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公主嗜血

王珠却蓦然清脆道:“姚蛟,既是为你伸冤,你便让现场给我安静些个。”

姚蛟忽而一笑,清脆无比说道:“敢不领命。”

他目光姣姣,神色朗朗。

而那韩飞流内心之中,忽而就涌起了一丝不妙。

这个姚蛟,虽人品可谓卑劣之极,然而那武技却是十分了得。

还未等韩飞流反应过来,便见姚蛟身影不觉掠过,只留下那淡淡的影子。

刷的一下,只见江云海一缕发丝被割下去,一颗心顿时也是不觉狂跳不止!

咚咚咚的心跳之声宛如黄钟大吕,不绝于耳。

转眼间他手腕一疼,各自添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而姚蛟那一柄宝剑,如今更是比划在江云海的咽喉之后。

他微微含笑,笑容却也是说不尽的飘逸自在。

可落在旁人眼里,却宛如嗜血恶魔。

“谁要聒噪,我就杀了这厮。”

杨炼不觉皱眉,眼底更流转几许震惊讶然之色。

他一颗心沉了沉,此事越闹越大,以后又如何收场?

然而杨炼眉头旋即却缓缓舒展,不能收场又如何,与自己原本没什么干系了。

他再次认为,王珠必定是后悔了。

遇到这么个猪队友,必定是让王珠难以收场。

王珠嫣然一笑,而那眉宇间泛起了一股子冷凛之意。

“不错,谁再啰嗦一句,就见见血吧。”

而江云海不觉尖声道:“姚蛟,你若有胆子,那就当真杀了我。”

然而话语未落,他唇中讽刺的言语却不觉化为了惨叫之声!

姚蛟手中宝剑一动,居然生生将江云海那小指头给斩断!

宛如杀猪般的惨叫之声在众人耳朵边回荡,令人不觉心生寒意。

而姚蛟却偏生笑盈盈的,不觉软绵绵的说道:“我自然没什么胆子,杀人的事情哪里敢做,九公主说什么是什么,她不是说了,让你们安静几分。”

韩飞流脸上的肌肉突突的跳,实在也是算不清楚,眼前的王珠究竟是犯下了多少条大夏国法了。

王珠目光再次扫过这些大夏的贵女。

这些兖州的贵族女子,今日之前,或许对王珠有什么讽刺之意。

可时至今日,她们的内心只有怕,只有那彻彻底底的怕!

眼前的少女,是嗜血的妖魔,是那可怕的煞星,倘若得罪了她,必定是会很惨很惨——

叶灵犀更是堵了一口气,一时之间颇为郁闷不平。

为何王珠居然还这样子?

她原本觉得江余反咬一口,王珠就必定会惊慌失措,从此沦为兖州的笑柄。可没想到,王珠居然是这样子厚的脸皮,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觉得,觉得不好意思——

别人说她狠,她反而是干脆利落的接受了。

众人眼里的王珠宛如煞星,王珠反而柔柔低语。

“我自然是极念情的人,极好说话的性儿——”

“江叔叔,我方才说了,是瞧在你旧时与我那外祖父外祖母的渊源,故而这般轻轻饶了你去——”

“想不到,你居然不知惜福——”

江余抬头望去,虽隔着屏风,可那内心之中却不觉油然而生那一丝说不出的寒意。

恍惚间,却忽而想起幼年时候陈后在葡萄架子下绣花温温柔柔的样儿。

陈后性子温婉,眼前的九公主可是一点儿也不像她。

江余突然不觉心生恨意。

王珠嗓音却渐渐转冷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今日既然诸位皆在,韩大人,你既然说我是徇私枉法,那就瞪大你的眼睛好生瞧一瞧。含黛,你将方家二老带上来吧。”

方家在兖州开了一家脂粉铺子,虽也说不上如何奢华巨富,却也是衣食无忧。方瑶黄是方家长女,本来就是街上出名的美人儿。这富贵人家的女儿虽然碍于礼数,不好抛头露面,可这蓬门小户,却也是没有那么多规矩。

