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德宫,安姑将云霞送出至院外,此时返回内殿,恰巧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吃了一惊,那个男人隐入内室后却消失不见了。另她有点瞪目结舌,刚想开口说什么,此时一袭睡装的傅太妃拖着漫漫长裙走了出来。
傅太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色不悦道:“安姑,你已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为何做事还如此没轻没重,进来也不知道禀报。”
“老奴该死,老奴是恐太妃熟睡,不想打扰,怎料太妃还没歇息。”安姑眼神闪烁,带着一丝疑心道。
“那你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傅太妃悠悠道出一句。
安姑低下头,回道:“是,那太妃娘娘先歇息吧,有事再叫奴婢。”
“跪安吧!”傅太妃一拂衣袖,穿过浅紫的珠帘,进了寝室。
安姑踏着忐忑不安的脚步出了殿门,方才那一幕着实另她感觉到不安。她跟在太妃身边侍候多年,但太妃却不是真的信任她,否则那个男人之事…………其实安姑早之前已隐隐有所察觉,自来幽州一年多后,太妃总会以身子不适为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需任何人服侍,也不让任何人进去。莫非她,真的与人苟且?安姑思来想去,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前在沁羽皇宫的时候,她不是近身伺候太妃的,那个嬷嬷原已告老还乡,所以后来傅太妃才器重起安姑来。而她入宫一辈子,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傅太妃不说的,她也从来不问,只安守本份,做好本职。
她知道,傅太妃心性高,绝不想以太妃之位终老。所以她一定会有所行动的,那位叫云霞的,只是她其中一颗棋子,而卫静,很快就可以弃之。
但,那个男人,又是什么身份?可以替她做什么事?摇摇头,未曾多想,便退了下去。
那张红帐下,春光无限。殿内的两只红烛忽明忽暗,案桌上的两盆茉莉此时绽放着幽幽的清香。
“方才可是让人看到了?”年关钧脸上露出一丝凛光。
傅太妃道:“她是我宫里的老人了,无碍,她不会说出去的。”
“万事需要小心一些,现在是关键时期,若因一个婢女而坏了我们的大计,得不偿失。”年关钧一脸的杀气,常年征战沙场的他微微皱眉,便显得有些凶神恶煞。
“年郎既这样说,那我便处置了她。”傅太妃说完娇媚一笑,顺势躺在了他的怀中。
年关钧嘴角的笑容勾起,抚着她腰后柔顺而长长的秀发,道:“没想到计划有变,却更利于我们发展了。”
“是啊,你那边可都安排好了?”傅太妃半眯着眼,一副舒服享受的模样。
此计筹划多年,终于得施。
“我已经与匈奴的首领取得联系,今夜他们会攻打幽州,以报当年之仇。届时小王爷一定会带兵出征,我一定会另他有去无回。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吧,届时
获利的是老夫!”年关钧自信满满,这个一石二鸟之计他部署了不少时间。
“若他真的有去无回,那我的另一颗棋子就无需再用了。”傅太妃温柔如水的眸中冷冷的目光隐藏在最底处。
最擅长玩弄人心,擅于利用人性的弱点,正是因为她擅长这些,卫静与云霞这两棵棋子才会归她所用,她们每走的一步,皆在自己的算计之下。她以为自己是掌局之人,却未曾想到棋子会背叛于她,也更更不想到自己的同盟也竟对自己起了算计之心!
“备着还是好的,有备无患。那个卫静那边,可不会出什么纰漏吧?”年关均心细,自然是样样都要想得周全。若此事一成,他就会成为幽州的首领,再养精蓄锐几年,便可与沁羽抗争。但若此事不成,他必定人头落地!
“放心吧,以卫静恨苏里雪的程度,她一定会告诉苏里雪真相,并且另她信服。这世间啊,最可怕的就是女人心,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旁人得到。况且卫静根本不知你我之事,她说完这一切,也该乖乖喝下王爷赐下的毒酒,成为一缕幽魂了。”傅太妃望着指甲上的丹寇,在烛光下隐隐发亮,份外好看。
“美玉办事,我自然放心。他日大计得成,攻进沁羽,逮住唐太后那个老妖婆,自定交给你处置。”
傅太妃嘴角勾起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恨意,唐太后啊唐太后,你一定以为是我败了吧,可不曾想到有一天我可以卷土重来?
