉手中的宝剑一翻,平静的草原闪过一道剑芒,平整的草地出现一道新鲜的沟壑,如同巨兽狰狞的口器,正欲噬人。

从溪的面色一变,他没想到舒晨玉居然炼出了几分剑意,他也用剑,每天勤练不缀,落云剑法用的滚瓜烂熟,却根本摸不到剑意的边缘,修真笔记曾言,即便是最普通的剑法,只要附着剑意,就可越级杀人。

项天御脸色凝重,他们都低估了舒晨玉的实力,能在心机深沉的舒晨星手里拿走家主之位,实力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

骑虎难下,若是知晓舒晨玉的真实实力,他们绝对不会选择正面对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两年来的顺遂,让两人放下了警惕心,对主星的人有种不过如此的感慨,此刻才倏然而惊,学无止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来,他们自大了。

两人从来都是知错就改的性子,知晓不足,立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手中连连挥洒,除了刚开始准备的大阵,又在阵中布置了阵中阵。

舒晨玉眼看两人并未露出怯意,心中恼怒:“既然尔等不珍惜小命,我就不客气拿去了。”他上前一步,踏入阵中,刚才还是平静的草原,瞬间变成了枯骨修罗地狱,遍布阴风,咔嚓一声,舒晨玉抬起脚,下面躺着一截被踩碎的腿骨,惨白惨白的颜色,旁边还躺着一个圆圆的骷髅头,两个黑漆漆的眼窟窿,正对着他,发出一阵桀桀桀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舒家一直在二级主星横行,并没有强大的对头,即便当上家主的舒晨玉,大多时间也沉浸在修炼中,唯一的一次家主之争,因为领悟了两层剑意,以绝对的优势得到父亲的赞许,狠狠压了舒晨星一头,除此之外,并没有经过大的阵仗,这种阴风阵阵的阵势,他还真没见过。

舒晨玉缺并不慌张,紧了紧手中的剑,眼中露出坚定之色,他的剑是正义之剑,这种一看就是邪魔外道的东西,动摇不了他的剑心,只会成为他进步道路上的踏脚石,舒晨玉这样相信着,脚步格外沉稳。

“舒晨玉基础扎实,道心坚定,看来这个阴风阵并不能起效。”从溪皱了皱眉,心中倒是有几分敬佩,看来舒家最天才的人,要数舒晨玉舒开元父子俩了。

项天御伸手在从溪的脑袋上拍了拍,准备启动下一个吧,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即便钦佩,也不能留情,不然死的会是自己。”项天御语气柔和,那张菱形的唇吐出的话语却格外的冷酷无情,他一点都不想让宝贝的目光停留在别人身上,对敌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无情,他不想宝贝出事,哪怕一点苗头,也必须掐灭,趁此机会,毫不犹豫地灌输对敌经验。

这些,从溪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一暖,在项天御手掌上蹭了蹭:“我知道,不会留情的。”

项天御这才重新把目光投向阵中的舒晨玉,即便道心坚定,要破阵而出,也是需要时间的:“宝贝守好这里,我去解决外面的那些人。”

从溪顿时明白了,听话地点点头,专心控制阵法,死死拖住舒晨玉。

没有了舒晨玉坐镇,舒家那些弟子有一瞬间的慌乱,不知何时,被舒晨玉派出去的舒晨星再次回到了队伍中,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是那位率先进入秘境的凝婴境强者,舒家的客卿长老,舒家子弟发出一声欢呼,忐忑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有人坐镇就好,希望家主快点消灭敌人,拿到玉炔。

项天御跟在舒晨星身后,不大会儿功夫,在场的子弟就被全部种下了御心经,看着项天御越发亲切。

回到从溪身边,舒晨玉已经闯过了阴风阵,进入幻心阵,为了破阴风阵,舒晨玉挥出两剑,元气消耗了两成左右,吞服了丹药,恢复得并不快。

项天御看了一会儿,特别是在舒晨玉再次挥出手中的长剑,暴力破除部分幻心阵的时候,眼中露出炙热的光芒:“宝贝压阵,我去会会他。”

从溪目不转睛地盯着阵中的舒晨玉,口中叮咛:“去吧,小心点。”对于项天御这种人来说,遇到对手的心痒难耐,他理解,若不是要控制阵法,他也很想进去亲身体会一下剑意的威力呀!

