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飞穿越到元朝,给予他最大帮助的人便是他的师父同空和尚。
老和尚不禁传授给他四十年的高深内力,更是给他定下了人生的目标,让周云飞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知道自己该往何处走。
虽然老和尚与周云飞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两人之间的师徒情谊非常深厚。
从此周云飞便不再是一个孤孤单单的独行客,而是一寺的住持,十几个师兄弟的当家人,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
这不是一种负担,反而是幸福,只有被人需要、被人仰望的人生,才是正常的生活。
同空老和尚圆寂的时候,周云飞无比的难过,然而生老病死是天地之间的循环,他无能为力。
此刻周云飞见到已经去世的同空老和尚,大惊失色,心想道:“难道天底下真的有死而复生的奇迹?”
周云飞一阵恍惚,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同空老和尚的音容笑貌。
“玄觉住持?玄觉住持?”那位推门进来的老和尚不断的叫着周云飞的名字。
周云飞这才回过神来,又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人的模样,发觉此人并不是同空,但是两人眉眼之间极为相似,方才光照刺目,让他认错了人。
“玄觉住持?你怕是把我认错了吧!”那位和尚又开口说话道。
周云飞站起身,整了整衣裳,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误将大师当成先师同空禅师,罪过,罪过!”
那位老和尚笑着说道:“这也难怪!我与同空师兄的样貌极为相似,不相识的外人见了常常分不清楚。”
周云飞奇道:“大师与先师相熟?”
老和尚说道:“自然相熟!何止相熟,我与同空师兄曾经一起在大悲寺里修行,自从他走后,我便替他成了寺里的方丈了!”
周云飞忙道:“原来是大悲寺的老方丈,失礼,失礼!”
老方丈还礼,与周云飞坐下,聊起同空老和尚离开大悲寺之后的种种。
周云飞见到这位老方丈与师父长得相似,心生亲切,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将自己与众师兄弟的遭遇讲给老方丈听。
周云飞一口气说道:“我那日晕倒在路旁,正巧遇到一群和尚沿路收尸……同空大师收我作为徒弟,赐法名玄觉……我将方仁引到葫芦谷,盲瞎了不少官兵……我们找到唐朝古寺定居下来……供奉银两一日多过一日,师弟们一步一步建立起宏伟的寺院……为了保住寺院周全,我跟着蒙古兵下山,谁料到半路获救……为了禅杖信物来了大悲寺……。”
这一口气不停歇的讲述着自己的遭遇,周云飞顿时觉得心里痛快,看来穿越之后这一段时间里,他还是做了不少的大事。
老方丈微笑的听着周云飞讲话,碰到不明白的地方开口便问,当周云飞说到身处险境的时候,老方丈也跟着紧张,一颗心揪着,两拳攥紧,恨不能自己当时在场,帮助周云飞度过难关。
周云飞说的口干舌燥,老方丈适时的递过一杯热茶,说道:“这么说来,玄觉住持的来意,我已经了解。只是沙罗禅杖不仅仅是悟衣禅一宗的信物,更是中原佛门的重要法器,不能如此轻易的交给玄觉住持。”
周云飞一听这话儿急了,问道:“我有海澜寺的度牒,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身份吗?”
老方丈笑道:“度牒,便是出家人的户籍,身份的证明。寻常的百姓若是丢了户籍,便如丢了性命一般,处处受制,甚至沦为流民,流离失所。可是出家人讲究放下一切,哪能被一纸度牒拘泥。重度牒而轻人,这便落了修行的下乘!”
周云飞想了想,说道:“老方丈的意思是,单凭着一纸度牒证明不了我玄觉有没有资格继承沙罗禅杖,想要得到沙罗禅杖,就必须得到您的承认?”
老方丈抚掌笑道:“不愧是悟衣禅的当代当家,悟性极高!没错,正是如此!”
周云飞又问道:“那我应该如何证明自己有资格继承禅杖呢?”
老方丈起身一指远处一间大殿道:“我知道玄觉住持精通武艺,然而佛门弟子不能总是打打杀杀,不讲仁慈。若想得到寺里高僧们的承认,自然要在佛法上高人一头!”
“论禅论道!”周云飞惊道,这像是用一根铁棒杵在他的软肋上,让他十步杀一人绝对没有问题,可要是激辩口才论佛,那是相当大的难题!
周云飞犹豫道:“老方丈,贫僧口才不佳,哪能说得服大悲寺里的高僧,这可如何是好!”
老方丈摇摇头说道:“这,倒是难办!”
