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起来很是雄壮的持枪将一边攻击一边对着樊丽花厉吼道:“某家乃大燕镇东将军……”可惜这人的功力不到家,在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也跟着一慢,而樊丽花也没有浪费这次机会,没听完他的自报家门就趁机一枪结果了他。
仅仅十分钟的时间,樊丽花就解决了剩下的对手。刘煜怕她久战力竭,便出声唤回了她。
“主公,我的表现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樊丽花一回到刘煜身边就向刘煜邀功道。
“你的表现很好!”刘煜探身过去为她正了正有些散乱的甲衣,不顾周围鸾凤卫的异样眼光在樊丽花红红的俏脸亲了一下,然后柔声说:“你不但没有给我丢人,反而打出了我刘家的威风,以后你‘鸾凤将军’的名号一定会传遍天下……”
就在刘煜和樊丽花卿卿微微时,张举压着大军向他们冲来。刘煜摇头叹息:你早干嘛去了?!明明有绝对优势的兵力,却偏偏要和我单挑,结果送了五个人来给我的准女人祭枪。不但损失了五员大将,更大大地打击了本军的士气……
看着蜂拥而来的敌军,刘煜冷冷地喝道:“执弓。”
背嵬军立刻变幻了阵型,第一排由持大盾长戈的重甲卫士组成了一道盾墙,第二排和第三排则是弯弓搭箭准备进行轮射的其他卫士。就连鸾凤卫也拿出了特制的小型连弩围成了一个圈,将刘煜护在里面。
可惜刘煜的这番准备并没有取得很大的成效。因为敌军在进入刘煜们的射程之前就被城墙上突然出现的弓兵射杀了大多半,所以战斗都进行了二十多分钟了,竟还没有一个敌人能冲到刘煜阵前的一臂之处。
就在刘煜觉得有些无聊之际。张举的后阵突然乱了起来。虽然刘煜看不见那里的情况,但也猜得出是三路大军中的一支从后面袭击了张举的军队。正当刘煜在猜想是谁来了记回马枪时,张举军的左阵和右阵也乱了起来。刘煜立刻就明白了,敢情他的军师们是用他这个饵来钓出张举这条鱼,然后再一举包了他的饺子。
趁着张举军大乱之机,刘煜运功将声音传遍全场:“跪地者生,持械者死!”
几乎是在刘煜话音刚落的同时。战场的中央响起了一片叮叮当当的铁器相撞的声音。刘煜不可敢置信的望着前方,在他目力所及之处只有张举和他身边的寥寥数百人还不知所措的站立在那儿。
过了一会儿,张举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他愤怒的拔出配剑骂骂咧咧的向那些跪在地上的降兵斩去。在他连砍两人后,又命令他的亲信一起砍。这下可引起了公愤,仅仅十分钟,张举和他的亲信就被斩成了肉泥。
看着杀了张举后又重新跪在地上的降兵们。刘煜只得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谋臣们处理后续事宜,自己则率队回了城。
“主公,我觉得黄将军他们回援的时间也太巧了一点!”洗漱过后的樊丽花看着刘煜小心翼翼的措词道。
“什么回援?他们压跟早就埋伏在那儿了!”刘煜撇了撇嘴说。
“原来如此。主公是以身为饵将张举诱到包围圈里好一网打尽,主公你的这个计划真是太巧妙了。可是你以后可不能再以身涉险,你也要为公主她们和我……我们豫州军民保重啊!”樊丽花混合着敬佩和担心两种语气的声音在刘煜耳边响起。
刘煜苦笑着说:“这那里是我制定的计划啊!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卧室内的空气一凝,半饷后,樊丽花才迟疑的问:“主公你的意思是,你起先完全不知道你会成为围杀张举的诱饵?”
“是的。”
“这群人真是太大胆了。竟敢无视主公的安危行此险计,哼。看来得禀报公主给他们一次教训了,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这群恃宠而骄的文臣武将们会对主公做出什么事情来呢!”樊丽花冷冰冰的声音中饱含着杀气。
“算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何况是我自己不去参加论战会的,这可怨不得军师他们!”
“这绝对不行!”樊丽花面沉如水的说道:“就算主公没有参加论战会,难道事后他们不能告诉你吗?你对他们信任有加,可他们却对你期满哄骗……如果不教训他们一下,他们下次说不定还会让主公你做更危险的事情的!”
