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雾纷缭,月色清茫,远处灯火阑珊。有人说每一盏灯就是一个故事,楚一忧望着自己刚才挂在树梢的那盏雾中灯笼般的光芒,心绪飞扬。
而上官且歌一见下方情形,神色大变,连忙飞身下去助上官且行。
上官且行额头上沁出不少汗珠,左肩和背部上各有一道剑伤,但是速度仍然没有减慢。现下有了上官且歌的帮助,顿时由下风转为上风。
另一边,宗政清明虽没有受伤,但从他略微苍白的脸便可看出,他耗了不少真气,楚一忧微微皱眉,眼光瞥向他腰间的玉笛,一个轻功,飞身而下,至宗政清明身边时便将玉萧取下,说道:“你休息会,这里交给我了!”
宗政清明瞥了她一眼,也不逞强,微微一笑,答道:“好!”
他的确耗了不少真气,她不出手的话,他也强撑不了多久。而他,相信她既说得出口,就必有这个本事,就如一开始他相信她会回来,她,并不是真的无情无义。
“你这女人不是不管这档子事吗?怎么又回来了?”风起见她替下宗政清明,不禁一惊,这女人的武功一般,挡在宗政清明前头无异于螳臂当车,她不是一个分不清形势的女人才对!
“我刚才是不想管,也没那个能力管!”楚一忧唇角勾起一抹动人的笑,答道:“不过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你这女人在找死!”闪电一个冷哼,弯刀直劈楚一忧面门。
楚一忧身形一动,离他二人两米有余,玉手执上玉笛,笑道:“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一忧好气势!”那边的上官且歌边打斗还不忘边看楚一忧,他知道她的武功不错,但在四大圣使面前是远不能比的,所以他得注意一些,万一她被伤到就不好了。
上官且行也不禁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刚才不是还陷害自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吗?现在看到宗政清明有难,倒是会逞强,愿意挺身而出了!
好,楚一忧,你还真是好样的!
晚风习习,微微带着丝丝凉意,挂在树梢上的白莲花灯的光亮也忽明忽暗,但是,却始终没有灭去……
美人玉立,素手吹箫,一曲清音便在这习习的风中缓缓荡开了……
萧声婉转动人,却也透着一抹潇洒,又似带着几分落寞,使场上几人的打斗动作都不禁慢了起来。
若是普通的萧声,又怎么有如此效果,一听这曲子,风起和闪电的面色都是一变,萧声一扬,便有无数片树叶腾起于半空之中,笛声一落,树叶便化作片片白光向他二人袭来,速度之快,连轻功最好的闪电也望尘莫及,只有闪躲的份儿。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宗政清明不禁一笑,他再次肯定,他要找的人就是她,楚一忧!
“这曲子,好像……”云涌和惊雷一听这曲子也不禁面色大变,连忙和和风起,闪电二人汇合在一处,共同抵御越来越多的若利剑般的树叶,对视时,均发现对方眸中的惊讶。
“上次是难与君说的琴曲,这次是萧曲,若是琴萧相和,该又是怎样的天上地下少有呢?”上官且歌也不禁感叹,一忧,上次的弹琴之人果然是你,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呢?
上官且行的眸光也盯着楚一忧的身上,这个女人,竟还有这等本事,那她刚才为何不出手?
“情况有变,摆队形!”风起见他四人已落下风,被树叶刮伤的脸愈发冷峻。
“好!”这四人倒是配合得极好,微一点头,齐齐发掌,
掌力聚于一处,在半空中腾起一个妖异的蓝色的光球,而光球的方向,正对着吹萧的楚一忧!
“不好!”
“一忧小心!”
一见光球起,上官且歌面色大变,一个惊呼、一个纵身就抱住楚一忧的身子,光球自二人后方袭来,他连忙抱着她,向前方的草丛里卧倒。
宗政清明也是一惊,一个起跃,硬是发起了一掌,白色的光球开始与蓝色的光球抗衡,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
上官且行见形势不对,连忙走到宗政清明身后,一发掌,白色光球顿时变大不少,隐隐有吞噬蓝色光球的趋势。
而下方草丛里。
“你放开!”楚一忧被上官且歌抱得严严实实的,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眉头一皱,伸脚就向上官且歌的右腿上踢去。
“哎哟!”上官且歌一个吃痛,眉毛也是一皱,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是恨恨地答道:“你这女人狗咬吕洞宾,刚才要不是我,你连命都没用了!本来是要放的,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偏不放!”
“我又没求着你救我,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楚一忧一咬牙,正要再踢一脚,那人的脸却突然在眼前放大,淡淡的男子特有的兰花香忽地扑鼻而来,令她不禁一愣,脸也有些醺红。
上官且歌看着眼前这张美丽的小脸,真的好想再次品尝一下她那樱桃般的红唇的滋味,但他知道他要是敢这么做,这女人这次非废了他不可!
所以,他选择了将她抱得更紧,不准亲是吧,抱一会总没事吧,反正刚才已经抱过了,现在只是抱得更紧一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啊!
