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完之后,无视掉他们各种不欢迎的眼神,转身就在他们傍边的桌子坐下了。
大家都是这个府上的儿女,凭什么我就要侧门进坐末位?
这个身躯就算再怎么样,身上流着也是这个家的血,就凭这一点,他们就不敢把我轰出去。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只能让我走正门,对我和颜悦色,坐家属位置。
我今晚要是把握不住这个机会,回头估计得被这群人虐掉一层皮。
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正当我悠闲自得的对各种目光都视而不见的时候,突然一道怯生生又娇声娇气的声音响起:“这位姐姐,请问您的妆是那位画师给您画的呢?很漂亮,小栾也想画这种花儿!”
我愣了一下,抬头。
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身富贵的嫩紫色绸缎,头顶着两个小苞,一派活泼可爱。
我这个时候才发觉,这大厅里对我行注目礼的姑娘,其实有一半眼神里都充满着羡慕和嫉妒的。
难道其实是因为我今天的额间花!?
陈兴与接到电话的下一刻就立马找了最近的出口下了高速,火速往家里赶。刚将车停在车库里,出来就看见步履匆匆的林言,两人打了一个照片,没有说话,却很有默契的跟着进了大厅。大厅里坐了不少的人,不仅是大伯一家,还有他父母,就连在疗养院度假的陈老爷子都回来了。陈兴与不由暗叹一声,果然是他家堂哥的风格,每次出现必然是兴师动众。
陈兴与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陈康与的影子,心里有些奇怪,不是说要带个女人回来结婚,怎么还不见人,压着疑惑他先去跟老爷子和几位长辈打了个招呼,才再他妈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耐不住好奇心,压着声音问他妈道,“不是说要领着姑娘回家吗?人呢?”
“听说先去人家姑娘家里了,晚上回来吃饭,你爷爷就让我们先回来了。”陈兴与的妈杜梅小声的说道,余光看看正拉着林言说话的谢志兰,生了个聪明绝顶的儿子又怎么样,可从来都没把自个家放在眼里,这么想想,一大早就奔波过来的怨气才算少了点。
结果一大家子人等到傍晚时分才看见风尘仆仆拎着个行李箱回来的陈康与,可大家四顾一番可没见到有什么女人。连谢志兰都不由想,老大这是故意戏耍他们。陈康与生得高大挺拔,五官脸型配合得无可挑剔,比陈老爷子年轻的生活还要俊逸上几分,要知道陈老爷子当年可是公认的北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被这么多人注视着,陈康与也面色不改,将行李交给家里的佣人后,到老爷子跟前打了声招呼,“爷爷,我回来了。”
“回来了,不是说要带个姑娘回来给我们看看吗?”陈老爷子知道自家对这个长孙亏欠良多,见他在外漂泊多年,自然是一番心疼。
“她父母说等改日约个正式的
时间请你们上门拜访。”陈康与倒是没有多少情绪,仿佛不是离家出国多年,而是刚从门外遛弯回来了一样。
陈老爷子愣了一下,他之前以为孙子找到这个女人估计不是什么良配,毕竟陈康与还年轻,若那姑娘是个正经人家的闺女他都该乐得烧香了,可听这话还是个守规矩的人家。老爷子高兴了,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应该的,应该的,按规矩是这样的。”
陈康与也不多辩解,冷漠的气场连在家里都不肯放松半寸,简单的和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凝着的眉头从进门开始就没放开过,今天他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偏偏还是这世上少有让他不得不服的钉子。
“大嫂,这么多年不见,康与这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看陈康与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杜梅有些尖锐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话里讽刺的意味在场的都听得出来。
陈兴与连忙拉他妈的袖子,可谢志兰如炬般的眼神已经看过来,杜梅也不怕,倒是先抢着道,“不过这康与谈的姑娘真是了不得啊,让我们兴师动众的等了这么久,人影也不见一个啊。”
谢志兰听了这话,原本就对未来儿媳的五分不满也到了八分,正要说什么,却听见陈老爷子呵斥了一声,“杜梅,浑说什么,这北京城里哪家的规矩是让人家姑娘先上门的。”,骂完了儿媳妇,又对旁边的大儿子道,“等问了康与,我会亲自下拜帖,你们都空出时间来,亲自上门拜访。”
