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嫔升妃的事情很快在皇宫传的沸沸扬扬,本以为淑妃娘娘的位置空了出来,众人窥伺着,认为自己会有机会,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那个位置便落到了清嫔手上。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如何,众人也是知道的,对于这个姜小姐心里也起了疙瘩。
陛下未免太听她的话了!
诸多妃嫔上门庆贺,都被这清嫔拒之门外,原因在与她带上在身不易见客。但是这一动作让那些眼红的人见了自然心里过不去,妃嫔们便聚在一起向皇后请见。
刘后再这些人来之前便知道了这件事,听了妃嫔们的哭诉之后,仍旧一脸温和,带着浅笑宽慰众人:“既然清妹妹有伤在身,你们便过几日去问候罢了!”这话堵塞了所有人。
心里对刘后满是鄙视,也不知是不是出生布衣的关系,脾性怎么看都觉得低人一等,对于清妃上位这件事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态度。
她们真心后悔来向这傀儡皇后哭诉。
满怀期待的请见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众人走了之后,那刘后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阴沉,眼里闪烧着熊熊烈火。玉葱般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咬紧朱唇,恨恨地自嗓子眼出声:“姜云妨。”
一字一顿,包含愤怒。
而后带着众多丫鬟风尘仆仆的前往姜云妨的院子。
姜云妨不在院子里,整个院子更加冷清。于怜本就是不爱开口说话的人,这一个人在院子里也只是无聊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翻阅古书,面前摆放着笔墨纸砚,抄写着什么。
阵阵凉风从身边穿过,将桌面上的书页悄无声息的多番了几页。
认真抄阅的于怜放下手中毛笔,抬起手指去将方才的那一个页面又重新番了回来,手指还没放下,门口便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于怜循声望去,院子里的大门砰咚一声被人踹开,扬起尘埃。
“姜云妨,”刘后愤怒的吼叫一声,把踹开房门的公公一把推开,自己大步凌云的走了进来,裙角在她大肆的动作下仿佛被翻搅过的坛中水。绵延起伏弧度颇大。
一看那人一身桃红色牡丹锦服,身后跟着一大批宫女公公,声势浩大,气场更是逼人。聪明的于怜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
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小跑过去。但是看来这位刘后十分生气,不敢靠的太近,远远地跪在地上向她行礼:“奴婢参见。”
刘后四周寻声,视线定格在于怜身上,这个丫鬟她认识。
“姜云妨呢?”冷声冷气,脸上浑然没有招牌笑容。
“小姐还没回来。不过小姐知道娘娘会来,因而让奴婢与娘娘一封书信,娘娘看了便会知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呈在手心供上。
刘后以眼神示意周身的人去将那纸张拿了过来,动作粗鲁的打开,里面细小而整齐的一排排字迹劲道柔美,看在眼里也是赏心悦目。
看了许久才将那封信全数看完,抓着信纸的双手猝然收紧,眼里是怀疑与愤怒。但是落下尾声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将书信紧紧握在手心,眯眼半晌。抬眼把手中的信纸扔到于怜面前。
“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上面的内容她总是抱着怀疑的心态,这种事情连她一个宫里的人都不知道,她一个宫外的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于怜低着头看着自己膝盖前方的鹅卵石地面上,一只乌溜溜的蚂蚁艰难地攀爬着那小小的石头,爬了许久才爬上顶峰。
“小姐的心思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声音极其寡淡,波澜不惊。
刘后盯了她许久,没了兴趣扭头。这个丫鬟跟姜云妨一样无趣。
“本宫暂且信她便是。回头告诉你家主子,若是她敢欺骗本宫,本宫定让她死无全尸。”放下狠话,决绝的带着众人离开。
于怜心里战战兢兢,那些人走了之后,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起身。许久,抬了抬眼,看着地面上被后的纸张,终是忍不住好奇心去拾了起来,打开查看里面的内容。
看到最后,一头雾水。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内容,为什么皇后的面色这般愤怒?
