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且不说，说张敬尧，他这个湖南督军，说撤给撤了，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肯定是在报复树铮擅杀陆建章之事”
倪嗣冲点头，赞同段祺瑞的观点，说道：“您说的有道理，依我看，也是这么回事儿，树铮杀了陆建章，这是打了他冯国璋的脸，依照他的脾气，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忍气吞声呢，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冯国璋掌权了，肯定会借此机会打击报复。……
湖南之局一团乱麻，南北和谈重点在于如何解决川蜀和湘地的战事问题。川蜀地区被袁兆龙这家伙看的死死的，咱们多次介入都遭到了来自鄂系力量的阻挠，更甚者，袁兆龙居然出兵四川，咱们插不进手去，相必冯国璋也一样没办法，除非能够料理掉袁兆龙这个大麻烦
既然川蜀他动不了，肯定要对湖南下手了，一直在湖南作战的曹琨是直系的人，虽然您及时的把曹琨驱离湖南，可他的第三师仍然驻留在衡阳，吴佩孚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不听咱们的调遣。
咱们在湖南境内的力量唯有一个张敬尧和一个长沙，是长沙这块地前不久都差点儿让袁兆龙这家伙给吃了”
徐树铮补充道：“若是冯国璋真的赶走张敬尧，扶正吴佩孚的话，这对咱们而言，皖系在湖南将会失去最后一丝的话语权湖南将会被直系和鄂系瓜分，这对咱们极为不利，所以说，一定不能让冯国璋得逞”
段祺瑞瞪徐树铮一眼，说道：“还好意思说，事情到今天这种地步，你难逃其咎”
徐树铮不说话了，心里极为不服气，即便是他当初没有擅自杀害陆建章，直系、皖系决裂也是迟早的问题，自己只不过是添了把柴火而已。
“哎，段总理，说起来，也不能全怪徐兄，毕竟徐兄的性格嫉恶如仇，也是看不惯陆建章招摇的作风，处处给咱们添堵找茬，不杀他，天理难容徐兄应该是个有功之人才对，不应当受到责罚。”倪嗣冲还是为徐树铮说好好。
“行了，打住，别再提这茬了。”
段祺瑞不喜欢翻旧账，翻来翻去，容易伤感情，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死人而伤害他与心腹大将之间的感情。
“倒是这个吴佩孚，跟着曹琨，真的是可惜了，可惜……”
想起来那位在湖南坚持反皖系的吴佩孚，一身本领和才气，过人的谋略和胆识，让不同派系的段祺瑞欣赏不已。
想当年，吴佩孚还是个团长的时候，段祺瑞注意到了这块璞玉，曾经向曹琨提出要他这个团长，却被曹琨直接拒绝，并且表示除非拿徐树铮来换，不然绝无可能让他离开
段祺瑞也曾试图联系吴佩孚，让他投奔到自己的帐下，也被吴佩孚断然否决，只效忠曹琨一人，好汉不投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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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惜了，没能笼络到这位良将，段祺瑞看得出来，不管他在谁的阵营里，以他的一身本领，将来必成大器
傅良佐说道：“总理，没啥可惜不可惜的，谁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吴佩孚没有选择咱们，而是现在咱们的对立面，理论来讲，他已经是咱们的敌人了。
冯国璋用他来取代张敬尧做湖南督军，意思很明确，是想通过他来驱逐咱们皖系在湖南最后一丝的存在感，若是被他得逞，丢掉了湖南且不说，从某种程度而言，也将会是咱们皖系的一大削弱。”
“说的对，我们也要反制，绝不能坐以待毙。”段祺瑞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冯国璋敢动他的人，他也不会客气。
“我有一个主意。”徐树铮进言道。
“说来听听。”
徐树铮说道：“冯国璋撤掉张敬尧，意图示威给咱们看，其用意很明确，是想看看咱们究竟能够作出何等表态。他敢动湖南，咱们也可以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咱们可以联合督军团，向冯国璋施加压力，让他把曹琨的直隶督军撤掉换成咱们的人以此来要挟冯国璋看他还敢不敢肆意妄为”
“妙哉妙哉徐兄妙计”傅良佐和倪嗣冲为徐树铮拍手叫好。
冯国璋的党羽之所以会称之为直系，出身直隶是一说，直隶乃是冯国璋的大本营，心腹地盘，因为对直隶的看重，所以曹琨才兼任着直隶督军，牢牢地把控在手。
冯国璋敢动湖南，皖系敢换掉直隶督军
互相伤害，谁怕谁
冯国璋真正畏惧的不是段祺瑞这个人，而是段祺瑞麾下的一众督军们，这一群督军组建了一个名叫安福俱乐部的地方，督军团们手掌控的军事力量令人难以想象，也是最令冯国璋发毛的一点。
并且在每次的争斗，段祺瑞总会暗示督军团向冯国璋施加压力，逼迫冯国璋作出妥协。
“好，这么办，先放出风去，让冯国璋掂量着办。倘若他一意孤行，执意的要撤掉张敬尧，那别怪咱们再度逼宫了”
段祺瑞也极其赞同徐树铮的想法，不失为一个善良策。
段祺瑞也想通过冯国璋撤换督军一事向他传达一个意思，即便他段祺瑞交权给他冯国璋，他的能量依然超乎他的想象
国不是他一个人肆意妄为的地方
……
当段祺瑞警告冯国璋，要用督军团来威胁他禁止撤换湖南督军的时候，冯国璋怒了，怒火冲天的冯国璋摔碎了一只乾隆年间的景德镇官窑青花瓷花瓶，破口大骂
将一腔的怒火通通的宣泄在空气里。
都已经交权了，竟然还敢来威胁他，真当他冯国璋是吃干饭的吗冯国璋真的想拉开阵势，摆开战场，和段祺瑞来一场生死决战
看一看，谁才是这个国家的老大
憋屈，真的憋屈太特么的憋屈了冯国璋真的感觉自己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一个总统，哦，差点儿忘了，是第二个，前面还有一个黎元洪呢。
明明自己手也掌握着一定份量的势力，也有着足够跟段祺瑞叫板的实力，可每一次做出妥协的永远是他这个大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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