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恭以失望的神情看着苏里雪,她的性子转变得如此之快,前一秒还以为她是对他有情的,可现在又将相互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表妹,我看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挑嫁衣呢,我们就先走吧!”唐雨希适时的开口,轻轻微笑。
“那就依表姐的,王爷,我们很告辞了!”苏里雪躬身,轻轻行了一礼,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另人挑不出错处。
羽墨恭看着苏里雪的眸子中带着念念不舍,明明方才还近在咫尺的佳人,这一刻就将要离他而去。在苏里雪与她擦身而过时,分明清晰地闻到了她身上美好的清香。她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散开着,真是优美至极。
“都忘记恭喜王爷了,今日我陪表姐挑选嫁衣,没想到却碰上了王爷的姬妾李小姐也在挑嫁衣,王爷果然是对李小姐十分怜爱,否则怎么会仅是小小的妾位,便大办婚宴,实在是另大家都羡慕不已,女子们纷纷都说,若嫁得像王爷这样的如意郎君,便已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里雪眸中略过一丝狡黠,淡淡地道。
李沉星手中的丝巾已被她蹂躏了千万遍,她暗暗地隐忍着,虽心中十分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苏里雪口口声声称她为小妾,便是想要激怒她,让她当众发火,好让王爷治她的罪。
所以,她定要沉住气,日后再慢慢算账也不迟。
羽墨恭听到苏里雪这样说,心中更是懊悔不已,若是福气,你又为何不愿?
“对呢,不知何时能喝上王爷的喜酒,恐怕王爷的婚事是要将在小女的前面了。”唐雨希圆润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朵笑花,笑得极真,像是真心在为羽墨恭祝贺一样。
羽墨恭脸一沉,怒道:“本王何时说过要摆婚宴?”
站在一旁的李沉星吓得身子一抖,虽王爷不曾说过,但她料想,王爷从前这般疼她,虽没有迎娶王妃的大礼,但酒席还是会有的吧,所以才兴致匆匆地去挑了嫁衣。可是,这个她深深痴迷的男人,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竟然连一个婚礼都不愿给她。
心中如撕裂一般的疼…………她恨恨地看着苏里雪,怒气简直要在她的脸上烧出火来。
“王爷,小女们先告退!”苏里雪盈盈一笑,再行了一礼,便挽着唐雨希离开。
随着苏里雪的离去,围观的群众也哄然离去。
苏里雪陪着唐雨希挑完布料后,又量身定制了一身嫁衣,十日后便可来取。
当天下午,苏里雪便回了苏府。唐雨希与苏云舟的婚事就在下月十五号,算来也只有二十来天了,幸好双方都齐心协力抓得紧了,时间也算充足。
而柳氏与左氏也是个得力的,竟想得面面俱到,倒不用苏
里雪留心一分,便已将事情做得完美。
“二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在唐府过得还舒心吧?”左氏满脸的笑容,瞧着她近日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看来心情是极佳的。
苏里雪一回来,先是见过了苏麟寒与老夫人,后面便来了左氏的院子,此时左氏正在院中修剪花枝,乐在其中。
“劳姨娘挂心了,府中一切可还好吗?”苏里雪淡淡一笑,端过左氏递过来的茶盏。
“府中一切都好,加上尽日又是主上有喜,哪能不好。”左氏明媚温婉一笑,拿起汗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方才站在阳光下修剪花枝,倒是挺热的。
“姨娘知道有喜便好,但若府上要是死了什么人,冲撞了这喜事,恐怕是不吉利的。”苏里雪的眼神淡淡地笑左氏身上摆过,笑笑道。
“果然是一切都瞒不过二小姐的双眼。”左氏轻笑,“二小姐不会怪我太狠心了吧?”
