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晚儿接生

晚儿接生,重生之嫡女不乖,五度言情

俞筱晚与文伯谈完事情,已近掌灯时分,问清郡王爷还未回府,她便先回正房,换了身衣裳,扶着初雪的手,走到梦海阁的大门口,伸颈张望。

没等多久,君逸之便骑着马回来了,从文从武看见郡王妃在此,忙翻鞍下马,施礼退到一边。君逸之见小娇妻在此迎接自己,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兴奋,拥着她便往内走,笑眯眯地道:“等很久了吗?”

俞筱晚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着偷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一双亮晶晶的凤目里,幸福和宠溺仿佛能漾出来似的,连她也跟着心情轻松愉快了许多。记得从前母亲总是这般牵着她的小手,在门口迎接外出的父亲,也记得父亲总是会十分高兴,所以她才有样学样。她还记得老太太跟她说的话,好日子坏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如果总是吝于付出,又怎么可能得到回报?她虽暂时不敢付出太多感情,但至少可以付出几分关心、几分体贴。

君逸之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一路都是笑眯眯的,回屋换了身衣裳,又挤到小马车里,跟小娇妻说悄悄话。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小的红漆食盒,打开来,里面装着六块清香怡人的淡绿色糕点。

俞筱晚轻轻嗅了嗅香味,惊讶地问道,“这……好象是景丰楼的荷花糕?还没到四月呢,就有荷花糕卖了吗?”

君逸之嘻嘻笑道:“有个家伙很会种伺弄花草,想让花期提前就提前,想推后就推后,这时节他府中的荷花虽然没有开花,但已经有花苞了,味道跟盛开的荷花做成的荷花糕是一样的,我方才去找他要了几朵,送去景丰楼让做了十二块,另外六块放在屋里了,待会回去你尝尝。这是送给老祖宗的,老祖宗最爱吃景丰楼的,总说自家的厨子做的没有景丰楼的好。”他说完将小食盒放在俞筱晚的手里,“就说是你买的。”

这种拣现成捞夸奖的事儿,俞筱晚不大好意思干,推回给他道:“是你的一片孝心,老祖宗肯定更喜欢。”

君逸之压低声音道:“你错了,孙儿媳妇的孝心老祖宗才更喜欢,而且,我们俩是一体的嘛,说是你买的,老祖宗也会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最重要的是,这样更能讨好老祖宗,至少在分府之前,晚儿还得请老祖宗多关照关照,少让母妃找点麻烦。

俞筱晚见君逸之坚持,也就没推辞了,只是问道:“若没给母妃准备礼物,母妃是否会怪罪?”

君逸之笑道:“怎么没有准备?”又从袖袋里拿出了一只小瓶,“这可真真是你店里的东西了。”

俞筱晚一见便笑了,这是她的香料铺子才开始拓展的货源,从江南最出名的作坊里进的芙蓉玉雪膏。

到了春晖院,一名俏丽的小丫头守在正堂门外,见到二人便笑盈盈地福了福,先进了堂屋,打起门帘往内报了一声,娇杏迎了出来,笑嘻嘻地福了福,“二少爷、二少夫人来了,奴婢给您们通禀。”说着率先进屋,向内室里禀道:“老祖宗,二少爷、二少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待听到里面传出太妃的声音,娇杏才打起了门帘,请二人进去。

俞筱晚心中暗暗讶异,就是今日一早来请安的时候,都没这般通禀边,君逸之极得太妃的喜爱,一般情况下都是直接进到暖阁的。

君逸之倒没露出什么异色,牵着晚儿的手进了屋。楚太妃端正地坐在罗汉床上,靠着宝蓝色万字不断头纹的大引枕,见到二人便坐直了身子,笑得和蔼可亲,连连招手道:“快过来坐。”

楚王妃和周侧妃陪坐在下首。楚王妃看了看俞筱晚,新嫁娘,在头一个月里,都要穿着大红的衣裳,今日俞筱晚就是一身火银红的收腰紧身半臂装,下系一条遍地撒杜鹃花的百褶裙,衬得她纤腰一束,双腿修长,峰峦高耸。

小小年纪就长成了这般勾人的身姿,待日后生儿育女,还不得变成一只狐狸精?尽管心中十分鄙夷,但楚王妃也不得不承认,这张扬的大红色,穿在俞筱晚的身上,硬是在娇俏中,多了几份出尘的清雅。