看着樊丽花义愤填膺的样子刘煜无奈极了,不得已只好许下了好好教训郭嘉他们一顿的诺言。
第二天一大早,刘煜带着樊丽花刚进议事厅,就有十几双红彤彤的眼睛向他望来。刘煜吓了一跳,待到仔细一看,却发现是刘虞、郭嘉、于禁等人,看样子他们是熬夜作好了战后统计!
“侯爷,我们胜了,真的胜了!”刘虞一见刘煜就高兴的迎来,嘴里还说着刘煜早就知道的废话。
刘煜像对待后辈那样拍拍他的肩,又向对自己行礼问好的郭嘉、于禁等属下点点头,然后坐上主位说:“张举虽然已伏诛,但张纯还占据着北平郡,丘力居也还死咬着代郡没松口,况且渔阳郡尚在张举余党手中。现在就高兴还早了点吧?”
刘虞的老脸微微一红,眼睛却瞟向了郭嘉。郭嘉抱着小火炉缩成了一团,精神萎靡不振的说道:“昨天一战借着主公神威只花了半个时辰,各路大军实力未损,因此在修整了三个时辰后,他们业已奔赴各自原来的目的地。不出二十天。必可结束这幽南的战乱!”
刘煜立刻趁机问道:“昨天的事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用我为饵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刘虞在旁边听的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问:“侯…侯爷,难…难道昨天的计划你事先不知道?”
“知道了还用问吗?”刘煜没好气的回答他。然后狠狠地瞪着郭嘉和于禁。
于禁立刻伏跪于地,惶恐地解释道:“主公,臣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遵郭军师所命将范阳军都训练成了弓兵,望主公明察!”
“我知道。”刘煜扶起了于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颜悦色的安慰他说:“文则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是耿直的军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弯弯心思?!”
于禁感激的看了刘煜一眼,然后恨恨地瞪着郭嘉,一副“你怎么可以欺瞒主公”的义愤样。郭嘉没理他。而是站起来对刘煜作了一揖。正色问道:“主公吸取教训了吗?”
刘虞和于禁都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不但不认错反而还以教训的语气跟自己的主公说话的家伙。而刘煜的后背也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寒气,显然樊丽花已经对郭嘉起了杀意。?“什么意思?”刘煜一边追问道,一边暗暗的拍了拍樊丽花的粉腿,示意她冷静。
“作为主公虽然可以给予臣下一定的信任。但绝不可过。像主公那天那样将调兵权一放。什么也不问就转身离去的行为实不可取。若是主公所托非人,那主公置自己的安危于何地,又置臣等和治下的百姓于何地……”郭嘉越说越激动,一不小心竟呛着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怎么搞的,小心些嘛……”刘煜上前替他拍拍背顺顺气,又为自己解释道:“我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我早就说过,我信任你们。不但信任你们治事的能力。更加信任你们的忠诚。谁说当主公的就一定要对臣下防着一手,难道我对自己还要防着一手吗?”
郭嘉突然伏地大哭道:“主公对臣的厚恩。臣万死不足以报!”
于禁这时也跑来凑热闹,跪在地上热泪盈眶的说:“能在主公麾下效劳是为臣者最大的福份!”
看了一眼满面羡慕的刘虞,刘煜扶起他们,然后笑着对郭嘉说:“奉孝,你小子以后再拿我作诱饵前记得告诉我一声,伤到我没关系,要是伤到我女人那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郭嘉抹了抹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臣也没有料到主公真会带人上战场,这是臣的失算。”说完又对樊丽花行了一个大礼,说:“请樊队长见谅,我以后决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面冷心善的樊丽花见郭嘉的本意是为刘煜好,也就对他点点头算是原谅了他,而郭嘉竟得寸进尺的又说:“还望樊队长在公主面前也替我美言一二。”樊丽花不得已的又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这时刘虞也走了过来,用满怀感情的声音对刘煜说:“直到今天我才算是真正认识到了侯爷,也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贤臣猛士忠心耿耿的为侯爷效死命。有侯爷这样的栋梁实是我大汉之福,有侯爷这样的女婿也是我皇族之幸!”
刘煜淡淡的一笑,转归正题,问道:“战果统计的怎么样了?”
刘虞拉着刘煜坐下,然后对着旁坐的人群叫了声“审先生”。一个面容清瘦,颌下有须,年过三旬的儒士应声站了起来。刘虞为刘煜介绍道:“范阳城能在敌军的猛攻下坚持这么久,全靠这位审配审正南先生。可惜他在老弟来之前就中了流矢在家养伤,直到几日前才康复。”
审配?《三国演义》中袁绍的死忠谋士?!刘煜含笑站起来跟他问打招呼:“审先生,你好!”
