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赠君明珠

赠君明珠,重生之嫡女不乖,五度言情

俞筱晚差遣了丫鬟,便往后一倒,君逸之立即伸手接住,让她靠在自己广阔的胸膛上。

俞筱晚将自己的小手塞入他的大掌时在,笑问道:“下午不去巡街么?”

君逸之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鬓道,“不去了,我陪着晚儿。对了,晚儿你是觉得妍儿和孙小姐去陶然亭有问题么?”

其实他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啦,来了这么多的王妃和皇室千金,她俩人无意间听到了,想去结识一番,也是常事。

若不是俞筱晚正巧看到了孙小姐眼中一闪而逝的诧异、和妍妹妹小脸上明显的局促,她也只会怀疑,还不是肯定。

俞筱晚握住君逸之乱摸的手,含笑问道:“她们是客人,没有主人的召唤,如何敢私自见客?就算是想多认识些亲戚,为何兰小姐不来?她们三人现在住在一处,难道独独兰小姐没有听说,府中来了客人么?况且,方才静雯那般嘲讽孙小姐和妍儿,告诉众人她们的出身很低,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明知老祖宗留她们三人的目的是什么,她们三人中,日后必须有一位楚王世子妃,她还敢这般出言污辱,她就不怕得罪了未来的世子妃?而且,静雯她不是这么冲动愚蠢的人……”

俞筱晚想到几年前的春日赛马会上,静雯想害她从马上摔下来的那一次,那么缜密的安排,自己完全隐藏在旁人身后,她一点也没发觉,若不是逸之发觉到不妥的话,或许她早摔瘸了一条腿了……有这样心计的女子,怎么会跟个无知的愚妇一般,当众与楚王府未来的世子妃撕破脸?除非,是有人许了静雯非常大的好处,而且这个人,还有能力帮助到静雯,有了这个人的支持,静雯可以不惜与所有人决裂。

“静雯郡主她时常入宫,应该很熟悉太后和老祖宗的脾气,这种事儿老祖宗是会记下的,虽然不至于当场撕破脸,但日后明显地疏远她,还是做得出来的,她现在只是一名低品军官的夫人,若是日后被楚太妃和楚王世子妃嫌弃疏远,还怎么在贵妇圈里交际?因此,我想她的目的,应当是抬高兰小姐,而且,即使得罪了楚王府,也不会对她的日后造成任何影响。”

君逸之闻言,细细一想,的确象是这么回事,虽然太后不在这儿,无法影响到大嫂人选的选定,可是却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左右老祖宗的选择,比如说让亲戚们都知道孙小姐和妍儿出身不高,老祖宗觉得没有面子,那么兰小姐似乎就成为了最好的人选……因为据说,这位兰小姐很快就会过继到定国公夫人的名下,成为嫡系的嫡小姐。

君逸之勾唇轻笑,“可惜她们都打错了主意。老祖宗早就同大哥说过了,世子妃的人选,首选是品性、才华、气度,然后才是门第。门第太低的人家,也极难培养出端庄大方、镇得住王府后宅的下人仆妇的当家主母来,若非如此,老祖宗会往低门小户里选世子妃。老祖宗说,楚王府已经足够尊荣,不必再与名门望族结亲了。”

俞筱晚觉得老祖宗的顾虑极有道理,楚王爷已经是内阁重臣,位极人臣,又是皇室血统,若是所有的儿女都结上名门望族,还不一定皇帝会怎么想呢。与其因一时的脸面,娶一名出身高贵、才貌双全的世子妃,还不如挑一名精明干练,出身普通、娘家清贵且不结交党朋,又能帮大哥管理好内宅的当家主母。

只是,好的人选,不一定就会是大哥喜欢的人呐。

君逸之笑了笑道:“大哥说,他相信老祖宗的眼光,就算现在不喜欢也没关系,一辈子这么长,好好相处,必定能日久生情。当初我不也是……”

声音徒然消失。

俞筱晚立即回头瞪他,嘟着小嘴道:“你不也是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君逸之嘿嘿干笑两声,忙低头用力吻住晚儿的嫣唇,妄图将话题给岔开去。俞筱晚也就没有继续揪着一个不小心滑出嘴的错句不依不饶的,两人认识之初是个什么情形,她心里也明白,不外就是年少气盛的君二少不满老祖宗早早为他挑好妻子的人选,要不然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呛她呢?

不多时,丰儿折返回来,进到起居间,向俞筱晚和君逸之小声禀道:“婢子去厨房打听了一番,似乎就是金沙姐姐去取王妃的燕窝粥时,遇上了孙小姐的丫头品菊,金沙姐姐就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里,没陪你们小姐去陶然亭么?方才春晖院的管事嬷嬷,四处找你们小姐和曹小姐,听说是有急事呢’,后来品菊就匆匆跑回去了。别的没什么事了,哦,还有一个……”

丰儿的眼睛亮亮的,全是八卦之光,神情却有些忸怩,偷偷瞥了君逸之一眼,不知当说不当说。

若只有晚儿在屋内,丰儿肯定不会如此,君逸之便不满地蹙眉问,“怎么,还有什么事儿是我听不得的?”