陈家长子陈瑞廷,离一军之长差一步一摇,却因为前几年的站错队的原因,不仅害得自己仕途坎坷,还害得唯一的儿子不得不藏拙,弄得如今这样子,他也心有愧疚,自然对此事毫无意见,“爸您放心,康与是我的儿子。”
林言坐在谢志兰的身边,听陈家的人商量陈康与的婚事脸色十分不好,这陈家的人是在赤裸裸的打她的脸,从小谢志兰就喜欢把她和陈康与送做堆,陈康与虽然不喜欢和她说话,可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她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就沦陷。她原本以为有谢志兰的支持,就算陈康与对她再怎么没意思,她努力努力还是能站在他身边的。没想到今天谢志兰通知她过来却是让她听他们陈家怎么商量婚事。
谢志兰也看见林言的脸色,林言从小就嘴甜乖巧,竟然被她妈妈带着来陈家玩,时间久了谢志兰也喜欢这个姑娘了,本来还想留着做儿媳的,可奈何儿子不给面子,丈夫也不给面子。这新儿媳还没有会面,谢志兰心里就已经生了怨气。
哪知道那厢老爷子从孙子那儿得知这姑娘竟然是文学大师何秀勋家的闺女,脱口而出的便是两句,“是我们家高攀了,是我们高攀人家了。”心理对这桩婚事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何想容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出现在何家人的面前,还是初夏,穿着一件素色的裙子,外面是白色的针织
衫,头发一半盘起一半垂着。素手替陈家的人泡茶,动作行云流水,简直是看花了陈兴与的眼睛。然后就是给老爷子双手捧去一杯茶,看老爷子差点失了经年来一丝不苟的风度,陈兴与就知道爷爷对大哥找的这位嫂子必然是满意极了。等茶杯轮到他的时候,陈兴与还有些受宠若惊,这感觉令陈兴与觉得有些不妙。
他大哥这么一个,放浪形骸,放荡不羁的男人竟然找了一个仙女一般冷清的女人,陈兴与觉得自己接受无能是合理的。
今天的亲家见面可谓是宾主尽欢,何家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之势,不失礼数,但也热情不到哪里去,陈家的人都可以说是被何想容给震惊了,这满北京城要找这么一位姑娘恐怕都难了,自然没有其他可挑剔的。
塞纳河的河畔依旧熙熙攘攘,游人如织,何相容抱着画板艰难的在行人中穿过,她的身量不矮,但人很消瘦,所以被挤得有些不稳。等她穿越过人群走到昨天放画板的地方已经气喘吁吁了,更不好的是,昨日她待的地方已经被三个学生占领了,大概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在画风景,看见她站在旁边,也抱着画板,一个金碧色头发的男孩问她,是否要帮助。她朝他微笑,摇摇头,表示感谢抱着画板继续往前走。终于在一个巷子口找到了一个安静的位置,相容将画板支开,再将一欧元一幅画的小牌子举在旁边。
巷子旁基本没有游人经过,更没有人注意到在角落的她,何相容也不着急,安静的坐在那儿看着不远处河岸边戏水鸟儿。终于,第一个问询的人出现了,“小姐,是人物素描一元吗?”
“都可以,人物风景,你都可以提出需求。”是个中年男子,浓密的毛发将脸庞遮住了大半,但看得出来是个很和善的人。何想容笑着回答,乌黑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反光。
“太好了。”男子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高呼太棒了,估计是从别的国家来旅行的游客。
何想容依然微笑,一会男子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依偎着的中年男女,男的就是眼前的人,而女人看样子是他的爱人,“请帮我画这幅画可以吗?”
何想容点点头,没有多话,就开始拿起画笔,画画之余闲聊,从男子蹩脚的英语中得知,这照片中的人确实是他的爱人,但是去年的时候得了急症去世了。他无法从悲痛中出来,便决定重新游走两人年轻时候去过的地方。一个悲伤的故事,何想容娓娓的安慰着,她的话像是缓慢流淌的河流,原本悲伤异常的男子慢慢的安静下来了。最后,等男子拿到画作离去的时候,留下来一句话,“你真是个天使。”
何想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微笑的送他离去,她性格文静不爱说话,也不擅长与别人打交道,从小就泡在书堆里,同学都说她是书呆子,她也不会多反驳,对她来说面对书确实要比面对人来得轻松许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