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慧，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你们的原因，你们给出的这些条款已经足够优渥，我能感受到你们的诚意。”
“这一次，应该是我跟你们说一声抱歉才对。”朱老师再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擦了擦眼镜收了起来，这才轻声说道。
澹台文慧并不催促，耐心的坐在那里等着朱老师的解释，但是她的一颗心却已经沉了下去。
一听朱老师的说辞和她的语气，澹台文慧就知道文慧娱乐想要签下曾纯的想法几乎不太可能实现了。如果朱老师认为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她一定不会说出抱歉这样的话来，按照澹台文慧根据这几天的接触了解做出的分析，在那样的情况下朱老师应该会根据情况提出一些有针对性的要求来，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于条款毫无要求，仅仅只是简单的拒绝。
澹台文慧心里明白，朱老师对于文慧娱乐的观感应该并不差，只是出于某种不得已的情况才拒绝了文慧娱乐的签约要求，澹台文慧现在想要知道的就是这种不得以的情况究竟是什么。虽然明知文慧娱乐现在的机会已经非常渺茫，但是这么多年的经纪人做下来，澹台文慧早已学会了坚持，就算最后很可能还是不得不放弃，但是在这之前的努力与坚持仍然是最重要的事情。
很多时候，坚持是会带来奇迹的。
而且澹台文慧心里还有一点隐藏的心思，也许朱老师觉得难以改变的情况，站在澹台文慧的角度来看待，说不定就能找出一个合适的方法来解决呢。
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再退一步来讲，就算这一次文慧娱乐跟曾纯这位天才歌手失之交臂，澹台文慧也不愿意失去跟朱老师、跟曾纯之间的联系和彼此之间相当融洽的关系，这跟签不签约那是两码事。
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放在这里也是同样说得通的，合作不成，大家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所以几方面的原因考虑下来，澹台文慧都必须清晰的了解这一次曾纯无法签约的具体原因。
……
朱老师轻轻叹了口气，文慧娱乐对于曾纯的器重、对于自己的尊重她全都看在眼里，同时也记在了心上。作为曾纯的老师，无论她是出于何种考虑拒绝了文慧娱乐的签约邀请，朱老师都理应给澹台文慧和文慧娱乐一个足够理由的解释，尤其是在文慧娱乐给出了这么一份诚意十足的签约条款之后。
“阿慧，你知道我是一个歌唱演员，这些年也收了不少的学生，但是你可能并不知道我的这些学生现在都去向哪儿了吧？”朱老师的解释有一个出人意料的开头，听上去这完全就是题.外话。
不过澹台文慧并不这样认为，朱老师一说，她就有点抓住朱老师的意思了。
“朱老师，您的大名我还在米国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如雷贯耳了，我知道您不仅是一位享誉世界的大歌唱家，您还率先在华夏大陆成立了第一家以演唱演奏流行音乐为主的申城轻音乐团，如果让我来猜测的话，您的那些优秀学生应该都被申城轻音乐团招收去了。”
“没错，阿慧你真聪明，难怪能把事业做得这么大。”朱老师非常高兴澹台文慧能够猜到，这就让她的解释比较容易了一点：“曾纯的事情就跟申城轻音乐团有关。”
“曾纯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我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今后她的去向也会是申城轻音乐团。就在前两个月，征得了曾纯和她父母的同意之后，我们申城轻音乐团已经破格录取了曾纯，现在她是我们团里最小的签约歌手，已经跟我们签署了一份5+的合约。”
“在第一个五年合约期间，我们申城轻音乐团会推荐她报考申城音乐学院明年即将开设的流行音乐系流行歌曲演唱专业，她在求学期间所有的开销都将由我们负责。在此期间她的主业将是专心学习，副业则是根据她的学业进展，选择性的参加我们申城轻音乐团的演出。而在她毕业以后，合约中的附加条款将会被立刻激活，曾纯可以选择再次跟我们申城轻音乐团签订一份五年工作合约，或者直接成为我们轻音乐团的在编团员。”
“所以……至少在十年之内曾纯都是属于申城轻音乐团的签约演员，而在华夏内地的专业团体，演员的演出经纪权利都是自动归属于乐团所有的。阿慧，这就是最具体的原因了。”朱老师摇了摇头：“曾纯不能跟文慧娱乐签订经纪合约，真是非常抱歉。”
“唉，你们要是早一点落户申城，那就好了。”
朱老师轻轻叹了一口气。
……
“叶梓哥哥，事情就是这样，老师说会帮我争取一下，可是……可是我心里一点都没底。唉，早知这样我不跟轻音乐团签约就好了。”曾纯同样轻轻叹了一口气。
叶梓极其无语的摇了摇头：“丫头啊，这件事情怎么一直就没有听你说起过啊？签约之前你问我一声不行吗？”
“是啊曾纯，你签约之前怎么就没问一声啊？”张磊也是一直在不停地摇头。
“我想问叶梓哥哥的，”曾纯撅起了嘴巴：“可是那时候叶梓哥哥在香江，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我爸爸妈妈都觉得轻音乐团给的条件非常好，还供我上大学，还能减轻家里的负担，而且将来进了团里今后的生活也有保障，比我现在这样瞎唱要好得多。当时他们都催着我跟轻音乐团签约，那我……那我就只好签咯。”
“我想……我想老师和爸爸妈妈总不可能害我吧。”
曾纯的声音非常无奈。
叶梓看了一眼张磊，挠了挠头发，心里感到非常棘手。
“曾纯你不要瞎想，朱老师这样的做法也是为了你好，你爸爸妈妈说的也没错，能进专业团体别人求还求不到呢，当然不是什么坏事情。”事到如今，叶梓也只能先安慰一下小姑娘。
“真的？”曾纯眨了眨眼睛，问道。
“真的，我不会骗你。”
“可是……可是我想跟慧姐签约，我想跟你和大头哥哥签约。叶梓哥哥，你说我去跟轻音乐团解约好不好？”曾纯的声音忽然有点兴奋起来。
“咳咳……曾纯，你别急着解约什么的，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听话，啊？”叶梓被曾纯的话吓了一跳。
先不说曾纯跟轻音乐团签约之后没到期限很难解约，除非是轻音乐团首先不要她了，就算叶梓和澹台文慧能够赔偿曾纯的毁约金，也能通过关系说服轻音乐团跟曾纯解约，但是朱老师那里怎么说？曾纯父母那里又该如何交代？
叶梓前面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朱老师这样做法的出发点肯定是在为曾纯的将来考虑，没有任何恶意。而且供她上大学、可以选择正式团员编制等等都是很难得到的条件，如果不是朱老师的原因，轻音乐团不可能给曾纯提供这样好的条件。她父母的想法也完全是最正常的为女儿考虑的想法。如果叶梓鼓动曾纯跟轻音乐团解约，即使能够成功，即使曾纯的未来有可能远远超过朱老师为她铺设的这条道路，朱老师那里都会觉得非常寒心，曾纯父母那里也根本没法交待。
这种想法会把叶梓跟朱老师的关系彻底毁掉，也会让曾纯失去一个真正爱护关心她的老师，甚至有可能会让曾纯今后在申城歌坛毫无落足之地。
这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朱老师绝对拥有这样的能力。
“好吧，叶梓哥哥，我听你的。”曾纯抬头看了一眼叶梓，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兴奋的感觉。随即，小姑娘低下了脑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