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女人的意志力叫他折服,亦或是女人跟雷邦在一起的情景起到了催化作用,还是女人近在咫尺的身体……总之,杜邦原本一直禁锢住女人的左手,情不自禁地摩挲起曲欣怡的脊背。
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曲欣怡眼睑微眯,她就是要男人意乱情迷,才有机会施展她的小计谋。
杜邦附上曲欣怡灼热的唇片,一直扶着滑轮车的右手,腾地控住曲欣怡的后脑,舌尖顺势滑入女人的唇齿。
曲欣怡险些被男人突发的激情搞晕!还好,她及时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用残存的理智提醒了自己。她向前倾身,贴近杜邦,其实是从病床上垂下一只腿,以便给脚尖“发挥”的机会。够到了!曲欣怡用力一蹬滑轮车的车腿,滑轮车瞬间滑远!
滑轮车的平板上,四周没有护栏,泡着“毒素包”的容器顺着惯性向同一方向滑去,眼见着就要掉落到地上。
“快!”曲欣怡用为时已晚的提醒来替自己摆脱嫌疑。
杜邦如梦初醒,猛地扭回头去!只见滑轮车“砰”地一声撞到了仪器台面上,容器也跟着撞了上去。杜邦心头一紧,他算是无力回天了,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容器是用特殊材质制成,坚不可摧,它被台面挡了一下,竟往相反方向滑回了一些,只有几滴液体飞溅出来,而“毒素包”却安然无恙。
遗憾的表情一闪而过,曲欣怡心虚地吐出一口气:“太险了!我只是不经意地碰了它一下!”
女人百密一疏了!杜邦双眼微眯,单纯的不经意碰触绝不会叫滑轮车跑出这么远,更不会叫它跟仪器台发生如此大声的碰撞。
他竟险些因一个跟他异心的女人误了大事!这可是生平头一次!
杜邦缓缓扭过头来,欲念早已荡然无存。他大刺刺地上下打量着女人汗津津的身体,在灯光的照射下,女人的肌肤泛着刺眼的光茫,真可谓绝色“诱”物。杜邦忽然明白过来,“鬼佬”派曲欣怡来,绝非单纯叫她运送“毒素包”那么简单,莫非……想叫她成为……第一个“宿主”?
“你……看什么呢?”杜邦的眼神很怪异,看得曲欣怡心里发毛。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眼下,曲欣怡可真的是忐忑不安了。可事已至此,她只得硬着头皮装傻充愣,柔声细语道:“你再这样看我……”
没等曲欣怡“发挥”,杜邦报复性地吻上曲欣怡,啃咬起她的唇片。
“杜邦……”刚刚的小手术,叫曲欣怡耗尽了不少力气,此刻,面对男人的霸道,她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别这样……”
直吻得女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娇喘,杜邦才停下来,冷冷道:“现在……确实不是时候……你稍安勿躁,这样……给你看场好戏。”
男人的善变叫曲欣怡不安,恢复了自制力的杜邦还真是难以应付。看来,光靠她的身体是不能影响男人了,她必须耐下心来,尽快发觉杜邦的弱点,寻找到最佳的突破口。
……
杜邦重新理好防护服,带上面罩,一点点将雷迪的身体摆正,缓缓除去雷迪的上衣。
杜邦丝毫没受女人在场的影响,从仪器台上取出一个类似漏斗的透明器具。严格地说,这器具应该算是微型漏斗,宽的一端,直径也只有姆指粗细,窄的一端则连着一根钢质约二十厘米长的软管。
男人想干什么?曲欣怡用床单紧紧裹住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杜邦的动作,不敢再胡思乱想。
杜邦督了眼曲欣怡,凛冽的目光叫女人打了个冷战。他满意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小心翼翼地将软管对准雷迪。肖的肚脐眼儿,一点点插了进去!
曲欣怡吐咽了一下口水,她明白了,正是之前杜邦往雷迪。肖体内注射的淡黄色液体,使得雷迪全身的毒素都汇聚于一点,这样做的目的显而易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不能袖手旁观!曲欣怡不允许这样残忍的事情活生生地发生在她面前!即便是死,她也要搏一下!
