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抬头看向麦克,满脸严肃,“警官,也就是说,受害人是在凶手使用残忍的手段的情况下亲眼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死去,也许受害者在此之前想要呼叫,可我刚看了,他的声带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受害者脸上没有任何窒息现象,我们都知道,呼吸和声带肌肉受迷走神经控制,一旦迷走神经有损伤,就算声带没有任何伤害,也照样发不出声音,但是,迷走神经是人体最长和分布最广的一条神经,想要破坏,并不是这么的容易。所以,我在想,凶手是如何能在不损害任何身体肌肉的情况下破坏迷走神经。你们也看到,凶手就跟古代中国的庖丁一样,这么精湛的割皮技术,很完美,没有练过千百回,也有几十次。况且,凶手割皮做什么?难不成是像1947年的艾德盖恩那样的杀人狂?”
如果看过德州电锯杀人狂的人都知道,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案例而改编,里面的主人公艾德盖恩生性腼腆内向,可是亲人的相继去世,特别是他最敬爱的母亲逝去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他由一开始穿戴母亲的衣物以示怀念,到最后杀人剥皮做成‘衣服’、‘垃圾桶’、‘灯罩’。
这位“安静害羞”的杀人狂震惊了当时的美国社会,媒体送了他一个平原镇屠夫的封号。
最后,艾德盖恩被送入精神病院,从头到尾都是个温和害羞的优良病患,不吵不闹,不制造麻烦,循规蹈矩,在他七十几岁那年,在病房内自然老死。
难不成,这又即将会成为继艾德盖恩之后的杀人狂魔事件?
麦克皱眉,听完法医的话后一言不发,他先是看被毁坏的墙面,随后目光在房间巡视了一周,最后沉声问杰瑞道:“你说走廊的监视器没看到任何人进这间房间?”
杰瑞一听到这,他郑重其事的点头,面露一丝不解,“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监视器一没损坏,二没看见除了这对夫妇外的任何人进来,如果说凶手技术高超躲过监视器不动声色的进来残杀受害人我还可以相信,可是他是如何将其他受害者放进这间房?是杀了他们之后才抱进来的,但是血迹呢?这间房也没有一块裹着血迹的布,难不成凶手是用步裹着他们进来后再收走这块布,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可如果是其他受害人与这对夫妇认识,进来与他们叙旧,被凶手进来看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杀了。但是正常人进来的话,没必要躲监视器啊!”
杰瑞的话一落,房间瞬间陷入了寂静,大家面色都凝重,谁都没有吭声,因为现在还找不到任何证据,凶手的作案手段看起来滴水不漏,饶是麦克,一时之间,也没有头绪。
“哈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俩给盼来了。”
在一间宽阔明亮装饰豪华的办公室内,一位粗壮的汉子拍着萧沉毅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豪迈。
萧沉毅蹙着眉头将风衍放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毫不客气的拍掉,冷声道:“还是这么少根筋。”眼里却飞快闪过一丝笑意。
风衍一愣,随即在心里内牛满面,他说这小子能不能别在温晴和大伙面前不给他面子?得,是他脑子抽了,才会这么没有想好就上前拍这个不好相处的家伙。
乔斯毫不客气哈哈大笑:“他本来就少根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要不是有我们在,早就被人送去精神病院了。”
风衍虎目一瞪,声音大如雷,吼道:“你这个骚包乔斯,你给老子说什么?”说着抡起拳头就要挥过去给乔斯狠狠一击,叫这个混小子乱讲话!
乔斯好整以暇的环胸站在原地不动的等待风衍的拳头挥过来,可惜风衍没能如意,因为他的拳头仅是停留距离乔斯十厘米远处就被人强制止住。
温晴定晴一看,居然是越凌!
不由得挑眉看向萧沉毅,乔斯和越凌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萧沉毅眼里也闪过一丝莫名。
以前不是乔斯和越凌俩人不对盘,乔斯看见越凌能躲一次是一次,现在冷清只关心研究实验的越凌居然帮乔斯出头,难不成,这期间两人发生了点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只见越凌冷冷的对风衍道,“别打他。”
风衍的脸色如同吃了大便一样难看极了,瞪着越凌说不出话来。
乔斯此时笑的跟老母鸡一样欢快,他靠在越凌胸膛上得意看着风衍,仿佛风衍的吃瘪让他心情很愉快,又或者越凌的维护让他心情很好。
温晴差点双目一凸,她没想到乔斯和越凌居然都能走一起了,想当初俩人是多么不对盘,乔斯见越凌就跟老鼠见猫一样,能躲就躲,没想到火和冰真的能在一起共存!
峂峪见温晴的神情,不由得失笑道:“他们半年前在一起了,说实在的一开始我也吓一大跳,竟然会是越凌主动追求乔斯,现在想想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温晴艰难的暗自吞咽,这世界果然越来越不正常了,谁说闷骚男没有主动的一天?谁说冰男人没有春天?谁说越凌不会谈恋爱来着?谁敢同意她就抽死谁!
