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端坐,嫔妃贝联珠贯,如百花簇锦,如众星攒月,美不胜收。
庞妃跪地待审。
“庞妃既已真心悔改,望皇上法外施仁”阮艾爱求情道。
皇帝冷凝庞妃,阴沉道:“你会武功?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
庞妃一颤,怯怯:“妾身自幼体弱,故爹爹让妾身习武,强健体魄”
贤贵妃诘问:“事出必有因,妹妹为何要杀一小小婢女?”
这皇帝和贤贵妃是一个鼻孔出气,阮艾爱慌神睇了眼庞妃,见她一派从容不迫,暗自松了一口气。
庞妃缓缓道:“哼,妾身与四梅久结嫌隙,故借机杀之”
贤贵妃危言:“妹妹身为四妃,心胸如此狭隘,真让本宫寒心”
嫔妃们个个漠然置之,权当捧场看戏。
晴贵嫔无忌危言道:“庞姐姐这般作法,若是与人稍有芥蒂,便起歹心杀之,这皇宫岂不大乱了。”
晴贵嫔得意嘲讽,抬眸对德妃谄笑,似邀功般。
德妃对此熟视无睹。暗讽:真是蠢女人。
阮艾爱对晴贵嫔婉辞:“法者,所以禁民为非,而使其迁善远罪也,晴贵嫔言重了”
路宗令(宗人府)赞许颔首,眼中掩不住的欣赏皇后娘娘。
随即,阮艾爱又道:“庞妃虽杀人,但已自首认罪,昭然忏悔,难得可贵。可恨的是不予他人悔过的机会,让迷途知返的人再次踏入邪路。”润目流盼的扫视周围人一遭后,最后迟滞在皇帝身上,对他解颐浅笑,耐人寻味。
嫔妃们眼眸复杂凝睇阮艾爱,纷纷低眉上心。
皇帝亦流慧注目,发人深思。
贤贵妃警铃大作,遂,甜甜妍笑,耀眼夺人,对皇帝俏皮讨宠,曼语:“陛下~”,甜如浸蜜。
皇帝将视线移至贤贵妃身上,逗弄道:“怎么了?”
“陛下不觉皇后娘娘说得有理?”
“桑儿说是便是”皇帝回一灿笑。
“陛下,这可不成,这样桑儿会被陛下宠坏的”贤贵妃撅嘴淘气,以示不满。
皇帝轻轻揪了一下她的小嘴,满意调笑:“回去再收拾你”
贤贵妃瘪了瘪嘴,笑靥如花。
嫔妃们面色如土,醋意大发。
庞妃衔恨的瞅了贤贵妃一眼。
阮艾爱颇对这打情骂俏的两口子深深无语凝噎,她心里呐喊:这两位能不能安生点,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情,还让不让人活了。蝴蝶效应其实是打这来的吧?
皇帝又复正经,正言道:“爱妃既已真心悔过,朕可以既往不咎,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正一品贬为正五品,禁足长繁宫五个月,罚抄经书千篇”
庞妃道:“谢皇上法外开恩”’
皇帝起身离开,后,嫔妃也相继离去。
庞妃与阮艾爱对视,颔首,其中之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晴贵嫔迟迟未动,待人已散个稀疏时,她的蹑手蹑脚移向阮艾爱,媚附道:“姐姐那法子真灵,当真妙手回春,药到病除,不知姐姐可还有什么妙招让妹妹的发丝乌黑顺亮呢?”
“妹妹莫急,过些时日,本宫给你写个方子,谴人送过去,可好?”
晴贵嫔拊掌欢笑,连连叫好:“好,好,多谢姐姐”
阮黛镜意欲与阮艾爱攀谈片语,哪知晴贵嫔捷足先登,见此场景,便作罢,临走时,幽怨的瞅了一眼阮艾爱。
太医院
阮艾爱将当初在冷宫伍太医给她开的药递给让太医检查。
“娘娘,这药无甚”
阮艾爱指了指药包中的黄色粉末:“这是何药?”
“伏龙肝粉,是安神药”
阮艾爱存疑,又将药包中蝉蜕拧碎,点点隐匿的黄色粉末从壳中散落,湛密启口:“你再看看这是何物?”
太医微微嗅了嗅,明察秋毫。霎时,面色陡然骤变,舌挢久久不下。
太医目光惧意,慎言:“此药乃马钱子粉,与伏龙肝粉色形相近,但此药是剧毒,味苦,药性狠,过三十毫克,可致人神智紊乱,销蚀体脉,最后惊厥窒息而死。”
阮艾爱低眉不语,波澜不惊,心中冥思忖量:虽料到事不会这么简单,但德妃下手毒辣,纵使阮馥菊没毒死,也会变成神智不清的疯子。阮馥菊啊,你不争不抢,心如止水,也抑制不了别人的欲望。你可曾想过自己会落得这般田地?我会把欠你的人,统统要回来。德妃,呵,终有一天她会为此付出千百陪代价。
话说,自打阮艾爱解禁后,便四处在皇宫赏游,闲情逸致,怡怡尽乐。
自从被打入冷宫和凤权移交期间,妃子们也不再向阮艾爱晨昏定省,改为贤贵妃。
她发现皇后也变成了个闲职。
放着大好风光不赏,不是她的个性。
她发现不只她一个人闲,后宫嫔妃都闲儿,闲来无事生非造谣,闲来无事计来害人,闲来无事宴出祸端。总之,能怎么折腾法,就怎么折腾,庸人自扰,怪谁?闲邪?
赏完那头,赏这头,听风听水,风光处处无限好。
御花园
花石子甬路,嶙峋怪石,嶕峣峰峦,巉秀佳木,古柏老藤,百花齐放,亭台楼阁,雕镂石兽,涌泉碧波。各姿景物,盎然生趣,雅意尊华,淋漓尽致。
阮艾爱置身园中,目不暇接,她兴奋的左顾右盼,上窜下跳,犹如一只蹁跹采蜜的蝴蝶,乐而不返。
当她巧步行至一翠湖时,湖央的亭台,不堪入目的画面,硬生生闯入她的眼中,真是大煞风景。
亭台中,一对璧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难分难舍,忘乎所以的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