与萧容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繁华的洛阳红灯万里,将整个半空照亮了一半,高耸的王府大门两侧挂着共四盏方灯,橘红的光茫照亮面前的石阶道路,将大门上的红色渲染的更加鲜明灵活。
时而一阵冷风而过,那灯盏中的烛光随着风而摇曳着身子,斜下来的影子都在颤抖。
萧容走在前方,光线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时分深沉。越过门槛,进入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自己的思绪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周身悄无声息,只有他们走动的脚步声。
最先到了前厅,进去之后,萧容径直坐到高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姜云妨规规矩矩的站在厅堂中心,低着头看着自己陷入阴影下的脚尖,黑色都泛着红光。
“你过来。”萧容淡淡开口。那凉薄的唇因为喝了茶水而泛着点点亮光。看起来水嫩水嫩的。
姜云妨魔怔了般,迈开步子走了过去,但是还是停在距离他一尺远的地方。
这距离不是很远,萧容能看见她低着头的半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放在前方纠缠的双手显露了她的紧张。
“从今天起,你便住在灼夕阁!”
“嗯?”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抬头出声。这个名字好生耳熟。不是前世嫁到王府之后自己住的阁楼吗?但是记得那个时候灼夕阁还不存在的,只是后面萧容才修建起来的。
一抬头装进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萧容不语,便是最好的回答。
姜云妨连忙低下都,躲避他的目光。心里对于住进那个阁楼有些反感。况且自己这些日子会有许多事要做。萧容在自己身边会很不方便。
因而:“其实,殿下帮助云妨出宫,云妨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再叨扰殿下。还请殿下放云妨出府。”
萧容眉角,放在几桌上的手徒然握紧,双眼危险的半眯而起。喉结上下滚动,表示着在强忍着怒气。
“你再逃避本王?”一语道破。这些日子姜云妨总是会找许多的借口来避免与自己接触。这做的未免太明显了。
姜云妨食指微微一抖,面上没有显露一丝表情,还是规规矩矩的站着:“殿下多虑了。”
不咸不淡,疏远的语气。
萧容忍者一肚子火,终于是爆发了,手掌徒然拍在桌面上,那声音却十分轻闷,像是极力压制后的结果。人也因此站了起来。姜云妨全身抖擞,惊得连连后退。那人却是一个箭头冲到自己面前,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本王曾无数次想,继续这样任由着下去,本王会得到宽恕吗?也无数次的想,此生你会不会因为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而抛开一切。可是,现在连我都迷茫了。”
他有愧于她,但是他深爱着她,为之疯狂。重生之后他唯一想要见到的人是她,想要全部占有她。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一切都要慢慢来。但是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她的速度确实快的惊人,最后回神看来,两人之间已经多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他感到害怕。
抓着自己的手,让自己的手腕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姜云妨额头渗出了点点冷汗,不敢抬头看他愤怒的目光,也无法挣脱:“殿下,放手。”
她的语调还是那般疏远。一口一个殿下,他们经历了这么多,连一个温柔的语气都换不到吗?
然而萧容当真松了松手上的力道。想来是自己太心急把她吓到了。
“阿妨啊阿妨,你知道吗。本王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来的。本王欣喜着能再次见到活生生的你,却伤怀着你视我与素昧。”
这话说的姜云妨一头雾水,她不记得自己与萧容在自己重生之前有什么交集,为何萧容要这样说?
“殿下,你冷静点,我想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姜云妨放缓了音调,企图平复萧容此刻激动地情绪。
萧容当真顿住了口中滔滔不绝的话,但是双手没有打算松开。沉默片刻,语气变得十分奇怪:“没错,是误会,这个天大的误会,让我们落到这般田地。当初要不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你也不会带着怨恨而去。”
姜云妨猛然瞪大眼睛,勿的抬头看向那半垂着眼帘的双眸,瞳仁黑沉的不见一丝光亮。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表情映入眼帘,把她的思绪拉到了另一个噩梦。
那不堪的前世,让自己无力的怨恨的前世。
难道萧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