周侧妃倒是对俞筱晚十分友善,笑盈盈地朝她点头示意。待小夫妻见过礼后,还主动要求俞筱晚坐到自己身边来。

新婚三天无大小,前几日俞筱晚和君逸之都是坐在老祖宗身边的,今日的确是应该按座次坐了。俞筱晚先将食盒奉给了老祖宗,又将芙蓉玉雪膏奉给了楚王妃,才在周侧妃的身边坐下。

楚太妃见是荷花糕,立时笑开了,君逸之乘机道:“晚儿听说老祖宗喜欢吃荷花糕,四处打听哪里有早开的荷花,今日才寻到了几株,便送到景丰楼特制了几块。老祖宗您快尝尝。”又看向楚王妃道:“母妃,那瓶是芙蓉玉雪膏,晚儿特意为您求来的。”

用求字可一点也不夸张,这种芙蓉玉雪膏比一般的芙蓉香膏,膏体更清爽、香味更长久,而且抹在脸上,能增加色泽,让面色腊黄的人也能显出白里透红的好肤色来,从数百年前就是宫中的贡品了,也因为材料难得,制法繁复,每年的产量极少,就连宫中都稀少,对民间的女人来说,几乎就等于是个传说。

楚王妃之前还十分不屑,只不便当着楚太妃的面驳了新媳妇,十分轻慢地让刘嬷嬷接着,这会儿听说是这芙蓉玉雪膏,心底里就跃跃欲试,想打开瞧一瞧,可是又抹不下面子,左右为难。

周侧妃瞧出了她的小心思,便笑道:“哎呀,原来是这么金贵的香膏啊,快给我瞧一瞧,让我也开开眼界。”说着便回转了身子,向刘嬷嬷伸出手去。

刘嬷嬷见到主子示意,将小瓷瓶交给周侧妃,周侧妃打开瓶塞闻了闻香味,连声赞好,又用小拇指的长指甲挑了一小团出来,放在手背上慢慢晕开,那只手真的是立即呈现出珠玉般的光泽。

楚王妃看得心喜,又肉疼不已,轻轻咳了两声,慢条斯理地道:“周侧妃,日后你若想用,只管到我那去拿便是。”

周侧妃忙识趣地交还给刘嬷嬷。

君逸之见母妃喜欢,心中暗喜,趁无人注意之时,朝俞筱晚挤了挤眼睛。他随即缠着老祖宗问,“老祖宗,您们刚才在谈什么事儿?若是好事,一定要告诉孙儿。”

楚太妃笑道:“是谈一件你舅舅家的喜事,只是还没完全确定罢了。”

如今的忠勇公是楚王妃的亲哥哥,娶了一妻六妾,膝下却只有十个女儿,唯一一名嫡子,在五岁那年因病夭折了。眼见着后继无人,忠勇公人到中年,还在不断地收通房、努力耕耘着。却说前几日,忠勇公夫人到广济寺进香,向神明求嗣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了一名潇洒少年郎,生得与年轻时的忠勇公简直一模一样,当下就心生欢喜,悄悄让人探问是哪家的儿郎,想收为义子,让他再带个弟弟出来。

哪知这一问,竟问出了十九年前的一段乌龙事件。当年忠勇公夫人所生的嫡子,因难道而落下了病根,才刚刚出生五天,忠勇公夫人便在术士的建议下,让乳娘和管事妈妈抱到广济寺来做法事。谁成事,当时刚刚考上进士的钱学同的夫人,也带了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来做法事。法事是在两个大殿做的,但是沐圣水却都是安排在暖房里,和尚们不知怎的,竟将孩子抱错了。

楚太妃感叹道:“第二天钱大人就出了外任,直到去年初才回京,哪个知道竟会发生这种事?真是天可怜见的,幸亏现在找到了……只是忠勇公的嫡子如今好好儿的,钱大人的儿子却……唉。”

俞筱晚真觉得跟在听戏文一样,忍不住问道:“孩子抱错了,乳娘竟看不出吗?”