“嘻嘻,晴晴,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哦,这皮肤又嫩又娇,快告诉我怎么保养的?”乔斯眼巴巴的朝温晴凑过来,盯着温晴皮肤的双眼跟狼一样冒着幽光,只差没动手摸一摸是不是像想的那样如丝如滑。
温晴都没来得及动作,眼前一花,紧接着两道同样冷冰冰的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内容不同。
“你找死是不是?”
“谁准你靠这么近的?”
萧沉毅将温晴拉到怀里,双眼锐利的瞪向乔斯,沉声喝道。
越凌将乔斯拉进自己怀里,冷冰冰的低头怒问。
乔斯抬头看见两个男人一齐瞪着他,只不过一个是真瞪,那摸样恨不得将他的手砍掉,另外一个则是充满醋味的瞪着他,那摸样恨不得将他的手拿洗洁精搓上十回。
乔斯委屈的扁下嘴,心里嘀咕,他又没有做什么,至于都这么凶么?
“扑哧”
红菱忍不住笑出声,都是霸道冷情的人,可这样火力炸开来才更有看头更好玩不是吗?
连云逸都不忍住弯唇微笑。
乔斯见越凌黑着脸还在生气,也不顾别人在场,双手就环住越凌的腰娇滴滴的撒娇,那软着的声音听得风衍直蹙眉头,他胃里直泛酸,忍不住大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可乔斯是谁啊,这厮脸皮厚的都能档子弹了,管你上帝老佛爷的,就算他亲妈站在这(那也得有再说),只要越凌不生他的气,他才管不了这么多呢。
红菱被恶心的忍不住双手直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峂峪和云逸面面相觑,不禁摇头失笑。
萧沉毅可不管乔斯怎么回事,耳朵自动屏蔽乔斯的声音,他只顾怀里的小女人,谁都别想当着他面摸他媳妇,就算碰一下也不行!
温晴美眸扫视大伙,心里直发软,他们是在用他们的方式在欢迎她们。就算大家多年不见,甚至没有过一句话的问候,可一见面,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间隙膈应,不联系并不代表不关心,不问候并不代表已经忘记,真正放在心里的人,无论隔多久,多长距离,总磨灭不了心中的热情与亲昵。
众人都昵呼完了,该是聊聊正事的时候了。
“毅,晴晴,你们应该也都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命案,一开始死的都是秦家或者梁家的人,可昨天却有人死在我们酒店,看来,对方是在和我们各大组织光明正大的作对。”云逸将手上的资料各自递一份给萧沉毅和温晴,不温不火的声音大略讲诉他们的看法。
风衍是个暴脾气,同时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云逸一说完,他就立即怒吼着:“我操他奶奶的,这缩头缩尾的孬种,有种就出来和我们明对着干,躲在后面跟娘们一样,我呸!”
乔斯窝在越凌怀里,忍不住白了风衍一眼,果然是少根筋的人。
温晴和萧沉毅互视一眼。
温晴不由得假咳一声,“这个····我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这话儿你们听着可能不会轻易相信,可它存在,并且发生在我们身边。”
一听温晴这话,除了萧沉毅,众人面面相觑,眼里闪过一丝不解,晴晴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看见过紫色眼眸的猫咪么?”温晴举着怀里闭目假寐的小白,一本正经的问众人。
不知道温晴再打什么哑谜,峂峪还是如实回道:“虽然没见过,可天下无奇不有,别说紫眸,说不定其他眸色的猫也有存在。”
其他人都同意的点头。
温晴也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说,如果这些命案的发生有可能和小白有关,你们会相信吗?”
乔斯第一个怪叫出声:“怎么可能?”不信地眼神直接扫向了她怀里的小白。
“喵!”
那些东西关我屁事啊?虽然我认识它们,但它们不代表我啊!
小白听到温晴的话,此时也装不了睡了,半睁开眼睛不满地抗议,爪子轻轻挠了下温晴的手臂。
别说是乔斯,就连云逸也不会相信,谁会相信发生这些令人不齿毛骨悚然的命案居然和一只猫咪有关,说出去十个人大概有十一个人不信。
温晴苦笑,不由得看向萧沉毅,她就知道大伙肯定不会和他一样这么容易就相信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小白不是普通的猫,而这凶手也不是人,这东西做案的手段非常厉害,都是以超越人类极限的方式去杀人,一般人如果不是从小就心理变态,练不出跟庖丁解牛一样的精准熟悉,况且,从第一件案例来讲,死者脸上的窟窿,就是你们,能将它们硬生生的撕开一个洞吗?”萧沉毅面不改色的徐徐沉声道。
众人面面相觑,听到萧沉毅的疑问,他们说不出话来,他们不确定是否有这个能力将人脸上的肌肉甚至骨头都撕去一半,那得有多大的力气和残虐,才会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你说小白不是普通的小猫是什么意思?”红菱歪着头,问出了大伙心里的疑惑。
“它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而它真身也不是猫,而是被它的‘族人’,或许就是这犯案的东西给背叛,给了它重创才来到我们的世界,所以我才捡到了它。”温晴简略的说明小白的身份。
风衍惊骇的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其他人都满脸震惊,就连越凌,也微微失态地盯着温晴不放。
温晴严肃的点头,她不是和他们开玩笑。
“怎么可能?”乔斯不能相信的摇头,“天啊,这听起来真让人不可思议····”
“晴晴,你是说,这些东西是小白招惹来的?”云逸快速调整内心的震撼之后,正色地问温晴。
“喵!”