审配没有对刘煜回礼,反而怔怔地看了刘煜一会儿。就在刘煜感到奇怪时,他竟跪在刘煜面前说道:“审配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望主公收留!”
有没有搞错?虽然我高兴你能自动向我效忠,但你不能私下来对我说吗?就这样当着和我关系不错的旧主跳槽到我这儿,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刘虞也是个聪明的主儿。他及时对刘煜说:“侯爷,你就收下审先生吧!自从审先生入我范阳城避难后就一直任劳任怨的协助我安置难民、指挥防御,我曾数次欲任命审先生为我幽州的别驾。可他却一直婉拒。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君应择臣,臣亦择君’。侯爷您才是值得审先生追随的明主!”
既然刘虞都这么说,刘煜也就抛开了顾虑,扶起审配,开心的笑道:“审先生,欢迎你的加入!”
审配比刘煜更开心的说道:“主公,容臣为你汇报昨日的战果!”
“请说!”
“昨日一战。我军共击杀叛军一万七千六百余人,俘虏叛军四万三千八百三十三人,缴获战马两万一千四百五十二匹。缴获粮草三万两千九百余石,缴获各类金银珠宝折银一百七十余万两还有上百具各类攻城器械。”
张举蛮穷的,他带着的粮草只够十万大军吃两个月。一百七十余万两?刘煜还是第一次缴获这么少的战利金。不过那两万多匹战马到让刘煜开心不少,那可将近是刘煜豫州全部战马的四成啊!即使分给刘虞一半刘煜也能有一万多。到时候豫州就有超过六万的骑兵了。这在天下诸侯中应该算是很多了吧!想到这里刘煜不由得更是开心,随口问道:“我军的具体损失有多少?”
这个问题可不是刚加入刘煜军的审配能回答的,因此郭嘉很自觉的站起来答道:“我军死亡三百七十四人,重伤至无法再战的有八百六十三人,轻伤者未计!”
“现在那些俘虏都在哪儿?”
郭嘉看了于禁一眼,于禁点点头站起来说:“臣和管亥将军已经在城外建了一座大寨来收容这四万多俘虏,现在管亥将军还带着五千兵马在那儿看守着。”
刘煜想了一想,问郭嘉道:“这次董昭派了多少宣传人员随军出征?”
“共有八百六十人。”郭嘉显然明白刘煜的意思,继续说:“三路先锋军出发时。臣各给他们拨了两百人,现在还有两百六十人在等待着主公的命令!”
“好,把他们都放到那群俘虏中去吧。嗯,文则,你要辛苦一下,将俘虏中愿意继续当兵的编入范阳军好好操练。奉孝你重新划分一下范阳军的兵种,我可不想看到满城全是弓兵!正南,你负责处理好剩下的那些俘虏。”
三人俱都恭声接令,刘煜扫了众人一眼,问道:“文若和公达到哪儿去了?”
郭嘉三人的眼光“唰”的全都落在了刘虞身上,刘煜的这位州牧族叔先叫了声“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然后看着刘煜尴尬的说:“昨日我见老弟的两位主簿处理起事情来十分的干练,所以就在今早拜托他们帮哥哥在府衙主事,我答应要帮他们向老弟告假的。可现在……侯爷,您不会怪我吧?”
刘煜微笑着摆摆手,对刘虞笑道:“族叔,我们可是一家人啦,你怎么说起两家话来啊!干脆,我先把荀彧和荀攸两位先生借调给你,让他们先帮老哥处理些战后的琐事怎么样?”
