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宁府之祸(上)

果然,上官预料的没错,孙志典一整夜都没有回府,不仅仅是他,就连孙尧都彻夜未归。二夫人敲木鱼的声音彻夜在孙府的佛堂中响着,这是在为孙尧求佛祖保佑。

至于他们被因何被皇帝叫过去,一切答案揭开谜底是在第二日的早朝:文武百官皆着朝服,照例齐整整站在泰和殿下,等待着君王的到来。

孙志典等前一夜就未离开皇宫的大臣们都顶着一双双黑眼圈站在人群当中,精神弥顿,格外显眼。

早有耳闻的众位大臣们纷纷趁着皇上未来围上来,追问昨夜的事情,试图在早朝之前得到一些最内幕的消息,但每一个满脸疲惫相的大臣都不肯张口说半句相关的话题,所说的也不过是写推托之词。

见状,众大臣们又改变了策略,集中围攻一个人——关若山。

关若山最后被逼问的实在没有办法,方才开口道,“从昨夜进入泰和殿之后,直至深夜,我们都在这泰和殿中议事了不知不觉天便亮了,这不连回府换身朝服的时间都不曾有,到现在头都是晕眩的,就算是参与了皇上的什么重要议程,也忘记的差不多了。诸位大人倒也不用着急,待会儿早朝时候一切自然会有分晓。”

“是啊,我们只顾得偷着打哈欠,至于商榷的问题,待会儿早朝便知晓了。”孙尧站在一旁,连忙上前一步帮着关若山打圆场。自关若山与玉竹成婚之后,其与孙尧的舅婿关系便更为和谐了,时常因畅谈甚欢而忘却了时辰。

周边人听闻孙尧如此说,却仍旧不肯罢手。追问道,“孙大人,我们当然知道早朝便可得知,只是在此之前想先了解一些,待会儿也好随机应变不是。您可否卖个方便?”说着说着,几个人同时围了上来,作势就要听孙尧和关若山开口了。

见这边的嘴已经有松动之势,周遭诸多大臣们虽都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但偷偷的却都竖起了耳朵。但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苍老而又带着不悦的声音。“你们有空在此闲聊,不如多腾出些时间在朝廷大计的献言献策上……”

众人回头,只见一七十多岁却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正怒目看向这边,赫然是宁国公无疑。

往日里,宁国公向来端肃。给人一种不敢亲近的感觉,加之有皇后这个女儿的威严在,百官皆对他敬畏有加。但这些都是往日了,现在,谁都知道情形不同了:宁国公最为宠爱的女儿——曾经的皇后娘娘,如今正躺在冰冷的冷宫之中,忍受着千万百姓的唾骂,不仅如此。连威风八面的太子也被踢出了皇族,即将走上断头台。本就是拴在一颗绳子上的蚂蚱,皇后和太子倒下了。宁国公府便也不远了。说不定再被爆出什么让皇上震怒的事情,直接罚个诛灭九族也未可知。

此时宁国公府在朝中的处境可谓从未有过的艰难,就仿若危崖之绳,依照失去攀附的力量,临死之日便再也不远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该哪儿安静哪儿待着。恐生事端不发一言方为最好;反之,一旦被什么污脏的事情沾染上了。整个府衙百年基业都将顷刻崩塌。

不过这样想来,宁国公此刻的心情倒也可以理解。必定烦乱到不能自已,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被宁国公将话茬这么一打断,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瞧了瞧宁国公,又看了眼贾安侯,突然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抓到。

只是一瞬,泰和殿突然恢复了平静。正当所有人踟躇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泰和殿的大殿上突然有了动静,康路跟随着一身龙袍的皇上行至龙椅侧畔,高声道,“皇上驾到……”

闻听此声,所有刚刚还跳动着的文武百官皆没了声音,下意识的回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上,顺势叩拜,一切如同往日早朝,别无异样。可正当所有人被允许起身,抬头面圣之时,却突然愣住了,龙椅侧畔,原本应该空着的位置上,现如今正站着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

夏明昭手举黑色朝牌,站在皇子所该在的左侧前排,此时此刻,不同于其他人,他的脸上震惊全无,相反,竟有着异于常人的冷静与洒脱,在抬头与夏明远对视的瞬间,两人眼神的交汇,着实一对儿情深兄弟的互视,看的周遭人皆愣住了。

