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暇为常惠说得出、做得到的破阵妙法欢呼喝采,连弩和几把逐月弓各寻目标,“无孔不入”地朝敌盾阵现出的缺口发射。
最先抵达的是从酸雨心神连弩射出的劲箭,由于此为他的“处子箭”,这小子惟恐力道不足,全力施为,距离又不到千步,贯满真劲,但始终是首次射箭,准绳拿捏方面难以尽如人意,本想射入两盾间露出的间隙中,却出现少许偏差,射中的是盾牌,不过对方正处于慌乱之中,未能以特殊手法发挥藤盾的弹性,竟给酸雨心神的劲箭穿盾而入,夺命勾魂。酸雨心神此箭劲力何等厉害,如穿过一张纸般洞穿他的身体,插入另一敌人左胁下去,两人几是同时坠跌,使盾阵更添空门和混乱。
酸雨心神怪叫一声,以迅快手法去取另一枝箭。
逐月弓射出的劲箭到了,敌阵内又有多人倒地,东抛西跌,但纵在如此恶劣的形势下,仍有三人能及时以盾将箭扫飞,可见这批打头阵的高手身手如何高明。
“砰!”
另一个流星锤又从常惠的魔手挥击而去,轰在较后方另一个藤盾上,虽然那人气贯藤盾,但哪堪锤球的摧残,喷血抛掷,累得后侧三人与他同时变作滚地葫芦,阵再不成阵。沔城等各自找寻目标,劲箭连珠发射,集中力量打击此阵的敌人,使他们没法越过第二重拒马。
后方骑兵拥上来,以钩索凭马力拖走挡路的外围拒马,火炬掉往沙子去,颇有杀个“天昏地暗”的错觉。
此时另一组未受攻击由二百五十人组成的冲锋盾阵,成功跃过第二重盾阵,保持完整队形,直奔往登岗斜坡来。
敌后的哥舒指挥若定,战号再起。
两边敌人又再冲刺,攻打精兵劲旅团左右阵地,攻防战全面展开,喊杀震天。
“当!当!当!”
百多枝短矛朝常惠等的位置和竖起的重钉盾掷过来,枝枝劲道十足,以常惠、酸雨心神、郑吉等人之能,亦不得不避往重钉盾后,暂时放过敌人。短矛击中重钉盾,发出响音。
金狼军确是了得,被射死射伤达五十人的受袭盾队,藉此喘息机会,立即重整阵脚,跃过内围拒马,朝高岗冲过来。
常惠喝道:“弩箭准备!”忽然跃起,左右手各掷出流星锤,虽没以旋转加强劲道,但已发挥出流星锤的特性,加上锤头的重量,所挟的真气暗劲,比从投石机发射的石弹更要强劲迅疾,望正登坡而上的盾队投下去。
“砰!砰!”
距离已不到五十步,兼又在难保平衡的陡坡,两个盾手如“断线风筝”般应锤下抛,撞得紧跟着他们冲上来的敌人“东歪西倒”,十多人葫芦般滚下斜坡,现出致命空隙。
十枝弩箭从巨钉盾的间隙间瞄准发射,攻上来的敌人立即“血肉横飞”,有敌人被穿入面门,情况令人“惨不忍睹”。
郑吉等分别跃上己方重盾阵的左右方的岩石高处,趁敌人一时无力还击,箭如雨下,狂袭敌人。
第二轮弩箭射出。
常惠又掷出另六个流星锤,将敌人攻岗行动粉碎瓦解。
常惠长笑道:“兄弟们!哥舒来了!”执起独脚铜人槊,施展弹射,就那么冲天而起,越过盾阵,投往斜坡去。
酸雨心神怪叫一声,收起连弩,追在他身后。
郑吉向许延寿道:“你留在这里凭甲盾、乌刀助守,以拦截漏网的敌人。”说罢偕苏飞逸等几个高手往下扑去。
此时哥舒的五百金狼军全体下马,从被拉开的拒马现出的空位“畅通无阻”地杀往岗坡来,战争到了最关键的一刻。
精兵劲旅团左右两阵被敌骑潮浪式的冲击牢牢掣肘,没法支持高岗,只能紧守岗位,胜败还看常惠等能否守得住高岗。
常惠如虎入羊群,锲着已“溃不成军”登上陡坡的敌人杀下去,独脚铜人槊到处,敌人左歪右倒,血溅肉飞。
蓦地一把刃长三尺,柄却比刃身长上一尺的双面怪刃如闪电般凌空射至,相隔逾两丈,刀气已将他锁紧死锁,常惠心叫不妙,知哥舒对准自己出手了,拿捏的时间、角度妙至毫颠,且趁自己忙于杀敌的一刻,可说是“猝不及防”下,被他抢得可乘之机。
哥舒最厉害处,是“无声无息”地潜至双方交锋处,不让常惠感到丝毫异样和波动,保持在接近拓跋无量般某一只有顶尖宗师级高手才能进入的持亘状态里,忽然发动,攻常惠一个“措手不及”。
刹那之间,常惠掌握到哥舒偃月刀所含的先天真劲,乃他毕生功力所聚,实有无可抗御之势,自己纵能硬格,亦会被他震得抛往后方,接着他的偃月刀在先机尽得下,长江大河般攻来,自己除苦苦应付外再无别法,那时五百精锐匈奴战士亡命攻上来,重盾阵肯定被一冲立溃。
可是他现在除保住小命外,再无他法。
因哥舒排名仅次于拓跋无量,故常惠对哥舒估计极高,但仍未想过他厉害至此,竟能甫登场立即将自己看通看透。
独脚铜人槊一分为二,交叉上挡。
就在此被哥舒以一人之力,扭转整个形势的关键一刻,酸雨心神来了,横空而过,手中长剑化作电芒,侧袭哥舒。
“轰!”
坡道上空响起自战争展开后最震慑人心的激烈兵器撞击和劲气爆破的巨声,酸雨心神反方向抛飞,哥舒亦被凌空击落,往另一边翻滚而去。
常惠暗叫侥幸,全场只他、酸雨心神和哥舒明白刚才一刻是多么危险和决定性。岂敢犹豫,“如影附形”的望哥舒掠去,分为两截的独脚铜人槊左挑右扫,硬生生从敌丛里杀开血路,追击返回坡道一侧的哥舒。
第三轮弩箭乘势发射,二十多个攻上来的敌人溅血滚跌下去。
郑吉等来了,接着前仆后继杀上来的敌人,往下杀去,以减轻常惠的压力。
“当!当!当!”
哥舒尚未从与酸雨心神的全力硬拼交锋回复过来之际,常惠的独脚铜人槊已气势如虹的朝他攻去,大笑道:“兄弟肯来送死,常惠是求之不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