楚太妃笑道:“你没生过孩子,自是不知,小婴儿啊,若斤两差不多的,看起来真就没什么区别,因而寺里的僧人才会弄错。而且小婴儿真是一天一个样子,当时寺里的大师给孩子在额头和脸上,画了几道符,整张小脸红彤彤的,几日后才能清洗,哪里还能认得出来?只是后来那钱公子生得越来越不象钱大人夫妇,钱大人和夫人才起疑的。又听得忠勇公夫人询问,这才慢慢探问,推敲出来的。”

俞筱晚讶异地挑了挑眉,楚王妃却是无比欣喜地道:“那孩子我已经瞧过了,真的与大哥年青时生得一模一样,肯定不会错的。待太医院滴血认亲后,就能认祖归宗了。”

楚王妃非常希望兄长能有嫡子承继爵位,因为她再无嫡亲的兄弟,按本朝的律法,若无圣上下旨恩准,任何有爵位之人都不能从旁支抱养嗣子,这样的话,忠勇公的爵位后继无人,朝廷就会将爵位收回去,她们忠勇公府的富贵也就到头了。

众人感叹一番,又聊了会子闲天,便各自散去了。

楚王府都是各院自己吃自己的,除非是年节上,或者家中有喜事、长辈传召的时候,才会在一起用膳。这倒是给了俞筱晚便利,不用总是在楚王妃的身边立规矩,况且她今日才送了一份重礼,楚王妃虽然觉得这是儿媳妇应当孝敬自己的,可一时也拉不下脸使唤她,今日就放过她算了。

回到梦海阁,君逸之便收起了无所谓的笑容,神色沉敛起来。俞筱晚不由得问道:“逸之,你怎么了?”

君逸之看着丫鬟们上了新茶、布好糕点、果品,便将人都打发下去,拉着妻子坐到自己膝上,小声儿地道:“忠勇公,你听这封号就自然能明白,他祖先既忠且勇。忠勇公的祖父,是陪着祖皇帝打天下的开国功臣,手中有十万兵马。”

俞筱晚神情一震,用力眨了眨眼睛,同样压低声音小声的道:“你是说,这位钱公子,不一定是忠勇公的儿子?”

君逸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或许是、或许不是。当初抱错婴儿,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或许是早就有人安排好的。这么说吧,舅舅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爵位无人继承,可是若要假装抱错了孩子,可以从原氏的旁支中挑选一人,怎么也不会挑到钱家去。这位钱公子,自小在边陲长大,谁知他结识了些什么人,学的又是些什么。若当初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有可能是特意为接掌十万兵马而培养的,若是无意的,为何钱大人和钱夫人对儿子的身世早有怀疑,回京任职已有一年余,却在前几日才被舅母无意间撞见?”

俞筱晚点了点头,其实军政家国这类的大事,她是不大懂的,只是觉得君逸之分析得有道理而已。不过……钱大人……回京一年……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她问道:“这位钱大人是什么官职。”

“正五品工部郎中。”

“什么?”俞筱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樱桃小嘴喔成了一个圆,“这、这位钱公子,可是钱大人的嫡次子?”

君逸之点头道:“是啊,听说钱大人的长子,已经有二十五岁了。次子小了六七岁吧,今年虚岁应当是十九。”

俞筱晚一拍脑门,“天呐,别这么巧吧。”

君逸之好奇地问,“什么巧?”

俞筱晚无力地道:“我的大表姐曹中贞,说的亲事,就是钱郎中家的次子。”

天呐,原本是因为钱大人的官职比曹清儒低了许多,才能将庶女许配给钱大人的嫡子,哪知小庶女一下子变成了国公世子的未婚妻。

她不由得摇头笑道:“真真是造化弄人。”

君逸之却蹙眉道:“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你舅父的份儿?”

俞筱晚讶异地挑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君逸之掰着指头数道:“喏,当初你父亲亡故,他就在找你要东西;前阵子朝中许多人置疑平南侯,要求重整军队,他却将女儿许给了静晟世子;你那个大表哥的婚事是韩家主动挑的,我也就不说了,这会子又给庶出的长女找了门好亲事。韩丞相一派、摄政王一派、平南侯一派,你舅父都结了儿女亲家,似乎只有皇室里没有送人进来了。”他抬眸看着晚儿笑道:“幸亏你只是他的外甥女。”

俞筱晚怔了怔,的确是啊,听起来真是巧合,只是巧合太多了,就有些怪异。她撅着小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舅父其实是想让慈儿表姐作为媵妾陪嫁的。”

君逸之一愣,随即冷笑道:“他倒是会打主意。”

俞筱晚想了想道:“或许,舅父是希望日后有所保障吧。毕竟舅父看重荣华富贵,自然希望日后不会被朝局影响。”

君逸之冷笑着问,“是谁告诉他朝局会变的?难道有人跟他说了要谋反?他要做这种安排做什么?”