俞筱晚安抚性地拍了拍逸之的的和,示意丰儿说下去,丰儿悄悄吐了吐舌头,这才道:“婢子听说金沙姐姐心里头有人。”

俞筱晚明显感觉君逸之的胸膛一僵,他肯定想不到会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心里就有些好笑,在厨房跟厨娘们谈论的,难道还会是国家大事?

俞筱晚虽则不感兴趣,不过母妃身边的丫头,她一向是本着能帮就帮的原则,多多交好的,因而便问道,“那厨娘们可知金沙看中的是谁?”

“听说就是刘嬷嬷的小儿子,今年虚岁十六了,说是生得很俊呢,咱们府里的男仆中,他算是数一数二的。”

俞筱晚的眸光一亮,忙盯着问道:“下人们可都知道么?可说了大概是何时的事情?”

这个……丰儿迟疑了一下,想了想才道:“也就是张婶这么说,她说自己家跟刘嬷嬷家住得不远,曾见过金沙姐姐往刘嬷嬷家送年礼,包袱不小心掉到地上了,那天张婶子刚好出门,见里面滚出了几双男人的鞋子,看式样,是自己做的,看花色,有老有少的……所以张婶才这么猜。”

君逸之听得直撇嘴,“你们这些人也太嘴碎了,就几双送礼用的鞋子,你们就能捣鼓出一出郎情妾意来。”

男主子训斥,丰儿自然是不敢回嘴的,低了头垂手听着。

俞筱晚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些猜测,除非是他们故意要抹黑谁,不然的话,多半是正确的。你想想,张婶住得离刘嬷嬷家近,平日里必定还看到过一些别的事情,只是似有若无的,张婶可能就已经有些疑心了,只是不能拿着当证据,可是有了那几双金沙亲手做的鞋子,再将事情一串,当然就能猜出几分来。你问问丰儿、芍药,她们一般过年往管事嬷嬷家里送什么。”

管事嬷嬷的权利比丫头们大得多,丰儿只是个二等丫头,心不太大的话,要送礼就是往芍药这儿送了,送不到管事嬷嬷跟前去,以前芍药在曹府时,倒是常讨好延年堂的管事妈妈,便立即笑着回话道:“咱们当奴婢的都是穷人,送礼最实惠的就是银子,当然,为了表表自己的孝敬之心,一两件自己亲手制的衣裳鞋袜也不可少,不过只会送给管事嬷嬷和女儿们,不会管嬷嬷家男人的事,除非嬷嬷家的儿子才一丁点儿大,否则是一定要避嫌的。金沙既然亲手做了几双男人的鞋子送去,必定是有想送的人,只是怕太过明显,才给刘嬷嬷家的每一个人,一人都做了一双。这么殷勤,所有的人都有的话,那么送给刘嬷嬷的丈夫、儿子,就不算扎眼了。”

俞筱晚继续解释给逸之听:“若是金沙喜欢刘嬷嬷的儿子,自己年纪又大上一两岁,自然就会十分听刘嬷嬷的话。”

这些女儿家心里的弯弯绕绕,逸之多半是不懂的,自他懂事起,就被美人们环绕着,人人都看着他的脸色,他哪知道女儿家为了谋一门好亲事,得花多少心力。

因有丰儿和芍药在屋里,俞筱晚话就只说到这个点上了,君逸之却听得明白,他派了平安他们盯着刘嬷嬷,可是盯了两三个月了,刘嬷嬷表现都很老实,原来是已经找到了帮手。毕竟春景院是王妃的居处,平安他们不可能潜入进去,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刘嬷嬷……这相当于是在监视王妃了,可算是大逆不道……因而他们多半是蹲守在院子里的大树上,看刘嬷嬷出了屋子,都跟谁接触,可是那些话若是在屋子里头,跟金沙说的呢?

俞筱晚打发走了丰儿,瞧了眼自鸣钟道:“咱们得去陶然亭了,客人都还没有走呢。”

这会子的陶然亭里,已经开了一桌马吊,摄政王妃今日手风真是不顺,可是楚太妃也没赢钱,赢的反倒是晋王妃,一家杀三方,晋王妃直乐得脸色红润,眉梢飞扬。

摄政王妃抛了一张一筒,晋王世子妃就噗哧一声笑了,“承惠承惠,原来王妃您知道我婆婆要这张一筒做十三幺啊。”

摄政王妃一听脸色就绿了,“又是十三幺?”

