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突然觉得再多的不甘和怨愤都有了归处。她当前的心境并非十二三岁的少女,她经历过生死,人生的大起大落和人情冷暖都堪称了解透彻,为何面对那双温柔中含笑的紫眸,会再次浸染芙蓉花香,变得柔软而晶莹?
是因为眼前的人无论有多么大的雄心壮志,多么高的才能俊逸,都逃不过手足相残,皇室逼杀的局面吗?是因为这盘局中,每个人都在设计别人,每个人也都被设计进去了吗?还是因为……他总是带给她奇特的感觉?
温玉蔻不知道,她渐渐陷入迷茫,捧着那朵芙蓉,如云霞翻涌、明月皎洁般的衣衫随风轻扬,黑发束着玉环,发出清灵动听的撞击声,不远处的芙蓉花海更是幽香阵阵,在渐沉的暮色中愈发神秘、美丽,好似神女玉足踏过的地方,满地花开。
不……
“你冷吗?”
夏侯沉宵听到她呼吸渐急,眨眼间脱掉外衣,就朝温玉蔻走来。
那人的气息靠近了她,而她竟似被锁链铐住双脚,无法动弹。
“殿下,请你不要……”不要肆意去温暖一颗冰冷的心。她已经如同这朵芙蓉,沾满了泥土,不复当初。
温暖贴了上来,她冷的不是身体,而是血液,是心。夏侯沉宵的动作虽然温柔,却近乎霸道,不容许拒绝地把外衣披在她身上。
不同于承郢的温暖,倘若承郢为她披衣,她会安静接受,但是夏侯沉宵的温暖,却是一种想拒绝却又想靠近的温暖,明知接近会有危险,仍然会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从你的眼睛里,总是能读出许多令人愉悦的东西。初遇时的坚韧与高傲,赴宴时的冷静与心狠,此刻的迷茫与哀伤……温大小姐,你真是令人着迷。”夏侯沉宵离她已经很近了,气息吹拂在鼻尖,温玉蔻一惊,下意识就要逃开,却被紧紧抓住左臂:“这就是你脆弱的时候吗?”
温玉蔻倔强地扭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却被他一掌控住下巴,牢牢捏住。
“在我面前,不需要掩饰。”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无处可逃,原形毕现。温玉蔻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好似最大的秘密被窥视,而她又无力反驳。
她死死闭着嘴,迫使自己不去看那双妖异而霸道的眼眸。
“不说话?很好。”夏侯沉宵轻笑了一声,竟低下头来,背对婢女要去吻她。
温玉蔻本就清醒不少,此刻大怒,左手高抬就要扇过去,哪知到了半空被夏侯沉宵轻而易举握住揽在腰后。温玉蔻立刻使出右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只手已经全被他拧在背后。夏侯沉宵看着她因怒意而酡红的脸蛋,简直如同醉酒一般,可爱得很。
他在温玉蔻耳边吹了口气,满意地看那耳朵尖好似小狐狸般红透:“哦?想打我?”
“下流!”温玉蔻没想到夏侯沉宵竟然将那一套风流之术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