俞筱晚也觉得很怪异,按说舅父是靠着摄政王升官的,应当是一门心思跟着王爷走才是,可是他最近的举动,又似乎不是这么回事,若说是王爷的意思,俞筱晚却不这么认为。就算是王爷想拉拢朝中其他派别的官员,也没必要把宝都押在舅父的身上。别的府中就没有漂亮出色的未出阁小姐了么?

她忽地想起前世睿表哥对摄政王的猜测,忍不住小声儿地问,“逸之,依你所见,摄政王爷……嗯,会不会……嗯,有别的心思?”

君逸之抬眸看了她一眼,淡笑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俞筱晚不满地嗔了他一眼,“总会有人猜测啊,毕竟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了。”

君逸之将她搂紧了些,轻声道:“这么说吧,目前没有。”

俞筱晚“哦”了一声,便不再问。君逸之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从小几上拿过那只小食盒,取出一块荷花糕放在她唇边,轻哄道:“你尝尝看。”

俞筱晚斯文地咬了一小口,细细咽下,弯眼笑道:“细滑清香,好吃。”说罢就着他的手,又咬了一口。

君逸之笑道:“若是你喜欢吃,我以后就多给你买些来。不过一会儿要用膳了,尝尝味便好,别吃多了。”然后将余下那半块荷花糕丢入口中。

俞筱晚一想到那半块荷花糕上沾了自己的口水,就忍不住脸热。

好在初雪进来禀道:“回郡王爷、郡王妃,晚膳取来了,现在用吗?”

“用膳,用膳。”君逸之一跃而起,牵着俞筱晚的手步入小花厅。

两人正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甜蜜温馨地用膳,院中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文嬷嬷大喘着跑进来,向两人福了一礼,缓了几口气,忙禀道:“禀郡王爷、郡王妃,摄政王府派了人来接郡王妃。听说摄政王妃发动了,可是难产,摄政王爷说郡王妃擅长治疑难杂症,想请郡王妃过去看一看。”

俞筱晚怔了怔,忽地想到,这几天似乎真是摄政王妃的产期,她还在想到时去王府恭贺呢,王妃竟然难产了。

君逸之蹙着眉问文嬷嬷道:“是谁来接人的?难道王府没请太医吗?”

文嬷嬷恭敬地回话道:“摄政王爷派的是东方浩大管家。听他说,是孟医正亲自带了三名太医守在产房外,产房内是宫中派出的四位稳婆,还有两位越国公府派来的稳婆。”

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十分周全了,俞筱晚看了看君逸之,小声道:“我可没给别人接生过,不知行不行呢。”

君逸之眸光闪了闪,握了握她的小手道:“或许只是想让你去陪陪皇婶,别担心,我陪你去。”

俞筱晚点了点头,放下碗筷,回屋换了身外出的衣裳,特意挑了窄袖了款式,又从药箱里拿了几瓶可能用得着的药丸,披上大氅,与君逸之一同坐上摄政王府派来的马车,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正焦急地在产房门口转来转去,吴丽绢坐在下首第一的黄花梨木的圈椅上,垂眸观心,乳娘抱着吴丽绢生的庶长女君若歌,站在吴丽绢的身后,两位孺人陪坐在下首,脸上露出几分焦急,也不知是真是假。几位太医则避让在屏风的另一侧,神情亦是显得十分不安且焦虑。

屋内众人瞧见俞筱晚过来,都站了起来,摄政王也定下了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俞筱晚。俞筱晚顿时感觉压力好大,硬着头皮上前请安,摄政王立即将手一挥,“不必多礼,你快进去吧。”

俞筱晚只得安抚地笑了笑,“王爷莫急,王妃是积福之人,必定无碍的。”

摄政王闻言松动了些,略点了点头,示意丫鬟们开门。俞筱晚除了大氅,独自进了产房。

产房内,四名稳婆团团围在产床前,将产床占得严严实实,你一句我一句地唤道:“娘娘,用力,用力,您可不能停啊。”一边又问,“您要不要歇歇,吃点燕窝粥补充力气?”

