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我没有听错吧?谢楚他对卫芷婳说,他要娶她?桥上的人还在你侬我侬。但我已经彻底不能冷静了。抬头看向卫咎,他正用你现在明白了吧的眼神看着我。
我对他做个手势,俩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一路回去,我们都没有说话。
半夏和堆锦走在后面没有看到那一幕,见我们往回走还以为是要先送卫咎回家,谁知道我们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先回了我住的西落。
到了院子,卫咎对我说:“如今柿子树该是采摘完了,等明年我再带你出去。”
我点头,又听他说:“你抽时间过来,我教你弹琴。”半夏在一旁忙说:“公子原要送你的礼物便是一把琴。”
我犹豫了一下,又想到弹琴或许可以遮掩住手上的伤痕,便答应了。
卫咎这才带着半夏离开。
堆锦抬起头,疑惑地问我:“小姐,你怎么不进屋?”
我默不作声,站在门口等着,等了好一会,看到道路那边来了一个身影,才松一口气,\(^o^)/堆锦说:“你先进屋去吧。”
谢楚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看见我支开了堆锦,便又站直了身子。叹口气:“怎么什么事都能让你撞见。”
我脸色不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又和卫芷婳在一起了。”
“咦,这不是你喜欢看到的吗?”谢楚故作惊讶。
我气愤道:“什么我喜欢看到的。你不是有了心上人,还为了她不惜求我向宫里互通书信吗?你怎么又喜欢上卫芷婳了?”
“我没有喜欢她。这不过是她自己的错觉。我不过哄哄她罢了。”谢楚耸肩道。
听到这样的说辞,我简直要气晕过去。“我怎么会答应帮你的忙!真是气死我了。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说要娶她?”
谢楚这下沉默了,他似乎在酝酿一种说辞i又似乎只是单单的沉默。片刻后,他抬头望向我,眼里又是一片潋滟水光,眉眼上挑,唇边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像想明白了什么事情。看着我说:“你吃醋了?”
“什么?”我彻底懵住了。
谢楚笑得像朵大风里摇摆的牵牛花,他凑近我,眼里带着戏谑:“我让你帮我给宫里送信,你不高兴,看到我对卫芷婳说要娶她,你也不高兴。原来你也喜欢上我了?”
我简直无法忍受谢楚这只花狐狸的自恋心态。看着他自顾自猜测。我狠狠推了他一把。“谁喜欢你!谁会喜欢你?!”
“卫芷婳呀。她就喜欢得我不行。”谢楚笑眯眯的。
“你……”我被噎住了。
谢楚充满同情地摸了摸我的头:“没关系。我会等你的,虽然你年纪比她们都要小,不过现在比较一下我还是喜欢你更多一点。”
我挥开他的手,不屑道:“你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看卫芷婳是我姐姐,不想她所托非人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我才不想多管闲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轻松地说完,往屋里走,走到一半,又补充一句“我明天要出府,记得帮我调度一下后门守门的人。”
说完我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将他抛到脑后。对啊,谢楚的事,卫芷婳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呢?她们喜欢谁,要与谁成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
好久没有出府,换了衣服出了府,整个人一身轻松。
我直奔主题,拐过两条街,往顺宁侯府去。
我有喜欢的人,这个喜欢的人。是我要嫁的人。
我心里这样美滋滋地想,一边看着路边叫卖的冰糖葫芦,摸了摸口袋。
当我一手举着一根糖葫芦一身堆锦的衣服来到顺宁侯府的门口时。看着门前站着的两个彪悍的大汉。尽量笑地像孩子那样天真。
“伯伯,我能去你们府里面找一个人吗?
”
大汉们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说:“你,要找谁?”
我细声细气地:“我找小锁,她在厨房帮忙。和我一样大。”
我当然不能说是过来找元岑的,毕竟他家人看管地严,所以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大汉又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小声说:“我们府里有叫小锁的丫头吗?”
另一个睁着铜铃大眼:“我和你一起看门,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忙凑过去,将手里的两根冰糖葫芦分别递给他们,“伯伯,你们帮我进去找一找好不好。你们心底最好了,只要去府里四处说一句。门外有个小姑娘叫河边,她带了冰糖葫芦找小锁吃就行了。”
听起来的确不坏,不是什么大事。大汉犹豫一下,便答应了。其中一个进门的人还嘀咕了一声:“成天看门都闲死了,侯府连只苍蝇都不想进来。”
我仰头笑着对另一个大汉好奇地问:“侯府很少人来吗?”