方瑶黄抛头露面做生意,美色外露。

正因为这般,方才也被江云海窥得美色,娶为继室。

眼见王珠召唤方家二老过来,众人皆是一般想法,恐怕也是要如对江余那般威逼利诱了。

王珠对方家二老却言语和气:“方氏据说会识文断字,是个聪慧人儿,方老爷,不知是真是假。”

方夫人已经是不觉眼眶红了,方老爷也是叹了口气:“不错,小女确实聪慧,不但样子可人,而且也能识文断字。她账面算盘打得好,还会自己设计脂粉盒子的样式,样儿也是十分漂亮。”

王珠轻轻嗯了一声:“你们家说来,原本也不是巨富,让女儿读书识字,于平常人家而言也是一笔不菲开销。既然如此,方氏有这个机会读书,想来是因为你们方家对她寄望很深。”

方老爷也是不觉笑容微哭,这传宗接代的儿子固然重要,可聪明伶俐的女儿也是未尝没有感情的。

此时此刻,王珠一番话更让方老爷一番愁肠动了,哭得稀里哗啦:“不错,小女若是寻常资质,我也舍不得花这个银子。可她容貌好看,又十分聪慧,我也忍不住请人教导她认两个字,却比我家里那儿子还聪慧了些。”

王珠冷笑:“既然如此,一个美丽可人又聪慧的女儿,对于方家而言,应该还是一件能待价而沽的绝好之物。以方瑶黄的身份,固然捞不到什么正妻位置,做个外边养的小妾却也是可以。可是为何方家居然将方瑶黄嫁给一个粗鄙又没什么钱的军头。你们家好好的平民,大约也不想入军户吧。”

这话儿也是让方老爷有些不好回答了。

他也不愚蠢,更知晓一些外边传得沸沸扬扬的话儿,王珠问得诛心,倒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封卷宗让王珠生生抛下来,摔倒了方老爷跟前,唬了方老爷一跳。

“自古民间素来不爱打官司,这可是十分麻烦的事情。可你们方家,却告兖州卫所士兵骚扰百姓,并且捣毁了你方家半间铺面。我打听过了,你方老爷是素来性子极好的人,若非逼得急了,你是绝不会告状的。”

王珠的话,让方老爷面颊上流露出几许苦涩之意。

旋即王珠却不觉轻叹:“更离奇的是,半月之后,你诉状中其中之一的被告江云海,居然成为你的乘龙快胥。因为这位韩飞流韩指挥使在地方上是个很强势的人,贺兰知府更不愿意得罪他,只不过拘了人家半个月就放了出来,至多不过是训斥了几句。方老爷,如今你女儿死了,谁杀的也不必理会了,当年旧事你忍气吞声了,难道连说都不敢说?”

韩飞流被王珠冷嘲热讽的,终于按捺不住不觉说道:“九公主,此时此刻,还盼望你知晓些分寸。为了给姚蛟脱罪,你居然是要颠倒黑白,污蔑不相干的人。方老爷,你女儿被人杀了,难道还要给凶手洗刷罪名?”

王珠讽刺回去:“方老爷,你也了解你女儿为人了,你瞧瞧姚蛟的容貌,可是相信,相信方瑶黄能拒绝他——”

方老爷似想到了什么,顿时打了激灵:“不错,当初我们方家并不想将女儿嫁给江云海。他虽大小是个军官,可却并不中我们家的意,年纪也大了,而且还是娶填房。可是江云海不依不饶,不但日日骚扰,还捣毁了我们家铺子。我实在是,是忍无可忍,方才告到官府,并且还用家中积蓄疏通关系。可,可贺兰知府却轻轻放过了江云海。半月之后,他一出来,我儿子就被他扔在了门口,说是我儿子自己不好,去赌坊赌钱输光了银子,手指头都给削断了。这档子事儿,告去官府,官府也不理会没手指头的赌棍。我们家瑶黄,她始终还是不肯嫁人的,我和她娘,到底还是舍了她去——”

