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止的样子深深刺激了老太君,而温玉澜毫不自知,甚至无比厌恶。
“澜丫头!”老太君手重重一拍,佛珠撞在美人榻上,发出清脆心惊的声音:“是谁教的你这么没规矩,顶撞夫人,欺负庶妹的!你母亲才病了几天,你就这么无法无天,连我也不放在眼里?”
“老太君,不关姐姐的事,是我平日很少在姐姐面前露面,时间长了,姐姐不记得也是有的。我只是,情难自禁……”温玉止眼中还含着泪水,仍然笑得纯真无邪。
“为何平日很少在澜丫头面前露面?”老太君疑道。
“这……”温玉止抿抿唇,为难的看向温玉澜,似乎有难言之隐。
下面有奴婢们窃窃私语:“三小姐太平庸了,长相,容貌,家室,无一能够拿来配上她的身份,二小姐嫌她丢温府的脸,勒令她少出现……”
“哼!”老太君气得面色惨白。
“不是这样的!”温玉澜认出温玉止来了,心中又气又怨,勉强回身跪在老太君面前:“请老太君息怒,玉澜只是心忧母亲,一时不察以致言语有失偏颇,求老太君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要听信谗言,原谅玉澜吧……”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就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才纵容的你如此不懂规矩!从今天开始,罚你在佛堂抄十篇金刚经,每日吃膳食喝清水,不抄完不许出来!安嬷嬷,你现在就给澜丫头准备东西,带她下去吧!”
老太君声音强硬,任凭温玉澜怎么哀求也不心软,温玉澜哭的梨花带雨,抱着老太君的腿就不撒手,这边闹得大了,很快就有窦氏的人过来,见状立刻上前请安,待问清缘由后,刚要解释,被老太君喝令止住。
“去告诉窦夫人,就说今日我处罚了澜丫头,就不劳她费心管教,只要安心养病便可。她手下的事务,一概交由谢夫人处理,若有多言,请她即可来见我!若是并无异议,便等贵妃省亲过后,再好好理一理这个中案由!”
老太君说得生气,窦氏的人哪里敢多嘴,眼睁睁看着二小姐哭着被人拉出去了,心如打鼓,陪笑道:“我们夫人一向-老太君为重,老太君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会有二话。还请老太君多多自己保养,别为小事气坏了身体。”
“行了,你们带着我的话去吧。”
老太君气闷,房内鸦雀无声,正觉得胸口沉闷如石压之时,一双小手伸了过来,缓缓按摩着,力度深浅合适,帮她抚顺逆气,好受了许多。
定睛一看,正是温玉止。
温玉止见老太君看向自己,露齿一笑,羞怯道:“这种按摩的方面对胸闷之气最有效,我平日见嬷嬷们按了许久老太君才好受一点,母亲也训我只顾偷懒,什么也不能为老太君分忧,所以就自己在房内研究了一套新的指按法,今日果然用上了呢。”
老太君摸了摸她的头,怜爱地叹了一口气。
因温府先辈乃是塞外将民,带有些许外族混血,生出的女儿多是美人胚子,从小一直漂亮到老死,少有容貌平庸之辈。温玉蔻、温玉澜、温玉裳全都是雏凤待长成,这般年少便已经美得不可方物,特别是温玉裳,更有“玉仙”之称,美得非人间之女,早被内定为秀女,将来会嫁入皇宫。
然而温玉止好像是个意外,因生母平凡,长相最多只能算中等姿容,性格、女工、琴棋书画全都不出挑,甚至是庶出,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无法被人青睐。将来的前程、亲事,也不会费温府多少心思,因为她不不重要,只是一颗埋在灰尘里的石头,永远发不了光。
不发光也有不发光的好处。
平日温玉止安静如同不存在,也没怎么关注,今日乍一看,楚楚可怜,孝心可嘉,却令老太君心中有了一些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