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德思原本认为,燕豪在听了他以自爆威胁的话后,一定会采取妥协行动,而他正好借此机会一举将燕豪成功擒获甚至有极大可能斩杀,最差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燕豪及其狼宠双双无奈甚至重伤离去,然后,他再带着两个弟子离开燕府,放弃灭杀燕豪的时机。
实在不行,那就先确保自己能够活命逃出燕府,这是上策。
郝德思心中早就知道,如今动静闹得如此之大,燕府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别无选择下,他,郝德思,只能使出压箱底工夫,来硬撼对面这强悍的人兽组合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燕豪在听到他的话后,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相反还一再以语言戏弄玩耍起了他,郝德思心里这个愤怒之火啊,自然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欲燃欲旺了。
毕竟,他郝德思是中期武魂师,放眼黑山城也算强者,行走玄欧大陆也没有问题。
跨进武魂师境界的,在各家族各门派中,有哪一个不属于凤毛麟角的顶尖人物?从这角度来看,活了百十岁年纪的他,什么阵仗没有见识过?因而就算心里愤怒又恨极了燕豪,也硬生生地装作没事人一般。
他算是看出来了,毕竟燕豪倘若真的发起威风来,他也拿燕豪没辙,仅仅对付那银狼,就让他大伤脑筋大动筋骨了,纵然自爆杀死了燕豪及其狼宠,那又能怎么样呢?赌气不会让他郝德思得到任何好处。
毕竟性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丹药什么晋级什么名利什么道义,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像他这种修炼了百余年的老怪,利用一切可以想到的手段来保命,那才是当务之急,那才是重中之重。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郝德思深深呼吸一口凉气,正色道:“燕豪,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完全可以坐下来谈谈……”
郝德思当下也不再把燕豪看成八岁孩子,而是平辈一般的商议对象了。
“哦,你想怎么谈?”燕豪倒是无所谓地问道。
燕豪断定,自己想从郝德思那里了解更多信息的目的快要达成了。
而王大璧、焚统却呆在了一旁,天呐,师尊师尊、师尊竟然开始与燕豪谈判?
郝德思对两个弟子惊诧不解的表情仿若无视,也仅仅稍微犹豫了须臾,方才接口说道:“你可以继续禁锢我的两位弟子,无论采取何种手段我都可以不闻不问,我可以不自爆,不以命相拼,再打开初来时本人布置的阵法,然后我们各走大道,井水不犯河水……”
此话一出,王大璧、焚统不愿意了,方才晓得他们二人在师尊郝德思眼中,不过是一步死棋、是送死的炮火罢了,从头到尾,他们二人所干的一切,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自己什么都没有!
“师尊,你你你……你不能这么做,我这么做全是听、听你的吩咐啊!”
“师尊师尊,我焚统也是啊,你不能这样,你说好给我炼体丹保我活下去的!”
两人虽然重伤却并不致命,意识还算清醒,郝德思和燕豪之间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只是二人通通未曾想到,在心中强大如神灵一般无所不能的师尊,在施展出飞盘这件强悍魂器之下,竟然并未伤到燕豪及其狼宠一丝一毫,还反而被燕豪的狼宠简单的一击打败,更重伤了灵魂。
“孽障,你们两个给我闭嘴!”郝德思脸色一沉,怒声道,“听从我的吩咐,给炼体丹保你活下去?笑话,我说过这样的话了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不记得?哼,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郝德思心中这个气啊,心道,真是两个捧不上台面的混蛋,你们不知道为师这是在暗中施展缓兵之计吗?为师这么做,就是去调兵遣将啊!笨蛋啊白痴啊,只要为师一走,燕豪这小兔崽子还能真把你们给吞了吃了啊?再说,我还不是布置着威能强大的阵法吗?
老夫的全盘计划,全给你们两个傻瓜蠢蛋硬生生搅黄了!
“我、我、我……”王大璧、焚统也不是真的脑袋瓜子进了水了,只是一时性急慌不择路口不择言罢了,听了师尊声色俱厉的怒叱,如遭当头棒喝一般地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也算焚统心思缜密反应敏捷,忙着机灵地补救刚刚捅下来的娄子:“师尊原谅则个,我们我们……我们两个弟子不是病急乱投医才这么胡言乱语的吗?你晓得我们一直……嘿嘿一直都是这样没脑子的……”
王大璧也深有同感状地坐在一旁,头颅小鸡啄米一般地点个不停。
“别再演什么戏了!”燕豪收起脸上所有的笑意,冷冷看着郝德思,半眯起的双眼根本看不到丝毫情感,只听他稚声稚气却阴寒无比地道,“如果你们如实回答我的话,我还可以酌情放了你们,若是不告诉我,哼,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燕豪一直没有动手击杀郝德思师徒三人,正是源于以下三个主要原因:
先,毕竟一个中期武魂师对修真世家燕府而言,算得上强者,倘若随便杀了,削弱燕府的综合实力倒在其次,引起强者们的反感就颇为不美了。
再一个,燕豪要通过他们师徒三人的言行进行更深更远的考察验证,看看他们人品性格究竟是否到了一个他所不能容忍、燕府家族所不能承受的底线。
留下他们若对他对燕府贻害无穷的话,燕豪不介意出手杀了他们,毕竟他,燕豪,虽说是夺舍而来,不过燕府十三少的身份摆在那里,再说,他那便宜老妈萧九妹对他真是很不错,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燕豪已经将萧九妹当成了自己亲亲老妈。
所以,于情于理,他燕豪不能不为燕府考虑一二。
最后嘛,就是想看看,能否从师徒三人嘴中,撬出其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谁在谋划,他燕豪想挖出主谋,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虽说这个很难,但不试上一次,他燕豪又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