晋王妃今年已经六十四岁高龄了,自然不会象儿媳妇那般朝摄政王妃得瑟,却也喜气洋洋地将牌一倒,嘴里打趣道:“你自己瞧吧,别说我诈胡。”

摄政王妃自然只能佯装气呼呼地付银子,又调侃道:“皇伯母您这般春风得意,府上是要有喜事了吧。”眼睛却是看向坐在祖母身边的君之勉。

晋王妃呵呵直笑,话还未及说,君之勉就起了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晋王妃笑着瞥了一眼孙儿的背影,才接着话道:“可不是,刚定下与西南侯家大小姐的亲事,亲家太太就过世了,所以西南侯打发了人送信来,希望出了七七,趁着热孝让他们成亲,人都已经在上京的路上了,算起来就是下个月中旬了。”

摄政王妃忙笑道:“红白喜事、红白喜事,总归是喜事,幸亏今日早问了您,不然来不及准备贺仪,比不上逸之的,您又会埋汰我偏心。”

晋王妃呔了一声,捡起一枚牌子儿就往摄政王妃的身上丢,“你这个小泼皮,我是这般小心眼的人么?”

晋王世子妃却朝摄政王妃伸出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招呼旁边的众人,“唉唉唉,你们都听到了的啊,摄政王妃可是说了的,送给咱们之勉的贺仪可不会比逸之的差。日后你们可得帮我做个公正。”

楚太妃也笑得眉眼弯弯,凑趣道:“大姐要看姒儿送的礼单么?”

晋王妃噗哧就笑了,指着楚太妃道:“原来你是个偏心的,向着姒儿呢!我今个儿若是看了礼单,日后旁人会怎么说我?临老了眼睛就只有一点黄白之物,连脸皮都不要了!”

亭子里哄笑声一片,继续围着晋王府的喜事说笑。

静雯悄悄地出了亭子,在一株桂花树下寻到了君之勉。她在他的三步外站定,小声地道:“之勉哥哥,你心里必定不愿娶西南侯府的大小姐吧,真是……苦了你了。”

君之勉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你听谁胡嚼舌根,根本没有的事。”他心里的确是有一个正妃人选,可现在只能压在心底,平整成一幅绝美的画卷,铭在心上了。但这不是他出亭子的主要原因,他只是不想被人打趣,若他不走,摄政王妃必定会拿他开涮,他可不能说不过皇婶。

静雯却坚定地认为她猜中了之勉哥哥的心思,心下暗喜着,之勉哥哥又同以前一样了,以前他总是对别的女子冷冷的,唯独只对她笑,还会说软话儿哄她开心……她目光中流露出几丝同情之色,哀怨地道:“之勉哥哥,我也不愿意嫁给他,我们真是同病相怜……这世上,也只有我能理解你喜欢戏曲的心,旁人为何都觉得你不务正业呢,你明明就没耽误过正经事儿……”

四个月的身孕,站起来的话,并不显眼,但君之勉还是回过头,目光在静雯的腹部扫了一下,淡然而疏远地道:“快要当娘的人了,该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应当好好过日子。”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唱不唱曲的,不是谁想管就能管得着的,更别提旁人心里怎么想了,想破了天,我也无所谓。”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实在是不想再给静雯任何希望了。因着平南侯府和兰家几代之前的姻亲关系,加上平南侯手握重兵,是太后要极力拉拢的人,因此静雯自小就是跟之勉、琰之、逸之几个世子世孙一块儿长大的,她从小就喜欢黏着君之勉,而君之勉因为家中都是庶出的姐妹,并不亲近,所以也很喜欢静雯这个玉雪可爱的小妹妹。虽然君之勉对静雯的感情是兄妹一般的亲情,但若是当初家里给他和静雯定了亲,他们应当也会成为一对佳偶,只是,许多事情,一旦已经错过了,就决不可能再回头。

何况,就算当初娶了静雯,必定考虑的是家族的利益,所望的,不过是平南侯手中的兵权;西南侯镇守西南,同样是手握兵权的将军,娶他的女儿,亦是为了家族利益,不论他会否爱上他的妻子,他都会敬重她,更不可能跟一个有夫之妇玩什么暧昧了。

静雯神情大恸,之勉哥哥提到她的身孕,这是怪她没守住身子么?她也不想的,她根本不想与那个无赖圆房,是那个无赖强了她,她想搬回平南侯府住,父亲和哥哥都不同意……她就是想不怀上,都不可能啊。

静雯一个人站在君之勉站过的桂花树下,自艾自怨了许久,忽听得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是庆王府、晋王府的几位庶出小姐与孙小姐、曹小姐赏完花,一面谈笑一面走了过来。

静雯无声地嗤笑,孙小姐倒也是有几分才情,聊了一阵子,就让几位君家小姐倾羡她的才华、相恋甚欢了。可是那又如何?生不了孩子的世子妃,是不可能立得稳足的!

