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荣宁轻轻抬头望着王雪薇, 良久,忽然心中一惊,对哦, 那个人眉眼之间……与太子妃十分相似, 难怪我会感觉在哪儿见过。

想到这里, 她笑着摇了摇头。

“宁儿!”

赫连耹一声高喊, 惹得她哆嗦一下。她转过身子, 沉着脸,声音低沉道:“殿下,属下就站在您身后, 您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是不想要您的舌头了吗?”

“呃……”赫连耹见状,背后直冒冷汗, 他傻笑着, 说, “那什么,本王头有些晕, 咱们回府吧!”

呵,荣宁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也不知道谁是主子。说起来,也该为她说门亲事了。虽说有些舍不得,但终究是年纪大了, 再不把她嫁出去, 我以后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想到这里,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荣宁眯了眯眼, 上前推着轮椅车, 带赫连耹与众人告别后,推着他穿过喧闹的人群, 离开了尚书府……

逸郡王府,赫连逸坐在床榻边,注视着薛容月。只见她双目无神,口中絮道着,俨然一副中邪的样子。大夫把完脉,退到一旁,皱了皱眉头。

“如何?”遥儿焦急的问。

赫连逸闻言,瞪了她一眼,吓得她捂上了嘴。

大夫眯了眯眼,说:“孺人的病有些蹊跷,说病也是病,说没病亦是没病。”

“烦请大夫说得明白些,本王不懂。”赫连逸请求道。

“孺人这病八成是吓懵了,也不是药物能医治的,王爷且派人左右伺候着,观察些时日,若是到时再不行,草民另行办法。”

大夫慢慢地说着。

“那……”赫连逸咬了咬唇,叹气道,“那便如此吧……”

大夫收拾了医药箱,离开了屋子。赫连逸坐在床榻边,抚着薛容月的脸颊,神色黯淡,陷入了沉思……

***

一晃数月过去,新年的气氛笼罩整个京城,家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大雪过后,京城白茫茫一片。孩童们不惧寒冷,把落雪团成球,握在手中,你追我赶,相互投掷。

薛容月坐在屋前的石阶上,收了收袖口,呼出雾气。这数月自己如同行尸走肉,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没想到我竟是……王雪薇失散多年的妹妹,那么前世的相斗真是一场笑话。难怪父亲如此狠心,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绞痛。

赫连逸踱步走来,见她仰面朝天,怔了片刻,道:“你这是……回光返照了?哎,看来真该为你准备后事了。”

薛容月闻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赫连逸,敢咒本小姐死,本小姐就把你打得满地找……找不见牙!”

“哈哈哈,哈哈哈!”赫连逸见状,开怀大笑,道,“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若是你死了,我可没法给她交代。”

“向谁交代?”薛容月挑了挑眉,说,“连年都没有接我回家过,这还算是父亲吗?呵,终究只当我是颗棋子。”

赫连逸闻言,一怔,刚想开口,却被薛容月打断,她抬头注视着赫连逸,一脸认真地说:“如果我说,我并非薛康的女儿,而是太子妃失散多年的妹妹,你会信吗……不,我自己都不敢……”

“本王相信,”赫连逸坚定地看着她,说,“数月之前,本王便证实了这个想法。无论是样貌,还是胎记,还有那荷包,都证明了你是薇儿的妹妹——月儿。”

薛容月瞠目结舌,盯着赫连逸不言语。

“怎么?很惊讶吗?其实也……”

“喂,赫连逸,”薛容月脸一沉,问,“你说你偷看了我背后的胎记?”

赫连逸一愣,点了点头,问:“嗯,怎么了吗?”

“赫——连——逸!”薛容月猛然站起,撸起袖子,怒气冲冲地说,“你竟然敢偷窥本小姐的玉体!看我不杀了你!”

此话一出,赫连逸抖了一下,撒腿就跑,边跑边说解释道:“你误会了,本王怎么会行小人之事!喂喂……”

“别找借口!给我站住!”薛容月气势汹汹地追赶着。

此刻,荣清和遥儿坐在屋顶上,双手托腮看着这二人。

“荣侍卫,咱们王爷武艺超群,怎么还会被孺人追着跑啊?”遥儿打了个哈欠问。

荣清摇了摇头,叹气道:“不知道,大概是这二人在比赛谁跑的快?”

