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梁会,由名字就可看出,这是个以彭-城和梁郡为帮派驻地的江湖帮会,与扬州的竹花帮同属于“八帮十会”之一,算得上是江湖二流中的顶尖势力。
说来当初寇仲和徐子陵在离开飞马牧场后的那段“菜鸟闯江湖”的岁月里,还和这彭梁会的二当家任媚媚有过一面之缘呢……当然,那也算不上什么好缘分,其实是任媚媚所练的武功会得益于采补之术,所以当初她一眼就看中了双龙这对俊俏的童男,若非双龙足够机灵,还真是险些就被这“采草高手”给夺去了贞-操呢。
那些窘迫的往事虽然不堪再提,但却并不会妨碍寇仲与彭梁会的合作——事实上如今彭梁会的情况和当初的竹花帮极其相似,彭梁会的帮主也不在了,任媚媚一介女流,虽然是二当家,但名望不够,实在很难支撑起这样大的帮会。再加上彭-城和梁郡的战局混乱,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彭梁会中的很多弟子都是当地人,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家人陷于战火之中呢?他们有心要保住彭-城和梁郡、使之不受战乱之祸,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他们极需一个了得的领头人,而寇仲这么个打败了李密的绝佳人选就从天而降了!
有了击败李密的战功保底,彭梁会诸人都对寇仲抱有极大希望,他们全都表态愿意接受寇仲的领导,只要他能带领他们打败窟哥和宇文化及,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这彭-城和梁郡的军民们自然也会以寇仲马首是瞻。
有心玩一场争霸游戏的寇仲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个担,别看他在熟识的人面前常常吊儿郎当的,他一旦认真起来,就变成极富有个人魅力及能力的统领了!他先是带着徐子陵和跋锋寒直接杀到契丹强盗的老巢。凭着强横的武力直接斩了窟哥,确立了他在彭梁会众人心中不可动摇的崇拜地位;而后又暗中联络窦建德,表示愿意“帮忙”抄掉徐圆朗的退路,更将野心勃勃的宇文化及“顺便”解决掉!
窦建德身为一方大豪。怎可能不明白“远交近攻”的道理。更何况如今寇仲的兵力少、威胁不大,窦建德当然愿意暂时与之合作了。于是在窦建德从粮草到兵器的“友好”支援下。寇仲匆匆武装了当地民兵和江湖儿女,就开始了以战养兵的征战历程。
至于宇文化及?踏脚石嘛!一系列的行动足以证明寇仲智勇双全,终令他彻底收服了彭梁会众人,更成为彭-城和梁郡人心目中的救世英雄。这还不止。随着寇仲几战告捷,将宇文化及打得如落花流水一般,彭-城和梁郡的附近城池也纷纷向他投诚。
那些原本都是徐圆朗的地盘,但是对于给窦建德压着打的徐圆朗来说,他除了咽下这口苦水,还能怎样呢?而寇仲这个横空出世的一方小霸主,更是得到了许多人才的慕名投奔。譬如瓦岗翟让的旧部屠叔方、宣永等人,他们带了不少旧瓦岗的中层将领前来。
虽然瓦岗寨的大部分将领都被李世民和刘煜瓜分了,但还有一小部分死忠于原大龙头翟让的将领不愿意投效他人。原本这些人是要拥立翟让的唯一后人、他的女儿翟娇东山再起的,但一来翟娇缺乏领袖气质。二来现在天下的形势也也让他们这些只是略有能力的人找不到合适的起事地点和时机。
所以,在奢望灭绝后,翟娇一系的人马统一了决定——找个值得投效的人投靠!顺理成章的,曾经揭露过李密阴谋的寇仲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毕竟李阀牵扯到翟让之死还招降了李密,王世充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一个,杜伏威是凶名赫赫的黑道魁首,窦建德和翟让素有仇怨,定杨军和宋阀又一北一南……总而言之,寇仲名声好、讲义气,加之极需人才,双方可谓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啧啧,一个任媚媚你都玩不转,再加一个翟娇……”徐子陵攀住寇仲的肩膀,笑道:“要不要我陪你到别院里拜访一下翟大小姐,说不定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呢?”