另外两位稳婆则近不了身,只能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看。

俞筱晚不由得蹙了蹙眉,她虽从未进过产房,可从医书上所见,也知道产妇是极痛苦的,痛苦得经常会晕厥过去,这种时候还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她,她怎么可能专心生产?

一位稳婆察觉到产房内进了人,回头瞧见俞筱晚,被她的丽色晃得一阵眼花心跳,半晌才醒过神来道:“这位贵人,产房污秽,还请您移步到外间去。”

俞筱晚反倒走近了几步,那几名稳婆还在乱喊,于是喝了一声,“闭嘴!你们中谁接生的孩子最多?”

几名稳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举了一位姓李的宫中稳婆,俞筱晚便让其他人到后面守着,有吩咐的时候再上前来,然后走到床头,拿了块干净棉帕,轻轻擦拭摄政王妃额头的汗水,一面微笑道:“王妃,是我,晚儿,别急,小世子一定会平平安安出生的。”

摄政王妃睁着迷朦的双眼,看着她笑道:“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俞筱晚心中一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几个稳婆有问题?她仔细听了听王妃的脉象,有些弱,但尚无大碍。忙俯下身,凑到王妃耳边轻语道:“我要看看您的产道,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李稳婆不由得蹙眉道:“不知这位贵人贵姓,这产房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还请您移步到外间吧,您会妨碍我们接生的。”

俞筱晚笑了笑,“我就是摄政王爷请来接生的,你让开,我要看一看产道。”

李稳婆心中不屑地撇了撇嘴,却也没拦着不让看,退开了半步。俞筱晚低头仔细看了看,眉心紧蹙着问,“发动多久了?”

一名姓张的稳婆道:“今日寅时发动的,已经有八个时辰了。”

“这么久了?”俞筱晚暗暗一惊,不由得问道:“为何产道还没打开?为何不用剪子?”

李稳婆脸上难掩怒气,沉声道:“王妃金贵的身子,怎能随便用剪子?这产道不是在慢慢开吗?”

俞筱晚站直了身子,盯着李稳婆的眼睛道:“哦?金贵的身子就不能用剪子吗?一会儿我去禀报了王爷,请王爷查一查太医院内的脉案、产案,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李稳婆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世间女人产子,多靠自然的方式,但是如果有难产的迹象,就要用剪子,只是这样产后难以恢复,而且会很痛苦,但并不表示王妃和宫中的妃子们,就没人挨过这一剪,按说这些经验丰富的稳婆,应当能看出王妃这是有些难产迹象的。

听了李稳婆的推脱之辞,俞筱晚就能确定她们是在故意磨蹭了,干脆伸手一推,将其推得离产床更远一点,亲自指挥别的稳婆,拿小几上的剪子,喷上烈酒在火上烧一烧,给她拿过来。

有几名稳婆站着没动,那位张稳婆倒是立即跑了过去,按着俞筱晚的指挥,送上了剪子。这位应当是越国公府送来的稳婆。

俞筱晚握紧了小剪子,凌空虚虚地笔划了一下,琢磨着从哪里下剪。

李稳婆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她是个没经验的,当下心中安定,作势冷冷哼了一声,“我劝这位贵人一句,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前转一圈,您这样胡来,可是会出人命的。而且奴婢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事后还要向太后娘娘禀报,王妃怀的这也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子,若是有个万一,奴婢可只能向太后禀报,是您强抢了奴婢的差事。”

俞筱晚同样冷哼一声,“你延误下剪时机,让王妃饱受痛苦,我自会禀了王爷,让王爷求太后作主。”

李稳婆被噎住,眼光在另外几人的脸上溜了一圈,之前围在产床边的另外三名稳婆便出声附和李穭稳婆,“这位贵人想是没替人接生过的,您不知道,接生之时,要看当时产妇的情形来决定用何种方式,并不能一概而论。”

俞筱晚冷冷地道:“现在起由我来接生,若是我出了差错,自会提了人头去给王爷请罪。现在,你们给我退后一点,若是我下剪的时候,哪个敢撞上来,我就剪了她的咽喉。”

她眸光凶猛,神情严厉,几名稳婆被她的眼神骇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这是什么眼神?清亮中带着透析一切的从容,冷静得令人胆寒,怎么她这般有自信,就一定能为王妃接生?要知道,产女难产,可是最棘手的,一个不好就会出人命,即使是经验丰富的稳婆,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俞筱晚懒怠再理她们,回头仔细想了想,先人腰间荷包里取出一个布包,展开来,里面是百数根银针,长短不一。她挑了十根,扎在摄政王妃腹部和胸部的几处大穴上,向王妃解释道:“这样可以少出些血,少一点痛苦,一会儿王妃要按指示来做。”说罢又回头朝那名张稳婆道:“一会儿我剪开了产道,你就接下来继续。”

