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娄子伯,居然能全权代表古墓派,而且他还经常用“我们”这一词汇,他到底和古墓派是什么关系啊?难道真的如小道消息所言,他和李仙子是一对恩爱的恋人,只是因为古墓派掌门不得嫁人这一规定,才没有明示于世人?
克制了“八卦”心思的刘煜对娄子伯说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师父,你先安坐,等我灭了羌兵,咱们再一起喝庆功酒!”
“请等一等,王爷。”转身正要走的刘煜,被娄子伯叫住了:“王爷,山人就不待在这儿了,古墓派还眼巴巴的等着回话呢!山人早些回去,她们也能早些安心!”
“好吧,你且等一等。”考虑到娄子伯留在这里确实也没什么必要,因此刘煜同意了他的提议,并迅速地写好了两封公函。一封是赏赐终南山下两千亩良田给古墓派的批文,另一封是让当地官府先给古墓派送去一批生活物资以救急。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娄子伯,刘煜一刻也没耽误,冒着倾盆大雨来到了前线。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的冲刷浸透,原本干硬的地面已经变成了稀松的泥沼。数千辆重达千斤的铁车陷在泥里,进退两难。
本来羌兵在大雨之初就想要安营扎寨的,可是却被刘煜派出的魏延挑拨的不顾一切的追击过来,直到现在动弹不得时,才惊惶失措起来。刘煜来的时机刚刚好,汉军的包围网堪堪成型。刘煜自然不再等待。一声令下,四万早就憋了一口气的轻骑兵迎着大雨,蜂拥而出。
说起来。敌我双方的兵力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轻骑兵”,一个是“铁车兵”。可惜,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铁车兵”已然全部转职成了“步兵”。没有重装防御的步兵,如何能是弓弩随身、枪刀在手的“轻骑兵”的对手?
万箭齐发,忙乱无措的羌兵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其余的立刻躲在了铁车的后面。如果所有的铁车能够合起来组成一个“铁桶阵”的话,那我军的弓弩可能就真的会失效。可惜现在的铁车大多已经是各自为阵,彼此间都留有足可供两马并驰的巨大空隙。
轻骑兵对轻步兵。士气如虹的军队对军心低迷的军队,其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刘煜淡淡一笑,语声威狠又高昂的叫道:“都住手。”他的话一出口,汉军的攻势就缓了下来。并渐渐的在羌兵集结处之外组成了一个包围圈。“羌族的崽子们。相信你们也知道今天是你们的末日了。现在本王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愿意投降于我的,放下兵器,原地坐下……”
瓢泼大雨并没有影响到刘煜声音的传播,可是羌兵们只是面面相觑,并无一人相应刘煜的号召。刘煜心中一怒,冷哼一声,正待下围杀命令时。身旁却有一人说道:“主子,请让奴才试一试。”
刘煜转头一看。此人正是已经成为背嵬军百夫长、自战起时就尽心尽责的卫护在他身侧的左髭丈八。“哦,你有办法吗?”
“回禀主子,奴才担任过数年的先锋将,在羌兵中具有一定的威信。虽然不敢保证让所有人都应声而降,但号召数千人归顺还是完全能够办到的!”看刘煜点头同意了,左髭丈八立刻拍马出阵,向着羌兵阵地运功大吼道:“小的们,你们不赶快投降,还在等什么?难道真的想死么?别忘了,家乡还有慈祥的阿妈和美丽的姑娘在等你们,你们舍得就这么死去么……”
在左髭丈八卖力的演说下,还真如他所说般,有千羌兵放下了武器,坐到了泥沼里。在左髭丈八完成了他的任务后,刘煜并没有下令进攻,反而说道:“羌族的崽子们,我限你们在我数到‘三’之前通通滚开。否则,你们就都永远的留在这里吧!”刘煜的话音一落,包围在外的骑兵圈立刻空出了一个大口子。
这样的变故让已经准备拼死一战的羌兵们都懵了,而当他们正在疑惑,正在惊怔之中时,刘煜的第一个数已经毫不留情的出了口!接着,就在他们的意念尚未恢复,内心仍在迷惶忐忑时,刘煜嘴唇微张,冷酷的又叱出一个数:“二!”
一声鬼号响起,立即有无数声惊叫与怪嗥响应,刹那间,只见人影晃掠,步履急迫,所有还能动弹得了的羌兵残部,全已纷纷拿腿奔命,仓惶自包围圈的缺口处向外逃窜。
听到刘煜的这种命令后,随侍在旁的魏延好奇的问道,“王爷,怎么您今天忽然大发慈悲,会把这批羌兵的余孽全数放走呢?”
