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妍解释不清,只含含糊糊的说到时候便知道了。但是姜云妨的打算却远远不止如此,撑着脑门,一脸深沉的开口:“只是我觉得只是风车恐怕有点力不从心,若是再加上民间的水车,结合利用,恐怕要容易的多。”
姜桓点头,也只听懂了一星半点,最后还是做了个惊讶众人的决定:“许是老夫老了,小公子与白小姐的方法老夫也只是听懂了一星半点。不如接下来由小公子和白小姐主持所有工程如何?有什么要做的老夫定当全力以赴。”
“这……”姜云妨受宠若惊,她没想打要接受这个工程的。倒是白瑾妍没有丝毫拘礼,起身向着姜桓微微欠身:“瑾妍谢过国公,瑾妍也定当不负众望,竭尽全力,救百姓与水火之中!”
就这样这个工程算是被两人接下来了。姜云妨多次想要哀嚎,自己本不打算接这麻烦事的,关键是还和白瑾妍搭伴,整个人的筋骨都不由自主的僵。
但当看见正在深渊哀嚎的百姓们时,她彻底打消了那种感觉,开始正正经经的面对这场旱灾。先后要找到地下水,以解燃眉之急。
地下水解决之后便会疏通渠道,与此同行由白瑾妍负责制造风车,按照测量得出,至少需要五个风车,三个水车,风车在下,水车在上。风车排水,水车灌溉干涸的泥土,闰土播种。
一切尽在计划之中。进行的也十分顺利,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才算是彻彻底底的周转了过来,自弗县而过,周身的各地都能迎上水流,在接通水源后的第三天后,久干不下雨的老天终于布施了久违的恩泽。
润干裂的土壤,土质也变得比往日的好,农名也开始耕种,希望了日后能够再次看到弗县蔬菜青翠的样子。
姜云妨很是满足,忙活了一个多月总算看到了结果,也算是帮到了大家。
然而却没有想到一场夜里的暴风雨袭来,将那山谷上几处岩石吹落,将下面的风车和水车全数砸坏,事情又陷入一片僵局。
当初只是因为深谷太深,怕风向不对,吹不到谷中,便把弗县周围碍事的树木砍掉,通了个南北风,带动深谷的风车,只是达到排水的效果。没想到一场暴风雨袭来,只是风力全部涌入山谷,将岩石吹到脱落,最后发展到现在的局面。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若是再将风车修好,只怕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难点至始至终没有散去。
众人正在房中愁苦的时候,客栈老板嬉笑着端上一盏上好龙井放在众人身旁的桌面上。见大家都盯着桌子上的图纸发愁,他也只能说些鼓励的话:“大人不必忧神,相信这次,大人也一定能想出对策的。”
姜桓头痛扶额,面对这样相信着你的话,他感到无地自容,本来自己就没做多大的事,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头疼不已。
姜云妨坐在凳子上,单手支撑着脑袋,眯眼假寐,眉头拧在了一起。为了这件事大家都是熬了几天几夜的人,眼圈子黑了一圈又一圈,一直没有淡去过。
萧容看着心疼,走到姜云妨身侧,坐在她对面,为她倒上一杯龙井茶,轻声安慰:“别急,会有办法的。”
只怕现在不解决这件事,日后水流又回堆积在山谷,弗县四周还是会出现水源流失,干涸旱情这些情况。现在的恩泽是假象罢了。
姜云妨幽幽叹息,站起身子,社么也没说转身离去。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也没说什么,安静的诡异。
白瑾妍从未有过的担忧感此时也浮上心头,现在已经不是姜家能不能完成皇上指派的任务的问题了,而是白瑾妍能不能担任起解决旱情的问题。此时若是不罢平,白家也会受到牵连。
只是天灾人祸,谁又能预料呢?猝然也觉得头疼,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出了客栈。
想来有些时候姜云妨和她还是心有灵犀,竟然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山谷上方,俯视着下方被暴风雨破坏的一片狼藉,垂在阴影下的眸子不知是什么情绪。
“这深沟两边的崖壁是最大的问题。”白瑾妍随后走来,一眼看见站在前方的姜云妨便忍不住开口。
姜云妨闻声眉眼微微跳动,没有转身,只是嗯了一声。微微抬头,眺向对面山头茂盛的森林,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沉沉开口:“西边的风力在遇到暴风雨的时候会变得特别强烈,将下方的风车损坏,但是若是西边没有风力又不能推动风车。这样看来两边的崖壁确实是罪魁祸首。
但是若会我们能改变山崖的高度与另一边的风向是不是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了?”大胆的想法自她口中而出,那人站在悬崖之上,幽幽转身,笑谈风声般看向她,晶亮的眸子在雨后余阳下如同宝石闪闪发光。
白瑾妍震愣在原地,被那突然转身后的目光给惊艳了,也被她的才思敏捷给震惊了。那个想法是什么来着?她都还没理会清楚。
办法是想好了,姜云妨当即面上掩不住笑意,慌手慌脚的赶回客栈,将自己方才油然而生的想法说给众人听,但当听到要将对面的山崖高度缩短之后,众人都觉得不太可能,说到底还是要凿山。
姜云妨摆手摇头:“你们理解错了,我并没有说要凿整座山,只是半边,将靠向山谷的那一边凿下,低一个水平,在将那山头的树木减少,这样的话对面山头的风向会顺着地势流向山谷,不但能够起到更有力的推动风车的作用,还能在暴风雨来临时与西边的相抵触,减少风劲。免于风力过猛破坏山下的风车。”
这个想法无疑是最独特的想法,众人总算是听明白了,连连赞叹好法子。姜桓更是惊讶且激动不已,连忙吩咐下去,派人凿山,修风车。
又忙碌了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将一切都做好了,接下来的情况果然如姜云妨所说,不论来多大的暴风雨,那山谷的风车都不会被损坏。两边的风力相抵,剩下的便不足为惧。
村名们得知这一切都被解决之后,也是高兴不已,当夜便办了个民宴,感谢姜桓等人为弗县所做的事,而弗县周围受恩的人们纷纷来到弗县,想要感谢姜桓等人。
当夜歌舞升平,酒香四溢,整个不大不小的弗县因为高挂着火红灯笼,就像焰火染红了半边天际,美不胜收。许久没有吃到的食物在今夜也显得更加鲜嫩芳香。
众人喝的东倒西歪,但是从未这么开心过。姜云妨也是久违的露出了笑脸,但是由于带着黑色的面纱也看不出她是笑了还会没有笑。
姜桓对姜云妨敬佩不已,端着一杯酒就上前要敬姜云妨一杯:“阁下足智多谋,姜某实在是佩服,若不是阁下出谋划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姜云妨干笑两声,没敢接下那杯酒:“大人客气了,这些日子还是大人最为幸苦,理应由我这个晚辈敬大人一杯。”说着高举酒杯,先干为敬,聊表敬意。
那面纱也在那一刻瞬间,又随即放下,动作熟练的很,在散着红光的黑夜下,让人看不清楚那面下的容颜。
姜桓见她豪情侧露,心里更加喜欢此人,若是自己再年轻十几年华,说不定会与此人成为至交好友。只是这人的年龄估计也就自己长女那般大。
“相处了这么久了,倒是不知阁下姓甚名谁?贵庚几何?家住何方?”姜桓提问,这才是他最在意的话题,毕竟这个楚王殿边的陌生人帮了自己太多,但说没有目的的帮了这么多,他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