“就数你思想最龌龊,”寇仲挥开徐子陵的手,继续趴在满桌的公文上奋斗不休,一边说:“任媚媚现在是我的得力下属,翟娇我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应瓦岗寨旧将之请负责保她平安而已,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陵少你如果太闲的话就去找老跋哈,别来烦我。”
“我要走了,”徐子陵忽然严肃了起来,正色道:“你现在大业初成,接下来只要稳步扩张,以你的实力也不会有太大危险了,我和老跋打算明天就走。”
寇仲愕然抬头,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把满心的挽留吞回了肚里,苦笑道:“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唉,知道你不耐烦这些打打杀杀……放心吧,现在我是几万人的老大了,怎可能照顾不好自己呢?反倒是你们,江湖上藏龙卧虎、高手太多,要小心阴沟里翻船……还有,别一出门就不着家,就算不能回来看我,也要记得多写些信回来。大哥的兴昌隆商社遍布天下,传个消息可是很轻松的……”他微微撇开脸,不让徐子陵看尽他满脸的不舍。
“我知道!”徐子陵点了点头,轻笑道:“事实上,我打算先去一趟北疆,前段时间大哥在凉州击退了有着‘大凉王’之称的西凉第一高手李轨,名头可响亮得很……我要告诉他你小子重色轻友,被任媚媚和翟娇她们几个女人一吹捧,就拉拔起部分要跟他争天下了!”
寇仲气急,一脚踹向徐子陵:“死陵少,又想在大哥面前抹黑我……我说过的,我只是想要参与一下争霸天下这种有意义的活动,我永远也不会跟大哥争抢天下至尊的宝座!你看着吧,我会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没有野心,只要大哥的势力范围跟我接壤,我立刻就会率军合并到定杨军中去……”
在笑闹中送走了一辈子的好兄弟。寇仲没有时间感觉惆怅,召集手下重要将领们在彭-城举行了第一个重要会议。
“寇爷如今声势正盛,何不也称帝定下国号,也好名正言顺地开疆扩土呢?”任媚媚的一双美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寇仲。连眨也不眨一下。
寇仲早就习惯了任媚媚的勾引。事实上任媚媚身具媚功,对谁都差不多。但她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绝不会踩寇仲的底线,所以他也就由她去了,从容笑道:“任大姐的话当然有道理。不过却该在我们进一步扩展势力后始可实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趁徐圆朗和窦建德在北方纠缠不休,李阀和王世充忙于接收李密地盘之际,彻底打垮宇文化及,吞并附近的无主之地以及小势力,再向徐圆朗多揩些油水,好巩固和扩张我们的领土及势力。”
主管政务、协助军略的宣永沉吟道:“寇爷说的很是。眼前我们有三件要事必须同时进行,首先就是巩固城池,确立根基;其次是以梁-都彭-城两地为中心,把周围数百里的十多座城镇和以百计的村落。全部纳入我们所管辖的版图之内;到最后才是向周边用兵,可当先选取东海、钟离为用兵目标,拟定进取策略。”
彭梁会的智囊洛其飞接道:“东海和钟离均是有高度战略性的大城。前者可令我们得到通往大海之路,更可与沿岸城市交易;后者依傍淮水,提供往西南经略的立足点,在重要性上各有千秋。但以目下的形势来说,宜先取东海,打通海路,使敌人无法断我根基。”说着他顿了顿,续道:“但我却支持任大姐请寇爷称帝的提议,附近十多座城池,大部份均为地方势力所把持,他们之所以不肯投附徐圆朗,皆因认为他难成大器。但若以寇爷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他们必会望风而从,所以希望寇爷能对此议重作考虑。”
瓦岗诸将均附和此议,并以当年翟让瓦岗聚义作例来说明称王称帝的重要性,尤其是现今,李渊、窦建德甚至是王世充都先后称帝,分别为唐王、夏王和郑王——他们虽是称帝了,但在任一方一统天下之前,天下人还是习惯于以“王”呼之,以类于诸侯争霸。是以寇仲既有心要分一杯羹,却没个响亮的称呼,从气势上就低人一等了。
寇仲其实心中早有定计,之所以一开始不应,无非是些迂回的权谋之道罢了,此时众人相请,他便顺势笑道:“我有个折衷之法,何如不称王而称帅,那样既定了名份,又可于这人人称王的时势中予人崭新的印象,不致那么容易与各方势力弄成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的样,办起事来更灵活百倍。”
众人纷纷称善,有人提议道:“不如就叫龙头大帅,这名字够威风!”