“太好了,侯爷您可为我解了燃眉之急了。谢谢,谢谢!”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幽南的战乱早已平息,战后重建以及难民回乡的工作也在荀彧和荀攸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接受了再教育的原张举军俘虏们也都端正了思想,纷纷表示要紧密的团结在刘煜的身旁,为保卫大汉、建设家园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这其中愿意加入刘煜军的有志青年就多达两万三千人,恰巧刘虞将他应得的那一部分战马转赠给了刘煜,更巧的是新加入刘煜军的那些俘虏基本上都是在边境长大的,一个个都有一身好骑术。因此刘煜顺理成章的将他们编成了两万人的骑兵队,并让于禁操练他们。
刘虞今天很兴奋,因为黄忠他们三路先锋军已经回报说会在今天押运俘虏和战利品抵达范阳。刘煜很理解他的心情,因为这正式标志着战争已经在他的地盘上消失了。虽然他是幽州牧。但实际上能控制的地区也就是这幽南六郡而已。哦,说错了,现在应该只有五郡了。因为自从辽西太守把女儿嫁给公孙瓒后。辽西郡就基本上贴上了公孙家的标签。而这次回范阳,公孙瓒也率着他的“白马义从”随行,刘煜猜他是想向刘煜求援去救幽北辽东的。
刘煜没有出城去迎接得胜归来的部队,只在州牧府里等候。远处渐渐传来了喧嚣声,刘煜知道他们就快回来了。不一会儿,一大帮人在刘虞的引领之下走了进来。
“参见主公。”刘煜曾下令除留守大将外,所有都尉级以上的将领全来此赴宴。所以这三十多个中气十足的武将的问安声还真说得上是响彻云霄。
“好了,先入席喝碗酒、吃块肉再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杀得贼寇们屁滚尿流、望风而逃的!”有时侯上位者在属下面前说一两句粗话是会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的,不过有陌生人在场的时候最好别这么做。这不。刘煜就在大笑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眉头紧皱的异类。
三十出头的年纪,体形高大魁梧,穿着一身合体的蓝色武士服,刚毅的紫膛色脸上长着一溜络腮短须。虎目如电。剑眉入鬓,整个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大概是发觉了刘煜的视线,他越众而出,对刘煜抱拳行礼道:“下官辽西司马公孙瓒参见侯爷。”
原来他就是公孙瓒!刘煜含笑对他点点头,说:“你好。走,我们先喝酒吃肉,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等到大家都落座了。刘虞才拍拍手示意侍女们入厅来斟酒切肉,刘煜自然是由樊丽花亲自动手服侍。不知道是不是刘脩有什么交代。樊丽花不愿意刘煜过多的接触年轻女子,所以刘煜也只能顺着她。
刘虞首先举起了一杯酒,对刘煜和众将说:“本人谨代表范阳城的全体军民敬侯爷和各位将军一杯。若非你们及时来援,我们即使不会城破也会被饿死的!来,我先干!”
刘煜微笑着示意众将干杯,接着刘虞又斟了杯酒,说:“这杯酒本人是代表幽南五郡的百姓敬诸位的,若非你们及时平叛又放粮济民,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会死于非命呢?”
刘煜只得带着众将又陪他干了一杯,无意中刘煜瞥见公孙瓒的神色有些异常。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的老家还处在纷飞的战火中!等刘煜们都喝完了,刘虞大声道:“今天请大家尽量喝、尽量吃,即使肉吃完了,侯爷那儿还有从张举军中缴获的粮草呢,所以各位不用担心会饿着!”
在大家的轰笑声中,刘煜锦上添花的说道:“今天我特许大家言行无忌、没大没小,唯一的要求就是得吃好喝爽,明白吗?”
“是,主公!”接到命令后的诸将也放开了,纷纷找人聊天、斗酒。
刘煜正想和刘虞说话,谁知他竟离座找上了审配,说什么“若非先生,范阳城恐早入敌手多时矣”,然后就硬是拉着审配干了一杯。接着又跑到荀彧和荀攸的席前,分别敬了他们一杯,说“没有两位先生的大力相助,现在幽南五郡恐怕还是满目疮痍”;再来又找上了于禁,以“为我范阳训练出了四万精兵”为由与其喝了一杯。
就在刘煜凝神看刘虞还准备敬谁时,公孙瓒找上了刘煜。“侯爷月前孤身诱敌,阵前斩将五员,最后还擒杀了张举,尽降其七万余众。又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彻底平定了幽南,真是让人敬佩啊!”
又是谣言!为什么谣言总是那么夸大呢?刘煜好笑的解释道:“我可从来没有孤身诱过敌,至少也带了三千多人。而且也不是我上阵斩的将,那是我的贴身侍卫队长做的!”
“侯爷身边的女子就是你的侍卫长吗?”公孙瓒那急切的语气让刘煜有一种他早就想这么问刘煜的错觉。
“是的,她就是我的侍卫队长樊丽花。”
“公孙瓒见过樊队长。”公孙瓒风度极好的向樊丽花见礼。
“不敢。妾身见过公孙将军。”樊丽花落落大方的对着这个尚算得上是陌生人的英俊将军回了个优雅的仕女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