倒是不能埋怨老方丈,在他的观念里,一门一宗的掌门**多是能言善辩之人,若非如此上一任的掌门断然不能将位置传给此人。
因为掌门人不一定是武功最高的弟子,而一定是最会传教的弟子,没有个三寸不烂之舌,如何向他的徒子徒孙传道授业解惑!
周云飞想了想说道:“老方丈容在下准备几天,三天后我再来拜访!”
老方丈起身相送,将周云飞送出山门止步。
瞧着周云飞越来越远的身影,老方丈收了笑容,脸色阴冷的叫来迎接周云飞的年轻僧人,问道:“详细的复述一遍你与玄觉的对话!”
年轻僧人分外的小心,一字不落的将两人之间的对方还原出来。
“废物!”
老方丈突然暴起一掌打在年轻僧人的胸口!
掌势极重,直把年轻僧人打得吐血!
年轻僧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跪倒在老方丈的跟前,颤颤巍巍道:“师父,徒弟不明白,徒弟哪里做错了?”
“哼!”老方丈冷哼一声,道:“你说自己出家受戒六年,头上可有烧的疤痕?咱们与中原和尚不同,头上不留戒疤,这便是大大的破绽。”
年轻僧人这才恍然大悟,悔恨的说道:“都怪徒弟一时疏忽,误了师父的大事!”
老方丈这才消气道:“无妨!刚才经过我一激一诈,料想他没了怀疑你的心思。咱们三日之后再见分晓。”
说完,老方丈转身而去,年轻僧人不顾伤势,紧跟在后。
这大悲寺的老方丈竟然不坏好意,想着谋算周云飞!
渐行渐远的周云飞全然没有料到一张大网已经向他罩来,此刻他全身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应对三日之后的论禅论道上。
论禅即是谈论佛学。
华夏史书上记载的最为著名的一次论佛,当属去西天取经的玄奘在天竺举办的一场讲学大会。
唐朝和尚玄奘经历了千辛万苦来到天竺的烂陀寺,跟随戒贤法师学习经文。
摩揭陀国的戒日王是个笃信佛教的国王。他听到玄奘的名声,在他的国都曲女城(今印度地区)为玄奘开了一个隆重的讲学大会。
天竺十八个国的国王和三千多高僧到会。
戒日王请玄奘在会上讲学,还让大家辩论。
大会开了十八天,大家对玄奘的精采演讲十分佩服,没有一个人提出不同的意见。
最后,戒日王派人举起玄奘的袈裟,宣布讲学成功。
而让周云飞讲佛学那好比是老莽汉绣花,难上加难!
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在海澜寺的时候,两位师叔就没少劝他多读佛经。
周云飞只是嘴上敷衍,哪里肯用功。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一下,周云飞不得不去找些佛经来读。
周云飞暗自琢磨着,脚下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大都城门口。
元代的大都规模虽然没有明清时期的规模宏大,但是也有一番草原独特的风格。
元大都,或称大都,蒙古文称为“汗八里”,意为“大汗之居处”。
整座城池历时二十余年的建设,完成宫城、宫殿、皇城、都城、王府等工程的建造,形成新一代帝都。
此刻周云飞面对的是一段宏伟的城墙。
城墙是用当地的黄土夯筑而成,外表覆以苇帘。
从城门外向城里瞧去,城市轮廓方整,街道砥直规则,城市格局显得格外壮观。
周云飞摸摸身上的银钱,信心十足的往城里走去,盘算着租下一座小屋,买来一堆佛经,苦读一番。
突然从道路的两旁涌出两队士兵,他们手执长矛,嘴里不断的说着蒙语,向后推搡着路上的人群。
周云飞听不懂蒙古话,只好学着周围百姓的样子退到一边。
清理城门街道之后,不久便从城里大道出来十几个骑士,鲜衣怒马,轻身装扮,看上去是像官家子弟出外打猎。
身旁一个少年小声的嘀咕道:“这些人命真好!我要是认识这些贵族,给他们当下人也愿意啊!”
周云飞扭头说道:“哦?我倒是认识领头的这个少年!”
少年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周云飞,嘲笑道:“和尚,你不要说胡话!你知道为首那人是谁吗?”
果不其然,等到那些骑手走进,周云飞看的真切,为首那人竟然还是熟人。
周云飞点点头道:“知道!这率先走在队伍之前的纨绔子弟,是蒙古四大汗王之后,权势滔天的皇室贵族,他还有个汉族名字,叫金光!”
金光眼神不经意的扫过人群,却被一个光头吸引了注意力。
仔细瞧去,正是他极为佩服的,想要拜师学艺的玄觉大师!
金光大喜,欢笑着下马,来到周云飞的身前,说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身旁的少年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和尚,想道:“我真是有眼不识高人,这个和尚究竟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