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他们还是在做着一些丧尽天良的事。
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欺男霸女,强取豪夺。
仗着自己有钱,仗着身后有权,仅做一些害人害己的事。
生来就是高高在上,不需要经历这些人艰苦,自然就觉得人生肆意妄为才是好,却是忘了,没有所谓的低下的人为他们的鞍前马后,拿命给他们顶起了一片天地。
心底的悲怆,已经是无法言喻。
“可惜了这么好的夜色,全部都说了一些煞风景的话。”
楚佳衡自嘲的笑了笑。
好看的风景也是变得格外的丑。
吸了吸鼻子,果然是景由心生。
君冀尘却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
楚佳衡的话,他没办法接。
也是接不了。
现状就是这个样子。
唉。
哀叹一声。
随即上前。
将自己手中的羌笛递给楚佳衡。
“拿着。”低声轻语。
声音虽然是不高,但是却将楚佳衡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
“这是什么?”
入手的这个东西,是楚佳衡完全没有见过的。两管数孔,入手便是带着一股莫名的凉意。
定睛一看,才发现它的奇异之处。
只见其管身较细,双管并排用线缠绕连结在一起。
吹嘴却是只有一个,并将双管合二为一。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很显然,楚佳衡以前是对这个乐器产生了一股好奇的意思。
“羌笛。”君冀尘沉声到。
“羌笛?”
楚佳衡抬起好奇的眼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名字。
“那你刚刚吹的那个曲子,就是用这个东西吹出来的吗?”
随即又将自己的脑袋埋下,看着手中的羌笛,问着。
“是。”
“东西还是关于,但是并没有想到能够吹出那样好听的乐段。”
楚佳衡一边小声的嘟囔着,一边仔细地把玩着手中的羌笛。
“想要试试吗?”
他看得出来,面前做个小女人,对这个东西抱有极大的兴趣。
只不过她好像是有什么顾忌,并不敢对他说,她想要尝试一番。
所以,他也就没有等小女人开口说话,直接开口问道。
“真的可以试试吗?”
眼睛里面竟然会莫名的带着希冀。
在这黑荡荡的夜空之中,竟然也能够让他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到光芒。
很亮。
直逼人的心里而去。
君冀尘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随即,不着痕迹的向后面退了一步。
那样的目光,他不敢直视。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将那样明亮的目光给保护住。
毕竟周围的世间真的是太黑太黑了,他不舍得。让那唯一的一抹光亮被蒙上灰尘。
可是在他们之间又横档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很多时候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就能够将事情给解决了。
“嗯,孤教你。”
“好。”
可惜,明明是想要果断地躲避。
却还是像飞蛾扑火一般,想要守护中那抹温度。
“双手拿着,你看,像这样……”
夜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来了。
似乎是在当两个人渐渐靠在一起的时候。
风在山丘上吹过来,带起了楚佳衡的衣带。
楚佳衡身上那熟悉的香味,直接就是闯进了他的鼻端。
君冀尘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这么近了。
想要立马分开,可是又觉得有点刻意。
于是只能带着微微红着的脸,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细细的教着楚佳衡。
楚佳衡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学一样东西。
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楚致远完全没想到夜里睡不着,出来散散步,结果却看到这样的一幕。
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
上前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真的是不知道他们这两小辈在闹些什么。
前段时间还看着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合,各自做各自的。结果现在又变的这样和好如初。
楚致远真的糊涂了。
唉。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都不知道年轻的一辈是怎么想的了。
尴尬的停留了好久之后。
楚致远动了。
算了算了,他作为一个老年人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干脆直接走吧。
毕竟有散步的地方,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个。
在这乾州的战场上,什么都不多,但是这散步的地方尤其的多。
但是,当他刚刚抬起脚布,转身欲走。
便是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我回不去了。”
“嗯?”
君冀尘不知道楚佳衡为什么会没头没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楚致远同样不知道。
“我说,我回不去了。”松开紧紧握着的羌笛。
楚佳衡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极其的低沉。
“昨日的佳衡,已经死了。真真正正的死了,不然今天怎么会对死亡这么的平淡。我自认为我是一个胆小鬼,就算是看见小伤,都会娇气的不成样子。但是我没想到我会看见这样的场面。或许还有更多的场面我没有看到,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耳朵才能够把这样悲伤的曲子听成欢快的。”
当真正的接触到羌笛之后。
才知道这样悲凉的笛声,是永远都吹不出欢快的感觉来。
楚佳衡的话,君冀尘不谓是不难受。
楚致远也是完全不例外。
断然没想到就这样接触一两天的军营生活,竟然会让这个孩子变成这样。
可是。
他们什么都说不了。
夜半。
楚佳衡刚刚歇下。
结果远处的号角就已然是苍茫的响了起来了。
本来就是睡得半梦半醒的状态,现在被这情景一下,楚佳衡直接就弹坐起来。
“春晓,春晓。”
二话不说,楚佳衡直接就将睡在自己身侧的春晓给喊醒。
“你快听,外面是不是又吹响了号角?”
自打来的第一天,楚佳衡已然是将这个声音给记在了自己的脑袋里面。
可是架不住听多了,就麻木了。
甚至是害怕听到这个声音。
楚佳衡总觉得自己每次胡思乱想,都是能够将这个声音给构造出来。
春晓本来就是被突然喊醒。
听见声音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