可……她……怎么了?怎么……周身动弹不得?她想叫喊,却发现嘴都张不开了!
难道……刚刚……是的!刚刚杜邦在抚弄她身体的同时,麻醉了她的肌肉!
这男人太阴险了!如果说从前曲欣怡还认为他只不过是个小角色,可现在她可以肯定地说,杜邦绝对是“鬼影团”里数一数二的人物!都怪她掉以轻心了,刚才那冒失的一踢,毁了杜邦对她的微弱信任,再想出手……恐怕难于登天!
就在曲欣怡追悔莫及的时候,杜邦却没有停下“手术”。
他将“毒素包”顺着漏斗壁滑入其底部,又向漏斗里喷洒了一种液体,迅速封住漏斗上方。
“砰”地一声,漏斗里的“毒素包”瞬间炸开,一面被封住,毒素很自然地缓缓流进另一面!
曲欣怡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雷迪的皮肤因毒素的侵入而迅速变成黑灰色。
直到最后一滴也侵入进去,杜邦才取来一块沙布,将漏斗贴到雷迪的身体上。
完成了首要任务,杜邦将雷迪。肖推入里间的隔离室,再出来时,他当着曲欣怡的面,旁若无人地一件件脱掉身上的隔离服,丢弃到旁边的粉碎机里。抓起海绵,挤上消菌液,隔着身衫擦拭,健硕的身材展露无疑。
曲欣怡想督开视线,可她连眼皮儿都动弹不得,只得直勾勾地盯着杜邦,眼球酸痛得流出泪来。
……
说来也是奇怪,眼泪的成分有多复杂,曲欣怡不清楚,可它却解了杜邦下的毒!
从上到下,曲欣怡不动声色地活动着手指跟脚趾,她完全能动了!
咽不下这口气!被胃液搅动得气走丹田,曲欣怡难压“噌噌”往上蹿的火气,在确定能自由活动之后,一个飞脚便踢向杜邦的胸口!
跟上次一样,曲欣怡的脚趾又戳伤了!
可杜邦却抓住她的小脚不放,似乎早有准备一样!色眯眯地督了眼女人,幸灾乐祸道:“这姿势……太惹火!你也太心急了吧。”
曲欣怡想收回却不能,只得挥动双拳砸向杜邦的下巴。
“我警告你!你若惹毛我,隔离间里那位,就活不成了!”杜邦冷冷道。
“你有解药?”曲欣怡尽管弯曲着小腿。
“没有!”
“胡说!没有解药,你们拿什么控制中毒的人?”
“解药会有的,只是……现在没有。”
“你真是疯了!”曲欣怡美眸圆瞪,“没有解药,你就敢生成‘新病素’?”
“这都是你逼的!”杜邦松开女人的脚,却钳住她的脖子,将曲欣怡带入怀中,紧贴上他涂满消毒液的身体,沙哑道:“自从你出现,我对雷迪的恨就与日俱增!你故意在我面前跟雷迪亲热,不就是为了惹得我方寸大乱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成功了!你成功叫我无心研制‘解药’,就痛下决心叫雷迪吃尽苦头了。”
“你跟雷迪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曲欣怡忍着刺鼻的气味追问。
“他杀了我妹妹!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杜邦积蓄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哈……今天……我终于报仇了!”
在凯撒身边忍气吐声了这么多年,就为等待这一天!杜邦抓过旁边的喷头,疯了般地冲洗着房间里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和曲欣怡!
杜邦咆哮着用喷头当“扫帚”,实验室里的器具无一幸免!
这男人疯了!曲欣怡拼命挣脱开杜邦,跌坐到地上。碎片划伤了她的皮肤,叫曲欣怡冷静了下来,大吼道:“可雷迪并没有死!你干嘛不杀了他!”
杜邦在一片狼藉中冷笑,“因为……这是我妹妹所希望的……”
……
“起来!”杜邦拖起曲欣怡,盯着她的双眸,咬牙切齿道:“我原本想放过你的,可你自己并不珍惜,身为‘鬼影团’的人,你却处处替别人着想,我不得不……”
“你想怎么样?”曲欣怡挑眉。
“在把你变成‘宿主’前,你还有什么愿望?”杜邦目光灼灼地逼近女人。
“我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若她真的是死路一条,她希望能明明白白地死去!