大汉点头:“别家的侯府公府成天车马如龙,热闹地不行。就我们顺宁侯府,一年到头也不见有人来敲门办事。”说着,举起手里的那根冰糖葫芦,问:“这个给我吃没事吧?”
我点头:“你吃吧。没事。”然后就撑起脸思考这个复杂的问题来。
顺宁侯府,上一世母亲就极力反对我嫁来这里,我当时对这里还不是很了解,只记得顺宁侯府本来就偏远,只不过是选址问题才略有冷清之像。可是现在看来,原来不止是位置的原因。
如果顺宁侯府不与其他的官员往来,那么仅凭顺宁老侯爷的俸禄,要养活这一大府的人,估计日子也过得不怎么富足。想到这我又看了看正大嚼特嚼那根糖葫芦的看门大汉。
我深深叹一口气,这就意味着,我在卫府的清贫生活,会一直延续到嫁来这侯府。
算了,该享受的上一世就享受过了,这一世就平淡点过吧。
想到这,我兴致勃勃地问这个吃糖葫芦的看门大汉:“伯伯,你叫什么名字呀?”
说不定,等我嫁过来之后还是他们俩看门呢。先打个照面,以免日后生疏。
大汉嚼完葫芦,大概不知道有吐籽这回事,一口全吞了下去,一边随口回答:“我啊,我叫天狼,刚才进去的那个叫破军。”
“好霸气的名字啊!天狼破军,这是星宿名吧。那是不是还有个叫七杀的呀。”我赞叹道。
“对对对,你猜得不错,是有个叫七杀的,他是这府里的护院,不过他脾气不好,等他来了你可千万别和他说话。”天狼说完,大门咿呀一声开了,从门里出来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看年纪和天狼差不多大,但是远没有天狼和破军彪悍,属于精瘦型。他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破军。
天狼见到这个男人出来,立刻扔掉手里的葫芦棍子站直,一边朝我使眼色。七杀就是他。
七杀扫视了门口一圈,沉着的声音震慑地响起:“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侯府的规矩?绝对不可以私接府外来人的贿赂。违者逐出侯府!”
“什么?!”我惊道。看看沮丧的破军,又看看一脸悲壮的天狼。“有没有搞错?不过是一根冰糖葫芦,这也算贿赂?”
七杀眼神冰冷地扫向我:“贿赂不分巨细。只要有,就该罚!”
我心里受到极大的震撼,这侯府是什么鬼地方,连对待看门的人都如此严苛,更不用想他们是怎么对元岑的了。
我难过地看着他们:“对不起,今天是我害了你们……”话还没说完,七杀突然近到我身前,大概是习武之人用了什么轻功之类的步法。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说你名叫河边,你要在侯府找一个叫小锁的人?”七杀目光冷如剑锋,逼视着我。
无形之中犹如身边的空气都被挤压了,我呼吸不过来,断断续续地说:“没,没错……”
他突然又往后退开,一瞬间回到了门口,背着身,冷冷道:“这府里,并没有什么叫小锁的人。下次不要再来了。今日遇到我,算你走运。改日若遇到管家。就没这么简单让你离开。”
天狼和破军听了,眼中一亮,两个人嘴边都是红糊糊的一片,忙问道:“护院大人,那我们俩呢?”
七杀走进门里,偏过头,丢下四个字。
“下不为例!”
门在我面前合上,天狼和破军高兴地拍胸口“幸好幸好。”
我像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抬起头,郑重地对天狼破军道谢,然后飞一样地跑开这个地方。
一直跑到周围换了个天地,集市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停,我才颤抖地伸出左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就在刚才,七杀突然近到我身前的时候,他手速飞快地往我手上塞了什么。
打开纸条一看,纸条上面潦草的几个字,写字的人生怕时间不够,龙飞凤舞匆匆挥就。
是元岑,定是他听到破军在府里问有没有叫小锁的人时,看到冰糖葫芦,明白了是我在找他,便写了字条,找了能托付的人,传递给我。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纸条,生怕出气声一大九会吹飞他。
上元节,老地方。酉时一刻,不见不散。
他还记得,还记得上次的石榴林与河边,还记得我与他的长命锁和糖葫芦。
我紧紧握着纸条,只觉得这一刻,它就是世间弥足珍贵的珍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