才不是它招惹来的!不关它的事情好不好?!
“不,小白说,这些东西并不是它唤来的。”温晴摇头否认了云逸的说法,她相信小白,如果是小白招惹的,早在十几年前这些东西就已经出现在这个世间,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出来祸害人间。
“你怎么知道它的意思?”红菱指着小白,满眼纳闷,明明小白只瞄了一声,晴晴怎么知道它说的是什么,难不成晴晴还有懂兽语的能力?
“它和我心灵相通,你们听到它的猫叫,可是我却能在心里知道它所要说的一切。”温晴看到红菱眼里的疑惑,耐心的解释。
温晴的话一落,众人都沉默起来,他们现在头脑有些混乱,不是不相信温晴的话,只是对这件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事情给惊到,他们都是无神论者,一直坚信这世间没有鬼怪灵异之说,有的只是手法高端的人做出的种种假象,可是再怎么出神入化,只要是人做的,总会有被破解的一天,因为他们是人不是神。可是有一天,却有人打破了他们心中的坚定的信念,告诉他们,其实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真的有灵异事情存在,而这件事情,就发生他们的身边。
一时之间,大家的心里都五味陈杂。
温晴知道他们都有些接受不了,也不开口说什么,留点空间给他们想清楚。
萧沉毅一下又一下的摩擦着温晴柔弱无骨的手掌,眼眸幽深的盯着这几个沉默不语的男人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漆黑诡异的房间内,一个垂老的中年男人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跳动在房间里的恐怖火焰,忽然,不知道从哪吹来一丝微风,将窗帘微微掀起,一声声不知道从哪发出的嘶哑诡异声音,它们发出凄厉的哭号,在风中荡漾,悠长地传遍整个房间。
垂老的中年男人却没办法听,他的腿只会机械性地颤抖,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袍,只知道周遭跳动的火焰动作越来越明显,它们凄厉哭号,仿佛在阴沈地著说抓住他,杀了他,吃了他──
肺部痛得像要撕裂一般,无法呼吸的感觉让他简直要昏厥了,中年男人的表情慌张得近乎扭曲,在他快崩溃时,一缕小小的火焰霍地照亮了整个房间,所以黑暗的一切瞬间隐约可见。
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攀附了败落的青苔,还有大片的绿色藤蔓,甚至不知道从哪冒出的股股黑气绕在屋檐,它们从上而下蔓延,发出呜呜的闷声,像是强风从狭小的窗厩里发出的凄厉惨绝。
中年男人吓得双腿发软,不一会裤裆里传出了丝丝难闻的气味儿。
“……闻见了么?这个人类是在尿裤子吗?咦,好难闻,杀它会弄脏我的手呢……”带著恶意的话语,响起在中年男人的耳际,它们在窃窃私语,说著:“……这人类,真可恶,居然让我们闻到这种恶心的味道。想什么方法好呢,要不用刀子插进他嘴里,插烂他的嘴,割下他的舌头……”
“嘿嘿,我喜欢他那张脸。”一道很娘气的老年男音在说著,它很兴奋。“好俊,我戴起来一定会不一样……”
“切,这张脸有什么好看的?你都喜欢这些老不垃圾的东西,上次那两张皮你用完了么?”
“哼,我就知道!”
……杀了你……杀了你……
周围都是密不透风的墙壁,中年男人浑身都感觉一股强大又阴森的气息在他身边萦绕,那犹如遭遇凌迟的闷窒感令中年男人直接崩溃,他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不敢看向这些令他胆战的画面。
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被直立起来,紧接着他已经用力捂在一起的双臂也被用力分开,然后他看到了一股他生平最为恐怖的画面,瞳孔霍地缩小,凄厉的尖叫从他嘴里发出:“啊····”
声音很快就截然而止!
“晴,你是说,如果小白在我们身边,那些东西迟早是要盯上我们?”红菱眼眸暗了暗,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口。
红菱的话一出,在场的几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大伙望向小白的眼神都有点复杂。
温晴的神情却瞬间沉郁下来,“小白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如果诸位是要我丢弃它的话,很抱歉,我办不到!”
“你们脑子都被纸塞住了吗?”萧沉毅双眸一沉,怒其不争的骂出声,尽管红菱的话说的很隐晦,可在场的人没一个是傻子,谁都听得出要温晴丢弃小白的意思。
“就算你们不想接纳小白,这些东西也会出来害人,与其赶走它,不接受它,还不如从小白的口里得知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东西的弱点是什么!”温晴沉静地说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小白,似是在安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