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蕊曾口口声声地说要教训卫仲道家,但当卫家老小战战兢兢地跪在陈楚的面前时,看着那满头白发的老人,看着那哭个不停地孩童,张蕊却怎么也兴不起教训的念头了,双眼注视着陈楚,竟然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对于陈楚和蔡文姬的故事,孙仁也是知道的。她很好奇,陈楚将会怎样处置卫仲道这一家呢?
典韦、张飞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满脸的狰狞,脸上的横肉还一跳一跳的,那些个小孩子所以被吓哭了,基本上是因为这两个家伙。在典韦和张飞的心中,陈楚这位主公大哥就是最大的,随敢对陈楚不敬,这两个家伙会毫不犹豫地杀他全家。
陈楚淡淡地说道:“想必你们知道我和卫仲道之间的事情?”
卫家的人心头一沉,随即哭天抢地起来,哪里还有一点河东大家族的风范。这也难怪,又有几个个人能够冷静地面对死亡呢?
张蕊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孙仁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周瑜和陈宫则一脸淡然,真不知道这两只狡猾的狐狸在想着什么?典韦、张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两个家伙显然脑中少了一根筋。
陈楚微微一笑,这笑容落在卫家人的眼中不啻于死神的微笑,哭喊地更大声了。
陈楚沉声喝道:“都闭嘴!”,登时鸦雀无声,每一个卫家的人都一脸惶恐地注视着陈楚。
陈楚不由得叹了口气,暗道:难道在这些人的心中,自己就这么没有风度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和声道:“你们不必担心!卫仲道和我之间的事不过是私事,我不会因私而害公的!”,心中又加了一句:说起来算是我拐了卫仲道的未婚妻,我干嘛要愤怒啊?
周瑜陈宫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们早就料到以自己主公的英明,断不会做出小肚鸡肠之事。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陈楚的真正想法。
两女愣了一下,随即张蕊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很美丽可爱的模样;孙仁的眼眸中则放射出异彩,流露出敬佩的味道。
典韦、张飞以为自己听错了,张飞嚷嚷道:“大哥,就这么放了他们?”陈楚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们没有触犯任何刑律,我怎能责难他们?”“可是大哥……”“好了,不要再说了!”
卫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高据战马之上的陈楚,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愣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将军真的,真的不怪责小儿吗?”
张飞当即怒火上涌,他想:老家伙竟敢怀疑俺大哥的话,真是不识抬举!当即喝道:“卫老儿,你难道认为以我大哥的身份还会诓骗你们吗?”
卫觊吓了一跳,连忙叩头道:“不敢不敢!小老儿绝没有怀疑大将军的意思!”
陈楚很有风度的一笑,“你有此担心也是人之常情!都起来吧!”,最后一句是陈楚对所有跪在地上的卫家人说的。
“谢大将军!”百来口卫家老小连忙拜谢,语气中很有那么点感激的味道。陈楚不由的感到有些好笑,同时又感到一种悲哀,这个时代的真理就掌握在有实力的人的手中。
陈楚看了一眼背着大包小包的卫家老小,对卫觊道:“带着家人回去,不用担心什么。征北军保护所有遵纪守法的百姓!”
“谢大将军!”卫觊牵头,一众卫家老小又叩头拜谢道。
“好了,别拜了!我的头都要晕了!”陈楚半开玩笑道,现场紧张压抑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不少。
卫觊让侄子带着家人返家,自己则留了下来,因为他觉得有些事情须要同陈楚这位大将军谈一谈,不仅是卫仲道的事情,更重要的
是整个家族的问题,现在陈楚已经表现出了席卷天下的气势,卫家若要生存,就必须解决同陈楚之间的芥蒂。
卫觊在陈楚战马前委婉表达了渴望一谈的愿望。陈楚当然不会拒绝,带着卫觊一同来到河东郡府。
陈楚站在主位上,英姿飒爽的张蕊和孙仁按剑立在陈楚左右,典韦很不幸的离开了他一直呆的位置,不过典韦可是一点都不在意。谋臣武将分左右立在堂下,卫觊站在一边。
卫觊看了一眼陈楚身边的两位揉合了妩媚和英气的绝世女将,颇感诧异。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立在堂下的谋臣武将,谋臣自然是胸有成竹智深如海的模样,武将个个虎背熊腰,气势不凡,特别是张飞、典韦两人,不仅雄壮如狮虎,气势更是骇人。卫觊不由得暗道:难怪征北军能打出今天这般威势!当真并非侥幸啊!