一行几位衣着华丽的小姐说说笑笑地越走越近,每张小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静雯没有迎上去,倒是晋王府的七小姐瞧见了她,忙疾走几步,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笑盈盈地道:“郡主,方才你怎么不同我们一块儿去?山那边的雁来红,好大一片,可好看了。”

静雯顺着七小姐的话道:“是么?我来过几次,已经见惯了,倒不觉得什么。”说话间,孙小姐与几位君小姐已经走了过来,朝她二人友善地一笑,然后擦身而过。静雯压低了声音问道:“她真有才华么?”

七小姐虽是庶出,可是在京城中的名媛中,也是有名的才女,她立时点头道:“的确有才华。孙家世代书香,听说孙学士的才华连吴太师都赞过的,想来是自幼得了父亲的指点。”

静雯美丽的小脸上露出几丝倾羡之色,却没有多说话,七小姐瞧得明白,便笑着拉静雯一同往前走,去追那几位小姐,嘴里笑道:“咱们一块儿坐坐。”

静雯也没推辞,与几位君小姐和孙小姐、曹小姐坐在了一块儿。这几位小姐算是雅人,话题聊的多是些风花雪月,自然会有吟诗作对的时候,几轮下来,静雯便朝孙小姐道:“真没想到孙小姐这般有才学,是我目光短浅了,只看到孙小姐的出身,我这厢给孙小姐赔个不是。”

孙小姐从容地一笑,“郡主使不得,您说的是事实,连误会也算不上,何谈赔不是?”

静雯却坚持道,“不行,我这个人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错了便是错了,向你赔礼也是应当的。”

孙小姐再三表示,“郡主过虑了,孙琪从未放在心上。”

静雯歪头打量了孙小姐几眼,忽而笑道:“难得孙小姐如此大量,我也不坚持赔罪了,第一次见面,我送孙小姐一份礼物,就当是……给你添妆的。”

此言一出,几位君小姐都掩唇笑了起来,孙小姐闹了个大红脸,虽然留在楚王府意味着什么,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可是她到底还没有定亲,就说什么添妆,传出去多难听。只是静雯一脸友善亲切的笑意,似乎又是在开玩笑,况且她也不是那种忸怩放不开的性子,便也跟着笑了笑。

静雯说送,还真的是送,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一支珍珠簪。簪子十分简单,就是赤金托底上镶着一颗小拇指尖大小的南珠,是用来固定头发的,并非只是起装饰作用的簪子。但是南珠本就珍贵,这珠子还是罕见的浅紫色、浑圆、个头也不小,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泽,让人看了移不开眼,价值必定不菲。

静雯将簪子递过去,孙小姐迟疑了一下,她便笑道:“先收着我的见面礼,不然我可生气了,我现在已经有了身子,可不能生气,再者,难道你还怕没机会回我的礼?”

想想也是这样,总有回礼的机会,这簪子再贵重,孙家也不是回不起,孙小姐便伸手接过,笑着道了谢,随手将簪子插在发髻间。静雯和几位君小姐仔细瞧了瞧,很中肯地道:“你的肤色很白,衬着很好看,不过衣裳的颜色最好能配紫色或是粉色的。”

孙小姐一一应下了,静雯回眸瞧了曹小姐一眼,又随手从颈间摘下一串项链,递给曹中妍,“这个不值钱,不过是请潭柘寺的大师开过光的,我送给你,请菩萨保佑你一生平顺。”

曹中妍瞧了一眼,是一条红绳串了一块小小的沉香木雕刻成的佛像,古朴而已,沉香木也分级别,就算是顶级的,这么小一块,价值也有限了。曹中妍见这项链的价值在她能回得起礼的范围之内,便也含笑接过来,道了谢,然后学着孙小姐的,当即挂在了自己的颈间,表示对送礼人的尊重。

静雯十分满意地笑了笑,又挑起了新的话题。

君逸之和俞筱晚手牵着手过来的时候,静雯她们的话题已经聊得差不多了,而牌桌上的摄政王妃也输得差不多了,两厢都散了,便坐在一块儿聊了聊家常。

已是深秋,白日变得十分短暂,才刚到申时,天色就开始黑了。

晋王妃率先告辞,“三妹今日输了银子,再厚着脸皮留下用晚膳的话,必定只有萝卜青菜了。”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也纷纷告辞。

楚太妃便不相送了,吩咐了管事嬷嬷们,摄政王妃拉着俞筱晚的手道:“咱们两个走走。”

俞筱晚想着王妃必定是有话要同自己说,便乖顺地跟着摄政王妃慢慢走在众人的后头。

摄政王妃亲切地笑道:“你求的事儿,我会请王爷多做考量,你只管放心,一般来说,不会连累到女眷。”

