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国是江城市的市、高官,浓眉大眼的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正气凛然。但实则他也是一位深谙为官之道的人,处理事情的老辣和圆滑让他把市委班子牢牢的抓在手中。
坐在市委一号车里,宋立国依旧不肯懈怠的处理公务,他要去江城的一个外区做调研。给他开车的司机已经跟在他身边五年了,开车技术很稳。
“宋书记,下了国道就要走土道了,您坐稳些。”司机非常本分的提前知会一声,让宋立国准备。
“好,我知道了。”宋立国的声音同他的长相一样严肃。
果然,一进入土道,车子就比较颠簸,让宋立国不得不提前把手头的文件收起来。
江城这个小城市依旧有着同大城市一样的贫富差距,除了市区有水泥路,大部分外区都只有土道,宋立国也差不多习惯了这种小颠簸。
可是,他却发现车子渐渐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宋立国声音沉了沉,在没他示意的情况下,司机绝对不会停车。
司机回过头,眉宇间有些为难,“宋书记,前面的路被一棵树挡住了。”
宋立国向前望去,那大路中央横着一颗大树,正正好好的阻断了车子行进的路。
不知为什么,周遭的荒无人烟让宋立国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下去看看能不能挪动。”司机知道领导的行程不能耽搁,他必须想办法把大树挪开。
“等一等!”宋立国下意识的阻止了司机。也许是感觉自己声音有些急促,他面色缓了缓,解释道,“我看那大树你我二人都未必能挪开,你还是给负责接待的同志打个电话吧。”这话说出来也是为了稳司机的心,他真的隐隐地感觉到现在的情况跟不对劲,那倒地的大树出现的太过巧合。
司机得令,掏出手里,刚要拨号。此时五六个像土匪一样的男人从林子里窜了出来,每个人都一脸凶悍,手里拿着大铁棒,对着宋立国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宋立国暗道一句不好,当即让司机把车子的门锁上,赶快打电话报警!
可是太晚了,那些人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车前,没打开车门就二话不说的用铁棒砸车玻璃。
零几年的车玻璃可没有后世的那般扛砸,还没等一脸恐慌的司机把报警电话打出去,车玻璃就被完全砸坏,玻璃的随便刮得司机满脸是血。
那些人从车窗把车门的锁打开,彪悍的把司机和宋立国拉出来。
宋立国不愧是市、高官,面对如此变故也没有变了脸色,反而中气十足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犯法!还没有酿成大错之前我希望你们改邪归……”
可惜,没有人愿意听他带着官腔的劝说,一个闷棍下去,人就晕了。
此时在市一中的高一一班,苏锦正低头老老实实的做练习册上的习题。
自从那次谭斯年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家里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她倒不是想念他,而是想念他给她讲授的题。他讲题深入浅出,还能举一反三,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补课老师。
她还寻思着,如果以后谭斯年再出现,她就让他给她补课,反正不用白不用,还能转移对方注意力,何乐而不为。
不过对方一直都没出现,她可惜的情绪中更多的是满意,毕竟对方是她都无法控制的变数。
这时,班级的门被人打开,班主任程娇面色不好的对任课老师低声说道,“刘老师,我找一个学生有点事。”
苏锦班的数学老师点点头,程娇便目露担忧的在班级里唤了一声,“宋祎你出来一下。”
一头雾水的宋祎有些迷茫的站起身,对数学老师略微颔首,便走了出去。
大家都在猜测宋祎为什么被班主任叫走时,没有人看见坐在最后一桌的苏锦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配合她眼底的深邃,竟给人一种很阴暗和漠然的感觉。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里面有一条未读短信,她打开,只见上书:一切都在计划中——老A。
苏锦低笑一声,继续做她的好学生。
此时此刻,整个江城的市、委、班子和公安局都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情绪中。
原因无他,他们的市、高官在调研的途中失踪了,音讯全无,只找到了破烂不堪的市、委一号车。
市长犹为震怒,勒令公安局马上做出调查,找到宋书记的踪迹,安全将其解救出来。
身为宋立国的家人,其妻子赵淑萍和儿子宋祎二人满脸的担忧和恐惧。
宋祎怎么都没想到,班主任程娇叫他出来是因为他父亲失踪了。虽然他也一样的恐慌,可是看着怀里险些昏厥的母亲,他必须咬牙坚持,成为可以遮风挡雨的男子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大家都非常焦灼。
市长大发雷霆,指着公安局长大声问责,可是没有什么用处,各大路口的监视器里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去事发地点村落排查的警察回来了,可并没有带回来什么消息。
到了傍晚,苏锦口中哼着小调,轻快的回到家中。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房间里有其他人的气息,向那沙发看去,果然某个不请自来的男人正一脸平淡的坐在她家沙发上。
她是发现了,这人踩点功夫倒是不错,总是能赶上孙倩不回来住的时候过来,看来他的眼线也不少。
苏锦扫了他一眼,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也不好起他为什么有半个月没来骚扰她。
倒是谭斯年先开了口,“你心情很好?”
