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竹杠是必须要敲的,不然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
那群妇女听到万峰的话几乎同时发出哈哈的笑声,这是一种蔑视的笑声。
“说吧,做这样一套衣服要多少钱?”一个挺富态的妇女发话了,一副老娘不差钱的架势。
在八零年能看到一个富态的女人可是很不容易的,大概除了饭店其余地方很少能看到,珍惜程度不亚于熊猫。
估计这个女人是这个群体里地位最高的,或者说她男人是这个群体里官职最高的存在。
“也不是很贵,这套衣服有两种样式,一套是普通式,一套是加厚式。”
“什么是普通式和加厚式?”有人问了。
“普通式就是单片子,像我干妈穿的这就是普通式,就一层布,这个价钱相对来说便宜点,这一套大约需要十二块钱吧。”
这个价钱可以算是非常贵了,商店里买一套衣服的价格通常都是六块左右,最高也不会超过七块。
“不贵不贵。”那个富态女人带头表态。
“那加厚式的呢?”
“加厚式的就是衣服的尺寸稍微放大,里面还有一层厚里子,冬天穿的时候比较易保暖,但只限于衣服,裤子没有。这个样式因为造价高的原因就贵了些,大概在十六七快钱左右。”
想美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几十年后的女人为了整容可是几十万上百万的往外扔,一点都不心疼。
几十年后的女人扔钱不心疼,现在的女人也照样不心疼。
“给我做一套普通式的一套加厚式的,一套春秋穿一套冬天穿,这是我的尺寸和钱。”富态女人首先发话并同时递过一张纸条外加三张大团结。
“不用找了,剩下的钱给小白干儿子跑腿儿费了。”富态女人非常的大气。
“我也要做两套,这是我的尺寸和钱。”
“还有我的…”
万峰赶紧摆手:“各位阿姨们先等等,我们只能提供这几种颜色,你们自己选择一下,暗红、蛋青、深紫、浅灰和天蓝。”
“我要暗红和天蓝,普通的要天蓝,加厚的要暗红色的。”
“我要蛋青和浅灰的,普通样式的…”
万峰整整忙活了一个小时,忙得焦头烂额总算把这些祖奶奶们打发走了。
他一共收了二十套衣服的订单和六百块钱。
这是他重生后经手的最大的一笔钱了。
这些衣服万峰不准备用自己的那些残次品布料了,人家出这么高的钱当然要用好布料了,如果纺织厂买不出来他就去买商店里零售的布料。
商店里的布料大多都是四毛一尺。
一套衣服的布料有三米够了,按四毛一尺来算一套衣服需要三块六的布料钱,连加工费有五块钱足够了,二十套衣服也不过才一百块的本钱,他还有五百块的盈余。
“干妈,等我送你一套加厚的服装,以后我们有什么新式样的衣服你穿上多在你这些姐妹前走走就行了,你穿得衣服白送就算是给您广告费了。”
白丽云满心欢喜,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广告费?这个词好像没听过。
刚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看见花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扫了万峰一眼什么也没说就钻里屋去了。
“死丫头看小万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哎呀,都下班了!我去做饭,儿子别走,干妈做点好吃的你吃。”
“干妈,你不用忙活什么,家常便饭就行,干爹告诉我他中午不回来了,若是你抄个三盘脸碟的花儿姐上班就来不及了。”
“饭我都做好了,那就抄两个小菜得了,等有功夫干妈再做些好吃的。”
说完就去了灶间。
白丽云菜抄得很快,十多分钟就抄了两个小菜,一个西红柿鸡蛋一个青椒土豆片里面还有几块肉丝,饭是那种大米和黄米两掺的米饭。
“我去叫死丫头吃饭。”
白丽云起了里屋,一分钟就不到就听到她的声音:“死丫头,你这在哪儿弄了这么条裤子穿?屁股都勒出来了,这难不难看死了,赶紧给我脱下来,要是穿出去我非打死你不可。”
“我花钱买的,为什么要脱下来?我们厂里很多姐妹都买了。”花儿的反驳声。
“一天到晚不知道好好干活就知道臭美。”
“我现在年轻臭美怎么了?你不知道臭美你干儿子送你一套衣服你怎么就马上就穿上出去嘚瑟,这不算臭美?”
正在喝水的万峰一口水差点喷了出去,好犀利的嘴!
里屋的门咣当一声拉开,花儿被白丽云薅着脖领子拽了出来。
“你让你干弟弟看看这是什么玩意?”
花儿伸手捂着屁股:“妈,他是外人。”
“他是妈的干儿子,算什么外人?儿子你过来看看,看你干姐姐买了条什么裤子?”
万峰苦笑:“干妈,这裤子就是我们做出来的,我都看很多次了。”
“啥!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
花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也不用手捂屁股了对着白丽云咆哮:“这回你还说什么?”
白丽云想了想有点不相信地问:“真是你们做出来的?”
“花儿姐,是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背着个包在你们厂子门口卖的?两块钱一条?”
花儿点头:“嗯,还有一个小伙在一边望风。”
“这就对了,是我们做出来了一共做了十八条。”
“对对,就是十八条,都被我们厂的女工买了,我好点才抢到一条。”花儿说这话的时候还一副骄傲的样子。
说完在地上转了一圈:“好看吗?”
白丽云的脸拉拉老长。
“当然好看,不好看我们做她干啥,这裤子能充分展示你们的青春美是我特意设计出来的。”
花儿故意凑到白丽云面前:“听到了没有?这叫展示青春美!”
“像光着屁股似得,有什么好看的。”
万峰认为有必要为白丽云上上政治课了。
“干妈,你这观念也要改改了,国家马上就要改革开放了,人们脑子里的观念也要改一改了,再不改再过两年很多新生事物您就更接受不了了。”
“咦,你的腔调怎么和你干爹一个德行了。”
“这不才像一家人吗。”
“还是你小鬼会说话,这死丫头一天气死我了。”
花儿哼了一声又钻进了里屋。
“吃饭!吃完饭给我滚蛋!”白丽云冲着里屋就是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