这倒是大实话,太祖皇帝并不喜欢连坐,除非是罪大恶极,才会判全家流放或是抄斩,端看到时给舅父定什么罪名了,俞筱晚有种感觉,摄政王暂时不会公开与太后叫板。

到了二门,摄政王妃临上马车前,又看了看俞筱晚尚未显露的腹部道:“胎儿总要四个月时才稳当,你可不能学静雯,时常往宫里跑。”

言罢一笑,扶着丫鬟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待送走了客人,君逸之扶着俞筱晚,一同坐上了府内的小马车。俞筱晚这才小声道:“皇婶倒是好意提醒了我,可是,为何她非要今日过府来呢?是不是被王爷逼的啊?”

昨晚才抓了舅父,今日摄政王妃就登楚王府的大门,难道不怕太后怀疑到楚王府头上来么?

君逸之笑了笑道:“皇叔的为人不算阴险,这应当是让皇婶好意来提个醒。你当皇叔皇婶以后不上门来,太后就查不到咱们头上来么?与其暗中递消息,还不如直接告诉太后,他们与咱们交好,愿意照应着咱们,太后总得顾忌几分。”

同是臣子,楚王爷可远及不上摄政王。太后若是心狠,完全可以挑个错儿,处置了楚王府,但她永远无法撼动摄政王。因为楚王爷只是先帝封的内阁大臣,而摄政王是监国的,太后只能象昨晚的计谋那样,先坏了摄政王的名声,再让百官来弹劾来摄政王,最后能不能将摄政王赶下台,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若是计谋成功了,至少能将将摄政王的权利架空许多……百官们若对其心不服,自然都会阳奉阴违,摄政王下达的指令,也就成了一纸空文。

没过几日,曹清儒被捕一事就传遍了京城,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百姓们又有了新的谈资,原以为事情又会要拖上几个月才能查得水落石出,可谁知这一次大理寺审案审得十分快,不过五日,就将案件调查清楚了,曹清儒仗着自己的女婿是粮仓的主管,便起了贪心,想自家发霉的米将成粮仓的好米。

此等窃贼行径,自然为官员们所不耻,不过因为未遂,罪则也就轻了许多,徒刑是不必了,吏部与刑部一同商议之后,最后给他判了个削爵免官,罢为庶民,收回封地,并处以十万两银的罚款,曹清儒的妻妾的诰命,也被收了回来。

与他勾结的北城指挥使,也一并免了官,罢为庶民。按律,因罪被免官的官员,除非是皇帝再下圣旨豁免,否则此生不能再行科考,有才华也得荒着。

事发突然,前一刻老太太和武氏还在四处打听曹清儒的处境,下一刻曹清儒就被一大队官兵押了回来,深秋的寒天里,只穿了一身中衣,因为之前曹清儒穿的华衣,是庶民不能穿的。

曹老太太和武氏还来不及与曹清儒相拥痛哭,领队的军官便宣了旨。曹老太太与武氏相视一笑,心总算是落了地,这总比之前预计的,爵爷会被斩首要好得太多了。

没了爵位,自然不能再住在伯爵府中,好在并没有要抄家产,虽然罚了十万两银之后,曹清儒的手中并没有多少现成银子了,但是好在两位妻子和老太太的嫁妆都还在……那名首领没空等他们盘算清楚,连珠炮似的言明,限他们两天之内必须搬离曹府,否则就带人来封宅子,没搬走的东西,就充公了,若是胆敢将御赐之物带出曹府,则按偷窃罪论处。

大户人家的行李,没个十天半个月怎么收拾得完?况且还得拿单子出来对照物品,后头宫里赏赐的物件倒是单独存放的,可是这宅子赐下来之时,原本是有家具有摆设的,有些又是自家添置的,这么些年来,都有些分不清了。

到这地步,已经没法子再将张氏关在家庙里了,曹清儒立即将张氏放了出来,让她与武氏、玉姨娘一起,将行李收拾好,将御赐物品与自家的物品分开……一家人直忙乱了两个白天加两个通宵,总算是将行李都收拾好了,请了龙威镖局的镖师将十几大车的家具行李运到了新宅子里。

曹家在商人们居住的南城买了一处宅子,里外三进,不大,整个宅子的面积,连以前老太太住的延年堂都比不上,房间虽多,但都是逼仄逼仄的。曹清淮一家也跟着住在里面,拥挤不堪。

京城地贵,寸土寸金,这处小宅子也要花费近一万两银,曹清淮知道兄长的手头十分紧,眼瞧着还要嫁两个女儿,便主动地承担了购买宅子的费用。

曹清儒看着弟弟,眼中闪着泪光,“难得三弟你不怕受牵连,还愿意与大哥住在一处,你放心,大哥日后东山再起之日,必定会提携三弟的。”

你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日子么?曹清淮忍不住嘀咕,他也有自己的门路和人脉,这么几天的时间,也足够他将暗地里的一些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大哥这是把太后和摄政王都给得罪了啊,这日后还能讨得着好?