遥儿闻言,注视着他们,点了点头说:“嗯,你说的有些道理。”

二人言毕,继续托腮看着他们……

眼看正月就要过去,离薛容月回相府的日子愈来愈近。薛康前日便派人去了蒲连寺,恰巧撞见薛容月和遥儿在院子里打雪仗,装病是瞒不住了。她坐在窗前,长叹一口气。自己不是薛康亲生的,回了相府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还要违背心愿嫁给不爱之人,哎,不行不行,我还是得想办法逃走。

想到这里,她收拾出包袱,开始打包衣物……

翌日清晨,皇宫大殿,皇上正襟危坐,百官行礼起。大监上前一步,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薛康缓缓走出来,鞠躬道。

“哦?”皇上眯了眯眼,问,“薛爱卿有何事上奏?”

薛康低头,嘴角微微上扬,道:“臣要弹劾太子谋反!”

此话一出,大臣们窃窃私语。皇上凝眉,严肃地问:“薛爱卿,污蔑皇子可是重罪,你这样说,可有真凭实据?”

“这个自然。”薛康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奏折。

大监见状,快速走下来,接过奏折呈给皇上。

“若是陛下看了这折子的内容还不相信,大可派人去太子府查,到时证据摆在眼前,想必太子也无法抵赖。”

皇上眉头紧锁,扫着奏折,良久,他突然站起来,大怒道:“来人!去太子府!”

他说着,走下阶梯,怒气冲冲走向殿外,大监连忙跟上去。薛康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呵,赫连荇,敢于本相作对,这便是你的下场。

逸王府,赫连逸与薛芃相对而坐,注视着面前的棋局。

“眼看你妹妹就要回府了,你这做哥哥的真要看着她陷入不幸吗?”赫连逸落子,说。

薛芃单手托腮,玩弄着手中的棋子,说:“父亲的决定,不是我能左右。若是你真那么关心我妹妹,不如自己娶了她。不过说起来,你与我妹妹未曾见过,怎得如此在意她?”

赫连逸闻言,手悬在半空中迟疑片刻,道:“你都说了,本王未曾见过你妹妹,怎知她美丑胖瘦,可不敢娶哩!”

“呵,我都说……”

“逸哥,逸哥,不得了,不得了!”宋望之慌慌张张地扑向赫连逸,打断薛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太子,太子他……”

赫连逸瞥了他一眼,道:“你有何事慢慢说,太子怎么了?”

宋望之抚着胸口,大口呼吸着着,说:“不好了,丞相弹劾太子谋反,现在陛下……陛下八成到了太子府了。”

“什么?”二人闻言,手中棋子落地,面面相觑。

片刻,赫连逸反问道:“此话当真?”

宋望之猛地点点头,说:“逸哥,快去吧,我担心……”

“快走!”薛芃起身,招呼着大家往太子府赶去。他咬了咬牙,双手紧紧握拳,父亲他……已经朝太子下手了吗?父亲啊父亲,你这是……哎!

薛容月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晃悠,见三人跑来,刚想开口,一阵疾风刮过,三人不见了踪影。

她眨眨眼,一脸懵,自言自语道:“他们仨……是在赛跑吗?”

这时,遥儿和荣清也往外赶,她抬起扫帚挡住二人去路,见遥儿一身男装,诧异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二人互相看了看,遥儿咬了咬唇,说:“孺人,太子府出事了,王爷已经赶过去了,命我们跟上。”

话落,她拉着荣清跳上了屋顶。

薛容月抬头愣了片刻,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奇怪,太子府出事,遥儿去做什么……等等,太子府出事了!”

她猛地摇了摇头,扔掉手中的扫把,命人准备了马车,朝太子府赶去……

禁卫军包围了太子府,院子里,禁卫军搜出来一箱箱的兵器,太子和太子妃见状,瘫坐在地上。

皇上大怒,呵斥道:“荇儿,你可要解释一番?”

赫连荇咬了咬牙,怒目注视着薛康,说:“如若儿臣说也不知道这些武器从何出来,父皇您会相信吗?父皇您一向不喜儿臣娶了薇儿,怪儿臣搬出来住,外人一些谗言您就怀疑儿臣,呵!您心里还有儿吗!”

“放肆!”皇上大喊一声,命令道:“来人,把这个不肖子压入大牢,科举考试过后再审!”

“是!”

禁卫军得令,上前压制住太子与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