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周公子怎么来倒了老夫的房间?”
安陵俟这个时辰正在深度睡眠中,却被孟宇坤毫不留情的拍门声给吵醒了起来。安陵俟开门之时,面对的是孟宇坤勾唇冷笑的模样。
“前来告辞。”
孟宇坤言简意赅的将此行的目的说了一遍,便再也不看这安陵俟一眼便抬腿走进了安陵俟的屋子。安陵俟的屋子里倒是装修的极有味道,古色古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面巨大的储药墙,一进门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好闻的药香。
长年生活在此处,也难怪安陵俟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你!周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老夫何时邀请过你进屋?”
安陵俟不注意之下被孟宇坤推的一踉跄,右脚拌在了门槛上,整个人都往前一扑。如玉像身旁一偏,眼看着安陵俟摔落在了地上。
安陵俟怎么也是年近五十了,无故摔了这么一下,安陵俟坐在地上之时大脑瞬间一懵。
这几日以来,孟宇坤虽然在平日里与他碰面之时,没有表现的没有太过热忱,但也并不疏远,更别说出现今日这般突然的状况了。
“孟太子,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安陵俟坐在地上,直接呼出了孟宇坤的名号。可是,他却忘了,在身份之上他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孟宇坤,却是身份金贵的周国太子。
“本宫说了,前来告辞。难道安陵谷主一介平民,还需要本宫站着与你说话么?让开。”
第一次,孟宇坤这般干脆的在安陵俟面前说起了自己的身份之事。反正他的身份在安陵俟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秘密,他又何须总是矜着自己的身份?
孟宇坤张口闭口的本宫本宫,一下便拉开了自己与安陵俟之间的距离,也一下就让安陵俟拉下了脸。
“周公子说的什么本谷主听不懂,但是我安陵俟知晓,江湖中人向来与皇宫没有来往,也不吃皇宫中的那一套。所以,周公子,还是收起你的那一套吧。”
安陵俟板着脸,忍着右脚传来的隐隐疼痛之感从地上爬起,转身与孟宇坤擦擦肩而走。安陵俟将手阻在孟宇坤身前,“所以,还请周公子回去吧,我药王谷没有深夜会客的习惯。”
孟宇坤转身站定,在安陵俟的推搡下是纹丝不动。内力在丹田中汇聚,那从丹田处传来的安全感让今日的孟宇坤觉得身子分外的轻盈,“安陵谷主还是别做这种双面人了,我的内力是你压制的,也是你给药恢复的,是吗。”
“是又如何,药王谷不允许会武之人进入。”
紧制是先祖为了保护药王谷隐于山野而布下的,安陵俟为了孟宇坤二人能够在药王谷里顺利待下去,特意恢复了孟宇坤,这人,怎么还不领情?
如玉觉得安陵俟此话有些好笑,便抱着阿通上前与孟宇坤并排而立,说道,“那安陵谷主就可以让药王谷之人伤害我夫妻二人?”
“周夫人你这话是什么
意思?”
如玉抱着阿通在他的发上摸了摸,而后,如玉将手掌凑到了安陵俟的面前,“安陵谷主医术过人,应该可以轻易的闻出阿通发上这遗留的味道是什么药吧?”
安陵俟看着这前后态度变得极大的二人,也有些疑惑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安陵俟只好往前走了几步,往如玉伸出的手那处凑着。
“安陵谷主,男女有别,您应该还有别的方法来验证这阿通发上是什么药吧,”
安陵俟见孟宇坤这般的警惕,也只好用帕子在如玉的手上蹭了几下,而后放在自己的鼻尖闻着。
这……竟是他亲自调配的迷药?安陵俟的配置的迷药与常人不同,为了更好的发挥药效,安陵俟还在自己配制的迷药里加了大麻这等可以致幻的药物。
大麻可以让人发生幻觉从而加重迷药的药效。
现在,安陵俟算是知晓为何这如玉二人的态度前后变得这么大了。只要是安陵自己亲自配的药,他皆放在了自己的一个小药库里,而那个药库的钥匙只有他自己才有,并且随身放在身边。
他配的药会出现在阿通的发上,岂不是说明阿通曾经被他所配的迷药给弄昏迷过去。这如玉二人能不对他心有介怀么。
“这真是个误会,周公子可是知晓了谁是凶手?”