“狠不狠心,由不得我来定夺,姨娘觉得良心过得去便好。这些事情我不想插手,我只一样,不要伤害到我在乎的人即可。其它的,任由你怎么做。”苏里雪放下茶盏,语气淡淡地道,似在说一件与自己不太相干的事情。
谢氏一死,对于她无疑也是有好处的。
“这是自然。”左氏轻轻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若我不害她,迟早有一天她会来害我的,我们积怨已深,她断然不可能轻易放过我。所以,我也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相信姨娘也懂得这个道理。”苏里雪眉蕴春色,含笑道。
左氏略略踌躇了一下,“大小姐那里,老爷得看紧,他可是盼着这个貌若天仙的大女儿进宫当皇后呢,我又如何下得了手…………”
“若是大姐入了宫,成了陛下的宠妃,那你想想,她第一个最先不放过谁?谢氏的死,你我都脱不了干系。而三妹恐怕也有要进宫的心思吧?若她们在宫中相斗,三妹一人独立难支,恐怕不是大姐的对手。若此时不趁早将她除去,日后便是后患无穷。姨娘的心思玲珑,定会想到万全之策的。”
苏里雪目光中略过一丝冷意,嘴角浮着淡淡的笑容。
她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害人,但谢氏与苏嫦曦,已视她为自己最大的敌人。双方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经历了这些,苏里雪觉得自己若还要心软,便是间接伤害到身边的人了。每一步都需小心谨慎去应对,唐家的已失了权与势,若陛下体恤,还能安然地度过一生。但若是…………
苏嫦曦与苏里雪真中预言中所说一般,双凤还巢,那么,她们之间必有一争!
倘若苏嫦曦赢了,那以她的狠辣,定然不会放过所有与苏里雪有瓜
葛的人,届时,这些人通通都会因她而死!
她断断不想,也不希望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现,所以便要防患于未然。
“二小姐说得在理,且容我好好想想法子。”左氏思量片刻,轻轻地道。
此时,小乔来报,说是谢氏今日吐了好多血,恐怕是不行了!
左氏淡淡地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待人走了之后,诺大的院中只剩下苏里雪与左氏二人。
左氏这才开口,“余神医的药果然了得,每每在谢氏的膳食中放下一点,便不知鬼不觉。这药亦不会另她觉得难受,只是会另她常心绪不宁,多做恶梦罢了。若不是她心中有鬼,也不会发作得这么厉害。”
左氏的办法果然是极好的,这样不动声色就将谢氏除去,倒也省去了许多功夫。
“命人好生伺候,拿参药吊着吧,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捱过下个月。堂哥的婚事在即,若她一死,白事当头,恐怕一年半载了不适合举行婚事了。这样拖延了堂哥的婚事,祖母知道了定不高兴。”苏里雪略略想一想,吩咐道。
“二小姐说的在理,我立马就着人去办。”左氏殷勤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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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弯弯的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苏里雪卧在榻上看书,深渐渐深,可她一点睡觉也没有,随意地翻了几下手中的书卷,却毫无看书的心思。
不久前,也曾是这样的今晚,那个人多次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闯下她的房间。他说过他会再回来的,而他的白铃还在苦苦等待着自己的主人,可是那个人却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那日,唐宋仕带回消息,说是沪村的一处江边找到羽墨言的尸体,只是尸体浸泡在水中太久,面目也看不清,但身上的衣服确实是与羽墨言无别二致。而从他身上又找了玄龄帝赐下的龙玉佩,所以便断定了这个人是羽墨言。
他身上被刺了数十刀,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可见,他曾经经历了多少苦楚…………
消息传回京都,羽墨承便派人去接了他的遗体,并下了旨追封羽墨言为清阳王,按王爷的制礼下葬。这个消息二日内已经传遍了整个沁羽。
可苏里雪仍然觉得,他不可能死了,竟然有一份盼望,盼望他能够再次出现。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难过,还是心疼。
羽墨承的心思实在是太过难猜,这样狠毒的人,为了王位不惜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不惜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他口口声声说爱苏里雪,可这样的爱,实在是太浓重,压得苏里雪喘不过气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