思及此,她心情大好。年关均嗅着她香圆玉润的胴体,一个转身将她压于身下,翻云覆雨,红帐内又是一夜旖旎。
那厢,正在书房看书的羽墨言,接到陆清风的禀报,匈奴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地又卷土重来,并据探子来报,对方带领了五万多的人马,已经在幽州城三千米以外的地方安营扎寨了。
羽墨言重重地放下书卷,“好个匈奴,竟然还敢来犯!”
在上次击退了匈奴之后,本以为他们会安养生息,十年内都不敢来犯,没想到仅在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匈奴竟然又集聚了五万人马,看来其实力不容小觑。幽州城的兵力固然也有五万之多,但也有部分派出去驻守在近年来归顺幽州的小国城内,并不全部在沁羽,一时间要筹集相同的兵力才相抗,至少需要二天的时间。
若此时匈奴突然攻打进来,即便羽墨言带领的人有以一敌二的能力,胜算就会减少。
陆清风道:“王爷,要不要命萧寒带兵迎战?”
“不必了,本宫要亲自出征,我倒要看看匈奴到底有何能耐。”屋内明亮的烛光照在羽墨言的身上,投下一个修长的影子,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戾气,目光如同万里冰霜。
陆清风急忙阻拦,“王爷,万万不可。匈奴既敢来犯,说明他们已做了周祥的计划,王爷贸然领兵,若伤及王爷…………”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羽墨言道:“本王身为一城将
领,岂会是贪生怕死之徒。何况区区残兵,手下败将,何以为惧?你不用再说了,立马传本王的领,整顿士兵,准备随时应战!驻守在外的兵力也快快调回,不得有误!
“是!”陆清风领命后退下。
半个时辰后,已是丑时,一身戎装的羽墨言骑着马从王府浩荡出发。因事情来得紧急,未曾来得及知会一声苏里雪。
待苏里雪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羽墨言恐怕已到军营了。李卫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来了,她自知此次相战十分凶险,匈奴屡次败在羽墨言之下,恨意可想而知,若他们想同归于尽,那两队人马必定死伤无数。若王爷受伤…………
此事她不敢再想。虽她没有上过战场,也知刀剑无眼,此次战况根本不在羽墨言的控制范围内,与前几次收复邻近小国有所不同,否则苏里雪也不会如此担心,奈何她如今已没了武功,否则就能跟随他一直上战场,共同进退。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之前,脑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李卫,你去帮我找这些东西,越快越好,越多越好,本宫立马要用。”说着,她便拿出笔墨纸砚,快速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硫磺、雄黄、合硝石,巴豆。这四样东西,将墨吹干后递给李卫。
李卫虽不知要这些东西有何用,但也来不及多问,便马不停蹄的出了府。
苏里雪又道:“初七、秋境,你们二人是我的心腹,此事还需要你们襄助才以得成,不知你们是否愿意潜入敌营,为我办一件事。”
初七与秋境面面相觑,皆是疑惑,但因对主子的信任,便道:“小姐尽管安排就是,奴婢们一定会尽力而为。”
李卫的脚程快,很快就将苏里雪需要的几样东西通通找来了。
将硫磺、雄黄、合硝石以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就是最简单的火药,使用时只需要将它装于布袋上,随身携带,若没有重重的撞击火药是不会爆炸的,只有攻击敌人时将火药包掷于对方处,才能引爆。此威力虽不能将对方全数击灭,却可以另对方死伤无数。
按照苏里雪的吩咐,初七、秋境、李卫皆加入到制火药的行列,不出一个时辰,便将全数的原料制成了大大小小的火药。后又吩咐人将巴豆磨成粉,分成数小包。
“这些火药,想办法给王爷送去,然后潜入敌营,将火药包藏于秘密的地方,粮仓与马厮内一定要放。届时王爷攻打进去,再想办法点燃这些火药,另他们没了粮草与马匹,便会不战而败。这些巴豆,想办法让他们的马吃下,若你们不慎被发现,时间不够的情况下,将这些巴豆撒在两军相交的地方的草坪上,待出战时,他们的马一定会吃。”苏里雪已将周祥的计划慢慢道来。
初七问道:“那我们的马吃了怎么办?”
“这是解药,先提前将解药给我们的马儿吃下。”苏里雪从怀中掏出一瓶白色的小瓷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