苏锦把书包放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而后道,“还成吧。”
谭斯年那深邃却不冰冷的眼神在她素静的脸上停顿了几秒,也不揣测她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苏锦喝了一口水,抬起头的时候眉头下意识的轻皱一下。
女人对血腥味比较敏感,她在房间里闻到了极其寡淡的血腥味,虽然丝丝缕缕,但也被她精准的捕捉到。
她看向谭斯年,今天他穿了一件休闲的墨色的条纹翻领衬衫,下身是深蓝色休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成熟稳重,如同一位有修养的贵族精英。
房间里就他们二人,这血腥味怕就是从他身上传过来的。
不过她绝对不会问什么。毕竟她和谭斯年还没那么熟,而谭斯年也没他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二人都没有说话,而是互相打量,不过气氛也不是很尴尬。
比以往少了很多疏离和淡漠的谭斯年眉目柔和,当然,也只能说是相对柔和,在他人眼里,他怕是依旧严肃冷傲的。
“几天不见,你倒是精神不少。”
这句话听在苏锦耳朵里,倒是受用不少。
她一直努力的调理和锻炼身体,肤色比以前亮了不少,身上也有些肉了,当然相貌依旧是那般平淡无奇。
“你知道吗,市、高官失踪了。”谭斯年却在苏锦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话锋一转,视线看似不经意,却准确地落在苏锦的脸上。
只见闻言的苏锦面露惊讶和怀疑,稍显红润的小嘴半张,“真的吗?你不是骗我吧!市、高官那么大的官怎么能失踪!”
即使见过各种巧言令色之人,谭斯年依旧无法判断苏锦脸上的表情是真是假,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打太极。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回到江城,听闻这个消息后,他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苏锦狡诈如狐的算计和野心。
他知道苏锦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也是一个有些能耐的人,这件事如果真的和苏锦有关的话,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苏锦的伪装太好了,好到能蒙骗他的眼睛。“你当真不知道?”
面对谭斯年又一句的试探,苏锦无奈的耸耸肩,“我怎么能知道!我家里也没电视。”
“这件事并没有散播出去。”谭斯年低声解释一下,“现在整个江城的警力都已经出动寻找,劫持宋书记的人应该很有计谋,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听着内部消息,苏锦还颇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是劫持啊?”
“如果对方想要图命,就肯定不会大费周章的把人藏起来。你倒是猜猜,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谭斯年起了几分考验苏锦的意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的眼神和态度,就像面对自己倾心教导的徒弟一般。
可惜,苏锦根本就不接他茬,“我怎么知道?”她颇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谭斯年,“我又不是破案人员,也不是当事人,可没那个心思关注这些。我说大叔,你要是实在闲的蛋疼,就给我补补课。”
“蛋疼?”谭斯年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聪明如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那张成熟俊朗的脸马上一沉,带着长辈教育的口气道,“一个小姑娘,嘴里不要说这些不雅的词语!”说着,还不客气的给了苏锦一个爆栗。
“……”谁来TMD给她解释一下这个画风是什么意思?色厉内荏的谭斯年难道真把他当成自己长辈了?这教育动作做的太溜,她真是一脸懵逼。
她觉得还是刚开始那个冷淡华贵的谭斯年比较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