方老爷终于没掩饰自己心中怨毒与仇恨,狠狠的向着江云海望去。

姚蛟却忽而插口:“方老爷放心,方才我也是削断他一根手指,就跟你儿子当年断的手指一模一样。”

方老爷顿时也是无语哽咽,遇到了这般奇葩,当真也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韩飞流更冷声说道:“王珠,你到底是如何逼迫,如何威逼利诱,让方家的人居然不顾女儿性命,居然是反咬一口。连那等骨肉亲情,居然也是顾不得了。”

他怎会有错,必定是王珠这狠毒女儿一番算计。

江云海也一副苍凉之色:“岳父岳母,你们原本就嫌弃我粗鄙,不过是个军汉。就算我待瑶黄千般万般的好,你们也不讲我放在心上。当初为了拆散我跟瑶黄,你们居然告去官府。多亏瑶黄以死相逼,你们方才是撤了诉状。小舅子被砍了手指,是他原本好赌,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我也瞧在夫人面上,当初才从赌坊保了他出来。你们也终于有几分感动,到底还是将女儿嫁给我。岳父岳母,你们如何待我,我也是绝无怨怪之意,可万万不能因为怨恨我,或者被九公主许了什么好处,将我夫人的血海深仇放弃不顾。”

江云海样子看着粗豪,可这样子的话儿说出来,却也是好似真的一般。

众人本来就是先入为主,又见江云海说得有条有理,也不觉不信那方家的证词了。

方家二老顿时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可一时之间,却也是无可奈何。

江云海就是个看着粗鲁的流氓,当初他们方家也是吃了不少暗亏。

王珠却不见愠怒之色:“这方家二老,官府的诉讼卷宗,那都是假的,必定是我王珠假造的东西。可既是如此,就让文秀才上来。”

也不多时,一名青年顿时前来,他容貌倒是俊秀,只是眉宇间却有淡淡的抑郁之色。

如今文秀才虽然来了,可神色变幻,时而有些悲愤,时而却又有迟疑。

王珠却没去问文秀才,反而转头问方家二老:“方老爷,对于文秀才,你必定是有些印象了。”

方老爷此时此刻,已经是没了什么顾忌了,王珠问什么,他也是一定会回答的。

只因为他内心之中有那么一个疑惑不断加深,方瑶黄当真是姚蛟害死的?

这件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也许并不是真的。

也许这真想之后,还有另外一个十分可怕,让人不愿意相信的真想。

“当年,当年我们文方两家是险些结为亲家的。文家家境虽然平平,可我女儿喜欢,她自己性子跳脱,却爱那斯文的读书人。她还劝我们说,说文公子虽然如今只是读书人,家境也是一般,可是为人聪慧,以后必定会考取功名,做做官儿。等那时候,咱们家里再想结亲,那可就不成了。唉,她素来是有主意的,我们到底还是同意。若是,若是能成了,那倒是,倒是登对儿的好姻缘。”

说到了这里,方老爷已然是不觉酸楚无限!

只差些许,当初,当初女儿就能欢欢喜喜的了。

文秀才当初只是童生,如今已经有秀才的功名,可见方瑶黄说得到底眼光也还是不错的。

“文秀才,我知晓要你说的话儿,必定是有损你名声,更有损你读书人的前程。你若对方瑶黄只是玩一玩儿,那也是什么话都不必说了。人家慧眼识珠,非君不嫁,那也统统不过是做做梦而已。不过我听说你早过了婚配的年纪,却迟迟未娶,到底是心里有事放不下吧。若方瑶黄活着,有些事儿也是不必提及,可她不但死了,而且是死不瞑目!”