舒晨玉是凝婴境后期,项天御是前期,差了两个小境界,舒晨玉有剑意这个杀手锏,即便遇到同境界的敌人,也毫不畏惧,项天御是体修,自身的防御力惊人,对于剑意好奇中带着兴奋,甚至心中隐隐有种可怕的想法,若是剑意入体,用琉璃火和冰中火煅烧,不知结果会如何。

项天御摸了摸手掌上的拳套,紧紧一握,青色的拳套倏然燃起熊熊火焰,眼中戾气丛生,含怒挥出,一股夹杂着火焰之力拳劲,以摧古拉朽之势,席卷整个空间。

舒晨玉眼皮一跳,一股只在父亲身上体会过的危险感戛然降临,他的反应很快,却因为从幻心阵脱离耽误了一点时间,错过了最佳躲避时机,只得挥剑挡住,同时心头一喜,只要引得被后人出手,就好办,他真是受够了阵中的憋屈感。

唔……

舒晨玉顾不得流血不止的手臂,脚步急退的同时,刚准备挥剑,眼前一阵变换,再次陷入阵中,喉头一甜,恨不能吐出一口血来,舒晨玉紧紧抿着唇,暗自猜测那两人的身份,看着配合默契,彼此信任的样子,绝对是一对关系匪浅的亲人或者伴侣,想到伴侣,不知为何,眼前突然出现从溪和项天御的影像,舒晨玉心中一凛,不会是那两个人吧,能和自己打平手的人并不多,以那两人的修为和低调神秘程度,非常有可能。

心中不由埋怨儿子,找的这是什么客卿长老啊,关键时刻,对自家人下手的混蛋,不可饶恕。

项天御负责攻击,从溪会在舒晨玉要出手的一刹那拉他入阵,而每次项天御出手的瞬间,舒晨玉又会因为危机,清醒过来,受点伤,如此反复几次,舒晨玉先受不了了。

项天御拳套上带着琉璃火和冰中火的火毒,舒晨玉一开始并不觉得,随着时间的延长,渐渐地,伤口处开始冷热交替,舒晨玉暗叫不好,还以为中了毒,手里的解毒丹不要命的往口里塞,却没起到什么作用。

他看着项天御的眼神带着强烈的恨意和轻蔑:“藏头露尾,歪魔邪道,敢不敢正面接我一剑。”

项天御眼看差不多了,对从溪打了个手势,从溪抿了抿唇,抓紧手里的阵旗,紧紧盯着对峙的两人,准备一有不对,立刻前去助阵。即便理解项天御的好战,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

被幻心阵折腾了几次,舒晨玉也摸清了几分规律,眼看这人被激成功,心中一喜,脸上不动声色,手里的剑却悄悄举了起来:“被打了这么多拳,也吃我一剑。”之前的憋屈恨意不甘,全部蕴含在这一剑中,显得格外凛冽。

项天御心头一紧,直面剑意,只觉得被天地锁定,被剑气笼罩,无处可躲无处可逃,连呼吸都有种撕裂的错觉,心脏的跳动都慢了半拍,处于这种让人绝望的状态中,若是一般人早就生出了绝望之心,可项天御不同,他经过的磨难千千万,大型星际战斗更是数不胜数,这点场面不止没让他绝望,反而激发了他隐藏多年的争胜之心,不服输的倔劲儿升腾。

即便牙齿打颤,项天御那张冷硬的面容依旧燃起一抹红晕,眼神炙热又跃跃欲试,迎着这道剑意,一拳挥出,在舒晨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剑意……消失了。

消失了

失了

不止舒晨玉,连远处观战的从溪都傻眼了!

这是几个意思,他不记得那对拳套有吞噬剑意这种牛叉技能啊!谁站出来解释一下。

项天御手臂颤抖,脸上是兴奋的潮红,他感觉得到,剑意正被琉璃火和冰中火轮换煅烧,由原来的大段,变成小段,最后成为星星点点,融入自己的肉体中,即便撕裂,即便流血,他依旧没有停止这种大胆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