寇仲失笑道:“这名字太霸道了点儿,像是乌贼头,还是称作少帅吧,我们的军队就是少帅军,听起来也蛮亲切。”众人同声赞好。寇仲又道:“宣总管刚才提议的三件当务之急,都很有见地。巩城固地,就由任大姐负责吧,在彭梁一带,谁人不识彭梁会美艳的二当家呢?”
虽然定下了名分,但寇仲也不想太过高高在上,便故意调戏一句,引得众人起哄大笑,任媚媚也乐意配合,便横他一眼,媚眼生波道:“仍是那么油嘴滑舌。”
寇仲笑道:“我这种人是不会变的,权力名位对我来说只是镜水花月,过眼云烟。在这争霸天下的斗争中,能令我关心的只是平民百姓能有太平安乐的日,和斗争本身的艰苦过程,否则浑浑噩噩地过日有什么意思。”众人均听得肃然起敬,少帅军即日开拔直取东海,而少帅的名号也很快就传到了各方势力的案头。
刘煜看到这个名号,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知道,如果原著中的寇仲以“少帅军”为名是为了低调的话,那么现在最大的原因却是在表态——表明他寇仲建立的军队是定杨军“少帅”刘煜的私军!
不过,现在刘煜也没空亲自其彭梁表扬寇仲,他现在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蜀地上。
刘煜在天-水见到了自蜀中回返的怒意难掩的定杨军名义上的二号人物梁师都,并得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独尊堡拒绝定杨军进入蜀地。
“少帅啊,都是师叔的错。我棋差一招,终于同解晖闹得极不愉快,就差当面翻脸了。”梁师都微微苦笑道:“早知如此,当初真该听你的话绕开他……”
刘煜拍了拍梁师都的背。安抚笑道:“师叔且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与我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梁师都冷哼了一声。说:“解晖这老家伙好歹也是一方豪强,想不到他竟真像你说的那样拎不清!”他喘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怒意,这才解释道:“我邀请了解晖与羌族的‘猴王’奉振、瑶族的‘美姬’丝娜、苗族的‘鹰王’角罗风和彝族的‘狼王’川牟寻在成-都集会。表明我定杨军希望和平入蜀、各族共存的态度,而他们身为川蜀最富权势的五人,在那种情况下怎可能不表态呢?”
刘煜笑叹道:“按常理来说,师叔的决策有理有据,并无大错,我明白你是想借定杨军以及和我们定杨军有着默契的四族的压力逼迫解晖表态。然而解晖对梵清惠的感情根本就无法用常理来推断,所以……只怕是适得其反吧?”
“还是少帅你看得最清楚。唉!”梁师都苦笑道:“我觉得那简直就是被四族人看了汉人的笑话,当日那四族族长都毫不迟疑地立誓以定杨军马首是瞻,唯独解晖一声不吭!总算他也知道要留点脸面,并没有当众拒绝。让我好歹也将一头雾水的四族族长给送走了……”
“师叔稍安勿躁。”刘煜缓缓笑道:“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只要解晖一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梁师都皱眉道:“但是解晖真的不好杀啊,我不是没尝试过,但终归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我又怕一次杀他不成反倒引起了他的警惕和蜀中其它势力的敌意,所以才一直没出手。”他顿了顿,续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定杨军向来控制着入川的马匹,如果解晖再执迷不悟的话,我就……”
“哎,师叔你真的想岔了!”刘煜微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说:“因为你总把解晖当成蜀中的领袖,认定他在蜀中极具影响力,所以脑海中的计策相对温和。但事实上,蜀中各大势力除了独尊堡,都已经被我提前拿下……我们的敌人只有解晖一人而已,所以用江湖方式就足以解决问题了。杀他之后,再将罪名推给李阀,影刺客杨虚彦的战绩也不差这一个了。”
梁师都豁然开朗,当下向他的好侄儿问计,两人商议妥当后,刘煜便只身入蜀。启动上一次在独尊堡内置下的暗棋,鼓动解晖一家集体出游,在一众护卫和解晖独子解文龙以及儿媳妇宋玉华俱被引开后,刘煜施施然的出现在了解大堡主的面前。
解晖号称“武林判官”,年轻时也曾和宋缺齐名,虽然那是世人高估了他、低估了宋缺,但解晖的武功也绝不简单。只不过,在能够正大光明的施放大宗师实力的刘煜面前,解晖面临的只是完全的绝望。
解晖身中数刀后,干脆就放弃了抵抗,仰天苦笑道:“没想到定杨军少帅竟然拥有如此高明的武道修为,刘武周真是好命……刘少帅,只要你放过我的儿子,我这条老命就任你取了去吧。”
