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心里有数,那孤也就放心了,你一向是有分寸的,孤也不插手你跟她之间的事情,你自己注意就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太子府邸找孤。”君冀尘道。
“臣女知道了,太子慢走。”楚佳衡道。
君冀尘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人走了,楚佳衡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想的却是春晓家的事情,她上辈子得到的消息里面。
春晓家的旧案是被重新翻出来,又审了一遍的,最后春晓的父亲和家人都得以沉冤昭雪,主审那个案件的官员是一个新入朝为官的,叫做张思齐。
楚佳衡记得这位叫张思齐的人,日后会变成权倾朝野的内阁大臣,楚佳衡皱起眉头,张思齐这个人,她除了知道他是科举探花之外,竟然没有一丝线索。
楚佳衡皱着眉头站在大厅里面,春晓见君冀尘走了,这才敢小心翼翼的靠近楚佳衡的身边,她一向心细,方才君冀尘走之前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便叫她胆战心惊,不能自已,因此她很想向楚佳衡询问,为何太子会在走之前看她一眼,是对她有什么意见或者是因为她家的事情?
“大小姐,方才太子殿下走之前看了奴婢一眼,奴婢斗胆,想问您一句为什么?”春晓思索再三,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心。
她迫切的想为家人翻案,太子又是在她心里,又能力替她家的案子翻案的人,所以她不论如何都想先在楚佳衡这里打探一下太子对她的意见。
“你放心,太子虽然知道你是罪臣之女,但并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提醒我而已。”楚佳衡撇了一旁的春晓一眼。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她一直是牢记于心的,所以她并不想多说些什么来动摇春晓对她的忠臣之心,但望着春晓迷惘的表情,楚佳衡还是多说了一句。
“你家的事情,太子也有所耳闻,但牵扯进去的事情和人太多了,就算是太子也不敢贸然插手,所以只能提醒我,收了你在身边,就要注意些。”楚佳衡道。
“太子殿下也知道奴婢家里的事情吗?”春晓大惊。
同时也更加明白要跟好楚佳衡的步伐,如果楚佳衡顺利嫁给太子,加上太子对她家事情有所关心,到时候肯定是能够重新审理她家的案子的。
春晓都听说了,当时她的父亲被下大牢之后,主审的官员根本就没有怎么审理这个案件,而是直接将春晓的父亲屈打成招,最后才定了男子充军流放,女子充作官奴的决定。
“太子知道你家的事情,但是现在是不可能轻易的在皇上面前提起重审的。”楚佳衡道
“这都没有关系,奴婢只要知道奴婢家的案件还能有重审的希望,奴婢就觉得日子有了盼头。”春晓对楚佳衡感激涕零 ,她说:“您若是亲眼看见那一大家子的人 流放的流放,被当作牲口一般的贩卖,您一定比奴婢还要恨。”
“我是不会遇见这种事情的,我楚家绝不可能倒的。”楚佳衡眼神肃然锐利起来。春晓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吓得立刻跪倒在了地上,楚佳衡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惊的春晓后背直冒冷汗,“大小姐赎罪,是奴婢失言。”
“你既知道是你失言,那就罚你跪在这里,好好想清楚。”楚佳衡道。
说罢甩手就走,也不管春晓跪在大厅里,是不是会冻出病来,她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楚家会倒,今日忽然听见春晓的话,心里不由自主的就变得特别烦躁。
她上辈子到死的时候,楚家都依然是屹立在所有世家的顶端,她从没有想过楚家这般的庞然大物会倒下来,她不允许也不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小姐,让她跪在大厅恐怕不太好吧。”青黛扶着楚佳衡的手道。
“跪在大厅是不好,往来的人都在看她笑话,我是要罚他,但也不是要作贱她,你一会儿去把他领回来,就让她跪在院子里好好反省。”楚佳衡说道。
“是,奴婢一会儿伺候您睡下,再去领她回来。”青黛说道。
这一夜,春晓先是跪在大厅受了许多白眼和暗讽,后来又被青黛领了回去跪在院子里,虽然换了个地方,再也没有人嘲笑她了。
但是这样的待遇还是让春晓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以往不一样了额,谨言慎行应该是她再楚家生存的最高法则。
第二日,楚佳衡照常起来给楚老太太请安,她坐在梳妆台前,青黛正在给她梳头,跪了一夜,一直没有合过眼的春晓捧着水盆从房间外进来。
她的态度与以前有了更加明显的改变,比之以往更加的谨言慎行,楚佳衡冷眼看着她的变化,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人总是在绝境才能发觉自己的潜力无限,和改变自己的为人处世。楚佳衡道;“跪了一夜,想清楚了?”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都想清楚了,先前是奴婢无知,还想着能回到从前一样,一叶障目,竟然忘了没有您,奴婢可能早就死在不知道哪个地方了。”春晓捧着水盆,头也不敢抬得说道。
“我并不是刻意虐待下人得主子,只是你要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该说什么样得话,面对什么人就不能说什么样的话,这个道理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了。”楚佳衡道。
“是,奴婢多谢大小姐指点。”春晓恭敬的说道。
楚佳衡看她面色如常,除了比以往更加恭敬些,倒是没有其他异常的表现了,这才说道:“行吧,起来伺候我梳洗吧。”
春晓起了身,伺候着楚佳衡梳妆打扮,又跟着青黛她们忙前忙后,准备着楚佳衡的香囊披风和手帕等,恭敬婉约,仿佛昨日的惩戒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一样。这般态度,令青黛都有些动容。
“你倒真是个经得住磨砺的,看来昨天晚上的风确实把你吹醒了。”青黛说道。
春晓自从被楚佳衡救回来之后,因为楚佳衡对她青眼有加,虽然不曾对青黛她们这些同为奴婢的幺三和五,但总有种和青黛她们格格不入的高傲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