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姜云妨这方出了茬子,回宫的时间向后退了两个时辰。但是太后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相对而来也只有当事人知道原因。三个大男人在姜云妨门口等候着她醒来。
经过大夫查看只是晕倒了而已,却睡了一个时辰才醒过来。
桔子在一旁伺候着,以白色的鲛绡浸染清水为她擦拭身上流淌的汗珠。渡来阵阵清凉。
朦朦胧胧的醒来,第一时间看见的是桔子倾上来的脸,冰冰凉凉的鲛绡覆盖在自己脸颊上,动作轻柔的擦拭着。
“啊,小姐你醒了!”桔子惊喜,乍乍乎乎的叫了一声,连忙跑出房间,向外面坐在石凳上沉默的三人喊叫:“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三人面无表情的容颜同时波动了下,转头看去,一同起身。走进屋子时,姜云妨已经起身,坐在,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上,出神。
当看见三人出现门口时,突然起身,大步走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箫音面前:“陛下,陛下,求求你,救救明妃娘娘,求求你。”脑袋连续不断的磕在地板上,声音沉重响亮。
三个男人同时惊讶现在的局面,谁也没想到刚进来看到的是这一幕。
箫音一时措手不及,而后反应过来,蹲,扶起她:“你慢慢说。”
扶起来之后,才看见姜云妨已经是泪流满面,眼眶红了额一圈,好似施上了妃色。明亮的眼增上朦胧,美得摄人心魂。
三人同时感觉心脏漏了半拍。
“明妃娘娘为了保护云妨,只身一人把他们引开了。现在也不知道明妃娘娘如何了。”嘤嘤哭泣,眼眶中的泪花如断线的琉璃珠子,一颗颗不大不小从眼眶中滚落。
“当真如此?”箫音挑眉,压下心中的异样,视线稍微从她身上偏离,他恼怒自己面对姜云妨时那一刻的动摇。
姜云妨轻轻点头:“云妨是得殿下与侯爷相助,但是明妃娘娘至今也不知情况如何。”
说着哭的更加伤心。箫音抬手准备覆上她的后背,萧容在一旁突然开口:“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
不高不低的音量,让箫音顿住了将要放上去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了回来:“你先别急,冷静下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朕没记错,你今日穿的不是这身衣服。”这是明妃的衣服,而在之前明妃帮助他应急的时候,他就刻意注意了下。
姜云妨点头:“回陛下,云妨与娘娘在那水廊上的时候分了路,但是云妨在走了没几步的时候遇到了歹人,被绑架到后山,中途中,云妨幸得机会逃离了,却在路上遇到了明妃娘娘,她说看到我被人绑架,所以才跟上了看看的。
娘娘为了争取云妨逃跑的时间,因而与云妨互换了衣裳,引开那些人。所以……都是云妨的错,云妨不该把娘娘拖下水的。”
说着说着,哭的更凶,单小的肩膀抖动的更加厉害。
箫音为止动容:“姜小姐不必自责,且说来听听绑架你的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姜云妨止住哭声,身子一滞。吞吐的开口:“不,不知道。”
眼神也开始游离,一看便被戳破了。
箫音拧起眉头:“姜小姐不说,朕也知道。”说着唤人把那最后一个活口带了上来,带到院子里。
那人跪在院子里,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求饶:“陛下饶命,饶命啊,小的什么都招了啊,饶了小的一条性命吧。”
箫音侧过身子,将中间的视线给姜云妨放开,让她可以看见地面上跪着的人。
“把你方才招供的再说一遍,是谁拍你绑架姜小姐的?”
那人呆滞片刻,瞪圆的双眼,在地上磕头:“不,不是的,小的们没有要绑架姜小姐的意思,是误会,误会。”
箫音冷了一张脸,音调突然提高:“那你方才说的实在戏耍与朕?”
那人摇头如抖筛:“不不不,不是。是是,是让小的们绑架明妃娘娘的,没有要绑架姜小姐。”
突然出口的话,箫音陈景洲迷惘了。细想之前蒙面人所说的是皇后指使的,但是却没有说绑架谁,这般问来,再看姜云妨显露的容颜,瞬间明了。
感情这人是绑错了?