刘煜淡淡笑道:“请解堡主放心,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冷血嗜杀!只要解少堡主愿意归顺我定杨军,我保他一世荣华!”话毕,刘煜给了解晖一个痛快,然后开始精心的布置凶案现场,成功的伪造出“凶手是杨虚彦”的证据。
消除了解晖这个蜀地唯一有份量的反对声音之后,刘煜并没有让蜀地直接改旗易帜,而是让归顺自己的各大势力继续扮出不介入天下争夺、安守巴蜀之地的假象,准备为某些“有心人”下套。
做好“阴谋”的准备工作后,刘煜没有回返刚刚被定杨军打下来的西凉地区,而是启程去了岭南。刘煜才进入岭南郁林郡不过几刻时间,就被得到消息匆匆而来的宋玉致领走乘舟,往山城而去——宋家山城本就防备严密,近来更是人人枕戈待敌,刘煜又无公开受邀,想进城自然就需要宋玉致来领路了。
“不知刘少帅此番来我宋家山城有何贵干?”宋玉致在刘煜面前很是放松,好不客套的直接就单刀直入地问出了她想要知道的问题。
刘煜微微一笑,也不掩饰的说:“我是来向令尊求亲的。”
“哎呀,你……”宋玉致跺了跺脚,羞红了脸娇嗔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受不了刘煜直白眼神的宋玉致转身要跑,却又被刘煜从身后抱住。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狠狠地一肘就反击了过去,怒笑道:“你这个登徒子,竟然在宋家山城放肆?快放开我……”
这句责问最终断在了一个绵长的深吻之中,两人紧紧相拥,唇齿纠缠,就着这清淡的花香,全力地汲取着对方的滋味……
良久唇分,刘煜一边揉捏着宋玉致柔软的腰肢,一边凑近她耳边,魅力全开的呓语道:“自江上一别,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难道玉致真的不想念我?这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宋玉致虽然大气,但也扛不住刘煜那毫无节操的调-戏和刺激,被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暗中关注的抱有着极大好感的人如此挑逗,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软了下来。
要知道,早在扬-州江上初见时,刘煜为了把握住“机缘”,就已经在宋玉致的心灵中悄无声息的种下了一颗“种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生长”,那颗“种子”虽然还没有长成参天大树,却也已经在宋玉致心里生根发芽了!
在宋玉致恢复神智后,她捏住刘煜的脸,没好气的说:“你的脸皮到底是用什么做的,竟能无耻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刘煜顺势搂紧宋玉致,轻笑道:“你不就喜欢这样的我么?莫忘了当初还是你先来搭讪我的……”
“少来自作多情了,”宋玉致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道:“我当初根本就是被你的表象给欺骗了,谁知道你这人会是如此的表里不一呢?!”
“玉致你的身体可比你说的话要诚实得多了,明明就很喜欢我……”刘煜一边抚摸着对方,一边哼笑着说:“如果我是表里不一的话,那你就是心口不一了。”
就在刘煜调-戏美人正开心时,一把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传了过来:“你们在做什么混蛋事?宋玉致,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是谁?!”
宋缺来了!宋玉致猛地看向毫无意外之色的刘煜,狠狠地在他胸膛上捶了两拳,低声急道:“你想害死我吗?”
刘煜伸手抚了抚宋玉致衣服上的褶皱,微笑着说:“我保证会先你一步死去……不过你放心,在这方世界还没人能让我死……”
“混账贼子,还敢口出狂言?滚过来接我一刀!”听到了刘煜大实话的宋缺来势汹汹地暴怒出声。虽然刘煜和宋玉致的衣着齐整,但衣服上的褶皱却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们俩干了什么好事!
眼看着宋缺的雷霆之怒就要倾泻下来,宋夫人莲步轻移地跨入堂中,目光柔和地看了眼表情平静的刘煜和局促不安的宋玉致,转而对宋缺说:“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的话语就仿佛一股清泉骤然涌出,立时扑掉了这厅堂中的大半怒焰,只听宋夫人又说:“玉致从小到大都那么乖,最近她心情压抑,只是偶尔任性一次罢了,这样就值得你喊打喊杀了,你的阀主风度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