“嗯哼!大敌当前,竟然还有人还有空在那里卿卿我我!”上官且行听到了它们二人的对话,目光一瞥,竟是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他不禁怒上心头,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嘲讽地说道。
“且歌兄,若是没事的话,还请出手相助!”宗政清明也不禁喊道,刚才有上官且歌护着,楚一忧应该没受伤才是。
“看来没有我还真是不行啊!”上官且歌一笑,迅速地在楚一忧额头上啄了一下,楚一忧一怒,正要发作,上官且歌却已放开了她,一个起身,纵到上官且行后背,运起掌力,白色光球的气势顿时压过蓝色光球,逼向四大圣使。
楚一忧缓缓从草丛坐起,刚才虽然有上官且歌相护,但那冲击力实在过大,她也隐隐有些气血翻涌。
上官且歌虽真心护她,但是这人比痞子流氓还可恶,刚才被他抱得那么紧,现在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怎么也去不掉。
她一手撑着草地,打算起身,手触到草丛的时候眸光大变,抬起手,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手上那一片红红的液体。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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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至极还未干的血!
刚刚在这草丛里呆着的人只有她和上官且歌,被光球所袭,她虽然觉得难受,但并没有受伤,那这血……
“轰!”的一声巨响,蓝白两颗光球在半空中碰撞而后粉碎,在地上砸起一个大坑。
“今日算你们走运,撤!”风起冷冷的声音响起,四大圣使极有默契,一颗黑色烟幕弹起,四人竟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中。
“追!”上官且行一声怒喝,欲向前追去,却被宗正清明一手拦下。
“穷寇莫追!”宗正清明转头看向从草丛走出来取下白莲花灯的楚一忧,说道:“他们虽受了重伤,但毕竟有几十年功力在身,一时半会想要铲除是不可能的,况且我们也都受了不轻的伤!”
“也罢,他们一时半会想要再掀起什么风浪也是不可能的!”上官且行冷哼了一声。
“
今日真是要谢过楚小姐了!”宗政清明走至楚一忧面前,微微施了个礼,表示感激。
楚一忧将目光瞥向微有怒气的上官且行,手抚上白莲花灯,难为这一纸灯笼在刚才那么巨大的破坏力下还完好无损,她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谢我,我会出手,只是因为你赠楚一忧这一盏明灯,楚一忧不想欠你人情罢了!”
“一盏明灯就换得一条性命,清明今日还真是赚了!”宗政清明早已习惯她的冰冷相对,微微一笑,并不觉得尴尬。
“随你怎么想!”楚一忧将玉萧扔向他,而后提着白莲花灯,转身要离去。
“时辰还早,不知楚小姐还愿一同去醉月楼饮酒压惊否?”宗政清明接过玉笛,见那人要离去,悠悠地开口道。
“元气已伤,心脉受损,七日内忌荤,忌酒,忌色,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休养,别再去什么彩云间赏歌观舞,劳神费体的了!”楚一忧脚步一顿,而后说道。
“这……”饶是宗政清明再洒脱,也不禁有些挂不住面子,他虽然是去过彩云间,但是也只限于饮酒作诗,那些庸俗女子还入不了他的眼。
“扑哧!”上官且歌不禁哈哈一笑,这赏歌观舞,劳神费体的人怎么可能是宗政清明,楚一忧这是在指桑骂槐,明里提醒宗正清明,实则言外有意,是要他上官且歌保重自己的身体!
思及此,他心中不禁一喜,今日受的伤,值了!
楚一忧才不理会他二人,目光投向前方,缓缓地向前走去。
“你这女人做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事,就这么容易想走吗?”伴着一声怒喝,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楚一忧的胳膊。
楚一忧一个吃痛,白莲花灯落地,已然砸碎,只剩下微微的火苗在风中明暗不定……
楚一忧不顾那人的暴怒,用尽了气力挣脱束缚,弯下腰,微微呆愣地看着地上那仅存的火苗,风愈来愈大,她伸出双手护住那点星火,还好,火苗还在。
“楚一忧,你竟敢无视朕!”上官且行再次被楚一忧的漠然激怒,一手将她拉开,一脚将那盏破灯笼踢下了湖去,刚刚旺起的火苗遇到湖水,很快就一点一点变弱,直至最后一点光芒也殆尽……
而楚一忧,就在这拉扯间,亲眼看着那盏灯灭掉了!
“上官且行!”楚一忧几乎是咬着下唇说出这四个字的。
重生之后,她一再忍他,甚至还未出手报复他一丝一毫,他倒好,从一开始就不放过她,那么,将这层窗户纸撕破便是!
“一忧!皇兄!”上官且歌见形势有些剑拔弩张,连忙赶至他二人中间,说道:“时辰也不早了,皇兄你也赶快回皇宫吧,不然宫里的两后该不高兴了!”
“且行兄,我来这天商也有好些日子了,是时候和你一同进宫了!”宗政清明也捂着伤口走上前,眼睛却是看着楚一忧的,她的脸色苍白地可怕,白莲花灯,从一开始,她就很在意那一盏灯,这莲花灯,对她有什么重要意义吗?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降罪!”一批黑衣黑袍之人忽地从东面赶来,为首之人正是许戟。
“公子(太子)!”莫寒和屠逐也是几乎同一时间赶来,看来刚才的那一个冲击,把这些人都惊动了。
上官且行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她的身子是如此纤弱,脸色也是那么地苍白,可是一双眼睛却是如利剑般犀利,要把人穿透不可。
“楚一忧藐视皇权,对朕不恭,实属大逆不道,许戟,把人给我打入天牢,留待处置!”上官且行一字一句地吐出这些话,他,绝不容许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狂妄,尤其还是楚一忧这样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