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不属于你

长孙十一给玉言仔细地把过脉, 向李澹报告道:“玉言姑娘只是额头撞了一下,并无大碍,我这就去给姑娘准备上药。”

长孙十一退下后, 花厅里只剩玉言和李澹两人。

李澹起身道:“你好好休息, 我晚些在来看你。”正要举足离去, 身后传来哀怨的低声啜泣, 只好又停下了脚步。

“殿下是在怪玉言么?”

李澹转身走回她身边, 叹气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我怎么会怪你。”

玉言羞怯地扭过头,目光落在花厅外面, “因为玉言,宫花小姐好像生气了。”她又急急辩解道:“玉言是真的很害怕, 我撞向石阶的那一刻, 我以为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从她娇花般的脸颊上滑落, “自从那日与殿下在雁山相遇后,便已下定决心, 自此之后,只为殿下一个人活。”

李澹走回榻边,俯看着她,长叹道:“你又何必如此。”

玉言倾身环住李澹的腰,抽泣道:“殿下的喜乐, 便是玉言的喜乐。”

“我知道, 那日在云微他们村子, 你不顾生死, 闯入火海救我出来,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真心待我的, 只是......”李澹没有把话再说下去。

玉言身子一僵,只把怀里温暖的身体抱得更紧......

安抚好玉言,李澹步出花厅,黑衣剑客宥山正候在门外,“殿下。”

“宫花呢?”

宥山一愣之后回忆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回宫家了?”

李澹皱了皱眉,“她怎么跑回去了?”

宥山为难道:“这,女人的心思,属下也不懂啊。”

李澹:“.......”

呵呵,感觉你很懂的样子。

李澹吩咐道:“陪我去宫家。”

宥山继续一脸为难,“可属下还有重要的消息没有报告殿下呢。”

李澹:“.......那你还不快说。”

“宫中传来消息,王皇后突发疾病,御医束手无策。”

李澹面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很好,新的棋局开始了。”

宥山面沉如水,“属下现在就去将长孙大夫请来。”

庭院中的枯柳下,就地铺了一方光滑的席子,上面支着楠木的炕桌,炕桌上是紫檀木的棋盘,纵横的线条雕刻得平直细腻。

李澹披着白色的狐裘和长孙十一对面趺坐,玉冠束起墨发,如瀑布般垂曳在身后。

他指尖捏着一枚白色的琉璃棋子,在棋盘的角落轻轻地敲着,半晌,在一片黑子包围的间隙落下,长孙十一看向棋盘的眼眸中跃起一星光点,捏出棋子一直悬空在棋盘上方,思考片刻,说道:“殿下,此招凶险。”

李澹笑道:“险中方能求胜。”

长孙十一微微颔首。

“这局之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与长孙先生对弈。”

长孙十一思考了一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恭谨道:“只要殿下想,十一自当奉陪。”

李澹笑道:“长孙先生此次入宫,只怕你我好久不能再见。”

长孙十一正色道:“殿下对十一的恩情,十一铭感五内。”

李澹微微一笑,“长孙先生不必客气,我们不过是恰巧有着相同的目的。而且,此事的成败还要仰仗先生此行。”

长孙十一道:“只要在太医院中查出万金方究竟是什么,想必便能知道王皇后为何如此心狠手辣。”仿佛勾起了惨痛的回忆,长孙十一的背微微躬起,整个身体绷得很紧,捏着棋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李澹凝注着他,心里有几分怅然若失,也许是对长孙十一命运的同情,也许是对自己前路的茫然。

只是,棋局既已摆好,迟早要走这一步。

“王皇后立储之事目下已暂且搁置。”

长孙十一沉吟道:“想必是朝中反对的声音依旧还有。”

“除了王家一贯的势力范围兵部外,户部被鄢县舞弊案牵连,目下从尚书到侍郎都换了王家的走狗。朝中还敢说说真话的,已是少之又少。此事,不过是皇兄勉力相持罢了。”

“殿下拿到证据后,是准备替皇上清君侧?”

