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时光过去,淘淘与羽墨襄早已成大长人,而苏嫦曦却一直不曾知道羽墨襄还活着的事。
当羽墨襄知道沁羽战败,他内心没有多少波澜,任由淘淘在告知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他的目光停留在书卷之上,看似专心实则已分心。
羽墨襄虽感到伤怀,却是早已看淡了一切。功名权利富贵于他来说一文不值,每日与这些书卷作伴,才有些乐趣,幸好有淘淘时刻陪伴他。闲时武剑,偶然对诗,这七年过得也算快乐。
而今日终于收到沁羽兵败的消息,他的国没了,家也没了。父皇没了,母后…………也没了。
过去的心已经死了。
“皇兄,你今后有何打算?”淘淘问道。
淘淘穿着一袭青衫,气宇轩昂,面容轮廓像及了羽墨言,简直一个版子刻画出来的。
羽墨襄放下书卷轻叹道,“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而唇边勾起的笑容是那么的淡然,似看破了红尘。
“皇兄,你要离开吗?”淘淘急道。
羽墨襄只轻轻一笑,因整日与书作为,眉眼间不知不觉也沾染了一丝书生气。道:“对,我想离开,四海为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去看看大自然的风光,否则可是愧对此生了。”
“既皇兄心意以决,那我便去禀报父王,让他准备车马送你出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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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嫦曦虽被软禁,却过得不是十分辛苦,每日的吃食皆准时送到,虽没有从前当主子时的待遇,但总比那些个奴婢要好太多。
这时她已亲手泡上一壶花茶,等待着贵客的到来。灵儿站于一旁伺候,如今这前皇后已失了势,竟还能请得动代王,当真不容小觑。
羽墨言没有多久便到了,苏嫦曦只笑着看他,“代王,你来了。”
今日的苏嫦曦应该是盛妆打扮过,只是她寄身他人屋檐之下,拿不出什么好看的首饰与胭脂水粉,天生丽质的她只简单妆饰一下便美得不可方物。
羽墨言开门见山,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羽墨言清楚
苏嫦曦与苏里雪之间的恩怨,如今沁羽已败战,再也不会有人来救苏嫦曦,此刻的她就被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他决定要将苏嫦曦交给苏里雪处置,以泄她多年来的恨意。
“代王一代英雄豪杰,我不忍代王被有些人蒙骗在鼓里,所以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苏嫦曦妖娆地笑着,眸间一抹一掠而过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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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墨言从苏嫦曦这儿出来之后,心情复杂无比,他一向是个多疑的人,而苏嫦曦虽有想离间他与苏里雪感情的嫌疑,但是她说的话确实值得认真推敲。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父王,儿臣见过父王。”淘淘正在房内练字,张冰冰立于一旁伺候,如今的张冰冰已出落成大美人,亭亭玉立,眉清目秀,是难得一见的佳人。
而她与淘淘自是互相喜欢,成了一对。这几年来,他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而张冰冰出身名门,琴棋书画皆是能手,与淘淘又合得来,可谓是天偶佳成。
羽墨言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他开门见山地问道:“那年你皇叔送了你一个镯子,可还带着?”
淘淘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答道:“儿臣一直戴在身上。”说完便从手上取下了这只手镯,银色却是镶着玉,只带着时光久了被磨得有些发亮。
羽墨言接过镯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会,他突然用力地将镯子扔在地上,“啪”的一声响,镯子碎了,但在碎片中却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羽墨言看到这个纸条时面色已经大变,他拿起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大计得成,必迎你为后;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脑子嗡然作响,苏嫦曦的话在耳边环绕着:
“她当年来幽州,不过是羽墨承的安排,就是为了监视你…………”
“她的心中从来不曾有过你,她爱的人,从头到尾只有羽墨承。”
淘淘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竟不知镯子中还藏了一张小纸条,便问道:“父王,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羽墨言没有回答,一人径直地走出了大
门。
他细细思量着,从苏里雪来到幽州时的一举一动,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且当年两军交战苏里雪被抓,她可是会武功的,岂会轻易被抓?
脑中乱成了一团,他不知事情的真相如何,只是已寒了心。他害怕这一切是真的,怕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竟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利用他。
而那日知道了羽墨承自缢的消息,苏里雪还悄悄在花园落泪。
雪儿啊雪儿…………你当真负了我吗?若不是被自己亲自看见,恐怕这件事情羽墨言打死都不会相信的,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苏嫦曦的阴谋…………
可是那日,她明明哭得那么伤心。还解释是说是太高兴而落泪。他明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悲伤,可她还要一言一语地欺骗于他。
羽墨言心中怒火成团,气冲冲地来到苏里雪的寝宫。
此刻苏里雪正在院中吹笛,笛声优美而飘逸,时而又带些伤感。这首曲,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当年她与羽墨承曾全奏过的曲子。如今羽墨承已死,她这是在缅怀他吗?是在思念着他,舍不得他的离去?
见到羽墨言的到来,她的笛声愕然而止。微微笑着,“代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近日羽墨言都在忙登基之事,不过已经交待下面的人去办了,他决定要将帝都设在幽州,所以代宫需要大兴修建。
沁羽帝王已殁,羽墨言下令解散后宫,宫女下人中若有人愿意继续服侍主子的,便遣送到幽州来,其余人皆可自由。
“本王若没空过来,恐怕见不到这一幕。雪儿笛声哀伤动人,连本王听了都未免会落下泪来。不知何事,另雪儿如此感伤?”羽墨言亲昵地牵过苏里雪的手,拐弯末角地试探着她。
苏里雪隐约听出了话中他的不悦之意,不知为何他最近又变得敏感起来,每次都只能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回复,这种感觉真的很累。
她笑道:“闲来无事,随意吹得一曲,哪有代王说得那般传神。论吹曲,还是代王的笛声好。只可惜代王日日忙于政事,都已经好久没有时间与妾身共奏一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