“你们在绑人之前都不看清对象吗?”箫音扬起下巴,面色阴沉了下来。
“皇,只说,小的们要绑的人会出现在那个水廊上。小的们也只是看见了那里有一个人所以才……”他不知道,后面姜云妨也提前出了主院,与凌段同行。
一切串联起来,总算是真相大白了,是绑错了人,但是真正的目标却是真的落入了虎口,至今下落不明。
“皇后为何要绑架明妃?”箫音再问,怒上眉梢,阴阴的有些可怕。
“这这……娘娘说只要带着明妃娘娘到后山制造明妃娘娘与人幽会的假象便好,其他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了,还请陛下饶命。”重重地响头磕在地上,额头的皮都被石子擦破,鲜血滚滚。
箫音双手徒然紧握,双眼眯了眯。难怪刘后会把他带到后山,还说看见明妃一人过去了,原来是想让他亲自去看她制造的假象。本以为这个皇后足够让自己省心,没想到最后还是善妒的女人。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啊?!
“来人,把皇后带过来。”咆哮一声,脸色唰的一黑阴黑,嘴角紧绷成线。
外面的人得命,匆匆离开了院子。
“殿下,找到了。”方才的人刚刚出了院子,紧接着又匆匆跑进来三个小厮,进了院子之后,看见门口的几人,跪下行礼,而后起身,把手中破破烂烂的衣服呈上,那水蓝色的衣裙上沾染了诸多泥泞与血渍。
另一个人呈上的是一只脏兮兮的绣花鞋。
“只有这些?”萧容挑眉,偷偷瞄见姜云妨突然变得惨白的容颜。
姜云妨几乎是失控的从萧容与陈景洲中间去,疯了一般抓住那双绣花鞋与破破烂烂的外衣,眼眶更加红肿。
“这,这是明妃娘娘的,明妃娘娘她……”青葱般的手指颤抖着捧着手中脏兮兮的东西,明亮的双眼有蒙上了水雾,泪珠唰唰滚落。
“这是在哪找到的?”萧容询问。人已经走到了姜云妨身侧,轻轻揽上她颤抖的肩膀,一时感受到她的身子僵下,但是没有推开他。
“是在后山西边的一个河道下游找到的,找到那里的时候只有这件外衣,而鞋子则是在后山西边的上游河岸上找到的。属下听说那下游一段经常有野兽出没,而外衣所在的地方有一大片血迹,属下顺着血迹找到了森林深处,却没看见有人,只怕是……”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姜云妨已经哇得一声痛苦了起来。
箫音脸色变得惨白,想来对那女子的第一感不错,怎么遭遇这等不测,死得尸骨无存了?
“荒唐,荒唐,这个皇后简直无法无天。”竟然是因为皇后一人的私欲,造成这般严重的后果。若是他没记错,那是前任丞相唯一的女儿,最后竟然惨死于此。
“到。”外面传来通报声,箫音的愤怒更是腾升了起来,气场压人。
刘后小步走了进来,神色平缓的走到院子里,向着前方的陛下欠身,目光瞧了瞧周围,局势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当看到上方院子里抱着脏兮兮的衣鞋痛苦的姜云妨时,目光一时呆滞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然:“皇后来了正好,朕有一事想问,皇后可要老实回答。”
刘后低头,应声:“陛下有何事要问?臣妾定当如实回答。”
“皇后与明妃可有过节?”
刘后睫毛微微抖动:“回陛下,明妃温和待人,臣妾与她怎会有过节!”不祥的预感如浓雾慢慢袭来。
“那你为何要如此歹毒的,致人于死地?”箫音一声咆哮,吓得刘后与此同时瘫跪在地上。
“死,死地?不,陛下,臣妾不知陛下何意。”茫然抬头,是真心的迷惘。
箫音冷呵,大步走到姜云妨面前,丛她手中夺过那些东西,粗鲁的扔到刘后面前:“这些是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
这些东西本该是姜云妨的啊。
刘后脑子是一片混乱,看了看哭红了眼的姜云妨,和她身上的衣裳,再看面前勉强能看清款式的水蓝色外衫。
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不知道说什么了?那朕来问你,你为何派人去绑架明妃,还要制造她与人幽会的假象?”
“不,臣妾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陛下明鉴,臣妾真的没有派人做过这些事。”刘后快速回驳,一洼泪水已经憋在了眼眶中。
箫音愤怒:“休要狡辩,证据当前,你还想脱罪?”
“证据?”刘后环顾四周,除了看见这一地的狼籍以外,还看见自己一旁不远处跪着的男人,低着头瑟瑟发抖,面色青了一片,不敢看刘后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