“王家根深蒂固,想要撼动,非得有周密计划才可。”李澹从棋盘上拾出被困住的黑子,“长孙先生勿须操心。一会玉言会给你重新收拾打扮,虽然见过你的太医令苏衍已经死了,但还是要尽量周全。”

长孙十一垂下头,“一切但凭殿下做主。”

长孙十一起身,准备离去,突然又回头对李澹道:“殿下,在下还想最后送殿下一句。”

李澹看过去,长孙十一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寂寥,“希望殿下好好待宫小姐,她一直在固执地走着一条并不好走的路,而这条路终归会与殿下的路交汇。”

李澹呆呆地看着长孙十一一瘸一拐地离开,背影孤寂,踽踽独行。

明明有别的路,偏偏要走这一条艰难的路。

我们的路虽然不相同,却终会交汇在一个点上。

李澹猝然起身,沿着雁山崎岖的山路往安宁城中奔去。

低垂的天穹上凝聚着大片大片的厚云,灰白的颜色,风从北面凛冽吹来。

宫家的大门依旧如往常般大大地敞着,似乎从来就不惧怕任何狂风骤雨的侵袭。

“宫花。”李澹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走进宫家。

管家老谭看到,正惊慌地准备行礼,见李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眼色示意勿要惊动,忙小心地退到一边,让李澹悄无声息地走进院中。

姜云正安静地躺在院中的大槐树下,仿佛全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枯叶打着旋飘落,谨小慎微地跌在她的青衫。

这样的画面印在眼眸中,心底仿佛被什么触动,唇角竟不受控地上扬。

李澹蹑手蹑脚地靠近.......

彼此之间的距离还有多少,十步,五步,三步,一步.......

姜云猝然回头,双手如闪电般伸出,抓住李澹的衣襟,往身后凌空一丢.......

李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结结实实地摔在大槐树的树根旁边。

咳咳咳.......胸和背都疼得喘不上气来,不过,大槐树的树冠可真浓密,真漂亮啊。

李澹还认真地躺在地上,看着大槐树美丽的树冠,一张女子的面容倒现在眼前上方,清清淡淡却又傲然得如同风雪中伫立的白梅,满脸错愕。

“你。”

“你。”

李澹唇角弯起,“你先说吧。”

“你为什么还不起来?”

李澹龇牙咧嘴,倒抽了口凉气,“你说我还起得来么?”

姜云抿着唇,凝注着李澹。

漆黑的眼眸,不过一粒小小的墨丸,却逼迫着你去窥探,去寻找自己的身影。

“还生我的气么?”仿佛被蛊惑,李澹伸手抚上姜云的面颊。

指尖刚刚触碰到那瓣白梅,姜云却像受了惊吓般猝然退后。

“殿下。”

李澹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骨头仿佛散架般混身都疼。

姜云将李澹扶起,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笑了笑,“谁让你不长记性。”

李澹笑道:“你怎么就看不出呢?”

“嗯?”

“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

姜云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

李澹想了想,“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也有不得不做的事。”

姜云点了点头,“人本来就该恩怨分明。”

“玉言在云微村子的时候,奋不顾身地把我从火海里救出来,我不可能放任她不管。”

姜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一直以为救他的人是玉言。

李澹又道:“但,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姜云不想他在说下去,打断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嗯?”李澹愣了愣,“皇后重病,药石无医,接下来就看长孙十一的了。”

“皇后重病?你怎样做到的?”

“有些东西是日积月累的。”

“长孙十一要进宫为皇后诊治?”

“对。”

“此行凶险。”

“你不用担心,我会让宥山陪他一起。”

“那你.......”

姜云本来想说,那你的安危怎么办,终究没有出口。

“嗯?”

“让我跟长孙十一一起进宫,我来保护他。”

李澹微微眯起眼,“你说什么?”

姜云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让我跟长孙十一一起进宫,我保护他。”

李澹神色几变,微微张了口,却没有说话,北风吹得愈发猛烈,拨乱了他背上垂曳的长发。

本以为彼此已走得够近,这一刻,似乎又离得很远,还是从未走近过.......

“让我去。”姜云的神色突然已变得很坚定。

“去了,或许会有危险。”

“正是因为有危险,所以我才非去不可。”

李澹定定的看着姜云,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你为了他,不顾自己的性命,不顾......我?”

北风吹来几片碎雪,原来这阴沉的天气是要下雪。

姜云很想说个不字,却什么也说不出。

李澹的胸口在微微起伏,半晌,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去吧,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

“很多话,你就当我从没说过。人会走错路,说错几句话,岂非也是正常的。”

“自此以后,我再不认识你。”

李澹转身,在细雪中走出了宫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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