实则呢?夏明昭此刻心中澎湃的难以自已,恨不能立刻冲上大殿杀夏明远于无形,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要知道,他此时此刻被带上大殿,不仅仅意味着皇上对他的肯定,更意味着他从此便走出黑暗了,那么他跟上官罗漪之间的事情岂不是更?这样想着,夏明昭握着朝牌的手不由勒紧了。

大殿之下,要说表情最为震惊的当属宁国公了,抬眼瞧见夏明远站在殿上的瞬间,宁国公整个人险些一个趔趄倒在当场。数起来,后天便是其外孙、前太子行刑之日了,在这么紧要的节点上,皇上却拉着一个早已经被弃之荒野的皇子堂而皇之走上泰和殿,这其中圣意再明显不过了。

正当宁国公脸色青红交加之际,康路又开口了,“宣读圣旨——前皇后惠仁,端淑有仪,蕙质兰心,多年来蒙冤受屈,却不曾有怨怼之言,即便身处冷宫却仍旧挂念君心,如此心系天下、温良娴舒之女子,朕深感愧叹,今朝一切水落石出,是以恢复惠仁皇后之位,同时特封大皇子夏明远为夏英王,入住太子府,钦此……”

康路双手缓慢的合上圣旨,再看向殿下,却已然掀起不小的骚动,众人虽然没有更大的反应,但交头接耳还是有的,其中反应最为强烈的便是宁国公,他手举朝牌径自走出队列,行至大殿中央。

观察使韩素,即宁国公次子,整张脸都白了,欲上前阻拦却已然来不及,心下不由一沉,想来这一日里,全家上下给老父亲所做的工作皆白费了。

适才贾安侯就站在宁国公身侧,看着他走出队列,蹒跚着步子的背影,贾安侯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两府多年的对峙,直至今日终于可见分晓了。

宁国公深深跪下,一双老腿缓慢而又有力的压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舒了口气才开口道,“皇上,老臣有话要说,虽然老臣于社稷功德无多,但多少还是斗胆在此,想为天牢中的二皇子以及冷宫中的前皇后求情,望皇上再派人手彻查此事,太子从小在您膝下长大,他的为人您最是了解,是万万不会做出如此谋逆之事的啊,他本就在太子之位上,又怎会生出其他的心思呢?且暴乱始于冷宫,老臣始终觉得这其中太多蹊跷……”

没等宁国公说完,皇上突然开口打断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二皇子和韩氏?这事情本不是他做的,朕错怪了他?多年前惠仁皇后被诬陷‘鬼母’的事情也并非韩氏所谓,皆是其他人扣在她身上的黑锅不成?”

“老臣不敢……”

“你当然敢,宁国公素来是朕之肱骨,有何不敢?都能帮着太子筹划死士训练营,都能帮着韩氏寻找假冒巫士构陷惠仁,你还有何不敢为之的?”

皇上话音刚落,宁国公双手突然扣地,开始磕起?...

了响头,边磕头边大声道,“皇上,这些老臣从来不知的啊,老臣……”

“刘简刘大人,此事前后皆为你所负责,宁国公说他不敢,那你……就把手下人调查到的事情站出来大声说一遍吧!”

刘简闻声,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深深一礼后方开口道,“是,臣在率人调查此事的过程中发觉,太子很多次行动,包括死士训练营等等的事情,都是在宁国公府的帮助下,除此之外,对训练营中的死士以及冷宫中存活下来的刺客询问过程中,他们也曾主动交代了相关问题,另外,便是二皇子身边那个叫肖奴的随从了。他亲口交代,跟着二皇子的这几年中,宁国公府明里暗里的帮着周旋了很多,最后,几年前二皇子沙场告捷的事情,亦为骠骑大将军韩威联合边关野人故意作乱,就等着太子驾临,做一场收复的好戏给皇上看,这些都是肖奴亲口承认的,臣已经将问出的事情整理成册……”

一旁站着的韩素,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刘简说的这些事情,皆为他和兄长暗中操作的,且是故意瞒着老父亲的,却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候,会被刘简挖出来。

“你血口喷人!我何曾怂恿过二皇子行此事?皇上,老臣……老臣……”

“宁国公,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老臣……”

“朕多年来对你信任有加,封你女儿为皇后,封你外孙为太子,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信任的吗?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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