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永琪和福尔泰还能宽慰福尔康一二,可商议了一天之后,依然束手无策的他们也急躁起来。一方面,他们是担心紫薇、金锁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事;另一方面,他们更担心两人在情急之下会忍不住将真假格格的事情揭出来。以刘煜那种人的奸佞性子,一旦知道了真假格格这件事,小燕子哪还能得好啊?
这两个人都相信,万一刘煜垂涎于紫薇的美色,欲要对她用强什么的。遇到这种情况,想必不管是紫薇,还是金锁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真相。紫薇是宫女,那端亲王深受皇宠,要她做什么都不会受到责难;可紫薇若是格格,刘煜就算再得宠,做什么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不行,一定要救出紫薇、金锁。可是,这人要怎么救呢?去求乾隆,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他们这一天多来,不知道求见多少次了,皇上根本就不见他们。小燕子甚至连撒泼耍赖的本事都使出来,可除了被御前一等侍卫白振抓着衣领子扔出养心殿之外,什么也没落着。
而和他们交好的令妃娘娘,就更使不上劲儿了。令妃娘娘刚刚被训斥,现在正忙着搬家跟禁足,哪有功夫理会他们。而且,就算令妃娘娘帮忙,想来刘煜也不会卖她面子的。这皇宫里能使唤得动他的,除了皇上和太后,也就只有皇后勉强可以了。可是,皇后怎么可能帮他们的忙?!
几个人坐困愁城,相对无言。不过,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四个人凑到一起,还真想出一个歪主意来。他们准备夜探南三所,先确定紫薇、金锁的情况再说。
若是受了折磨,那就直接去找皇上告状;若是没有,那就做个假象,还是要去告状。总之,一定要引起乾隆的同情心。请他再将两个姑娘送回淑芳斋才行。当然,这其中有很大的难度,但他们已经无法可想了,做出如此不合时宜之事,也是万般无奈。
恰巧这天晚上,刘煜正准备跟被他招至身边做管事姑姑的雁姬滚床单。在听小莲说跟雁姬爱爱可以加快“气运之体”的形成后,刘煜就第一时间派人找到了正在京郊庄子上过着惬意独生生活的雁姬,然后用了些很不道德的手段和雁姬成就了好事。
也许是因为刘煜本身的魅力,也许是破罐子破摔,抑或是受到了修罗之力的影响。总之。雁姬在事后并没有要死要活。更没有闹着要去找正在五台山礼佛的太后为自己主持公道,反而像任命了似的跟在刘煜的身边,担当起执掌端亲王府内库的管事姑姑,有时候也要负担起“教授”端亲王人事的重任!
两个人刚刚从浴室里出来。刘煜身上只有一件浴袍,没有系带,露出光滑的胸膛,和下面半立的那啥。雁姬被他打横抱着,根本就什么也没穿。端亲王原话,反正还得脱,穿它干啥?
床上铺着象牙的凉席,雁姬一被放上去,便惬意地滚了一圈。她侧躺在床上。迷离的凤目上下打量了刘煜一番,目光在那处地方打了个转。然后,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唇间……
刘煜从来不是扭捏的人,何况美人如此相邀。让他如何还能把持得住。利索地将身上浴袍甩开,一抬腿就上了床榻。已经热起来的手指,抚上雁姬因沐浴而微凉的肌肤,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眷恋不已。刘煜满足地轻叹一声,将故意撩拨自己的人拉进怀里。
唇舌在雁姬脸上舔吻,眉、眼、鼻尖、耳垂……不刚过脸上任何一寸肌肤,却偏偏让过微启的唇。手掌紧贴着温润的肌肤,一路滑到翘起的臀上揉抚……
感受怀中美人的急切,刘煜沙哑地低笑两声,开始了人类最原始的律动。可异变也在这绮丽时刻发生了……
“什么人?来人呐,抓刺客……”这一声出来,整个南三所都动起来,不大一会儿就灯火通明,立刻让三个黑衣蒙面的刺客无所遁形。即便是隔着黑色的面巾,也能看出三个刺客的慌张无措。很显然,这是一群没有经验的刺客,这是一次不成功的“刺杀”。
刘煜院子里的侍卫,都是乾隆皇帝调拨过来的御前侍卫中的精锐,其警醒机敏远非宫里一般侍卫可比。永琪跟福家兄弟穿着这身打扮,逛了大半个皇宫都没出事,可一到了这里就被人察觉。不但是被察觉了,还很快就被围堵起来,眼看就要一网成擒。
永琪和福家兄弟觉得他们倒霉极了,以他们这样的武功轻功,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几个侍卫发现呢?一定只是他们运气不好!三个人这等打扮,也不敢表明自己身份,只得背靠背站着,抵挡来自侍卫们的攻击。当然,他们也不忘了腹诽,这群人太不讲规矩了,居然群殴?!