陈楚首先询问了一些诸如有无扰民事件的事情,随即连下了数道命令,武将中的几人离开了大堂。
“卫先生。”陈楚终于将注意力移到了卫觊的身上。
“大将军!”,卫觊连忙上前叩拜。
“不用那么多礼!起来说话!”“谢大将军!”,卫觊站了起来,神态显得很恭敬。
…………
大约两刻钟后,卫觊离开了河东郡府,神情带着点兴奋。
“大哥,你不怪罪卫家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可为什么还要给卫家那么多的好处?”张蕊很不忿地说道。这个问题也是张飞想问的,张飞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陈楚。
陈楚站起来,看着张蕊,习惯性地捏了捏张蕊的琼鼻。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张蕊这只野猫登时霞飞双颊,略显慌张地四周看了一眼,却看见无论是谋臣还是武将全都在看天花板,张蕊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时轻声低估了一句,连近在咫尺的陈楚都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一旁的孙仁看见两人间亲昵的举动,眼眸中不自禁的泛起一丝酸味,一种好强的情绪泛上心头。
陈楚呵呵一笑,随即对陈宫道:“公台,你来解说一番。”“是。”陈宫出列应诺,严肃的脸孔上带着一丝微笑。
陈宫又朝张蕊抱拳行了一礼,解释道:“主公此举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洛阳地区不同于其它地方,这里是天下士族门阀聚集之地,士族门阀的势力在此相当强大,所以我们若要控制住洛阳,就必须得到一部分士族门阀的支持,至少不能让他们现在就孤注一掷!”
张蕊有点明白了,不过还不是很明白。
陈宫继续道:“卫家世代居于河东,是河东第一大士族,在洛阳地区拥有相当的影响力,可以说他代表了一部分士族门阀的态度。若我们能争取到卫家,那么洛阳地区士族门阀的阻力必将大大降低!另外,主公善待卫家也是一个信号,连卫家这样的士族,主公都能善待,其他同主公没有嫌隙的士族又何必担心呢?”
张蕊恍然大悟,随即一脸狐疑地看了看陈宫,又看了看陈楚,“难不成你们早就已经策划好了?”
陈楚陈宫相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真是太奸诈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坏蛋真的那么宽宏大量呢!”张蕊撇内撇嘴角感慨道。也只有她敢这么说话。
众人再一次将目光汇聚到天花板上,好像天花板上有宝贝似的。
陈楚很是气恼地捏了捏张蕊的琼鼻,在她的耳畔威胁道:“看我晚上怎么惩罚你!”张蕊扬了扬眉角,好像在说:谁怕谁啊!陈楚恨得牙痒痒,很想在张蕊的翘臀上来上一记重的。
旁边的孙仁清晰地听到了陈楚说话,也明白陈楚所说的究竟是何意。脸颊微红
着,眼神中闪现出尴尬气恼的神情。
当天晚上,陈楚将张蕊捉到房中练了一晚上的功夫。
第二天,张蕊走路都有点型,脸颊一直红着,看向陈楚的眼神很愤怒的样子。孙仁显然没有睡好,眼圈有些发黑,看向陈楚的眼神与看淫棍无异。
陈楚离开河东时,卫觊率领族人及河东郡同卫家交好的士族出城相送。想知道‘阿谀谄媚’是何意吗?这些人现在的神情就是这个词的真实写照。
十六万大军抵达黄河边后,立刻开始搭设浮桥。三日后,十六万大军全部渡过黄河。又过了一日,大军兵临洛阳城下同先一步到达的五万第二军团精锐汇合。
与此同时,在两百里外的宛城,张绣正在犹豫不决。陈楚方面的使者和袁绍方面的使者现在都在城中,都试图游说他,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张绣同陈楚固然有仇,但要张绣为了这个仇而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并不愿意。何况正如陈楚方面的使者所言,征北军大有席卷天下之势,他为什么不靠上这棵大树呢?
然而袁绍方面开出的条件也很吸引人,汝南的控制权可是非常吸引人的啊!
就在张绣绞尽脑汁思量的时候,部下来报,“将军,袁绍的使者求见!”
张绣苦恼地叹了口气,“带他进来。”“是。”
袁绍派来的使者叫辛毗,原先是韩馥的麾下,韩馥被灭后随其兄辛评一同投靠了袁绍,他现在是袁绍麾下的一名谋士,混得不红不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