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音睡了不过半个时辰,最终还是起身,坐在院子里的凳上,心神不宁的看着古书。
在之前自己本能反应要去找姜云妨,连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要不是刘后一句话,他回醒了过来,日后还指不定要传出什么关于他的流言蜚语。
但虽然如此,自己现在也不安心。
“陛下,来了。”身边的丫鬟一边伺候着他喝茶,一边小声提醒道。
箫音听得,微微放了放书,转头看向门口。正看刘后匆匆而来,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向着他款款欠身:“臣妾见过陛下。”
“你来了,坐吧。”
“陛下,臣妾有一事,不知该怎么拿主意的好。”刘后神色紧张,目光怯怯的对上箫音的眼。没有听他的话过去坐。
箫音放下书,右手手臂也顺势放在书本之上,半侧着身子转头看则她,淡然开问:“何事说来听听。”
刘后犹豫不决,看了眼箫音身旁的丫鬟,似有顾及。箫音会意,向着身边的丫鬟挥了挥手,那丫鬟赶紧利索的离开了院子。
如今院子内也只有两个人而已。
刘后再没顾及的开了口:“姜小姐如今下落不明,但是臣妾知道姜小姐与明妃关系要好,在午膳的时候,明妃也有早退,所以臣妾想,会不会明妃知道姜小姐的去处,便去了明妃那,可是臣妾却看见明妃妹妹一个人去了后山。”
时不时向箫音瞟了两人,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只是静静地听着。
说完之后,他也是没说什么,刘后便稳不住了,继续煽风点火:“臣妾多嘴了,这明妃妹妹在后宫有不好的传闻,顾及皇家颜面,臣妾想还是谨慎些的好。毕竟今日的人多了些。”
她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人多嘴杂,若是明妃当真有什么苟且之事,被哪个市井小民看见了,也会十传百,百传千,给整个皇家抹黑。
箫音眉角微微跳动:“也许是皇后你多虑了,这还是未定之事。”总不能没有证据就敲定一个人的罪名吧。
刘后再次俯身:“臣妾愚钝。”而后思索片刻,再次开口:“可是,此事怕与姜小姐失踪有关,陛下可否派人去看看明妃妹妹在作甚?”
狭细的双眸眼角翘了上去,带着精算的异光。人还是端着端正大气。
一听到与姜云妨有关,箫音也就坐立不住了,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站起身。几乎是下意识的走过刘后,于此开口:“那便去看看,皇后带路,朕亲自去看看!”
“诺!”身后的人微微俯身,背对着他,笑容无限扩大,弧度深邃。
在刘后的带领下,两人一同来到了后山入口,此处有一个高高的门洞,两旁还有四个小和尚看守。
两边的垂柳,将后山的风景挡了七八分,只隐隐看见那高耸的山峰一片静寂,静寂到了诡异。
四个小和尚看见迎面而来的两人,连着挡住他们的去路,一人开口:“前面是后山,不能再走了。”
箫音十分有礼的点头,拱了拱手:“不知几位师傅可曾见过一名女子从此路过?”
四人面面相觑,回想了一番,那方才开口的和尚继而开口:“女子倒是未曾见过,但是男子倒是有一个。”
箫音笑了一声,再问:“那为何我们不可?”
那人语塞,停顿片刻,回答:“后山山土松弛,容易发生山流,所以外人少得入内的好。施主可明白?”
这意思便是方才进去的是寺院里的人?!
箫音额首,没有再做纠缠,转身准备离开,跟在身侧的刘后,压低了声音开口:“陛下,臣妾不知道此处不通。”
箫音不曾看她,但是语气却不是很好:“那你为何说看见明妃去了后山?”这不是戏耍与人?
刘后惶恐,赶紧回答:“不是的,陛下,臣妾是看见明妃走的其他地方,但是那个地方有点……所以没有带陛下去。”
箫音猛然停下脚步,感觉落入了一个笑话,自己竟然在这里跟一个女流之辈晃着,还听信她拙劣的措辞,只是因为被一个“姜云妨”的名字而迷惑的鬼迷心窍。
一想到这里,怒气更冲:“你这是在戏耍与朕?”