刘煜淡漠的道:“哦,你的看法是这样么?”
魏延诧异的道:“事实上您是宽恕他们了呀……”
刘煜抿嘴笑而不答,魏延纳闷的正想再问,包围圈外,已突然有一片惨怖凄厉的尖号哀叫声遥遥传来,其中还隐隐夹杂着愤怒的叱骂与弓弦的脆响!
魏延呆了呆,问道:“那是什么?”
刘煜笑了笑,一边举手示意,一边说道:“你也是沙场老手了,怎么连这是什么都听不出来?文长,这可是人们在受到巨大痛苦时的惨叫与生命绝望前的呻吟啊!”
魏延摸了摸脑袋,看着拨马转身向惨叫处奔驰而去的大部队,疑惑的道:“这微臣晓得,但为什么会这样?”
目光澄澈而幽冷,刘煜阴沉沉的道:“缺口之外两里处有一小山坡,那里埋伏有三千背嵬军。我已经下过命令,只要有人逃出,使一律追击射杀不误,如今,他们正在这么做。”
魏延愈发的感到不解:“王爷,凭我军的战斗力。完全可以把羌兵全部交代在这里,为什么还要……”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刘煜不由得笑着说道:“你是想说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吧?”
“请王爷恕罪!”魏延神色惶恐的翻身下马。跪在泥水里。
“起来吧,我们回去。”刘煜一边拨马往大营走,一边对求知欲旺盛的魏延解释说:“羌兵的铁车乱作一团,虽然让他们自己无法结阵自保,但同时也会令我军的行动不便。为了使我军避免受到不必要的损失,我才会将羌兵诱出到利于骑兵行动的空旷地带。”
魏延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悚的道:“王爷。原来您不是真心释放他们,而是驱使他们前往鬼门关……”
刘煜平静的道:“对敌人仁慈,即是等于对自己残酷。何况。这些豺狼爪牙也根本不值得怜悯!”
隐约的嚎叫声,哭泣声,杀喊声,又梦魇一样的从远处传来。其声悲悸。荡人魂魄!魏延微微打了一个寒颤,接着又用力的甩甩头。不知道是想甩掉这满头的雨水,还是想将那份悸动从心里抛出!
两个时辰之后,瓢泼大雨终于停了下来,而魏延也来向刘煜汇报战果了!其实,真正的战斗早在一个多时辰以前就已经结束了,但战后的各项统计数据都还需要时间进行整理,所以才会拖到现在。
“王爷。我军大胜了!”魏延笑的非常开心,大概是因为今日一战宣泄了他这些日子以来郁结的闷气了吧!
点了点头。刘煜淡淡的问道:“作战还顺利吗?”
“顺利极了!而且我军还活捉了羌国王子彻里吉!”
“哦?”刘煜微笑着赞道:“没想到竟然抓住了彻里吉,干的不错!”
“嘿嘿……”魏延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两声,问道:“王爷,您要不要审问一下这个羌国王子,微臣已经把他带来了!”
“等一会儿再说吧!”刘煜摇了摇头,说道:“战果都统计出来了吗?”
“都出来了,王爷!”魏延翻开手上拿着的薄册,开始了他的汇报:“此战我军一共击杀羌兵三万六千余人,围剿之战开始后,我们遵照王爷指示,一个俘虏都没有留。”
“很好。”刘煜点点头,问道:“事前我们招降了多少羌兵?”
“约有九千四百多人。”魏延说道这儿,略微一顿吼,才继续道:“不过,这其中有近四千人两百人是伤兵,微臣已经派出军医为他们治伤了。”
“做的好。既然他们已经投降,那就是我们的战友,可不能怠慢他们!”刘煜肯定了魏延的做法,又问道:“羌兵的铁车都收回了吗?”
“我军一共收缴了五千部铁车,其中只有四千六百五十三部是完好无损、可直接使用于战场的!”
缴获的装备能够有九成可以继续使用,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魏延这小子居然还用“只有”这个充满遗憾的字眼,看来他也是一个蛮贪心的人啊!
“将所有的铁车全部运回军械部,让他们将其熔了打造成兵器!”按一部铁车至少八百斤计算,这些由生铁制成的装甲车就重达四百万斤,几可相当于并州铁矿一年所出了。现在羌族的地盘应该就是后世的青海吧,刘煜不记得青海有什么巨大的铁矿能让羌族如此浪费铁资源的啊?……可能是源于时空的不同吧!