王珠巧舌如簧,说的话儿句句煽情,却不觉更煽动了众人的好奇心。虽明明知晓这一切有可能都是王珠安排的,可就跟看折子戏一样,便算是假的,却也是总盼望继续看下去,看看这曲折离奇的过程。

文秀才脸上渐渐浮起了坚决之色,终于也是不觉说道:“是了,当初之时,我与瑶黄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我前去方家求娶,她说服父母同意。我们两个人,虽然是有小小的波折,到底还是,还是成其好事。我永远记得,瑶黄在牡丹花前冉冉对我笑着的样子,又干净又羞涩。她是个能干、聪慧的女孩子,我早就被她迷住了。可怎么也没想到,后来又冒出了个江云海。他手段卑劣,巧取豪夺,得到了瑶黄。我与他理论,被打了一顿,甚至染了风寒,卧病在床。等我身子好了些后,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然而,我们到底是不甘愿的,私底下,我们也是私通款曲,暗暗偷情——”

一阵阵惊呼声顿时从周围传来。

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听到这样子香艳刺激的八卦。

尤其是那些兖州的贵女,个个都听得脸儿都红了。

江云海却也是一阵恼怒,喷火也似的目光顿时扫向了文秀才!

他原本以为,文秀才有些话儿,是必定不会说出口。一旦说出口,文秀才什么脸面都没有了,以后恐怕更是要名声扫地,功名不保。

可是,他却也没想到,文秀才居然为了这个贱妇,如此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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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道饱含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江云海的身上,仿佛是再好奇,好奇江云海是否绿了脑袋,被人偷了婆娘。

从他娶了那风骚的方瑶黄,这样子挫败的感觉就这般一直都伴随着他了。

方瑶黄千娇百媚,真是个美人儿。

可这样子的美人儿,却给自己带来了那无穷无尽的羞辱与恶心。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让江云海恨之入骨,并且不觉心生冷冷的杀意。

那些目光,好像扒开了江云海的衣服,让江云海人前受辱。

正是因为这个样子,江云海也是终于不觉有些烦躁了:“住口!住口!我夫人生前对你不假辞色,冷若冰霜,视若无睹。正是因为这样子,故而你就怀恨在心,痴迷成狂,居然给死人泼脏水。”

只是这一次,信了江云海话儿的人却也是少了许多了。

若说方家还是可以利用死去的女儿谋活人的利益,那么如今文秀才此举,那也是惊世骇俗,断了自己仕途了。这读书之人,最最讲究的自然就是那等做人的名声。却也是绝没有那等有了私通之事,还能风光做官的道理。

文秀才却没理会江云海,无论江云海说什么,他都已经是不在意了。

此时此刻,他却也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段与她偷情的日子,是最欢愉最凄凉的日子,也是我一生之中最难忘的日子。我明明知道不该,却无法自拔,只要她一封书信,我就一定会前去寻觅她,跟她在一起。可这好日子究竟也没有多长,几个月后,江云海发现了这件事情。”

“哎,那个时候他简直气疯了,若非瑶黄抱住了他,我也跑不掉,一定是会被他给杀了。可就算这样子,我的手也被他砍伤。”

说罢,文秀才不觉拉开了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伤疤。

“这是旧伤,也不是如今才弄上去的。”

江云海顿时讽刺:“好好一个读书人,品行也是不端。这伤疤也不知晓是私通了谁,然后方才留下来的。”

文秀才却没理会,并且那身躯不觉轻轻的发抖。

“我只是个读书人,胆子小,被吓坏了。况且那时候我也有了秀才功名,我的心里只觉得不该继续这般。故而以后瑶黄再送了帖子,前来寻我,我却也是统统都没去了。可我心里始终觉得空落落的,也没办法娶别的女人。”