外面打得热闹,里面刘煜的脸色却是铁青的。他正沉浸在雁姬的柔软之中无法自拔了,却突然被意外打断,差点没直接萎了,心里那个窝火就别提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不能再做下去了,刘煜懊恼地伏在雁姬身上急剧地喘息着,想要将仍然高涨的欲-望强行压下。雁姬同样懊恼地低低呻-吟一声,因欲-望而氤氲的凤目微眯,闪过不明意味的光芒。
“噗嗤……”两人脸色阴沉地面面相觑一会儿,刘煜忽然笑出来。他搂着雁姬重重地亲了一口,起身披了衣裳下床。他大约能猜出,这所谓的“刺客”是为何而来的,无论如何,这件事还得他去收个尾才行。
刘煜虽然还能笑着安抚雁姬,其实自己心里也在咬牙切齿地冒火。毕竟,那种时候被打断,是个男人都不会痛快,太影响x生活质量了。所以,等他看见在院子上蹿下跳的那三个时,呲着牙笑了,“给本王取张弓来。”什么不好学,去学那只鸟,扑扑楞楞地忒讨人厌。
萨福鼎就候在一旁,很快弓箭就递到了刘煜手中。他拈起三支羽箭搭在弦上。双臂一使力拉成满弓。“嗖”地一声,三支羽箭同时射出,却分头奔了三个方向。“啊……”三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却来自三个不同的人,一伤在腰,一伤在大腿,还有一个正中屁股中间……
“你竟然偷袭?!”刺客受伤倒下,立刻就被捆了,按着跪到刘煜面前。他们中的一个,不服不忿地挣扎。口中愤怒地吼道。永琪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往常谙达、伴读切磋。谁敢如此对他啊?这一下,连痛带气地都要昏过去了。
这个是永琪,刘煜都不用摘掉他的面罩,听声音就能分得清清楚楚。许是侍卫们也有所发现。所以也没人去摘他们的面罩,就这么原封不动地带过来。身为宫中侍卫,有好奇心地真不多,能干得长久的,好奇心更是少得可怜。
永琪的伤在腰上,羽箭的位置正中后腰,估计他的肾伤得不轻;福尔泰是最幸运的一个,羽箭只射穿了大腿根,但事实上这一箭本是向着正中去的;最不幸的。就是菊花中箭的福尔康了,幸好那一箭不是奔着前面去的,不然“福大爷”就该变成“福公公”了。
光看这三个中箭的部位,就可以知道,端亲王对今晚的事有多恼火。奶-奶-的。敢让端亲王一晚上不幸福的人,端亲王就会让他们一辈子都远离幸福感。
“都把嘴堵上,都扔到水牢去泡着,有什么都明儿再说。大半夜的,吵醒了旁的主子们就不好了。”刘煜摆摆手,示意赶紧把人带下去,省得在这儿碍眼。临转身之前,又吩咐道:“给他们上点药,可别让他们死了,说不准明儿皇上会亲自审问呢。”
见事情不对,永琪三人想要表明身份,却已经晚了。身边的侍卫们,已经飞快地用手刀劈在后颈上,将他们劈晕了拖走。现在这个情况下,除了他们自己,所有人都不希望听见他们的声音。有些事情,不当众揭开,大家就能当成不知道嘛!
而且,爷们儿是进宫当差的,一点也不想知道五阿哥为嘛穿成这德行,三更半夜地在皇宫里溜达,还跑到端王爷的地界上胡闹。都说,在宫里当差只能带着眼睛、耳朵,就是不能带嘴。其实在必要时,眼睛和耳朵他们也是可以忘在家里的。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早朝后的乾隆皇帝就来到了南三所,不等刘煜见礼,他就急切的问道:“克善,听说昨晚这边闹刺客了?你没收到惊吓吧?这宫中的侍卫也该整顿了,竟然会让刺客摸到南三所去……”
“皇上……”
“怎么?是刺客有什么不妥?”乾隆一挑眉,诧异地问道。
“是有些不妥,你等会儿自己去看了便知道。”刘煜笑了,眯着眼睛道:“我昨晚命人将他们扔到水牢,三个‘刺客’又受了伤,想必是要吃不少苦头。皇上,等你见到他们了,可不准心疼,更不准回来责怪我。”
“心疼?三个?难道是永琪跟福家那两个?”乾隆又不是笨蛋,立刻反应过来,皱眉道:“朕心疼你都来不及,哪还管那三个混账东西。不过,他们大晚上的,跑你这儿做什么?”乾隆虽然知道永琪不中用了,可也没想到这个儿子能这么不靠谱儿。一个皇子带着两个伴读,在皇宫大内深更半夜地搞什么夜探,他们是想探什么,
今天,他们夜探克善这里,被捉住了,那是克善这边守卫森严。可谁又知道,之前他们有没有探过别的地方,有没有探过后妃们的宫殿,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们这是想干什么,觉得朕戴明黄的帽子不合适,想给朕换顶绿色儿的?
想到这个,乾隆皇帝的脸都绿了。进而他又联想到,永琪跟亲额娘愉妃不亲近,却总爱往令妃那里跑;福家兄弟都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却总在延禧宫、淑芳斋地乱窜。乾隆不光脸绿了,而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深深地怀疑起自家帽子的颜色来。它……没绿吧?!