“王爷,您怎么不将铁车装备进我军啊?”魏延疑惑的问道。
“你认为这种笨重的家伙,有装备进我军的必要吗?”刘煜一直觉得,“铁车兵”这种简陋的装甲部队虽然在冲击力和防御力上非常的出色,但它的局限性也是非常的高。它对于地势和环境的要求让刘煜并不看好它,因此也没有打算在军中生成这种新兵种。
经刘煜点拨的魏延一下子就想到了铁车的缺陷,当即点头赞道:“还是王爷您看得远啊!”
“少拍马屁。”刘煜笑着骂了一句,接着问道:“铁车上装载的军用物资应该也都被缴获了吧?”
“是的。王爷!”魏延看了看薄册道:“除了锅碗瓢盆、武器帐篷之外,有两千一百二十四辆铁车装着粮草,其数量大约在两万一千六百石左右。”
照这么看来。羌族出兵之时,应该只带了四万石左右的粮草,按它五万兵马计算,也就够吃四个月的。它是有信心在四个月内击败我军,还是打算以战养战啊?刘煜挑挑眉,问道:“我军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在刘煜看来,汉军的伤亡应该不会太大。毕竟没有正面硬拼,而且敌人又士气大丧。魏延的回答果然不出他所料:“此战我军阵亡者仅有七百七十二人,伤者三千八百余人。”
满意的点点头。刘煜道:“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对了,你出去后,顺便叫人将那个彻里吉送过来!”
“是。王爷。微臣告退!”
“你就是羌族王子彻里吉?”刘煜有些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因为长得玉面朱唇的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模样,没有一点异族特征。
“羌国王子彻里吉见过大汉王爷。”此时的彻里吉完全是一副贵族派头。
“免礼。”刘煜淡淡的说道:“贵国一直从属于我大汉,为什么这次要兴兵叛主啊?”这一点倒不是刘煜在胡说,羌族和大汉的关系确实要比鲜卑、山越等异族好的多。
刘煜的不动声色让彻里吉拿不准刘煜的心思,他只能照实说道:“我国一直都有去长安进奉大汉天子,这次也是韩遂大人代传天子诏书。要我国出兵帮助大汉扫平叛乱……”
“哦,在你们心目中。本王率领的王师是叛军吗?”刘煜的神情微微一冷。
刘煜阴寒的表情立刻就让彻里吉“热”了起来,他额头冒汗的解释道:“王爷息怒。我国也知道王爷代表的洛阳朝廷才是大汉正统。只是我国的疆界和长安朝廷太过接近,在曹太尉……在曹操大军的威胁下,只能一直违心的奉长安为主……”
刘煜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道:“如今曹操的主力大军已经被本王赶出了雍州,凉州的韩遂也覆亡在即,你们为什么还要出兵与我天朝大军为敌?”
被刘煜气势所震慑的彻里吉虽然还能站立,但从他不住打颤的双腿就不难看出他内心是如何的惊惧。他战战兢兢的答道:“回禀王爷,我国今年大旱,不但粮食收成只有往年的三成,牛羊也因为草料的不足而数量锐减。恰在这时,韩遂送来五万石粮食,要求我国出兵参战,并答应战后再向我国无偿援助粮草二十万石,因此……”
“因此你们才答应出兵,其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国民挨饿?”刘煜接过话头道。
彻里吉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我国绝对不是有意冒犯王爷的,只是被实事所迫……”
“你们这群笨蛋。”刘煜毫不客气的骂道:“韩遂那家伙有没有多余的二十万石粮草,难道你们就看不出来吗?你们之中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过向本王求助吗?”
被刘煜骂得抬不起头来的彻里吉小声的说:“本来我国丞相的儿子雅丹提议过向王爷您投诚并寻求帮助的,但我国的很多权贵都说您是‘哈尼大魔王’的化身,只会带给我族杀戮和毁灭,而不会带给我族帮助和生机。再加上韩遂也暗示说,如果我国不出兵,那他就会率领凉州军队侵入我国。基于这些原因,我国才最终决定出兵……”
“你们还真是一群笨蛋啊!曹操将主力撤走后,现在韩遂的手上最多只有七八万军队。而你们羌国人口近两百万,在战时怎么着也能征召二十万大军,试问韩遂怎么可能在没有后援又面临大敌的情况下对你们出兵?难道你们就没有人肯用脑子想一想么?或者说,你们觉得韩遂对于你们来说具有极大威胁,而本王只是空有虚名。你们并不在乎?”说到这儿,刘煜已经有点生气了,稍微释放了一点修罗之力。
这下彻里吉可再也站不住了。他伏跪于地,连连叩首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要想本王息怒……”刘煜缓缓的说道:“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诚意了?”