刘后惊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却依旧端正:“陛下息怒,臣妾没有他意。只是觉得陛下贵为九五之尊,不应当去那个地方,所以才带陛下走了正门。是臣妾愚钝,不曾想过那正门无法。”
从她下跪的那一刻,箫音便心。毕竟还带着他的孩子在腹中,这怎么说跪就跪了。不免还是心疼那腹中的胎儿。因此弯腰,恢复如常的温和,把人搀扶而起。
“是朕欠缺考虑了。误了皇后一番好意。”
刘后摇头。最后还是带着箫音去了她所说的地方。
那是围绕了方才那高耸的门洞周围的高墙而过,绕着那一堵墙来到了的大树面前,刘后带着箫音绕过大树来到树后,后面光滑的墙面上正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洞口不是很整齐,像是被敲开后的结果。
洞口不是很大,但是一个身形不胖的人都能穿过去。
箫音站在此处,不暇青了脸,也难怪刘后没有带她来这里,原来是狗洞。
刘后一旁观测他的表情,心里有些慌乱的开口:“陛下,就是这里。”
箫音点头,亦然转身出了大树,刘后还以他要放弃了,连忙跟了上去,那人却是走出大叔之后,便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眼前的高墙,不是很高。
“皇后先行回去吧,你的身子不方便,朕过去看看。”
说着脚尖微动,刘后连忙抓住他的衣袖阻止:“陛下,您要一个人过去吗?”这是她的计划,但是没有想过那边会容易发生流山,若是箫音一个人过去,出了什么好歹,她可怎么办。
箫音点头,手放在她放在自己衣袖上轻颤的双手上,淡笑:“无碍,你先回去。”
不做多说,抓开刘后的手,轻身一跃,便越上了高墙,白色的影子在下一刻消失在了高墙,也提起了刘后的心惊胆战。
希望一切顺利!
中兰寺后山东边
一处的树林中间,有一处空地,空地上两方对立,一方共有六个布衣装扮的男人,皆是蒙着面。看不清容貌。
而在这中间两人架着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同样是带着白色的面纱,容貌若隐若现,双手被麻绳捆绑在身后。睁着明亮的大眼看着对立的另一方。
另一方只有一人,一袭灰蓝色锦绣华服,长发高束,容貌柔美,甚似女子。身子也较为萧条。
那人正是陈景州,手握成拳,怒目看着对方一众人。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干这等恶事,简直胆大包天。”
“你是个什么东西,大爷们的事也敢管?”对方回叱,语气轻蔑,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
陈景州咯咯磨牙:“佛门圣地,尔等行事晦气,语气粗俗,就不怕扰了佛祖清静?”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那群人中的女子,那女子不停地对着他眨眼,却不像是求救的意思。
“呵,大爷不与你这儒生做唇舌之争。想英雄救美就拿出真本事来。”
其中一人恼了上来,食指交叉,相互按压,骨骼咯咯作响。狭小的双眼带着杀意与不怀好意。步步向陈景州紧逼。周身的几人也一同上前把陈景州团团围住。
陈景州收了收目光,手掌张了又合,几乎在下一刻,便与几人打了起来。他武功也不弱,以往因为妹妹的事没少打架,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几人的功底也不差。几经周折,已经处了下风。
对方拿出了长剑,刀光剑影,没片刻,陈景州右臂上已经见了红,浸透衣赏,将灰蓝色变得更深。
这方被绑着的人轻咒一声,在架着她的蒙面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突然松开了绑着自己双手的绳索。
猛然给架着自己两人一人一脚踢在上。两人哇的一声狼嚎,捂着,身子弓了起来。在原地哇哇跳动。
这边打的水深的几人听见动静,转头看来,就看见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向他们奔了过来,还没看清楚,一阵白灰撒了过来,迷了几人的眼,刺痛在双眼蔓延。
陈景州惊诧之下,感觉慌乱之中,被人抓住手腕拖着就跑。那力道很重,但抓着他的手腕的手却很小,很软。
逃出白烟滚滚后,身后的人穷追不舍,陈景州看了眼身后,再看自己前方带着自己狂奔的人,手一翻,反手抓住她。
“等等,这样跑太慢了,我带你走。”说着弯腰把人一把抱了起来。
扯痛了伤口,嘶哑一声抽了口冷气。
正要踮起脚跟时,一双手却猛然扣上他的脖子,抓住他的衣襟,重重往下一扯。
与此同时,低沉的嗓音传入他的耳蜗:“不能跑太远,放我下来。”
陈景州僵住动作,瞪圆了双眼:“为什么?”现在不是该逃命吗?她的意思为什么感觉另有它意。
怀里的人从他身上挣扎着下来,准备脱离开来。陈景州本能扣上她的腰身,往自己身上一览:“等等,走路会被抓住的,还是我带你……”
“闭嘴,谁要你多管闲事?”一声怒吼打断他的话。
陈景州身子一滞,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怒瞪的眼。一时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呵,看来本王不来,你也依然有人相助嘛。”正在此时,两人身侧不远处却响起了一道冷厉嘲讽的声音,将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