杜邦浅笑,“你想知道什么?‘粟诱’?‘宿主’?这是一个梦想,伟人的梦想!”
“可这并不是你的梦想!”曲欣怡一语中地,叫杜邦侧目。“‘粟诱’也好,‘宿主’也罢,都只是‘鬼佬’一个人的梦想!你、霍剑,甚至布莱特,都是‘鬼佬’白日梦里的泡沫罢了。”
“白日梦?泡沫?”杜邦双眼眯成一条缝,想不到这女人知道这么多,“那你……连泡沫都算不上!”
“错!我是见证‘鬼佬’白日梦破灭的人!”曲欣怡大义凛然。
“即然你不相信这一切会实现,那为什么还来这里?难道只为换那个叫司徒彦的一条命?”杜邦反问。
“我活着,就是为了搞清我想搞清的一切事情的真相!”曲欣怡顶了回去。
“好!我给你搞清真相的机会!”杜邦邪笑:“等雷迪体内的毒素合一,我会叫你……成为第一个‘宿主’,怎么样?”
曲欣怡不语,她相信面前这个颠狂的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不过,”见女人不再顶嘴,杜邦一只手勾起曲欣怡的下巴,一只手抚弄着她,“你可以在救人与自保之间做出选择。”
曲欣怡清楚男人话里的意思,若在半个钟头前,她也许会取悦男人,可现在……她眸光一沉,倔强道:“我宁愿做‘宿主’!”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一向自视清高的杜邦,他上前钳住女人的脖颈……
“这是什么?”杜邦突然钳住女人,抬起她的一条腿质问道。“红痣”!这世上除了布莱特,再没人会造出这样的杰作。
“我不知道。”曲欣怡实话实说。
“这明明就是装‘新毒素’的器械!有了它,就可以将合成的毒素传出去了。”杜邦兴奋地开口:“我就知道,布莱特肯定想好了对策。”
……
第二次手术。
曲欣怡的心不甘情不愿起不到丝毫作用。
同第一次是一个原理,程序也相差无几。不同的是,这次可以使用麻醉剂。被局部麻醉的曲欣怡,索性闭目养神。
虽然有单薄的床单遮掩,曲欣怡妖娆的身体仍若隐若现,惹得杜邦险些失手,还好他技艺娴熟,“红痣”最终被完整取出。
原来,所谓的“红痣”是折叠容器,它采用纳米薄膜内壁,折叠开来竟有足球那么大,保鲜效果更不用说。
毁掉它!念头一闪而过,曲欣怡凝眉,毁掉无关紧要的东西,并不能阻止“粟诱”计划的进行。目前看来,若想阻止“粟诱”计划,有两种方式:要么,杀了雷迪,叫新病毒不能传播;要么,就是拉拢杜邦。可曲欣怡不得不承认,这两种方式都很难实现!
“啊……”男人声嘶力竭的吼叫,叫曲欣怡心头一惊,猛地扑到隔离门前。
从窗子望进去,雷迪。肖通体泛黑,就地打滚!
“快救救他!”曲欣怡想打开房门,却发现门是密闭式的,比雷蟒基地的还先进。
“你要重新选择了吗?”杜邦却不紧不慢地问道。
“救他!”不知什么时候,曲欣怡手中攥着那只瓷质漏斗!“不然……我一下子就能叫它变成‘碎片’!”
“你不敢!”杜邦语气低沉,眸中闪着寒光。
“要不要赌一把?”曲欣怡反问。
“曲欣怡!”杜邦低吼,“那是我妹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你妹妹?”曲欣怡转动着眼珠儿,自言自语道:“就是说……被雷迪杀死的你的妹妹也精通毒术?雷迪。肖到底得罪了多少懂得毒术的女人?怎么,你妹妹跟那个叫‘天刺’的女人命运这样相似?”
“‘刺’!”杜邦重复着曲欣怡的话,追问道:“你在哪里见过‘刺’?”
“‘天刺’是你妹妹?”曲欣怡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