“诚意?”彻里吉微微一愣后,恍然道:“王爷放心,等小王回国后,会劝父王向洛阳朝廷上表投诚的……”
“我要得可不止是这样……”刘煜微笑着打断他的话。
彻里吉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王爷,您的意思是……”
“羌族如今的领导层全部退位。由你担任新国王,而那个雅丹则出任新丞相。至于大将军嘛,就交给左髭丈八好了。其它的职位。你自己看着办。怎么样,能办得到吗?”最后这句话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这个,这个……”彻里吉的神色说不上来到底是喜还是忧。
刘煜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回答,直接唤道:“左髭丈八。进来。”在帐外警戒的左髭丈八应声而入。“丈八,明天你就带着羌族降兵护送彻里吉回国,并协助他登上羌王宝座。而你也不用回来了,就留在羌国出任大将军吧!”
左髭丈八似乎不太愿意远离刘煜这位主子,但又不能违抗刘煜的命令,只得微带不情愿的说道:“奴才一定会为主子看好羌族的!”
刘煜点了点头,问道:“如果羌国内部有人不满的话,你能压制下来吗?”
对于如此明目张胆的话。彻里吉却没有什么不满,只是神色略显无奈。左髭丈八想了一想。实话实说:“回主子的话,除了越吉之外,别人奴才都有把握对付!”
“越吉?他是何人?”
彻里吉在一旁解释说:“越吉是小王的好朋友,也是故大将军之子。虽然年少,但却能力举千斤,在我羌地极负勇名。”
左髭丈八点头附和道:“不错。越吉此人天赋异禀,又得高人教授,一手八十六斤重的大铁锤舞动起来水泼不进,又兼善射,五石开的宝雕弓可以百步穿杨。如今虽然年不及二十,却能够力敌三位先锋将而不败。实在厉害非常!而且他在羌民中名声极响,如果他不服的话,那奴才要想扶王子上位就会很麻烦!”
刘煜看了彻里吉一眼,问道:“既然他是你的好朋友,那应该不会阻拦你坐上羌王之位吧?”
彻里吉苦笑一声,说道:“要想他支持小王上位不难,但要想他支持归顺王爷则非常困难。以他对大将军的敬爱和他那暴烈的性格,小王敢断言,他是绝对不可能赞同我国依附于王爷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么?刘煜冷然一笑,说道:“彻里吉,你回羌国的时候,我会让丈八带上五万石粮草的。只要你能做到我所说的,我会派人再给你们送去粮草三十万石,保证羌国不会有一人因饿而死。”
彻里吉闻言大喜,双眼含泪、五体投地的谢道:“王爷大恩,羌国上下无不紧记,彻里吉也一定不会让王爷您失望的!”
有了这三十万石粮食作本钱,就算羌王想不退位,越吉想要作乱,那些羌民也不会答应的。不论任何种族,对普通百姓来说,生存才是第一紧要之事。而作为能生存所必须的粮食,刘煜这里有的是!
其实,如果刘煜肯用“魅惑之术”的话,事情就会简单许多。但刘煜曾给自己就“魅惑之术”的使用定下了三不原则:
第一,坚决不对强势诸侯使用。这里的“强势诸侯”指的是曹操、刘备、孙坚等人,他们的手下和亲人则不在此列。当然,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第二,在强势诸侯灭亡前,坚决不对他们手下重要的大将谋士使用。
第三,坚决不对大汉周边的少数民族首领使用。
前两条原则的产生原因是因为刘煜无聊!虽然穿越到这个时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重修玄功,但刘煜也不想未来一段不短的时间全用在修炼上,他又不是升级狂魔,也是需要“娱乐”的。如果三下两下就统一了大汉,对于他来说,那可就没什么乐趣了!至少也要让他再玩儿个二十年吧,等那些在“三国”中后期的名人现完世再说。
至于第三条原则,则是因为刘煜想起了一个“鲶鱼效应”。让微有敌意的异族存在于大汉周边,可以让大汉保持活力和上进心。当然,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可不能让威胁变成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