兄弟俩是站在宅子门外说话的,因为宅子里是空的,好在女人的嫁妆里不缺家具器什,不是原本宅子里配的家具,都从曹府搬到了小宅子里,现在龙威镖局的镖师们正在帮忙安放家具,家具安放好之后,镖师们走了,可是丫鬟婆子和仆妇还站了一院子,宅子就更显拥挤了。

曹清儒有些皱眉,“这宅子太小了,照壁这么小,连道二门都没有,全是穿堂,站在大门处可以望到后院墙。”

曹清儒在大理寺的天牢里没受什么苦,只是形容憔悴了一点,虽然现在已经是庶民,可是骨子里的高贵意识还在,总觉得这宅子太小了,连内外都不能完全分开。

曹清淮心里免不要嘀咕一番,大哥你的亲家若是不来退婚的话,女儿们马上要嫁出去了,日后女婿怕是不会登门的,这宅子还用得着分什么内外么?只是嘴里还要解释一番,“京城里要出售的空宅子本就少,咱们要得急,只能先这样了,等日后有了更好的,再搬一次家吧。”

曹清儒也知道有多少人想在京城里置宅子,宅子永远比需要量要少,能买下一片地方住就不错了,总比赁屋住好,便深深叹了口气。

天黑之前,主子们的房间很快分配好了,曹清儒和曹中睿占了整个外院,二进有两明两暗四间正房,老太太占了一明一暗,张氏和武氏占了西侧的正房,张氏用的明房、武氏用的暗房,两个仇人似的女人,以后就要住在一块儿了,到了夜间,呼吸之声相闻。石姨娘和玉姨娘住在西厢房,曹中燕和曹中雅住在采光更好的东厢房,三进给了曹清淮一家子,小武姨娘被摄政王府的人接走了,不用他们管着。

张氏十分不满,她觉得自己是正妻,怎么也应当分个一明一暗的正房,东厢房明明有三间,武氏应当住到东厢房去,又没让她跟姨娘们住在一块,也算是对得住她的平妻身份了。

可是此言一此,首先反对竟是她的女儿曹中雅,曹中雅极为不满地道:“母亲,您能不能少搅和一点?不过就是住上一两个月,等我和三姐嫁出去后,这房子也就空出来了,现在那间东厢房要留给我的乳娘和丫头住,总不能我出嫁的时候,陪嫁丫头一个比一个憔悴吧?还是先想想我的事儿吧。我的嫁妆如今还存在镖局呢,到时从哪里发嫁呀?若从镖局发嫁,我非被平南侯府的人笑话死不可!静晟世子可是娶了两个侧室了,日后我怎么压她们一头呐!”

张氏被女儿噎得半晌出不得气,憋得一脸通红通红的,半晌才道,“你三姐先嫁人,等她嫁了,她的房间就能存你的嫁妆箱子了。”然后瞥了曹中燕和武氏一眼,“等婚期到了,就将燕儿的嫁妆箱子搬回来了,放在走廊下便是。”

武氏心中十分不满,嫁妆箱子放在外面,若是夜里被人撬开了怎么办?她们已经不是官宦之家了,谁知道下人中有没有存了坏心的?可是这房间本就窄小,又少,的确是没法子存在房间里,她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张氏还是纠结着自己的住房,一明一暗的屋子可是连在一处的,尤其是暗房,没有对外的门,进出都得从明房通过,她可不想看着武氏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可是让她住暗房,她又觉得掉份儿,眼珠一转,便将主意打到了三进的院子里。

“三弟他们应当不用要这么多的房间。”

曹清淮就是一妻一妾,一儿一女,庶出的儿子才九岁,可以跟乳母住在一间房里,就算单独住,至少也能空出一侧厢房来。

曹老太太听着不象话,怒道:“你胡汰什么?一家归一家,何况这宅子是清淮出银子买下的,难道他住个院子还不成么?”