永琪三人浑身狼狈地被带到乾隆面前的时候,乾隆皇帝的脸色还黑沉沉地,眯着眼睛看他们。如果,这里面不是有一个他的种,他一定要活剐了这三个混账。可惜,当年一时没管住裤腰带,造成了他今日的后悔莫及。爱新觉罗家没有明着杀儿子的。他也没打算开这个先河。
不过,不能明着杀,不代表他不能把人弄死!当然,虎毒不食子,他也不一定非要弄死永琪。但是,他一定要让永琪再也不能在他面前蹦跶才行。比如不良于行、瘫痪在床什么的,都是能够让他满意的不错结局。
“皇阿玛,儿臣不是刺客啊,都是端亲王他陷害儿臣,您要为儿臣做主啊……”在水牢里泡了一晚上。身上的箭伤只不过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永琪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再没有像昨晚那么悲惨的时候了。一看见他的皇阿玛,满心满腹的委屈、怨恨就再也忍不住了。
乾隆刚刚将脸色缓了缓,就被这一嗓子弄得又黑了脸,随手就将茶杯砸了过去。指着永琪的鼻子咆哮,“陷害,克善陷害你?那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自己亲手穿上的,是克善让人给你换上的?一身夜行打扮出现在皇宫里的,不是刺客是什么?”
“还有,三更半夜的你不好好在自己宫里呆着,你鬼鬼祟祟地到南三所做什么?难道那也不是你自己跑去的,是克善栓了你的脖子,拖你们过去的?没有当场一箭射死你。已经算你命大了。”乾隆缓了一口,问道:“说,昨晚你到底想做什么?”
永琪顶着一头茶叶末子,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他就没见过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阿玛。他跟刘煜到底谁是皇阿玛亲生的啊?心里有多不服气,面上就充分地表现出来,“皇阿玛,儿臣才是您的儿子,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儿臣,为什么只听外人的一面之词?”
“儿臣是您的亲儿子,对您尊敬崇拜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做刺客?昨晚,只不过是小燕子担心紫薇、金锁的安全,儿臣也生怕刘煜做出什么秽-乱宫廷的丑事,所以才不得已前来打探一番。皇阿玛,紫薇是个好姑娘,不能这样不清不白地委身于人啊。”
他这一番话,快把乾隆皇帝的鼻子都气歪了。他冷笑一声,鄙夷道:“你倒是会替朕操心!不过是区区宫女而已,朕既然已经赐给了克善,那自然就是随他处置。好姑娘,有多好?那样的庸脂俗粉,就是倒贴给克善,朕还怕委屈了他呢。”
听到乾隆这样评价心爱的紫薇,福尔康觉得很受伤。他努力想瞪大那双小眼睛,结果变大的只有鼻孔。因为嘴还被堵着,他无法发言,只能“呜呜……”着,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紫薇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如此轻侮啊。
福尔康的一生,是致力于勾引皇家格格的一生。从新月到晴儿,再到夏紫薇,有可能抓住的,他一个也不想错过。但不可否认,最符合他要求的,也是最让他怦然心动的,当属夏紫薇了。身为皇上亲女,容貌清秀动人,性情温柔坚强,胸中满腹才学,让他怎能不倾慕?
他一直认为,夏紫薇这个的女人,就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一样。所以,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福尔康就将晴格格抛到了脑后。更难得的是,夏紫薇对他一往情深,无怨无悔。若是能够娶到夏紫薇,他既有了额驸的高贵身份,又得到了娇妻美眷。人生无憾矣!
为了紫薇认爹,他们做了很多计划,但是事情的进展却很不顺利。皇上根本就对紫薇的娘没有任何印象,对着紫薇也没个好脸色,完全就当她是个伺候人的奴才,现在更是将人赐给了端亲王。福尔康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有全盘落空的危险。
他现在只希望,紫薇没有死脑筋到底,不要为了小燕子将自己搭上。万一刘煜打算对她不轨,紫薇可千万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啊。想到这个,福尔康又不禁对小燕子和永琪充满了怨恨。一个鸠占鹊巢,一个见色忘妹,这俩货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行了,朕不想再听你们的废话。”看永琪那不服不忿的样子,乾隆一摆手,“来人,把五阿哥送到宗人府去,每日跪听圣祖训,什么时候伤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还有这两个,抽顿鞭子都扔出宫去。告诉福伦,他若是还不会教儿子,朕就让他们进宫来伺候。”两个成年男子,怎么样才能进宫来伺候?自然是要去掉身上能惹祸的玩意儿才行,乾隆皇帝的意思不言而喻。
在乾隆皇帝处置脑残三人组时,小燕子在淑芳斋里转来转去地,走不了几步就抻长了脖子向外张望。永琪和尔康、尔泰去探南三所,却一去不回,眼看天都亮了,真是让她着急死了。如今偌大的淑芳斋里只有她一个,小燕子不禁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