“前些日子,我又见到瑶黄了。可她身边的男人既不是我,也不是江云海,而是别的男人。我终于又忍不住过去寻她,质问她为什么这样子,这般糟蹋自己。可她却冷冰冰瞧着我,说这些日子她随意找别的人私通,而不必一定要找我这样子的穷酸书生。我若不敢,她自然该去找别的人。我也是无言以对,后来,后来却听闻她却是死了。说来真是可笑,我蹉跎了一年又一年,想了她一年又一年,那个牡丹花前对我笑的女孩子,却也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了这儿,文秀才捂住了脸蛋,呜呜的哭了出来。

文秀才说得十分煽情,王珠却眉毛都懒得挑起来一下下,只是干脆问重点:“既然是如此,方瑶黄和别的男人私通之事,想来江云海是早就知晓的?可他却一副对妻子情深义重的样儿。连你这对方瑶黄避而不见的情人都知晓方瑶黄有别的男人,你觉得江云海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而若有人杀了方瑶黄,这个人你认为又会是谁?”

文秀才抹去了面颊上的泪水,森然无比的说道:“江云海自然什么都知道,我原本和瑶黄好的时候,他就不知道瞧得有多严。后来瑶黄私通别人,都是专门给他瞧的,他又如何会不知晓?说来说去,必定就是他,是他杀了瑶黄。”

江云海闭上眼睛:“人都死了,自然是虽你们如何说,莫非方氏还能跳出来,说你们泼了她的污水?”

王珠却也立刻说道:“瞧来你一口咬定,你的妻子必定是冰清玉洁?这是与方瑶黄有私情的男子口供,并不单单是文秀才这一位。而这些别的男子,如今虽然没有来,你若愿意,也能出场作证。甚至连兖州卫所的军士,你们都是有所耳闻,说江云海将妻子瞧得很紧,说你续娶的妻子虽然美貌,却风骚得很,私下底说不定有男人。”

江云海想要镇定自若,可只是深深呼吸一口气,面色却也是说不出的难看。

王珠字字句句的,都是戳中了他心口之事,让江云海内心之中,顿时也不觉十分酸楚不平!

那个贱妇!那个贱妇!

陈蕊等兖州贵女俱站在一边,却也是不觉容色微微尴尬。

这身份尊贵的女子,那是一等一的娇贵人儿。

连听了句不尴尬的话儿,也都是需得红一红脸儿,如何能跟王珠也似,一口一个什么奸情,什么风骚。

这个大夏的公主,未免也是太过于奔放。

王珠再次询问文秀才:“既然你与方氏情深义重,并且早就有那鸳鸯之盟。你们感情深厚,却不知有无什么信物,能瞧一瞧的。”

文秀才叹了口气:“这是瑶黄她给我做的荷包,里面内绣了了我与她的名字,她还剪了一缕头发,放在了里面。还有便是,她说江云海私底下手脚不干净,将江云海私通的贼赃也藏在了这荷包里面给我。”

文秀才这样子说着,随即拿出了那枚荷包。

江云海犹自嘴硬:“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了的东西,什么人证物证,样样都是计划好了的东西,不就是为了让我入罪。可任你们有天罗地网,我也是自有人家公道和正义。”

王珠眸子深了深——

人间公道和正义?

这腌臜东西也配?

王珠叹了口气,轻轻一拢发丝,也不与江云海斗口。

“将春香楼的红娇给带上来。”

陈蕊等女子听闻,面颊更是红晕更盛!

那春香楼是什么地方,总是听闻些了的。

早就听说,那里面,可是有些不要脸的狐媚子,惯会做妖,勾引男人的心。

这等下贱的地方,王珠提及居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真是,是与众不同啊——

江云海小指被削断之后疼痛无比,可更让江云海难受则是王珠步步紧逼,狠辣手段。

韩飞流一派正义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儿,不觉冷冷说道:“那春香楼是何等污秽地方,公主请自重身份。”

他也是自负的,在场这些男子哪个没去红袖添香?