张氏张了张嘴,她想说,她也能买下来,可是到底是舍不得自己的银子,最终还是闭了嘴,只盼着两个女儿出嫁后,再将房间分一分。她的嫁妆,都是要留给儿女的,凭什么让曹清儒那个无耻之徒占她的便宜?况且睿儿现在已经那样了,她得多花点钱,从远地方娶个商家女或者贫家女来服侍儿子才成。

现在的张氏,已经对曹清儒无比失望了,那晚的事情,她的大哥张长蔚已经告诉她了,完全是曹清儒没本事,才会害得全家挤在这一处小院子里,可是若让她与曹清儒和离,她也丢不起这个脸面,再者说,大哥和侄儿们也不会愿意白养着她,她这把年纪,若无儿子依靠,过得也会十分凄凉,少不得要跟曹清儒勉强下去。

只是这样一分完,主子们才发觉,这处宅子里,可没多少给下人们用的房间,从曹府带出来的丫鬟婆子小厮护院,没有八百也有三百,虽然这一整天下来,曹老太太发话把签活契的都放了,年纪大一点的也发还身契放了,可是到了夜间,仍是有百来名仆役要安置。

曹老太太的精神已经十分疲惫了,可是仍得强打精神安置仆妇们,跟着主子们的一等丫头,管事妈妈们,就在主子的房间打地铺、睡脚榻。后头给仆人们用的通铺房间,凡事住五个人的,都挤上了十个,一个个地侧身睡着,动都动不了一下。

前院的空房间全数用来分给男仆和成了亲的陪房,曹清淮也大方地让出两个杂物间,让下人们住着。

厨房里的火灶还没掏灰的,柴火也没买,今日夜间是没法子做晚饭了,曹清儒只得又让武氏拿银子出来去酒楼饭馆里订餐。

为了节省银子,就连曹清儒都是用的两荤一素一汤,吃过饭,一抬眼,发现外院里乌黑的,曹管家和他的几个心腹下人,都被判了流放,现在管事的是曹客家的儿子,可是远没曹管家能干,这会子了,竟不知道安排佣人们点灯笼。

曹清儒垂头丧气地回了二进,站在外院的穿堂,一眼就将二进的所有房间打量完了,有武氏和张氏这等会管事的女人,二时的走廊下都燃了灯笼,灯火通明,曹清儒心头又是一阵烦躁,提起袍摆先去给老太太请安。

杜鹃迎出来,朝曹清儒福了一福,小声地道:“爵……老爷,老太太已经睡下了,您明日再来吧。”

老太太的确是累了早早地睡了,服侍她的丫头婆子们,连地铺都已经打好了,曹清儒此时进来,会非常麻烦她们。

曹清儒点了点头,跟杜鹃道:“好生服侍老太太,该你们的赏银不会少。”说完转身去了对面。

一进西侧间,就听见张氏跟曲妈妈报怨,“这逼仄的房子,一抬眼就是墙壁,真真是让人气都喘不顺,明日一定要跟老太太说一说,再如何,也得买个大宅子,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曹家这点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

曹清儒听了更觉得烦躁,重重地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财不露白,咱们现在是平头百姓了,还摆那些个款做什么?要我说,明日将下人们卖一些出去,只留下老太太和你们的陪房就可以了。”

张氏冷冷一笑,“老爷可真是节省,难道曹家的世仆一个也不用么?那谁来服侍老爷呢?我的陪房,可是只会服侍我的。”

曹清儒听不得这种话,冷声道:“你的陪房难道不是拿的曹家的月例银子么?凭什么只服侍你?”

张氏笑得更加蔑视,“哪家夫人太太的陪房不是从夫家支银子?难道老爷连妻子都养不起了么?那么还要娶那么多做什么?依我看,不如将姨娘们给卖了,尤其是那年青的,还值得几个钱。”

曹清儒听得火冒三丈,他进内院来,本是要跟张氏和武氏商量一下日后如何开源节流的,其中有一条就是各自的陪房月例由各自出,反正两位妻子都是有陪嫁庄子和店铺的,却没想到还没张嘴就被张氏给抢白了一通,连丫鬟婆子都不打算给他用,那么他想提议日后让妻子们往公中交点银子,只怕也不可能如愿了。

曹清儒心头又躁又怒,看着张氏那张得意又鄙夷的脸,心火更加旺盛,原本打算商议完了就回外院睡的,这会子却忽然改变了主意,他提脚进了里面的暗房,竟在武氏处安置了。武氏的丫头和婆子不得不抱着棉被来到外面,陪着笑脸要求打个地铺。

张氏冷冷一哼,“睡穿堂去,以后咱们这屋就是这个规矩了。”反正曹清儒是不可能来她这儿睡的,会被穿堂的寒风吹成冰棍的,也就是武氏的丫头婆子而已。

不过这边的动静,还是被对面给听到了,老太太的房间大些,杜鹃作主让武氏的丫头们睡到了外间。

张氏也不理会,老太太喜欢被人打扰就随她去。曹清儒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心里更气,本来对武氏也不过如此了,心里气不得,干脆老着脸皮,不管外头的张氏和一众丫头婆子,要了武氏一回。

隔着薄薄的墙壁,一动一静张氏都听得清清楚楚,别说碧儿几个没出嫁的丫头了,就连曲妈妈这等生养过的老妈妈,都被老爷给臊得浑身充血,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搁才好。