张稳婆连忙答应下来,还拉上同来的另一名稳婆,但俞筱晚想到这人方才不敢去拿剪子,知她是个怕事的,便蹙眉道:“不用了,就你一人就成了。”

那名稳婆神色一慌,忙低下头退后几步。

俞筱晚将袖口挽起,敛神挥剪,就这么一瞬,她整个人的气质立即就不一样了,之前还是带着几分惶恐和不确定,这时却严谨肃穆,有着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沉稳大气。

那几名稳婆心中一惊,不自觉地往前挪了几步,想看清楚她到底会不会下剪。可是俞筱晚手法极快,不过一晃眼,就在产道口剪开了一条四指长的口子,小剪锋利,摄政王妃还来不及感觉疼痛,就结束了。

张稳婆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见时机快到,忙一边帮忙推着王妃的腹部,边喊着口号,让王妃跟着她的口号呼气吸气。

过得一柱香的时间,产房内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摄政王立时顿住脚步,紧张地看向产房门口。

不多时,一名稳婆开门出来,笑盈盈地跪下道喜,“恭喜王爷,王妃为您添了一名千金。”

摄政王愣了一愣,随即笑道:“赏。”

君逸之也忙凑上前来,打着千儿笑道:“恭喜皇叔,皇婶这回给您添了个小郡主,下回就是小世子了,这一女一子,正是个好字,大吉大利啊。”

摄政王微笑道:“就你嘴甜,放心,你也有赏。”

不多时,俞筱晚净了手,理好衣袖走出产房,向着王爷福了一礼,微笑道:“回王爷,王妃和小郡主一切都好,王妃有些累了,只须好生休息一下,坐稳了月子,便能恢复如初了。”

这便是说王妃还能再生。摄政王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才真诚了一些,夸了她几句,便进到室内去看女儿和妻子。不得不说,听说不是儿子,摄政王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只要王妃还能生,儿子晚些来也没什么。

57 她是不是欺负你77 都来瞧热闹15058 一点小误会74 遇袭124 逼迫曹清儒144 断子绝孙149 供词45 得罪公主没好下场145 为了当你姑父20 被人发现了100 订亲111 清香的糕点41 张氏被禁足30 打的就是你160 多疑的兰夫人1111 晚儿接生78 谁是谁非48 舅父的用心90 处罚171 大结局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全88 冰山一角56 收服美景59 就是那个人127 兰淑云的舞121 他们的事你不要管123 曹府的打算31 帮她还是帮她39 你跟狗屎亲个够吧84 没人比我美50 反栽赃112 太后的赏赐116 玉佩的秘密149 供词15 坑挖好了129 太后的疑心90 处罚145 为了当你姑父123 曹府的打算48 舅父的用心161章 晚儿发泼62 结识了长公主77 都来瞧热闹29 第一个赌局51 不死心的张氏151 赠君明珠23 命中之人是谁94 自揭身份117 再见蒋大娘158 百口莫辩二13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112 太后的赏赐26 张氏的反击115 怒斥166 曹清儒的秘密1109 待晓堂前拜舅姑2129 太后的疑心91 婚事提上日程113 楚王妃的猜测127 兰淑云的舞77 都来瞧热闹139 裙子上的污渍89 自作孽不可活46 你印堂发黑35 拜师学艺122 茶叶上的香料97 欧阳辰被抓住了23 命中之人是谁144 断子绝孙166 曹清儒的秘密152 凶悍的曹家三小姐122 茶叶上的香料99 成了香饵119 解药18 怎么这么讨厌58 一点小误会13 都有嫌疑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全113 楚王妃的猜测65 别以为你有多高贵1 中计157 百口莫辩141 张氏被禁足158 百口莫辩二180 我心悦你149 供词93 京城呆不下去了126 大旱68 静雯郡主很委曲93 京城呆不下去了131 鱼儿上钩131 鱼儿上钩20 被人发现了156章 开光的木牌108 待晓堂前拜舅姑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120 被人发现了166 曹清儒的秘密248 舅父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