唯独自己,是从来不会去那等下贱地方,找那些个下贱的女人。

王珠却不见愠怒之意:“十天之前,江云海和姚蛟在此处发生冲突,并且打了一架。这动静闹腾不小,甚至闹到了韩大人面前。别的不论,韩大人你虽然不去这秦楼楚馆,如今的苦主江云海也是去过的吧。”

韩飞流顿时微微窘了窘。

不错,确实也是有这么一桩事情,他也是隐隐约约的,有些印象的。

这一次御林军进驻兖州之后,与当地驻军那是冲突不断,从无半点消停。

正因为这样子,这份嫌隙不断加深,方才有如今之事。

可这件事情细细想得深一层,也未必就是姚蛟的仗势欺人,而是这许久的矛盾忽而就爆发了。

而韩飞流咄咄逼人,更是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在韩飞流看在,这些士兵都是些个粗人,就算去逛窑子寻女人,可是却也不过是寻常之事。这样子事儿,韩飞流素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如何在意。

“这些军汉都是粗人,行事难免有不妥当。既然早有冲突,必定有积怨在身。他们二人因为争风吃醋结下了梁子,事后姚蛟心生不忿,去欺辱江云海的妻子,那也是顺理成章。”

韩飞流不屑的说道。

王珠却轻轻叹了口气,眸光流转:“江云海强娶了美妻,还去青楼消遣,却怨恨其妻不守妇道。实则江云海如何,也不必论了,瞧来方瑶黄倒也可怜,自然也要求个公道。韩大人,你既然不去那处,今日可是有些眼福了。”

这样子说着,一道妖媚入骨,十分娇艳的女子盈盈而来,正是那红娇。

这春香楼分两种倌,素的是清官,卖皮肉的是红倌。

而这红娇,则是春香楼中最为出挑的的红倌人。

她一出来,一股子艳香扑鼻,皮光柔滑,莲足纤纤,更是美貌。

那一双眸子流转,更似有那勾魂夺魄之能。

在场为江云海讨公道的士兵无不也是看得呆住了,好一个美艳女子。

暗中,却也是有人不觉轻轻咽下去一口口水。

如此风骚入骨,果然也是上等货色。

只是红娇虽是卖皮肉的,然而却是身价极贵。寻常军汉,连红娇的衣服边儿都是摸不到的。

那些军汉瞧见了红娇,更好使蜜蜂见了花儿一样,再也是舍不得移开眼睛,不觉痴痴瞧着。

至于屏风另一边那些兖州贵女,却个个心里暗骂,果真是个狐媚子!

红娇不觉娇滴滴的,柔柔说道:“奴家红娇,见过九公主!”

语调娇嫩,宛如出谷的黄莺,说不出的销魂。

红娇千般妩媚,万般可人,举止情态,无不像个狐狸变的。

“红娇,姚蛟你可认识?”

红娇顿时捏着一柄团扇,轻轻遮住了自己脸颊,娇滴滴的说道:“奴家自然是认识姚蛟。姚公子来到兖州不久,就我与好上了,他样儿俊俏,又是出手阔绰,奴家又喜欢他武功好,又喜欢他说俏皮话,与他不知道多好。”

王珠道:“闲言碎语,我也是听过了几分,只听闻姚蛟领着你,骑着马儿到处跑,可有这桩事情?”

红娇点点头,柔柔顺顺的。

“见过姚蛟和红娇一道的人也是不少,这大约不需要证明什么了。诸位,你们觉得红娇和方瑶黄姿容如何?方瑶黄虽是个小美女,可红娇那可是姿容娇艳,十足尤物。若非姿容出挑,她也不能在兖州最大的青楼脱颖而出,成为那最为出挑的红倌人。姚蛟就算好色,既然已经吃饱了,用得着因为一个姿色不如的女子动杀意劫色?”

王珠这话角度清奇,令人哭笑不得。

可细细想来,也许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眼前这个红娇,可是跟狐狸精似的,就算姚蛟仍然不满足,也不必非得要方瑶黄,还要杀人。

红娇轻轻一舔红润的唇瓣:“不错,姚郎,你若为个别的人动手也还罢了,却不能为了个不如奴家的女子犯杀人案子。奴家可是不依!”

