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最看不过你什么吗?”顾雅婧被顾雅妍那种平淡凄楚的语气,悲悯了然的眼神彻底的激怒了,她近乎咆哮的大声吼道,“就是你这种态度,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态度,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然后一副万事成竹在胸,对什么事情都那么洒脱淡漠,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没有感情一样,人怎么能做到那么的冷静自制呢?”
顾雅妍从来不知道,在顾雅婧的心目中,她竟然是这么的冷漠,近乎到无情,而且她对此还如此的反感,就像是毫无防备的被人敲了一榔头,顾雅妍呆愣在当场,盲目无措。
“从小到大,我受够了,一直努力的去追赶你的步伐,真是可笑,作为长姐的我,却是一切要向自己的妹妹看齐。琴棋书画,女红厨艺,管家营生,你样样学得快,做得好,青出于蓝不说,还一天到晚表现出不愿出风头,很低调的样子,这让比你努力得多,朝你为目标的我显得多么可笑”顾雅婧自嘲的冷笑,让人看上去好不心疼。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我不知道自己这样会让姐姐有这么大的压力,我应该早些和姐姐多沟通一下的,其实……”顾雅妍急急的解释,险些就说出了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成为焦点,所有关注的目光都落到了你身上是事实。任凭我怎么努力,也没有你做的好,我想你是我妹妹,咱们一荣俱荣,休戚相关,既然如此,何必跟自己的亲妹妹较真呢然后我尽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以后也是真心的为你的每个成功而骄傲,真心的替你高兴。”顾雅婧陷入回忆之中。
那些平淡温馨,一家人相互扶持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她的脑际,顾雅婧的表情恢复平静温和,渐渐的,却是又凌厉起来,满脸的不解,“我已经用尽了力气,甘愿覆盖在你的光芒之下,做一个很平凡知足的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给我这样的惩罚,爹爹那样草率的就安排了我的婚事,娘亲也要逼我,我是姐姐,我不指望爹和娘像对你那么用心的对待我,可是怎么能这样呢?”
顾雅妍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根结所在,姐姐本质是一个很温婉、乖巧又听话的孩子,就像所有的子女都希望都要父母全部的爱与重视,她也一样。但因为自己,身为长女的姐姐已经在这方面有所欠缺,爹爹定的婚事又罔顾了她的意思,可是,娘亲又做了什么呢?
“娘亲虽然那样安排,但我不怨她,可是,娘亲为了你步步的谋划,你却是间接害得娘亲英年早逝,叫我怎么能轻易原谅你”顾雅婧终于正眼瞧了瞧顾雅妍,“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娘亲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顾雅妍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心肺也在此时罢工了,她机械的点了点头。
“顾传贤受了那郡主的蛊惑,居然敢对母亲下手,他趁着娘亲去顾传康那里的时候,正巧有事情,钱妈妈被支开了,真是巧。然后娘亲就被下了第二次那致命的毒药,等娘亲自己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只能马不停蹄的安排起自己的后事。她不同意我和阿其格的事情,又怕我们闹出什么,影响了门风,从来影响到你以后的归宿,就将婚事提了出来,让我快点嫁过去。顾传康的婚事也是一样,我只知道娘亲和严家那边达成了协议,至于具体怎样,我不清楚,但‘悠雅一生’基本是我们的了不说,顾传康成亲以后就会出去单过。至于你和两个弟弟,娘亲使了好大的力气,才给郡主下了药,所以以后才不会有任何人瓜分爹爹对你们的宠爱。娘亲知道张家的人不会放过她,早就做了一死的准备。”
虽然已经猜到一部分,但听顾雅婧真真正正的说出来,她还是觉得眼睛发涩,心乱如麻。
顾雅婧和王瑞琪还是在巫山镇上与顾雅妍他们分开了,钱管事调拨了六十人的侍卫队伍专门护送他们回去。
顾雅妍看着顾雅婧决然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什么一度支持她坚强走下去的东西,“轰”的一声塌陷下去,只留下些余的晃动在她的心中摇摆,但漫天扬起的尘土,却又让她迷失了方向,难受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姐姐的这个心结究竟该怎样才能解开,她们之间的这道鸿沟又到什么时候才能填平?
少来百来人,队伍行进的速度明显快多了,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泸州,顾家的祖坟和祠堂就在这儿,他们会先在这里举行个简单的仪式,将李氏的骨灰安放进去,然后再行大半天路程,就到了他们位于成都府近郊的家中。
“表弟怎么来了?”顾雅妍他们一行一到泸州镇夫人路口,就看到钱广进和几个家仆在那里等着她们。
“表姐好像不欢迎的样子啊人家特意抽出功夫来接你,竟然一见面就质问弟弟”一副很是哀怨的表情。
“表弟,别闹了,我没那个心情现在只想将母亲快些入祖坟,在祠堂里记下名,然后会到家中,好好的大睡一觉”顾雅妍说得有气无力,她一旦心情不好,或是需要发泄的时候,就会选择蒙头大睡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然后第二天就什么事情就没有了,比起狂吃和血拼,这是最健康省钱的发泄方法了。
钱广进身体前倾,看向顾雅妍,那么认真,就像是连她额上有几根毫毛都要说清楚的样子,“病了吗?是不是那个还没有好全?姨母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做,要通知顾家的人过来吗?”
“不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顾雅妍立马强力的额反对,又道,“直接联系族长吧,我这里有爹爹给他的信”
事情办得很顺利,经过十来天的奔波,终于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