安陵俟想通了其中的态度又变得好了起来,眼下他还是不想轻易的放弃孟宇坤这棵大树。药王谷不能毁在他的手里,如果事情能顺利解决的话,安陵俟还是不想放弃孟宇坤。正好,他也一直觉得这药王谷里有奸细,有个离他很近却对他不利的奸细?
“拙荆已经有些头绪,不过眼下还是需要安陵谷主的帮助。”
下马威后,孟宇坤又给了安陵俟一个还算不错的态度,前后鲜明的反差让安陵俟的心里算是好受了点。
如此,安陵俟只好顺从的点了点头,附耳走到孟宇坤身边听起来孟宇坤的提出的意见来。
……
药王谷,安陵祠堂。
“今夜把你们各位叫来,是有事情要查明的。这两位是我药王谷的贵宾,今夜他们便代表了我,一会儿他们问话之时你们必定要知无不言,知道了吗。”
此言一出,立马就惹的了安陵俟的亲卫不愿。他们被安陵俟所重用,何时需要外人来审问与他们?
“谷主,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问我们谷内之事。而且,还是审问,我们皆是谷主您亲自挑选出的良家子,身世清白,也是为谷主您所用,凭什么要受一个外人的审问?”
屋子里站着的一排统一服装的安陵俟亲卫中,他们身高身形皆差不多,一看便是专门是安陵俟培养起来做某件事的暗卫。其中为首的一个身高较高的男子率先做了这第一个吃螃蟹之人。他在众人中地位身份都较高,又颇的安陵俟的偏宠,自然是有自己所谓的尊严。
“安陵谷主,请问平日里有人顶撞与您是,您会怎么做?”
如玉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她的十指纤长,从小皇太后就与她说,她是个有福气之人,注定是一辈子享受荣华与富贵的。
可是,这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沾上了不少的鲜血,招惹了不少的人命。不过都是为了生存,如果她不这么做,或许她都活不到今日。
“这……”
安陵俟看了眼为首之人,那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平日里为人就是莽撞,可没想到今日就率先做了一个枪头鸟。其实,平日里外药王谷之时,根本就没有人敢顶撞与安陵俟,自然也就没有这处置之法。
此时,既然如玉已经开口,安陵俟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出了药王谷的古法,“一般会喂服此人一种药。”
一种穿心之痛的药。
被如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安陵俟只好从怀里倒出了一颗药丸。孟宇坤知晓如玉的用意,手指捻过安陵俟手心中的药丸快速的便往为首男子的嘴里一弹。
男子还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心绞便是一疼,就似有人在用刀子在搅和着他胸口的血液一般。
“啊!”男子不可遏止的发出悲痛的呼喊声,那声音穿透房梁,响彻整个屋子。
一个男子,一个场面与药材相伴的男子,竟会被药物控制的发出这般痛苦的声音。由此可见这药物是有多么的恐怖。
屋子里那些吊儿郎当之人的神色突然就肃穆起来,人人皆是不自觉的挺直脊背站的笔直,这倒显得倒在地上的男子突兀起来。
“现在,我可以问话了吗?”
全程,皆是如玉在说话,孟宇坤站在如玉的身后,就似她的守护神一般。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除了男子的哀嚎声之外,便只能听到其他人绵长的呼吸声。
“你们,背过身,脱下外袍。”
在那么多男子在场时,由女子审问本就是一个奇怪的事情了。可偏偏这女子,还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在场的男子有些别扭起来,明明是个大活人,突然就成了待挑选的活物。
不过眼下也没有办法,男子们只好顺从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如玉自男子的脖间一一看过,却没有找到她想找之人,“安陵谷主,可是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安陵默默的在心底将人数数上了几遍,而后点点头。
不对,她明明就看到那男子的脖子上有一颗黑痣,虽然说不上大,但也绝不小,肉眼绝对能够看见……如玉在几个男子的身后来回走上了几遍,目光却落到了林森的身上。
今夜的林森穿的很单薄,今夜寒冷,做这样打扮的林森便显得更加可疑起来。
“林公子,您似乎……”
林森不悦的后退着,“当时我可是一直在与谷主商讨着事情,您这样岂不也是怀疑上了谷主?”
“哦?那林公子可愿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与安陵谷主商讨的?是不是从我们屋子里出来之后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