那嗓音娇媚入骨,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方老爷虽然是恼恨居然将自家女儿和一个妓子相提并论,然而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比自己女儿美貌得多。

屏风后的那些个兖州贵女,却要属陈蕊最为生气。

也许因为姚蛟调戏过她,让陈蕊气得有些莫名。她这般娇贵的女子非但不能让姚蛟刻骨铭心,反而不过是一场戏弄。

这女人的心思,有时候确实也是十分奇怪的。

王珠询问:“既然是如此,十天之前,姚蛟和那江云海发生争执,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那一日,这江云海也来到了春香楼。他出不起银子,要知晓奴家一首曲子可也得五十两,若碰到可心的哥儿也愿意不要钱接待,却不包括这江云海。他行事粗鄙,奴家可瞧不上。这军汉苦苦纠缠,甚至还要动武,幸亏咱们这春香楼还有些护卫孔武有力,让他不敢纠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方老爷一旁听了,心中不觉酸楚,却也是十分伤怀。

连个妓子也是比自家女儿尊贵些,也能,也能拒绝江云海这个流氓。

“偏巧那时,姚郎却也是来了,将这江云海打发,带着我和几个兄弟喝酒。席间,他搂着妾身胡天胡地的说话儿。一时说这兖州本地的军汉穷酸,上个青楼还要动粗,一时又嘲讽那江云海硬充脸面,十分可笑。也不知道谁,却调笑说江云海有个美貌老婆,十分风骚,到处偷人。不如让姚郎前去,勾搭上这个风骚妇人,好让江云海难堪——”

红娇旋即目光落在了江云海的身上:“就在这时候,江云海打破了屏风,却过来和姚郎撕打,原来他居然安排在一边吃酒。要说巧合,那也是当真巧的很了。”

江云海额头的青筋不觉轻跳。

他面颊微冷,流转那丝丝狠色。

“后来呢,那又如何?”王珠询问。

“也没什么,不过是打折了江云海的骨头,扔出春香楼去了。姚郎还扔了锭银子过去,说虽然是江云海技不如人,可自己大度,还是要给医药费的。”

王珠望向了韩飞流:“韩大人事发之后只知道与我这个公主计较,一条又一条的大道理。却懒得去寻根溯源,更嫌弃春香楼污秽,没有细细去查。这一切都是你诛心之论。却不知当初虽发生了争执,却是姚蛟占尽上风——”

韩飞流不动声色:“姚蛟如此跋扈,这妓子已经是说得十分清楚了。”

王珠抚掌:“不错不错,他确实张扬跋扈,不是个东西。可是诸位无妨想一想,一个人若占尽上风,通常心中满意,也不太想报复。反而输掉的人,那却非同一般了,必定会心生怨气,想要扳回一城。而这个江云海,如今却是如此。”

此时此刻,王珠语调之中也是多了几分空灵之意:“他恨姚蛟,也恨那个让他颜面尽失,并且也是心有别属的夫人方瑶黄,所以,干脆来个一石二鸟的构陷之计。”

众人最初是不相信的,可是让王珠一件件分辨下来,却也是忽而觉得,王珠这个推测居然是显得那样子的顺理成章。

韩飞流却不肯承认:“这更是诛心之论,无凭无据。说不定也是姚蛟性子可恨,别人忍气吞声,他却是不依不饶。他原本以为,拿下一个方氏轻而易举。可是这个风流自诩的畜生,却是没想到在方氏面前碰了个钉子。正因为这样子,他恼羞成怒,所以杀人灭口。九公主,编编故事,谁不会呢?可是那却不能颠倒黑白。”

“黑不黑白,不是由你这根本未去寻觅任何证据的韩大人说的。红娇,你不如说说,案发当晚,所发生的事情。”

王珠的话,让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落在了那娇媚的红娇身上。

红娇轻拢发丝,娇滴滴的说道:“那天,姚郎原本跟我是在一道的——”

韩飞流顿时大怒:“住口,此时此刻,如何容你信口雌黄?你这青楼女子,如何能做人证?”