半夜里,曹清儒才起身,哑着嗓子叫“送热水来”,张氏不顾寒冷,只披了一件外衫,趿鞋下了炕,往自己洗过脸的还存着脏水的盆子里吐了两口唾沫,示意曲妈妈再添点夜香进去,然后加了热水给送进去。

曲妈妈不敢违命,从夜壶里倒了点黄汤出来,又顶着寒风开了门,从门外的小火炉上提了铜壶进来,添上热水,端着盆子送了进去。

张氏心满意足,回到炕上倒头睡了。

次日一大早起来,曹中慈和曹中燕就被曹老太太委以重任,去楚王府给俞筱晚请安,秦氏自告奋勇地同行。

俞筱晚如今困觉,直睡到辰时初刻才起身,芍药一面指挥丫头们服侍二少夫人,一面禀报道:“卯时二刻的时候,曹家的三舅母带着两位表小姐就递了帖子进来,说想给二少夫人请安,因则曹家现时的情形,奴婢不敢自专,只让她们在府中侧门处的茶水间坐着,二少夫人您看……”

俞筱晚看着芍药道:“不论大舅父犯了什么事,都与后宅子里的女眷无干,若是连咱们都不见她们了,旁人不会觉得我是大义凛然,只会觉得我冷漠无情。快去请她们进来。”

芍药忙屈了屈膝道:“是奴婢想左了,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秦氏、曹中燕和曹中慈就被带了进来,俞筱晚正在用早膳,问她们用过没有,曹中慈笑道:“早用过了,不比您这个孕妇,咱们寅时三刻就起身了。”

赵妈妈出来给秦氏等人请了安,芍药又给让了座,俞筱晚便问及曹家现在的情形,两姐妹没有瞒着,一一细述了。

俞筱晚听得直摇头,“都已经这样了,还要这么多奴婢做什么?该放的放了,该卖的该了,自己也能省点嚼用。”

秦氏轻叹道:“我也是隔着房的,不好说这个话,老太太倒是有这个意思,想留下两位嫂子和她自己的陪房,曹府的世仆……想问问看,您这儿要不要添人?”

俞筱晚知道是老太太念着这么多年的主仆情,不想将曹府的家生子都卖了,就算放人,只怕也给不了什么遣散银子,并不是想往她这儿安插人手,可是她仍是摇了摇头,“王府哪里能随便进下人?”要也不会要曹府的,“还是都散了吧,曹府平日里打赏不少,他们自己手头应当也有积蓄,发还身契不用赎身,也算是恩典了。”

此事不通,秦氏又再说一事,“前两天,忠勇公府派了人来说,燕儿的婚事……”

曹中燕低下头,忠勇公府早就想退婚,只是寻不到理由,如今终于被她们找着了。

90 处罚36 送上生辰厚礼55 一起摔一跤160 多疑的兰夫人2123 曹府的打算100 订亲196 山路遇险146 父亲以前的幕僚145 为了当你姑父158 百口莫辩二13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157 百口莫辩2160 多疑的兰夫人2131 鱼儿上钩101 订亲270 不是我的错131 鱼儿上钩63 一同出游100 订亲194 自揭身份80 我心悦你30 打的就是你66 别以为你有多高贵127 兰淑云的舞157 百口莫辩2151 赠君明珠25 张氏的反击165 是不是早产全138 晚儿昏迷45 得罪公主没好下场12 算计到自己头上42 撕破脸皮12 算计到自己头上39 你跟狗屎亲个够吧59 就是那个人113 楚王妃的猜测86 王妃的病情238 不愿意就用强167章 端妃只是失踪了130148 这是犯案现场161章 晚儿发泼11 清香的糕点134 连环计98 父亲死因不因99 成了香饵57 她是不是欺负你160 多疑的兰夫人全132 亲戚也没得做81-82初现疑端1+2121 他们的事你不要管124 逼迫曹清儒38 不愿意就用强114 祸水19 张氏的计划90 处罚159章 母后安心休养吧77 都来瞧热闹171 大结局165 是不是早产110 制造竞争对手163章 收网了32 好戏开锣154 吐到流产93 京城呆不下去了128 这才叫欺负你133 都是陷阱141 凶手入网77 都来瞧热闹154 吐到流产9 教我武功吧42 撕破脸皮127 兰淑云的舞34 舅母真是大方83 外人所为117 再见蒋大娘103 最与谁有缘121 他们的事你不要管6 多谢舅母17 三大美少年166 曹清儒的秘密1157 百口莫辩二149 供词38 不愿意就用强148 这是犯案现场160 多疑的兰夫人全132 亲戚也没得做29 第一个赌局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2157 百口莫辩1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2162 不和的种子2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227 竹篮打水一场空60 生意难做80 我心悦你109 待晓堂前拜舅姑2138 晚儿昏迷160 多疑的兰夫人149 圈套中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