红娇却没好气:“我只说最初姚郎和我在一起,可是却没有说他没走。那一天,他只吃了几块点心,听我弹弹曲子,说是要走。我也是好奇,好似他为何会如此。他说如今,有个美人约他,就是那方瑶黄,他也想去私会。他香香我脸儿,说明天再来寻我,再给我做首饰。反正那样子,倒不像去杀人的。”

王珠抓住了重点:“当时他说了,是方瑶黄邀约于他,他方才前去?”

江云海嗤笑:“你们不就是仗着方氏已经是个死人,所以什么话儿都说出口了。”

王珠不理会江云海:“丁力、赵井,还有张廷玉,你们几个人,就是当时随江云海回去,并且见证了这场凶杀案的重要证人。这里有你们证词,我也是细细瞧过好几遍了。”

她雪白秀润的素手轻轻的翻开了卷宗,眸子之中却不觉流转了几分的柔润水色:“这份卷宗之中,说你们跟随江云海回去。是江云海一马当先,说听到了动静,然后闯入房中。你们进去的时候,却也是只见到方氏胸口中刀,并且姚蛟在那一旁。可是如此?”

那几个人神色惶恐,也是有几分害怕。

韩飞流厉声呵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必遮遮掩掩的?此时此刻,你们也是不必怕些什么。”

几个人对视,却也是纷纷说道:“就是如此。”

见到他们承认,韩飞流心中却也是一松。

王珠却露出了狐狸也似的笑容:“如此说来,你们并没有亲眼见到,看到姚蛟将那刀刺入方氏胸口,只是事后瞧见方氏那中了一刀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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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月藏龙亲送了1颗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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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 叶允蓝的真面目(1)329 再遇故人430 纯善之心090 反击225一耳光240 决裂233 裴凰对上白薇薇493 保胎(3)267 云家不堪192 女为悦己者容?267 云家不堪400 黑暗安慰137 搭救良家妇男012 成人礼101 灭城之赌137 扔出门去220 打劫471 撕破真凶面目294 尚未死心338 冒名顶替263 公主嫁人158 当众平叛030 中计016 追妻097 庶长子103 绝色禁脔042 救命之恩313 妖孽害人043 前世陷害114 以牙还牙,以毒攻毒454 自食其果108 恶名满兖州064 撕破面具144 当众下跪018 面若桃花,心若蛇蝎57 窃听200 晏修的梦魇423 真相大白450 妾室打脸359 虚假宠爱010 林墨初413 有孕在身163 白薇薇出手451 阿鹿娇柔059 真面目466 陛下恩宠193 夏侯夕的宽慰036 指证幕后152 杨炼发疯165 露出真面目170 绝色美人034 引君入瓮143 公主阴狠270 妾室求见158 当众平叛007 美男若玉414 谁是妖孽081 相互攀咬451 阿鹿娇柔014 决绝337 栽赃嫁祸313 妖孽害人098 黑暗帝王014 恶心算计239 和离077 退婚与否?323 宫主的新身份187 彻底决裂(二更)219 鞭笞之刑021 草包示弱?244 算计死陆明卿254 退亲366 嫁衣228 薛采凝死了301 临死指证423 真相大白253 要挟许妃317 下了蛊毒264 劝说姐姐163 白薇薇出手507 趁虚而入307 推人送死273 以下犯上049 当场染血492 保胎(2)079 斩草需除根460 王妃被囚323 宫主的新身份348 失宠268 成婚134 到底跪了331 敌人联手番外 叶允蓝(下)249 处置流言203 分家228 薛采凝死了034 引君入瓮050 勾引太子461 黑暗之间309 情敌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